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淡定地收拾东西,当天就打算坐车跟去王刚老家看看。
虽然自己和周叔不太熟,但有王刚这层关系,我也一直拿他当长辈看待。
尤其是上个月,自己被肚子里那股邪寒之气折腾得死去活来,要是没有周叔带我进山抓山魈,估计都撑不到现在。
路上我一直靠在车窗上思考,周叔的忽然“发疯”,到底是真的生病了,还是因为那次抓山魈事件留下的引子?
赶了两个小时的路,我来到王刚老家的镇上。
王刚接到我来的消息,正蹲在乡镇医院门口等我,我把买来的水果递过去,询问周叔现在怎么样。
王刚叹气说,“除了意识不太清醒,人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人已经被警察监视起来了,说他有暴力倾向,除了医院哪儿都不能去。”
我陪王刚上楼,来到周叔病房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个脸色憔悴蜡黄,眼窝深陷且蓬头垢面的中年人,眼圈红红的,有些浮肿,好像很久没睡过觉。
当时他正呆呆地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看着天花板,对我的到来没有反应。
我喊了声周叔,他没动,依旧是两眼放空,对着天花板发呆。
我对王刚问,“他这个状态多久了?”
“不知道,我是昨天才接到派出所电话赶回来的,来的时候人已经变成这样。”
王刚的表情有些的恼火,周叔无儿无女,就这一个大外甥,小时候特别疼他,现在他出了事,王刚必须赶来床前尽孝。
这都是王刚分内的事,没什么可说的,可他想不明白,一向老实巴交的周叔为什么会拿刀当街对着人砍,人究竟是怎么疯成这样的?
我转回头,重新看向周叔的脸,他表情呆滞,脸颊苍老枯瘦宛如裹了一张松树皮,牙齿黄黄的,流着口水对我们笑,和上次见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这种状态,一看就不怎么对劲。
正当我准备对着周叔好好检查的时候,忽然病房外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别碰他,犯人情绪不稳定,一受刺激就发狂,已经有警察被他咬伤了。”
听到这声音,我扭头看过去,是个身材适中,长得很瘦的中年警察,大概四五十岁左右,从肩章来看,估计大小是个领导。
王刚马上说,“廖所长,我舅舅不会随便伤人的。”
中年警察摇头,说自己也知道,正常情况下老周不会伤人,可现在人已经疯了,意识不清醒,鬼知道他会做什么。
看这样子,王刚和中年警察应该认识,而且关系还挺熟悉。
王刚向我介绍,说廖所长是外公的表侄,算起来和周叔是亲戚。
我哦了一声,怪不得周叔当街砍伤人,还能获得“保外就医”的机会,感情是体制内有熟人。
经过王刚的介绍,我和廖所长也熟悉起来,互相打了个招呼。
感觉这位廖所长性格还算随和,一点都没有官架子,反倒递来一支烟,约我出去聊聊。
到了走廊外面,廖所长忽然看向我说,“我听王刚说,你小子挺有本事,家里祖传是帮人走阴的?”
次奥,这死胖子还有什么是他不能说的。
我赶紧端正态度,说廖所长你别误会,时代变了,这年头不流行这个,我家人早就改行了。
当时我有点紧张,担心被他以宣扬封建迷信的名义带回去调查。
廖所只是笑了笑,摇头说,“别怕,乡里乡亲的,我不会因为这点事难为你,反倒有个情况想你帮忙出个主意。”
我一愣,警察怎么会想到让我出主意。
廖所长叹口气,朝病房方向指了指,“老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平时很好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就发疯乱砍人了,而且被砍的人跟他压根不认识。”
这件事很可疑,廖所长跟周叔是表亲戚,知道他什么性格,所以才以精神病的名义把他安置到这家医院监管起来。
“老周没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史,最近也没受过什么精神刺激,没理由忽然疯掉,所以我怀疑……”
廖所长忽然停止了分析,或许是因为这层警察的身份,让他没办法把话说下去。
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识,小心试探道,“你怀疑,周叔是冲撞了不好的东西?”
廖所长点点头。
山里长大的人通常都比较迷信,虽然廖所长在体制内工作,原则上不能相信这个,可遇上这么奇怪的事,怎么能避免不往那方面想?
接着他小声问我,“既然你家祖传能帮人过阴,可不可以替老周看看?”
我马上表示包在我身上,周叔也算我的长辈,他的事我当然要管。
廖所长把眉头舒展了一下,“这样最好,最近也是邪了门了,麻栗山老有人出事,隔三差五就有人报警,搞得我焦头烂额,连觉都睡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那破地方还出了什么事?
廖所长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听到我们谈话,才压低了声音,“首先是一个偷猎的人,莫名其妙被人发现死在山沟里,遗体被开膛破肚,内脏都丢了。”
再有就是半个月前,有个艺校的摄影老师进山采风,也跟着失踪了,三天后被人找到,当时人已经疯了,表情痴呆什么都不清楚。
后来他被家人送去了医院,打了两天吊瓶才醒来,醒来后脑子依旧很迷糊,总是对着墙壁自言自语,嘀咕着“山神”、“见鬼”之类的话。
因此廖所长怀疑,这两件事可能和周叔存在一些联系。
听完他的话,我心头更沉重了。
要真是这样,问题可能就严重了,山魈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送走廖所长,我再次走进病房,翻开周叔的眼皮看了看。
他瞳孔涣散,几乎没有聚焦,我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毫无反应。
这种情况,有点像传说中丢了魂。
我那时候眼力还比较浅,没办法确定自己判断,只好对王刚说,自己打算做一场简单的法事,看看能不能让周叔变得清醒一点。
王刚同意了,他对我的能力很信得过,“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治好我大舅。”
“都是兄弟,客气个毛!”
我走出医院做准备,一边采购东西,一边回想破书上的“唤魂”法门,感觉差不多了,直到入夜后才回到病房。
周叔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神情呆滞地靠在枕头上,喃喃自语说着含糊的话。
我听不清,但明显感觉周叔的神经处在紧绷状态,有点神经质,一会儿瞪眼睛、一会儿转脖子,尤其当我拿出檀香和黄纸的时候,他的瞳孔马上就抽了一下。(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