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镇的清晨,海风带着淡淡的鱼腥气以及凉丝丝的甜味,轻轻拂过厦夂二中那爬满青藤的围墙。
金戈踩着晨光走进校园,昨夜加班的疲倦还挂在眼帘上,可心里头却像塞了一团火,烧得旺旺的!他老远就瞧见黄琳站在办公室门口,扎得高高的马尾,随着她转圈圈的动作晃来晃去,那身浅蓝色的连衣裙,在晨风里飘飘荡荡,活像一只误闯人间的小蝴蝶。
“金大英雄,昨儿夜里忙活到几点?” 黄琳笑嘻嘻迎上来,手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往金戈怀里一塞,“包袱里有我妈亲手酿的杨梅酒,还有我起早给你买的豆浆油条,快尝尝!”
金戈手忙脚乱地接住,肚子恰到好处地“咕咕”叫了两声!他探头往袋子里瞅,热乎乎的油条还冒着眼气儿,豆浆杯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金戈的心里头一暖,昨夜对着台灯熬更守夜的疲惫,一瞬间就被这一份热乎乎的气儿,给赶到爪哇国去了!
“对了,余匕那事儿……” 金戈刚想开口,却被黄琳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
“别往心里去,有我在呢!” 黄琳眼底闪过一丝儿寒光,转瞬又被笑嘻嘻的神情掩盖,“走,先吃早饭去,待会儿还有好戏看呢!”
金戈和黄琳往办公室走去。
恰巧在这会儿,办公室里忽然炸开了锅!牟咖那张欠揍的脸,此刻正对着手机屏幕龇牙咧嘴!他手里的手机,正播放着一段颠倒黑白的视频,配着 “金戈带学生疯玩,耽误学习” 的字幕,底下评论区早就乱成一锅粥!
“这帮人,真能把黑白来颠倒!” 黄琳柳眉倒竖,猛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屏幕晃了晃,差点摔个稀巴烂!
金戈大手一挥,稳稳接住手机,眼珠子转了转,旋即拿起广播桌上的麦克风,扯着嗓子喊:“全校师生注意啦,今儿下午咱们开展‘校园法律观察’活动,有想法的学生,都到操场集合!”
这声喊,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得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窗外的学生们,一个个探出头来,眼睛瞪得铜铃大,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金戈,你疯了吧?现在满世界都在质疑你,你还敢搞活动?” 牟咖一张脸涨得通红,眼镜都快掉下来了。
“就是,你这是顶风作案呢!” 林珠阴阳怪气地扯着嘴角,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金戈理都不理,转头对黄琳挤眉弄眼:“走,准备道具去,可不能便宜了这帮泼皮!”
话音刚落,他就拉着黄琳风风火火往外冲!黄琳一边跑,一边咯咯直笑,那笑声清脆得像风吹过铜铃,直把牟咖和林珠气得干瞪眼。
操场上,学生们像炸了锅的蚂蚁,一簇簇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金戈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双手用力一挥,嘈杂声逐渐偃旗息鼓。
“同学们,今天咱们要拍普法短剧,主角就是你们!” 他嗓门扯得老高,眼睛眯成弯月,“谁想来试一试?”
底下瞬间炸开了油条锅!
张昊那小子,平时在课堂上软蔫蔫的,此刻却猛地跳起来,脸涨得通红,眼神却亮得吓人:“金老师,我要演!”
金戈眼睛一亮,想起张昊父母闹离婚那阵子,这孩子眼神都快黯出水来了!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分明是条小汉子!
“行,你来当主角!” 金戈拍板定音,又冲着人群中躲躲闪闪的陈小雨招手,“陈小雨,你来当助手!”
陈小雨怯生生地站起来,脸蛋瞬间红成刚煮熟的基围虾,可眼睛里却藏着闪闪发光的小星星。她小心翼翼举着旧手机改装成的简易显微镜,那模样,让金戈想起她第一次在实验室里,对着雨水样本眼睛发亮的样子。
“同学们,法律可不是高高在上的条文,它就在咱们身边!” 金戈蹲下来,跟学生平视,手指轻轻点着陈小雨的显微镜,“就像这个显微镜,看着小,却能瞧出大问题一样!”
学生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金戈耐心地一个一个解答,他眼睛的余光,却瞥见余匕那混账,鬼鬼祟祟在操场边晃悠,手里攥着个黑黢黢的相机,跟一只窥视猎物的恶狼一般德行!
“琳姐,余匕在捣鼓什么呢?” 金戈低声地说,然后对黄琳使了一个眼色。
黄琳顺着金戈的眼光望去,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这货肯定还想抹黑你,看我的!” 她转身冲着几个活泼的女学生喊,“你们几个,去把余匕那动静搞清楚,别让他坏了咱们的好事!”
女学生们像被关了N天后,刚刚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冲向余匕!余匕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出,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相机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 “啪啪” 声!
活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学生们在金戈的指导下,把校园里常见的法律问题编排成短剧,从校园欺凌到知识产权,演得有模有样!张昊在模拟法庭上,拿着小木槌,奶声奶气地陈述未成年人保护法,小脸涨得通红,眼神却坚定得不行!台下的家长们,眼睛都湿润了,纷纷掏出手机记录!
“金老师,这可比干巴巴的说教强多了!” 一位家长抹着眼泪,冲金戈直竖大拇指。
金戈心里头像灌了蜜,正美着呢,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瞄了一眼,是区教育局官微发来的消息,点进去,愣住了:他们班拍的普法短剧,居然登上了官微头条,点击量蹭蹭往上涨,眼瞅着就要破十万了!
“同学们,咱们火啦!” 金戈举着手机,冲学生们大喊。
操场上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震得树叶都跟着跳起空中广场舞来……
今天这个剧情的出现,其实是黄琳前天向学校德育处申请,邀请她自己班的一部分家长和学校家委代表,来参加她和靓戈商量好了的,半公开的“模拟法庭”现场活动……
不知何时,黄琳把一小袋润喉糖放在金戈的桌面上,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写着 “你做到了”!
金戈捏着那纸条,眼眶突然就热了!他想起昨夜在办公室,对着台灯写教案,写到手指发麻,心里头却跟吃了秤砣, 铁了心要把这活动办成!再看今天的这场热闹,他突然觉得,那些苦,那些累,都不算啥!
可这热闹还没散呢,办公室里,牟咖正对着电脑咬牙切齿!他把金戈的照片钉在墙上,旁边贴满密密麻麻的复仇计划,眼神里头,恨不能把人给吃了!
“金戈,你就等着栽跟头吧!” 牟咖攥紧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这头,金戈正兴高采烈地给学生们讲短剧拍摄技巧呢,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猛地回头,却啥也没瞧见,心里头却像被泼了盆冷水,沉甸甸的。
夜幕降临时,金戈和黄琳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海风卷着浪花,拍打得堤岸直响,像是在给他敲警钟!余匕那事儿,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啥时候就爆了!
“金戈,” 黄琳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不管咋样,我都陪着你!”
金戈心头一震,望着黄琳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觉得,天大的难题,都能扛过去。
可他不知道,在滨海镇的暗角里,余匕正对着金戈家亮起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余匕,金戈那小子,你得小心一点!”
余匕冷哼一声:“放心吧,我早把他瞧透了。他的‘未来教室’就是个大窟窿,我戳穿他,指日可待!”
挂断电话,余匕的视线又投向金戈家。此刻,金戈正坐在台灯下,一笔一划地写教案,完全没察觉,一场风暴,正在他身后悄然酝酿。
而这场风暴,又会把他的教育之路搅成啥模样,谁也说不准。
夜色如浓墨在海面上晕开,滨海镇瞬时被无边黑暗吞没。金戈伏在书桌前,台灯光晕在他倦容上镀层暖色,笔尖在教案纸上沙沙游走,如蚕食桑叶。窗外,海浪摩挲礁石的轻响,混合着远处渔船汽笛的呜咽,织成一张幽邃睡网。
“轰隆!“
闷雷炸破夜空,紧接着狂风挟着暴雨倾盆而下,雨脚如万马奔腾,砸得窗玻璃噼啪作响。金戈霍然起身,墨水瓶险些被撞翻,溅起的蓝墨水在教案上洇开一朵妖异墨花。
“这鬼天气,莫不是老天爷看不惯咱折腾?“ 黄琳不知何时踱进书房,湿漉漉的短发贴在鬓角,白大褂上沾着雨珠,像刚从海雾里钻出的精灵。她顺手将收音机调到天气频道,“暴雨红色预警,持续到天亮。“
金戈望着窗外翻涌的海潮,忽见教学楼一楼的玻璃窗在狂风中摇摇欲坠。“走,去学校!“
雨幕里,厦二中像座幽灵城堡。金戈拽紧黄琳的手,趟过齐膝深的积水,冲向教学楼。走廊里积水没过脚踝,昏黄应急灯下,学生们蜷缩在教室门口,怀里抱着被褥,像一群受惊的小兽。
“金老师!“ 张昊突然从黑暗里蹿出,额头发青的创可贴被雨水冲得发白,“一楼机房进水了,服务器要被泡坏了!“
金戈心脏猛地一缩,脑海里瞬间闪过 “未来教室“ 的教学资料、学生实验记录、普法短剧素材......全在那台老旧服务器里。他甩开黄琳的手,扎进暴雨深处。
机房积水已漫到小腿,冷冽的水瞬间浸透校服。金戈弯腰摸索服务器主机,冰冷的机箱外壳滑腻腻的,他指尖突然触到黏糊糊的东西——是刚被暴雨打落的马蜂窝!
“嘶!“ 他倒抽冷气,后颈汗毛炸起。马蜂在雨幕中盘旋,发出嗡嗡低吼。他屏住呼吸,缓缓抽出主机,水花四溅中,服务器指示灯仍在微弱闪烁。
“快走!“ 黄琳突然从背后掩来,将雨衣兜头罩在他身上。金戈一把将主机塞进她怀里:“去三楼机房!我来断电!“
暴雨如怒海倾盆,金戈站在齐腰深的积水中,伸手去够配电箱。狂风卷着海水倒灌进机房,盐腥味呛得他咳嗽不止。手指刚碰到电闸,轰隆雷声中,他突然感觉后颈一痛,热辣辣的电流沿着脊背蹿上来——马蜂蜇了他!
他死死攥住电闸拉杆,浑身肌肉抽搐成一团。配电箱在暴雨中短路爆闪,蓝光映出他扭曲的脸。意识涣散前,他听见黄琳撕心裂肺的尖叫混着张昊的哭喊:“金老师————“
不知何时,金戈漂浮在冰冷的盐水里。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耳边是隐隐的呜咽浪涛声。他眯眼瞧见天花板,白炽灯在水波里摇晃,像颗随时会坠落的星星。
“醒了?“ 黄琳坐在床边,眼尾有干涸的泪痕,手里的湿毛巾还冒着热气。她突然扑上来,把金戈的头紧紧按在颈窝里,抽泣着,“你这傻子,命都不要了......“
金戈喉咙发紧,试图笑一笑,却发现嘴角发僵。他想起昏迷前那刺痛,还有被暴雨吞没的机房。“资料呢?“
黄琳眼神黯了黯,又迅速亮起来:“学生家长凌晨自发赶来,用抽水泵把机房水排干了。张海老师连夜修复了服务器,现在正在备份资料。“
病房窗外,暴雨仍未停歇,但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金戈突然听见走廊传来吵嚷声,依稀有余匕的咒骂:“这混账玩意儿,迟早完蛋!“
他猛地坐起身,扯掉手背上的输液管。黄琳惊呼未果,已被他一把揽进怀里:“走,去堵那小子!“
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余匕正对着张海破口大骂,他肩头的淤青在白大褂下若隐若现,显然是被人揍过。见金戈出现,他瞬间炸毛:“金戈,你完了!这次机房出事,我看你咋跟教育局交代!“
金戈攥紧门框,指节咯咯作响。他突然侧身避开余匕扔来的病历单,盯着对方身后:“余匕,你桌上那瓶‘药’,放了多久了?“
余匕顺着望去,桌上空无一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中计,转头时,正撞上金戈势如破竹的拳头。走廊里传来沉闷的肉响,余匕捂着脸踉跄后退,撞翻的轮椅在积水里翻滚,发出刺耳尖啸。
“你敢打人!“ 余匕捂着肿胀的嘴角,想抬腿反击,却被闻讯赶来的保安死死按住。
“打的就是你这疯狗!“ 金戈擦着嘴角血丝,嗓音低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闷雷,“从今往后,厦二中不欢迎你。“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雨点砸在窗玻璃上的脆响。余匕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在看到金戈眼底的决绝时,突然蔫了下去。保安拖着他离开时,他还在回头,眼神里满是不甘。
金戈望着余匕远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摸了摸伤口,触到黏糊糊的药膏。黄琳不知何时,把急救箱放在他身后,眼神里满是心疼。
“别碰,医生说要一周才能好。“ 她轻声说,却没察觉自己也在发抖。
金戈深吸一口气,转身时,正巧撞见张昊站在病房门口。那孩子眼神惊恐,手里还攥着半块湿透的饼干。
“金老师,你会没事吧?“ 他声音细若蚊蝇,却让金戈眼眶一热。
“当然。“ 金戈勾起食指,轻轻顶在张昊脑门上,“记住,有些蜂刺,拔出来就能好。“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戈抬头,只见余匕那帮混混被警察铐着带走,领头的民警丢下句话:“有人举报你们非法持械,全带走!“
金戈望着窗外,暴雨终于有了停歇的迹象。海浪轻拍沙滩,发出舒缓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风波画上**。可他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宁静。
病房角落里,那台被紧急修复的服务器,在角落里闪着微弱的蓝光,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塔,守护着 “未来教室” 的点点光芒。
雨丝似乎被海风驯服,逐渐收敛起狂野的脾性,从密不透风的帘幕化作零星的细针,落在金戈额前濡湿的碎发上。他站在病房窗前,望着暴雨肆虐后的校园,积水在晨光中泛着银鳞,几株被连根拔起的三角梅横卧在操场上,花瓣如血般艳丽。远处,教学楼的玻璃窗在狂风洗礼后,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像是无数双警惕的眼睛。
“醒了?” 黄琳轻手轻脚端着早餐走进来,白瓷碗里腾起的小米粥热气,与她眼底未散的红肿揉在一起,朦胧得像幅写意水墨。“张海老师刚来电话,说服务器里的资料基本保住了,就是有些学生实验数据损坏得厉害。”
金戈扭头,喉结上下滚动,盯着她腕间残留的淤青:“昨儿夜里,你跟那些家长是怎么拦住余匕的?”
黄琳慌忙将手臂藏进袖子,眼神飘向窗外:“没啥,就是范娟想趁乱抹黑你,被学生家长当场驳回去。对了,余匕那帮混混,今早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有人匿名举报他们非法持械。”
金戈心尖猛地一颤,昨夜昏迷前的混沌画面,像被海浪冲上岸的碎玻璃,在脑海里拼凑出危险轮廓——余匕狰狞的面孔,走廊里翻倒的轮椅,还有自己后颈火辣辣的刺痛。
“金老师,你不能住校?” 张昊突然从门外探进头,怀里揣着本沾满泥水的法律课本,眼眶红得像刚被蚊子叮过的樱桃。“您要是不住校,我们‘校园法律观察’小组可咋办?”
金戈正要开口,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医院护士站的号码刺得他瞳孔收缩。滑开接听键,只听那头传来急促声音:“金老师,您后颈的伤口感染了!快回医院,不能拖!”
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余匕那张阴鸷的脸浮现在走廊尽头。他肩头的淤青在白光灯下分外刺眼,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痂。见金戈出现,他突然仰头狂笑,笑声里混着浓重的血腥味:“金戈,你这破烂‘未来教室’,连老天爷都不待见!昨儿机房进水,今儿你又住院,我看你还能挺多久!”
金戈攥紧门框,后颈伤口如被火燎。他猛地扯开病号服领口,露出红肿一片的蜇伤:“余匕,我倒要看看,是你先玩完,还是我先倒下!”
黄琳突然将装着法律课本的塑料袋砸向余匕,书页在空中散开,如纷飞的白蝶:“你这疯狗,咬不到人就乱扑腾!金戈老师有千千万万个‘未来教室’在心里,你毁不掉!”
走廊尽头,余匕被保安架着拖走,他还在回头咆哮,却被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金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在机房,那如怒海咆哮的暴雨声里,似乎夹杂着某种异动。
病房窗外,滨海镇的天空逐渐放晴,阳光撕开云层,给万物披上金辉。金戈坐在窗边,指尖摩挲着黄琳偷偷塞进兜里的润喉糖包装纸,那歪扭的 “你做到了” 三个字,烫得像块滚烫的铁。他突然想起前夜在办公室拼凑教案时,黄琳偷偷放在笔筒里的折纸船,纸船的风帆上,画着一艘正驶向风暴中心的小船,下面歪歪扭扭写着:“风浪再大,有我在。”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教育局发来的消息。金戈点开,心猛地一沉——上级要求厦二中提交 “未来教室” 项目整改报告,限时三天。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黄琳挤眉弄眼:“走,召集人马,开会!”
此刻的厦二中教师办公室,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牟咖那张欠揍的脸在角落里挤成一团,小声道:“这下金戈露馅了吧,‘未来教室’ 根本就是空中楼阁。”
洪龙将椅子摔得震天响,大嗓门嚷嚷:“金戈那anje,要是真不行,咱也别拖累学校!”
金戈抱着一摞病历资料闯进来,眼神里燃着两簇火苗:“谁说不行?我偏要让这破烂项目,变成懋冈市的招牌!”
他将资料 “啪” 地拍在桌上,纸张在空中飞旋,像一群受惊的白鸽。张海、崔丽、李佳瞬间围上来,张海手里还攥着块黑板擦,擦子上沾着的粉笔沫子,在空中划出星星点点的白弧。
“金哥,这整改报告,我来写!” 洪龙突然拍着胸脯,小眼睛瞪得溜圆,“我文采好得很,当年写检讨都能把老师感动哭。”
金戈大手一挥,将报告模板塞进他怀里:“行,那你负责框架,崔丽收集学生案例,李佳整理家长反馈,张海……”
他突然顿住,冲着张海手里被攥出坑的栗子酥,勾起唇角:“你,去盯着余匕那混账,别让他再捣乱。”
张海瞬间涨红脸,慌忙将酥饼塞进兜里,正要转身,却被黄琳拦下:“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窗外海浪轻拍堤岸,发出舒缓的声响。金戈望着黄琳,眼底闪过丝柔光:“小心点。”
黄琳莞尔一笑,转身时,白大褂的下摆被过堂风吹起,像展翅的白蝶。张海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挠挠头,小声道:“金哥,您可真有福气。”
金戈没应声,转身却撞见牟咖正对着手机偷拍,那屏幕上,整改会议的混乱画面正被实时上传。他冷嗤一声,大步跨过去,将手机屏幕扣在掌心:“牟老师,您这是‘校园观察’呢,还是‘添油加醋’?”
牟咖脸瞬间扭曲成紫茄子,手忙脚乱想夺回手机,却被崔丽一把拽住:“金老师说得对,您该去‘观察观察’自己了。”
夜幕再次降临,厦二中像一座被海雾环绕的孤岛。金戈独自坐在办公室,台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墙上那幅学生画的 “未来教室” 海报,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手机突然震动,是张海发来的定位——余匕正鬼鬼祟祟蹲在滨海镇的老码头,身边堆着几个破麻袋。
金戈攥紧手机,指节泛白。他想起昨夜在机房,余匕那双冒火的眼睛,还有自己后颈火辣辣的刺痛。深吸一口气,他将手伸进口袋,指尖触到那枚被汗水浸湿的折纸船。
“琳姐,余匕在老码头,我过去看看。” 他轻声对电话那头说。
雨后的滨海镇,街道湿滑得像条青蛇。金戈踩着碎石小道,直奔老码头。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他的心跳得如擂鼓。借着昏黄的路灯,他瞧见余匕正对着麻袋里的东西比比划划,那里面,赫然是被偷走的服务器硬盘!
“余匕!” 金戈暴喝一声,声浪惊得海鸥扑棱棱飞起。
余匕惊慌回头,手里的硬盘 “哐啷” 落地。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扯着嗓子喊:“金戈,你这杀人犯,还想杀人灭口!”
四周瞬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金戈心猛地一沉——这是早有预谋的围堵!他下意识护住胸口,那里,藏着一份刚出炉的整改报告草稿。
“金戈,你的‘未来教室’,今天就埋进海里!” 余匕突然从麻袋里抽出根铁棍,寒光凛凛的棍头,在路灯下闪着诡异的光。
金戈后退一步,脚踝却撞上散落的石块。他踉跄倒地,硬盘在泥水里滚动,发出沉闷声响。余匕举着铁棍扑上来,棍风裹着腥味,直袭金戈天灵盖。
“住手!” 黄琳的声音突然破空而来,如惊雷炸响。她一头乱发,眼神却冷得像把出鞘的剑,手中不知从哪拾来的木棍,死死抵住余匕的铁棍。
余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一愣,金戈趁机滚身躲开。他爬起来,从腰间摸出张海给的折叠刀——这可是张海修电路时的应急工具。
“余匕,你敢动,我就让你见识什么叫‘自卫过当’!” 金戈咬牙切齿,刀刃在月光下寒光四射。
余匕见势不妙,突然转身狂奔,混进夜色里。金戈追出几步,却被黄琳一把拽住:“别追了,报警!”
警笛声穿破夜空,划破海滨的宁静。金戈望着被警车带走的余匕,突然觉得,这场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回到办公室,金戈瘫坐在椅子上,后背泛起层层冷汗。他想起在码头,余匕那双喷火的眼睛,还有黄琳为他挡下铁棍时的决绝。外面的海浪声阵阵拍打着海岸,像是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峙画上**。
“金戈,” 黄琳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余匕那硬盘里,除了服务器数据,还有啥?”
金戈一愣,猛地想起硬盘里自己偷偷备份的 “未来教室” 项目资金流向记录——那些被余匕暗中篡改的账目,和牟咖那帮人暗通款曲的证据!
“糟糕!” 他猛地起身,却又被黄琳按住。
“冷静!” 黄琳眼神坚定,“余匕肯定不敢声张,不然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得曝光!明天,咱们拿着这份整改报告,去教育局!”
金戈望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在黑暗海洋里,驾驶着船只航行时,那盏永不熄灭的导航灯塔!
此刻,滨海镇的夜空,残月如钩,星星零星点缀。在远处,警车的蓝红光仍在闪烁,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紧张。金戈望着窗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无论未来的路有多艰难,只要有黄琳在身边,他就能战胜一切困难,守护好他的 “未来教室”,守护好那些渴望知识的孩子们。而余匕,那个潜伏在暗处的阴影,虽然暂时被击退,但金戈清楚,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更大的挑战,正在前方等待着他。(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