比起难言的爱,温凝更想要光明正大的爱。
她甩开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
打消谢之屿的念头:“我不喜欢那套,你可别想着送我。”
她始终闭着眼,因此看不到落在自己身上过于温柔的眼神。只能感觉到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揉捏她的耳垂,声音也是笑着的。
“这么会替我精打细算。”
“珠宝首饰是身外之物。”温凝碾了一下他的肩膀,换到更舒服的姿势,“困了,一会叫我。”
后车厢的冷风被他调到最低。
去按那个开关的时候谢之屿甚至觉得恍惚,日子怎么会过得这么快?就像沙漏的阀门突然被加大,窸窸窣窣的一条变成了倾洪的瀑布。
记得她刚到澳岛那会儿,空调打得还是暖风。
想了一会儿,他无声扬起唇。
伤春悲秋,庸人自扰。
……
车子只能停在巷口,阿忠下车开门,一眼就看到靠在自己老板肩上睡得很沉的温小姐。
他好奇地打量一眼。
并非好奇温小姐,而是好奇自己的老板。
要知道他从没见过老板僵着整个身体,只为了让人家睡得更舒服点而委屈自己的时候。在赌场一个通宵连着一个通宵,偶尔底下人犯困眼皮直打架,他都是说死了有的是时间睡,滚起来干活。
双标得可怕。
眼前这一个简直像被人穿了魂。
在自家老板没什么情绪的一眼中,阿忠扭过头,尴尬地摸摸鼻梁。
而后他听到老板用很耐心的语气问怀里人。
“到家了,要不要回去再睡?”
阿忠不敢往后看。
身体不能动,脑子就会越发活跃。
但他的脑子局限性很强,像一台存储功能不太好的电脑,反反复复只有几个单调的画面。
譬如这时候想起的是小时隔壁那家经常吵架的男女。他们偶尔也有腻歪的时候,腻歪起来男的会喊女的BB猪,用那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语调。
隔着薄薄的窗户纸,阿忠鸡皮疙瘩总是要爬一身。
还不如吵架。
他在心里吐槽。
脑子里的画面很及时刹车。
怎么会突然想那么远?
阿忠双手环胸不理解地思考。
这两件事明明毫无联系,最多就是……嗯,是屿哥有点温柔过头了。
甚至,阿忠居然还听到他在问:“太困的话,不然我抱你?”
这对吗?
阿忠想了想自己的年龄,要不然他也找个恋爱谈谈,结婚生小孩得了。有对象就可以更好地理解老板的行为了。
把老板和老板娘送回家。
阿忠双手环胸坐回车里。
小钟莫名:“你这什么表情?苦大仇深的。”
阿忠绷着脸认真道:“我要结婚了。”
“……”
痴线,小钟暗骂。
……
不远处的三层民居亮了灯。
刚刚到家,温凝懒在沙发上不肯动。谢之屿绞了热毛巾过来替她擦手,一根一根从指节到指腹。
他擦得慢条斯理,温凝更昏昏欲睡。
“有这么困吗?”谢之屿好笑。
“今天走了那么多路。”温凝闷着鼻音,“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他无奈。
早让她先回家休息的话不是没说过。
她不肯,非要去帮何溪。
又用热毛巾替她敷了一会儿关节,谢之屿抬眸:“你和她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跟每个人关系都很好啊。”温凝眼眸半阖,理直气也壮。
谢之屿似笑非笑地轻哂一声。
“大度。”
“她又不是真的喜欢你。”温凝哼声,“我很拎得清。”
“点解?”
“她喜欢你的光环,喜欢你可以做她靠山。”
谢之屿听了不恼,冷不丁一句:“那你呢?”
温凝睁眼。
视线交汇在一起。
他眉骨高,沙发边那盏复古灯的光照下来,显得他眉眼轮廓更深,藏在阴影下的眼神变得不那么清晰。
温凝只知道是有攻击性的。
她双手捧上去,指腹带着热毛巾刚敷过的温度贴上他脸颊。
温热的触感远比不上她滚烫的血液。
“我喜欢呀。”温凝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柔软,只是一味地盯着他的眼睛,凑近,“我就没那么功利。我单纯喜欢这张脸,也喜欢身体。”
男人捉住她得寸进尺的手:“换一个长得更好看的,也一样喜欢?”
温凝笑了下,神叨叨地说:“食色性也。”
可是她的内心明明在呐喊,再好看也不行,只是眼前这个人。
她很挑剔。
上学时那么多追她的男生,其中不乏长得好看的。
她看一眼,因为不喜欢对方穿蓝色外套而全盘否定。也有因为对方某个字普通话咬音不是很好听而断然拒绝。还有因为对方喜欢爬行动物,而她天然厌恶,于是十万火急把人拉入黑名单。
她那么的吹毛求疵。
给自己择偶选定一个标准范围,要一米八以上,要好看,要有漂亮的肌肉线条,要仪态端方,要君子之态,要温柔,要贴心,要光风霁月……
一万个要。
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三条不要:不抽烟,不酗酒,不乱搞。
可是她见谢之屿第一次,他就在抽烟。
他也不懂君子端方,他在她的最初印象里是随性又狠厉的澳岛话事人,自然不会与温柔妥帖搭边。
设定那么多条件又如何。
欲望是命运的先知。
她就是要爱他。
温凝仰起脸去吻他的嘴角。浅尝辄止的试探,而后忽得深入。
按在他颈中要害的手察觉到他重重吞咽。
他用含糊不清的话问她:“开始爱身体了?”
“嗯。”
大脑又困又倦,灵魂却极度亢奋。
她膝行靠近,腿一软顺势坐在他身上,将自己的腰给他握着。
那种被灵魂牵引的迫不及待像小虫一样爬满了全身。她体会到了谢之屿剥她那条鲨鱼裤时的不耐烦了,她同样很烦,恨他动作不能再快点,恨他这件男士衬衣有七颗扣,还恨他过于复杂的腰带扣。
“不想解了。”
她开始摆烂,嘴巴一下一下碰他的唇。
就像困极了的小鸡啄米。
看来她的耐心就到这里。
谢之屿松弛地靠在沙发上,如果不去看反应剧烈的身体,的确可以用“松弛”来形容。毕竟他的动作慢到近乎优雅。
他按灭最亮堂的顶光,留下一盏复古落地灯。
昏黄的光照在她皮肤肌理上,像上等的羊脂玉。
谢之屿捞起她而后松手,重重一坐。
她眼泪瞬间被激了满面。(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