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3-EP2：金牛（19）
【我有三件事要教敌人：（1）如何失败，（2）如何哭泣，（3）如何死去。】——约翰·艾恩赛德，2010年。
……
倒在血泊中的苏伊尔士兵艰难地睁开几乎被凝固的血块封住的双眼，只见数名身穿迷彩服或驾驶服的敌军正趾高气昂地越过他和已成了尸体的其他战友们、向着前方门户大开的控制中心走去。凭着仅存的意识和斗志，士兵伸手抓住了刚好从自己身旁路过的敌人的裤腿，试图拖延敌人的脚步，但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被尸山中突然伸出来的手臂吓了一跳的联邦军士兵立即转身用高斯步枪给顽强抵抗直到最后一刻的苏伊尔士兵赠送了几颗子弹，终结了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GN粒子护盾城防设施内守军的最后挣扎。
“程序都设置好了，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从轨道环上的友军那里收到确切的消息。”和麦克尼尔一前一后从控制中心内走出的蒂莫西·格兰杰踩着几乎要堵塞大门外部走廊的尸体潇洒地离开了，他打算把善后工作交给即将进驻这里的友军来处理。失去GN粒子护盾城防设施后，困守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各处且被分割包围的苏伊尔军队将回天乏术。“去外面看看他们的GN粒子护盾消融的瞬间吧，一定会很壮观……现在还来得及。”
“既然我们那些冒充天人组织行动的老朋友不打算领走这里的T型太阳炉，那我们就只好把它们全部收下了。”始终战斗在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前线的麦克尼尔时刻关注着假天人组织的一举一动，但不停地折返在阿拉伯半岛和其他地区的那伙狂徒似乎铁了心地不应战。“他们的资助者不会允许他们轻易越过自己获取T型太阳炉，至少我之前是这么考虑的。”
实在找不到和假天人组织决一死战的机会，继续打击以苏伊尔王国为首的反联邦势力也不失为推动世界迈向新时代的务实之举。刚调整好情绪的麦克尼尔走出GN粒子护盾城防设施没多远，还没来得及远观那些徐徐消散的大范围GN粒子护盾，却先见到有数架GN-XIII从高空坠落、摔在城防设施附近。从这些MS残骸坠地前夕的动作来看，里面的驾驶员恐怕凶多吉少。
正当麦克尼尔要寻找导致这些MS坠落的罪魁祸首时，他身旁的蒂莫西猛然间爆发出了令麦克尼尔感到惊讶的巨力、把麦克尼尔推回了建筑内。仅仅片刻过后，一架被GN粒子破坏剑刺穿的GN-XIII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外门前方的台阶、将建筑前方仅存的那些还可供稍后赶来的联邦军士兵瞻仰这座城防设施旧日风范的痕迹摧毁殆尽。在GN粒子护盾城防设施上空不远处，两架近日已被地球联邦的公民们视为灾星和绞肉机的高达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下方的联邦军和A-LAWS官兵，其中一架高达正忙着把又一架被毁的GN-XIII掷向地表。
“麦克尼尔，堕天使高达闯进军事都市上空后胡乱向战场各处发射GN粒子导弹，给我军和敌军都造成了一定伤亡。”呼叫地狱火天使高达和炽天使高达前来支援（顺便把头顶碍事的雨棚状建筑结构直接拆除）的麦克尼尔很快接到了齐宁上尉的汇报，后者正指挥还能参加战斗的白骑士中队所属MS追击行动无比迅捷的敌机。“小心剩下那两架高达，你们最好别在我们控制住局面之前取消GN粒子护盾。”
“不，我们已经把该办的都办了。”麦克尼尔有些尴尬地向齐宁上尉承认，刚才他和蒂莫西已经关闭了这里的T型太阳炉，“继续执行任务，确保堕天使高达无法给其他友军制造麻烦。”
在麦克尼尔和蒂莫西登上各自的高达期间，按捺不住的格雷戈里·格兰杰打算直接对下方的设施开火、把棘手的敌人连着其他【无关人员】一并消灭。但是，先不说米迦伊似乎不赞同他的主张，纷纷从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其他地区赶来的联邦军和A-LAWS所属MS部队的袭击也使得格雷格难以先下手为强。由于米迦伊始终袖手旁观，等到格雷格以无比凌厉而果断的攻势粉碎了敌人的截击、暂时震慑住了战场上的地球联邦MS驾驶员时，麦克尼尔和蒂莫西早就乘着各自的座驾升空了。
“开始吧。”面对愠怒不已的同伙，老人并无道歉的意图，只是冷淡地通知对方按原计划行事。“我说过，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确认你所说的秘密。”
恼火的浅绿发拟变革者深吸一口气，暂时吞下了对米迦伊的不满。随着GN长牙无人机全部出击，半空中的血红色高达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向了刚重新起飞不久的炽天使高达，然而稍显笨重的第四代高达还是成功地抵挡住了GN粒子破坏剑的斩击。归属拟变革者控制的两架高达在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上空率先划出了使战场上的联邦军和A-LAWS官兵眼花缭乱的轨迹，并以惊人的速度不断上升，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逼迫蒂莫西不断地向高空转进的格雷格已经为这场对决准备了许久。他精心搜集了炽天使高达为数不多的交战记录，尝试着根据炽天使高达自身性能和蒂莫西的战斗风格寻找最佳的策略。有一件事是值得肯定的：班加罗尔之战等一系列作战经历表明，与往往能够在近战中轻而易举地消灭敌人的麦克尼尔不同，蒂莫西和罗根·谢菲尔德一样很容易在近战中处处受制于人，这一缺陷又因炽天使高达自身的特点而得到了放大。
这是格雷格选择了用结合近战和远距离火力打击于一体的GN粒子破坏剑来对付蒂莫西的原因之一。事实上，他的权天使高达正提着两把GN粒子破坏剑追杀还在不断升空的炽天使高达。凭借着这结合实体GN粒子近战兵器和GN粒子光束步枪为一体的武器，掌握了先机的格雷格几乎保持着对蒂莫西的全方位压制、始终以接连不断的攻击干扰炽天使高达的行动以使得对手全无还手之机。知晓炽天使高达的另一形态天使长高达拥有许多特殊功能的格雷格甚至不惜在飞行过程中多次以极其危险的方式撞向敌机，享受着在高空气流中打转的敌机狼狈地躲避GN粒子破坏剑给自己带来的满足感。
“别以为我会因为你不还手就对你手下留情，蒂姆。”见下方的米迦伊和麦克尼尔还在交战，自觉不会再有人打扰这场战斗的格雷格确信不断巩固优势的他绝对不会落得和出现在班加罗尔的另一架被盗走的黑色星水女神高达内不知名驾驶员（虽然脑量子波给他带来的感觉有些熟悉）一样的下场。“是想不出遗言了吗？我来替你写墓志铭，如何？”
“兄弟，我在等大气分子干扰减弱，你又在等什么？”不知不觉间，两架高达已经来到了海拔30000米左右的高空，凭着惊险的躲避而暂时保住了炽天使高达的脸面、只损失了部分装甲的蒂莫西忽然操纵自己的座驾停止了上升、转头向着下方紧追不舍的权天使高达俯冲而去，“我有新玩具要给你看，一定会叫你满意的。”
感到有些不妙的格雷格连忙控制所有GN长牙无人机向炽天使高达开火，同时用脑量子波引导着它们不断缩小对炽天使高达的包围圈。先前炽天使高达在被追击的过程中不得不多次短暂启动GN粒子护盾来避免自身在十几架GN长牙无人机的围攻下受到重创，那往往也是权天使高达能够一口气缩短距离、用GN粒子破坏剑凶猛地砍向宿敌的时候。这一次，格雷格不会再犹豫，如果蒂莫西仍然心存幻想地用GN粒子护盾抵挡GN长牙无人机的猎杀，那么他就会让游荡在高空中的狼群切换到近战模式、一口气撕碎薄如蝉翼的光幕。
但事态的进展却和格雷格的设想不太相同——射向GN粒子护盾的血红色GN粒子光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GN粒子护盾抵消，反而沿着原路反射了回去、眨眼间将格雷格精心布置在附近的全部GN长牙无人机摧毁。还没等浅绿发的拟变革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裹挟着拖曳在身后的GN粒子辐射光带飞流直下的炽天使高达从容不迫地启动了原本用于操作GN粒子大炮的辅助机械臂、同时挥舞着6把GN粒子光束剑杀向了措手不及的格雷格。
“主要用于远程强火力打击的低机动性重型MS被敌人接近……你该不会以为埃夫曼教授还有被关在木星圈的那些人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吧？”也许蒂莫西并不是MS近战大师，但6把能同时进攻敌人且不会互相干扰的GN粒子光束剑为他带来的优势胜过了一切经过千锤百炼的技巧。转瞬间，从追击者沦为被追击者的权天使高达徒劳地挥动着两把GN粒子破坏剑抵挡着三头六臂之敌的全方位刺击，它的外部装甲已经数次被近在咫尺的GN粒子光束剑灼烧。“虽然你好像还是不太愿意放过我，我倒是挺愿意放过你的。说到底，我们是【亲人】嘛。”
“闭嘴。刚才……那又是什么屈服于VEDA才换来的【奇迹】！？”
“看到旁边那些没用的无人机了吗？”蒂莫西一点都不介意把所谓的秘密告诉败局已定的对手，反正这些特殊功能在初次使用过后就算不得秘密了，“新一代审判系统有许多有趣的新功能，比如说……更有效地操纵GN粒子。把GN粒子护盾变成反射层只是其中一种应用方式而已。要猜猜其他用法是什么吗？猜对了有奖哦。”
虽然蒂莫西没有说出其他应用方式，惊恐万分地发现苦苦架住敌机GN粒子光束剑的GN粒子破坏剑外部覆盖的GN粒子浓度以不可忽略的趋势下降着的格雷格明白，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自己的权天使高达会成为失去GN粒子保护的【普通MS】。
不愿束手就擒的格雷格拼尽全力撞开炽天使高达，赶快将优先为高达其他设备功能的GN粒子源切换为2号T型太阳炉，而后以1号T型太阳炉启动了GN粒子护盾。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意识到权天使高达的GN粒子护盾也受到了削弱，因为其中一门GN粒子大炮发射的高能GN粒子束竟然从正面击穿了GN粒子护盾、命中了权天使高达的右臂。内心叫苦不迭的格雷格有意向下方的米迦伊求援，而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和对人类的某种轻视阻止了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别急着逃跑啊，好兄弟。”望着激光通讯画面中的蒂莫西那重新绽放的笑容，浅绿发的拟变革者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安。“我军其实有两架新造的第四代高达，那么另一架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缺席呢？猜错了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智天使高达主要用于保护前线的A-LAWS指挥部、防止新天人组织或假天人组织对A-LAWS指挥官和高级将领实施斩首行动，这在地球联邦内外几乎算得上是半公开的消息，数名联邦军指挥官还为此指责A-LAWS只会白白闲置先进武器装备、浪费联邦的资源和税收。虽然假天人组织行动之前所收集的情报证实智天使高达仍在忠实地保卫古德曼准将的指挥部，听到了蒂莫西方才那番威胁兼警告的格雷格可不会天真地以为罗根还在安分守己地给古德曼准将当保镖——智天使高达肯定埋伏在这附近，这也必然是蒂莫西想方设法将他引到这一高度的原因。
不断向他提供警兆的脑量子波在关键时刻救了格雷格一命。提防着蒂莫西又未能在战场四周发现智天使高达踪迹的浅绿发拟变革者猛然间想到了一种相当荒谬的情况，但他的直觉还是说服他立即将GN粒子盾牌举向上方。汹涌的GN粒子束就在此刻倾泻而下、轻而易举地击穿了GN粒子盾牌并命中了权天使高达。在这架血红色战争机器不甘心的嘶吼中，一架小巧得多的战机从它内部脱困而出、转瞬间隐入了已呈现出深蓝色的天空中。
“下次你该挑战从地球表面狙击月球表面目标了，罗根。”蒂莫西并不打算继续追杀格雷格，他倒是想看看假天人组织的资助者还有多少资源用于打造新型MS，“轨道环的情况怎么样？”
“我就在【死兆炮】附近，目前它没有启动的迹象。”不久前才刚解除智天使高达隐形模式的罗根看向了不远处依靠轨道环引导而行动的轨道炮控制中心，“跟里面的人沟通过了，他们先前说收到地表的信号后就离开，现在又不走了。提醒地面的友军小心突发意外，我会一直在这里监视情况。”
“明白。”
米迦伊没有立即得知格雷格【不幸】战败的噩耗，而且这坏消息也不见得会马上影响到他所发挥的本领。尽管权天使高达三号机在过去的战斗中经常只携带满足最低限度侦察任务和小规模遭遇战需求的轻型装备，这次它却一反常态地使用了和刚被罗根摧毁没多久的权天使高达相同的武器装备。
不仅如此，米迦伊所控制的GN长牙无人机相比权天使高达的同类装备也经过了特殊调整，其各方面性能综合而言上升了约5%，这微小的差距极有可能在激烈的战斗中积累成难以逆转的巨大落差。两架高达之间的交战开始后不久，麦克尼尔便明显感觉到权天使高达三号机给他施加的压力远超以往，那些无孔不入地干扰着它的行动而且似乎比过去更为敏捷、更容易灵活调整方向的GN长牙无人机连续数次打乱了他的部署、阻止他将更多火力集中在权天使高达三号机上，而这反过来又使得米迦伊得以游刃有余地调整着战斗策略、寻找着破坏地狱火天使高达多功能推进器的最佳机会。
乍一看，权天使高达三号机已经凭借着功能有所增强且具备数量优势的GN长牙无人机压制了地狱火天使高达。但是，几次想要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重创地狱火天使高达又未能得手的米迦伊还不会过早地庆祝胜利，看上去快要将麦克尼尔逼到绝境的他此刻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副多功能推进器的威力。如全力开动的纺织机一样疯狂地游走在地狱火天使高达各位置的多功能推进器时而紧贴GN粒子盾牌两侧、抵挡连续十几束GN粒子流的攻击，时而又帮助地狱火天使高达进入飞行模式、快速摆脱GN长牙无人机群的围攻。如果米迦伊想要和麦克尼尔短兵相接，这副多功能推进器还会马上成为能确保GN粒子链锯切断敌机武器的【锐化剂】。
和上升到数万米高空的炽天使高达、权天使高达不同，地狱火天使高达和权天使高达三号机（以及正在和A-LAWS一方MS部队交战的堕天使高达）都没有刻意上升高度，而是满足于和交战中的地球联邦、苏伊尔MS部队共用一处战场。这对战场上的地球联邦和苏伊尔王国MS驾驶员们而言当然算不得什么好消息，每当四处流窜的两道闪电逼近时，很有自知之明的两军MS驾驶员就会不约而同地暂时停止战斗、撤退到安全距离，以免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卷入王牌MS驾驶员之间的决斗而丢了性命。
同上次交战时相比，麦克尼尔多了一份获胜的信心。等到两架高达都启动Trans-am爆发模式后，使用T型太阳炉的权天使高达三号机将会耗尽GN粒子，而地狱火天使高达仍可在Trans-am爆发模式结束后继续战斗。不过，装备多个T型太阳炉的权天使高达三号机处于Trans-am爆发模式的时间是自己座驾数倍始终是麦克尼尔难以忽视的巨大风险，他因而在战斗打响后决定只在敌机启动Trans-am爆发模式后也以相同方式应对。
在那之前，他要缓慢地消耗敌机的GN粒子储量、进一步削弱敌机可以通过Trans-am爆发模式短暂获取的巨大优势。
米迦伊对麦克尼尔的压制并不能保持太久，GN长牙无人机的GN粒子储量是有限的，它们的实际机能也在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下滑。率先发现了敌方无人机反应速度有所下降的麦克尼尔抓住机会、将多功能推进器切换至飞行模式，又驱动着地狱火天使高达一口气杀出GN长牙无人机的包围圈、逼近佁然不动的权天使高达三号机。手持各自近战兵器的两架高达在几近废墟的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上空又进行了数次交锋，凭借地狱火天使高达的机动性而得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拉开距离又快速折返的麦克尼尔经过数次尝试，终于在又一次飞抵敌机前方时将多功能推进器切换至攻击模式、以链锯砍断了权天使高达三号机的GN粒子破坏剑。
但权天使高达就在这时出人意料地启动了Trans-am爆发模式，而且同时激活了三个T型太阳炉。情知安装多个T型太阳炉的敌机找到新的输出模式的连忙以相同的措施应对，然而他的反应还是稍微慢了一些。直接用被斩断一半的GN粒子破坏剑刺穿GN粒子护盾、以中部的射击口朝近在咫尺的多功能推进器开火的米迦伊成功地命中了目标。
还有另一个多功能推进器等待着米迦伊去摧毁，而老人并无穷追猛打下去的兴趣。需要成对使用的多功能推进器一旦有一方损坏，另一方也形同虚设。
“探索安全的多太阳炉共同工作机制一直是我们的工程人员关注的重点，希拉吉先生。”见附近的GN长牙无人机没有包围过来，麦克尼尔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当然庆幸米迦伊是个信守承诺的对手，只是他也不会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敌人的道德底线——有另一支无人机部队就埋伏在附近。“这第一局，是您赢了。让我们开始第二局吧。”
“不，接下来我得用尽全力逃命了，年轻人。”老人的答复却出乎麦克尼尔的预料，那略带无奈的口吻听得白骑士MS中队的指挥官坐立不安，“另外，我只是为了见证那奇迹才会来这里的……希望你会在这奇迹的护佑之下前往前人不曾达到的高度，然后我们会在超越云端的未知领域再认真较量。【愿您以您的恩典统治我们，带领我们进入您的王国，在那里，您的面容清澈无瑕，您的爱完美无缺，您的友谊幸福美满，您的恩赐永恒不朽。】……再会了。”
“……迈克……死兆炮有异常行动！通知所有人员撤离！！！！”
一道从天而降的金色闪光在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中心地带着陆，随后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迅速扩大、转眼间吞没了来不及撤离的地狱火天使高达。目睹到异象的地球联邦和苏伊尔王国MS驾驶员们不约而同地搁置了战斗、向着尽可能远离光束中心区域的外部地带全速冲刺。
但光束覆盖区域扩张的速度比人们想象中的要快得多，许多未在攻击开始后立即撤离的MS和飞行速度稍慢些的MS眨眼间都被贯穿天地的金色光柱吞没。拥有金色辐射光的GN粒子是亚历杭德罗·科纳基于个人审美而特地调整的并不具备特殊性质的累赘、早该被时间埋葬，而震惊不已的联邦军和A-LAWS官兵们万万想不到自己还会有见到它的这一天。
“全完了。”攻击开始时，正和自己的部队在哈费尔巴廷军事都市东北方向的一处建筑区清理残敌的林特少校很快明确了自己的命运，规模空前的绝望剥夺了他的求生欲。他喝令四散奔逃的士兵们原地待命、像个真正的A-LAWS军人一样迎接死亡。“……别像个懦夫一样无谓地挣扎！加入A-LAWS的那一天起，你们就应该和我一样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
几秒后，光柱便吞没了林特少校等人所在的建筑区。瑟瑟发抖地等待着死神降临的林特少校始终没感觉到任何异样，他难以置信地睁开双眼，发现身旁的战友们也面面相觑。
“长官，快来看这个！”
双腿颤抖得几乎无法行走的林特少校在士兵们的搀扶下离开废墟，他来到视野稍开阔些的街道上后第一眼便看到了漫天的金色辐射光中那一抹与众不同的淡绿色。流动着的浅绿色光之羽翼几乎以同等的速度覆盖了光柱的攻击范围、将许多本应当场人间蒸发的地球联邦或苏伊尔士兵从地狱的边缘拯救了回来。
“那是……”涕泪横流的林特少校不敢看向两道光芒交汇的核心，他害怕自己会马上因此双目失明，“……是麦克尼尔吗？难道真的是他？”
“上帝毕竟是存在的。”一些较为虔诚的A-LAWS基督徒士兵立即跪下祈祷，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路旁突然间倒地不起的苏伊尔士兵，“错不了……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不然就不会有这样的奇迹出现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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