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趋近,构想里最重要的人靠在门板上双手环胸:“我还以为有人表演时装秀呢,原来弄半天才脱了一件。”
“贵的衣服连解扣子都很麻烦。”他轻描淡写。
靠在门上的人伸手,朝他勾勾食指。
潜意识说别过去,有诈。可是另一个声音又说诈怎么了,他心甘情愿。
于是脚下听从大脑指挥,到了她面前身体甚至不需要过问大脑,不由自主微微俯身。
衬衣扣子被她拽住轻轻往下一扯。
他从善如流地凑过去。
她的唇最终停在一公分不到的位置。
互相都没有下一步动作,视线却都落在对方唇上。
女人殷红的唇抿在一起:“……又有点想亲你。”
“嗯。”他喉结滑动。
大有你愿意就自己来拿的意思。
“但是我现在有点正事想跟你说。”
她克制力居然变强了,盯着他的唇那么久最后硬生生挪开视线。手指顺着他的纽扣一颗颗解开往下。
谢之屿缓缓眨眼,不动声色地吞咽。
还以为她真会亲上来。
“好。”他说。
说着好的人目光仍然一瞬不瞬,仿佛尚未达到目的万分不甘。
温凝输在他的晦涩下,偏开头:“你这样看着我,我没法说啊。”
尾音拖了一个长长的转弯,谢之屿不免扬唇。
他直起身,从穿衣镜里瞥了眼自己。
领口已经松到第四颗,他自顾自抬手去解第五颗扣,露出锁骨和胸膛:“没看你了。”
眼睛是没看,可是这样宽衣解带对吗?
用这个来考验她?
温凝索性闭上眼:“订婚的事我还没跟你解释过,这会儿你想听吗?”
她不看,他也没了表演的兴致。
身形懒懒一靠:“想。”
“公司股价波动太大,尤其是现在爷爷过世。除了执行董事,老的主心骨都换成了我的人。我想借订婚的消息把我们和宋家联合起来,稳住市场。”
“嗯。”
“清柏哥的意思是只要我们两家把表面功夫做足,他之后大多数时间会在国外,方便将来用聚少离多做借口取消婚约。”
谢之屿不咸不淡:“他这么大公无私?”
“我还投进去未来三年分红呢!”温凝说着眼皮掀开一条缝,发觉他已经没在脱衣服了,表情也没有异常,这才眼巴巴地说:“阿屿哥哥,我即将口袋空空,你得养我。”
她是懂什么时候讨巧卖乖的。
谢之屿嗯了声,一脸平淡:“行,我养你,你养你未婚夫。”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
她作势要凶,又想到自己理亏在先。
要是视角转换,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和人家订婚,就算是假的她都要呼吸不畅。
于是凶巴巴的话咽回去,她举起左手,无名指一勾:“这是什么?”
戒指在她指根散发着金属光泽。
看到她戴戒指的其他人都默认为这是与宋清柏的订婚戒指。
那天宴会没了主角,仪式没走完也无可厚非。
可亲近的人知道订婚宴压根没有交换戒指这个环节。
温心仪关心过这枚戒指的由来。
温凝的回答得委婉,说:“他送的。”
仗着女人天然对珠宝的敏感,温心仪抬眉:“是你一直戴脖子里的那枚。”
难得有人能讲一讲心事,温凝抬起无名指,语气里有着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骄傲:“漂亮吧~”
一枚素圈,设计得再巧妙,和她首饰柜里争奇斗艳的珠宝比起来,说漂亮还是有点儿携带个人滤镜。
温心仪盯着看了又看:“怕不是送的人漂亮。”
那当然他也是漂亮的。
温凝得意地想着,此刻在漂亮的他面前,用上了可怜的语气:“你看,我每天都戴着的。”
是啊,戴脖子里也是戴,戴手上也是戴,先把人哄顺气儿了再说。
谢之屿轻哂:“你清柏哥怎么就没给你送一枚别的?”
温凝不满:“逢场作戏,花这个冤枉钱干嘛?”
“哦。”他调子拖长,“还会给人家省钱。”
“……”
不是,这话怎么又怪怪的。
温凝懒得解释了:“谢之屿!”
他懒散的身形微微立直,投降:“我的。”
这还差不多。
温凝撇撇嘴,人往外走,声音却往后飘:“我明天还要早起,睡了啊。今天什么都不干,我真是来单纯陪睡的。”
几秒后,衣帽间响起男人混不吝的嗓音:“你再多说一句就不一定了。”
卧室主控灯悄然按灭,只留梳妆台前一盏小灯。
柔和的光线洒下,摆在桌面上两枚一模一样的珍珠耳环发出温润的光。
一枚是谢之屿从澳岛带来的。
另一枚是今天温凝去而复返,特意从家里翻找而来。
失散两地的耳环又凑回了一对。
谢之屿洗完澡路过,视线停顿数秒。
比起已经蜷缩在那的人,水意让他的皮肤发凉。他掀开被子一角抱过去,下巴贴上她颈窝。
睡意朦胧的人说一句“你好冷”轻微挣扎。
他按住她挣扎的身体,更紧地拢在怀里,就像那对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的耳环。
“抱着才不会冷。”他没头没尾地说。
怀里的人长长嗯一声,没有后文。
她困了,他却亢奋。
“喜欢花园吗?”他问。
“……还好。”
“到时候想铺草皮还是鹅卵石?”
“什么啊……”温凝困倦的大脑已经不支持思考。
可那人跟蚊子似的还在嗡嗡嗡。
“或者养点什么?鱼?乌龟?猫?狗?”
她一掌拍过去:“唔……合同。”
合同?
谢之屿微怔。
看来是睡迷糊了。
不忍心再打扰,可是亢奋的精神一时难以压下。他打算起身做点什么,或者找房产中介问一问澳岛的房子什么时候能售出,这样选择范围更广。
她想在哪定居就在哪定居。
可是时间停留在凌晨,没有哪个中介这个时候起来上班能不骂爹不骂娘的。
澳岛的房子……
对,澳岛的房子。
他忽然想起另一桩事。
于是第二天早上,身在澳岛的小钟看着手机上凌晨两点半发给他的消息陷入沉思。
屿哥:去我家,给吊兰浇水。
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诚实地回:老板,我没你家钥匙啊。
两点多都没睡的人,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秒回。
他简单粗暴地说:把门撬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