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速度太快,哨岗的警卫员一时躲闪不及,直接被溅了一身雪渍。
“哎,这人怎么这样!”
另一个人从哨岗里冲了出来,“他还没有登记呢。”
警卫员看了一眼车牌,蓝底白字甲字开头,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
姜姒就站在门岗附近,这一幕自然是看到了。
说实话她是挺吃惊的。
她在老宅也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霸道的人。
恰好此时霍廷洲开着车过来了,见自家媳妇儿脸色不太好看,以为她这是等着急了。
“媳妇儿,快上车。”他快速的打开车门。
等人坐稳了,霍廷洲第一时间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抱歉,车子的发动机出了点小问题,刚修好。”
“没事。”姜姒摇摇头,有些心不在焉。
霍廷洲察觉到她不太对劲,“是不是刚才出什么事了?”
姜姒也没瞒他,将刚才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
家属院前面的这条胡同很宽,刚才对向车道一辆车也没有。
那个神经病却故意长按着喇叭,摆明了是想吓人。
还有刚才她回头的一瞬间,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太过明显。
她想不看到都难。
想了想,姜姒将车牌号报了出来。
不管是谁,既然对方眼里没有任何善意,弄清楚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等有空了,你查查看这是谁家的车。”
一听是甲字开头,霍廷洲觉得好像没有查的必要了。
虽然当兵的这十年,他回大院的次数屈指可数,对各个派系之间的弯弯绕绕也不是太懂。
但有一点他却深知,越是身居高位者,越是会谨言慎行。
像于家这种在背地里传闲话,就已经算是很出格的行为了。
更不要说不登记就敢硬闯家属院的。
姜姒一看他的表情瞬间就猜到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霍廷洲点点头,“甲字开头的是军部的车,军部做事这么出格的也就只有凌家了。”
一说凌家,姜姒脑海里的那些疑惑瞬间就释然了。
难怪自己回过头时,对方的表情会难看成那样子,看自己的表情更是像看垃圾一样。
细想想也不奇怪,一个人六年不到的时间就能四结四离,能是什么好东西?
搞不好,再过两年还真能给他凑一个【八离世家】出来!
姜姒当下是没说什么,可她的眼神却是带着实打实的嫌弃。
“走吧,我们先去美协。”
霍廷洲将媳妇儿的反应尽收眼底,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他将车停在了美协旁边。
由于前段时间他一直陪着姜姒去广场画壁画,疗养的事就一直搁置在那边。
负责对接疗养事宜的小干事,这段时间没少上门做工作。
没办法,霍廷洲现在每天上午和下午都得去军区疗养院待满三个小时才能走。
“一会做完疗养,我就过来接你。”
姜姒眉眼含笑,“好,你开车慢点。”
外面很冷,霍廷洲担心她在外面受冻,叮嘱了几句后就开车走了。
也是巧了,前脚他刚走,周会长一行人就过来了。
只不过在看到‘焕然一新’的姜姒时,周会长愣了一下。
“同志,你找谁?”
“周会长,是我。”姜姒冲着他眨了眨。
周会长啊了一大声,又上下打量姜姒好几眼,这才皱着眉头道。
“你这妆谁给你画的啊?姑娘你可长点心吧,你这是被人给坑了啊。”
姜姒尴尬的笑了笑,“周会长,这妆是我自己画的。”
说完,赶忙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周会长这下终于弄明白了。
不过她小小年纪考虑事情能考虑这么周全,还真的是挺难得的。
看了一眼时间,“走吧,先进去,一会《国民日报》的记者就要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姜姒刚去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有人过来敲门。
“周会长,《国民日报》的记者已经来了。”
周会长连忙起身迎到了门外,不一会就领了好几个人进来。
几人都是穿着统一的深色中山装,其中一个手上拿着一台海鸥4型双反相机。
另一个手里拿着厚厚的记事本,胸前还别着两根英雄牌的钢笔。
看到为首那人,姜姒愣怔了片刻。
对方显然也有点吃惊,脖子有明显的前倾动作,还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见此,周会长赶紧为他们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这位就是广场那幅壁画的作者,姜姒同志。”
“这位是《国民日报》社的文字记者王文杰同志,这位是摄影记者刘响。”
“这位是……”
介绍到这里,周会长突然卡壳了。
之前说好的会有两位采访的同志过来,也没说要临时加人啊。
周会长正疑惑的时候,霍廷淮已经主动伸出了手和姜姒打了一声招呼。
“堂嫂不好意思啊,刚才一时没认出来,我还以为是临时换了别人过来接受采访。”
姜姒回握的同时,笑着道:“我也没想到今天是你过来采访。”
一听这话,周会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搞了半天这两人竟然一家人。
原本他还担心姜姒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会踩到什么雷点,所以便打算给她把把关。
现在有自家人在,周会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寒暄了几句过后,周会长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采访组。
休息了片刻,王记者便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之前姜姒就接受过《解放军报》采访,再加上有堂弟这个自家人坐镇。
所以在接下来的采访过程中,姜姒的表现和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
尤其是她时不时冒出一句恰到好处的语录,这也给王记者的写稿节省了不少润色的时间。
不知不觉采访接近了尾声,王记者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前几天就去广场看过这幅壁画,首先姜同志画的很好,其次我们注意到这幅壁画高达6米。”
“姜同志每天爬上爬下,还要在脚手架上连续作画十多个小时,这期间应该很辛苦吧?”
这个问题,他们当时纠结了好久。
最后决定还是加上吧。
毕竟这么大的一幅壁画,姜姒同志竟然能一个人独立完成。
无论是从毅力还是不怕吃苦的精神方面,她都值得赞颂。
而姜姒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这个年代接受采访,回答问题那都是有标准答案的。
严厉程度堪比后世考公!
思索片刻后,她看向了在座的几人,给出了最标准的一个答案。
“领导教导我们:越是困难的地方越是要去,这才是好同志!”
“壁画再高,高不过革命意志!”
“脚手架再晃,晃不动忠于红太阳的心。”
“比起工人抡大锤,农民割麦子,军人打前阵。”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这些根本算不了啥!”
这话一出,王记者也顾不上写稿,赶紧呱唧呱唧的拍起了巴掌。
霍廷淮则是露出了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他搞不明白堂哥到底是咋想的。
就堂嫂的这个嘴皮子,还有思想觉悟,她不挖坑埋别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吃亏?
文字采访到这里结束,接下来摄影师又帮姜姒拍了几张伏案绘图的侧面照,以及手拿画笔垂眸沉思照。
用姜姒的话来说,拍的这几张照片,很有时代特色的同时又稍显做作。
采访结束,一行人也没有多待。
他们得抓紧时间回去定稿,今天凌晨之前就得将铅版制作完成并交付铁路运输系统。
要不然就赶不上元旦当天的首发了。
临走前,霍廷淮特意询问了一下姜姒的意见。
“堂嫂,这是我提前拟好的新闻主标还有副标,你看看哪个更合适。”(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