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樾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让出位置。
“你看看玻璃上面的这张脸，再对比我这张看一下，就问你，有可比性吗？小苏总，你要对自己有个清醒的yin知。”
凤庭桉在旁边乐不可支，苏卓远仰天长啸。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出来搞什么阅风。我肯定是昏了头了，大学四年受磋磨还不够，毕业了还上赶着来找虐。”
周樾憋笑：“认命吧小苏总，我肯定，你是痛并快乐着。”
王骁成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一阵堵得慌。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个嘻嘻哈哈群体中的一员。现在，自己好像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心虚地瞟一眼苏卓远，看到他低头喝茶，头不抬眼不睁。心里更堵得慌了。
这小子，一点也不知道维持面子功夫。
他知道，以苏卓远那直来直去的性子，肯定是跟周樾和凤庭桉告状了。
他坐下，心里翻江倒海。
这......该不会是批斗会吧。
出乎他的意料，周樾没提任何他和李元元的事情，只是围绕着凤庭桉归国，大家开始闲聊。
越聊，王骁成越心虚。
不对，周樾这个心眼子一万的，难办得很。自己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两件事，他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就放过。
果然，聊了一会儿，张特助送来了几份文件。
四个人人手一份接过来，是公司股东合伙人的责任约定协议。
苏卓远翻了翻：“咦，这不是当初咱们都签过的吗？”
周樾点头：
“对呀，过去这么久，正好趁着今天凤总回归，咱们四个初创合伙人一起在重新学习一下。”
“我估计有不少条款，大家印象都不那么深了。我今天重点强调两条。”
周樾侃侃而谈，王骁成看着手里的文件，心惊胆战。
就说嘛，不可能那么简单放过。周樾说的这两条，条条都是针对他来的。
第一条说的就是干私活问题，协议里规定相当严格。
反正就是一旦发现为同行公司干私活，合伙人的处置从严从重。不光要收回股份，还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听听周樾说的这话：
“工作期间产生的一切知识产权归公司所有。你在职期间写的每一行代码，都在产权归属的射程范围。”
资本家，万恶的资本家。
亲爱的元元啊，没有自己摸鱼帮她干私活，她可怎么办。
这第二条，王骁成听起来更心惊。
协议明确规定合伙人在职期间，一旦出现严重失误，对公司造成损害，要承担损失。必要时收回股份，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所以请各位务必谨言慎行，不光是工作不能出纰漏，生活中也要严于律己。”
“比如我已经结婚了，就要注意跟女同志保持适当距离。骁成，刘蕴不在国内，你更要注意。”
“我不希望哪天阅风的平台上，出现阅风高管的桃色新闻。”
“卓远，你还单身，那你谈恋爱的时候，就要注意别太招摇。”
“我这不是干涉你们的私生活，毕竟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提醒各位，不要因为你的私生活干扰到工作，影响公司发展。”
苏卓远委屈吧啦，又明白这是周樾的平衡术，赶紧积极配合。
“周总放心，我最是思想端正，对那些思想和行为龌龊的人嗤之以鼻。我谈恋爱，能入我眼的女人肯定是正经人。”
“像咱公司以前那个往我身上扑的女人，我见了就恶心。幸亏柠姐把她开了，要不在公司里臭气熏天。”
周樾和凤庭桉无语对视一眼。
看来只要有李元元在，苏卓元和王骁成这矛盾，是不可调和了。
不过他们很理解。
苏卓远本来就对李元元极其厌恶，再加上跟刘蕴关系还不错。转头看见王骁成这么勾勾搭搭，肯定很难接受。
这份赤子之心，也很珍贵。
王骁成心里憋着火，可也说不出什么，暗暗咬碎了后槽牙。
正牙疼着，周樾又把手里的另一份文件分发下来。
“这是法务部做过更改的公司股份协议。这里面，明确了刘蕴那部分股份。骁成，这个改动牵涉到你，你好好看看。”
“没问题的话，大家一起签字确认。刘蕴那边，法务部也已经对接了。”
王骁成看着文件，就是他们商定的各占一半。
即便心里有些不熨帖，他也说不出什么，老老实实签字画押。
手印摁下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过来，这......似乎是刘蕴有意识一步步促成的。
这个刘蕴就是这样，干什么事都目的性很强。
这么迫不及待确认，她对自己，这是不信任吗？
剩下的时间，凤庭桉以工作交接为由，把王骁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两人谈了很久。
王骁成出来时，脸色灰败。
凤庭桉毫不迂回直来直去的话，让他很难堪，却无从辩驳。
“骁成，你务必把自己的私生活整理好。刘蕴也是我的同学，还是公司股东，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搞得鸡飞狗跳，破坏阅风领导层的团结。”
“你也看到了，苏卓远反应激烈。我们没他那么激烈，但我要明确表态，我跟周樾都反对你这种行事作风。”
“我给你的建议是，两个选择。要么，你跟刘蕴离婚，那你跟谁折腾就都无所谓了。”
“要么，你就跟那个大马猴断了，老老实实回归家庭。”
“骁成，大家已经是成年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既要又要的事根本不存在。”
王骁成转身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
他烦躁不堪盯着镜子，耳边一直回响着凤庭桉最后的那句话。
“骁成，关于既要又要这种事，昨天我女朋友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话糙理不糙。”
“她说，狗屎就是狗屎，你就算给它起个名叫【软黄金】，也改变不了它狗屎的本质。”
就是拿他们的知己说事儿呗。
奶奶的，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呀。
唉，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就沆瀣一气跟自己过不去呢。
再心有不忿，他还是在依稀认真翻看了一下那两份协议。
牢骚归牢骚，这些条款，自己还是得注意点的。
看他们搞的，还挺正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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