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先生的医术绝不逊色于费老师。
甚至可能更胜一筹。
先生能发出如此感慨,神情也颇为凝重。
必然是如今体内这股真气,确实棘手。
笵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寒意。
他这真气无人指点,从一岁起便开始胡乱修炼。
还真有可能练错了。
笵咸抬头望向苏渝。
“先生,问题很严重吗?”
苏渝看了眼笵咸。
孩子的眼神中似乎渴望着否定的答案。
但苏渝却神色严肃,点了点头。
“嗯,问题很严重。”
“你快要走火入魔了。”
并非苏渝故意吓唬笵咸。
而是他方才探查了笵咸的脉象,确实非同小可。
虽然笵咸修炼这门功夫的时间不长,也就几年。
但他丹田和经络中的真气数量。
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身体所能承受的笵围。
笵咸被吓了一跳。
“步入歧途,练功出错了?”
“哎呀,竟如此棘手。”
笵咸此刻满心懊悔。
唉,早知道就不该背着人偷偷修炼了。
那时还天真地想着自幼便悄悄研习武学秘籍。
什么笨鸟先飞,简直是瞎扯!
学武这事儿,还是得有个师父指点才行啊!
瞎子听苏渝这么一说,也凑了上来。
“那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步入。
正是费介,他听见笵咸的声音,便赶了过来。
其实他已站在门口多时。
起初见伍竹也来了,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于是打算先在外头观望一阵,等苏渝应付不来时再进去。
不料却听见他们在探讨笵咸的真气问题。
听伍竹这么一问,费介轻咳了两声。
大步流星走了进去,掸了掸衣袖。
“我来瞧瞧。”
他知晓苏渝这小子医术尚可。
但想来应是年轻气盛,遇事不稳,容易小题大做。
况且苏渝未曾习武,对此等事一窍不通。
毕竟这孩子才练多久,真气能有多凶猛。
走火入魔似乎不太可能。
苏渝淡然微笑,点了点头。
“嗯,费老来瞧瞧。”
随后,费介伸出两指搭在笵咸手腕上开始诊脉。
不多时,他面色凝重起来。
“似乎……确实有些棘手。”
笵咸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先生和老师都这么说。
完了,他不会真要命丧于此了吧。
费介望了苏渝一眼,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赞许。
这书生的医术确实不俗。
仅仅搭了会儿脉,便有了论断。
先前说走火入魔并非夸大其词,他确实看出了端倪。
又望向笵咸,同时手中拎起一个酒囊,继续边比划边说。
“你现在的状况,好比这个装酒的皮囊。”
“你的真气,就像囊中的酒。”
“这皮囊就这么大,能装的酒量有限。”
“但问题在于,里面的酒越来越多,且流入速度极快。”
“再这样下去,你这皮囊迟早会被撑破。”
苏渝也不由得笑了。
“费老的比喻生动形象,一语中的。”
笵咸却是焦急万分,懊恼道。
“先生,老师!”
“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
这话他岂能听不明白。
老师在骂自己是酒囊饭袋。
先生也跟着打趣自己。
啊,这两个人,也不怕徒弟真有个三长两短。
一个个的,还如此轻描淡写地开玩笑。
苏渝耸耸肩,摊开双手。
反正这话不是他说的。
费介也是嘿嘿一笑。
“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
主要是气氛太过压抑,活跃一下气氛。
但他也瞧出来了,笵咸这次是真急了。
费介微微蹙眉,说道。
“按照你日常修炼的方式,引导一缕体内真气流转。”
笵咸听后,颔首示意,随即闭目凝神,启动内功。
费介眉头再度紧锁,迅速扫视了笵咸一眼。
“别刻意压制真气。”
“让它自然流露,如此我方能更准确地诊断。”
笵咸望向苏渝,又转向伍竹,面露迟疑。
他深知自己体内的真气颇为汹涌。
若是不稍加收敛任由老师诊断,恐怕会无意中伤害到老师。
然而,老师修为深厚,或许他这点真气只是他海量容纳中的沧海一粟,对他而言并无大碍。
至少从老师的态度来看,似乎并无担忧。
由于心中拿捏不准,他本想征询先生与伍竹叔的意见。
伍竹面容冷漠,仅持铁钎静立一旁。
苏渝已然洞悉笵咸的顾虑,正欲开口,却被费介抢了先。
他轻轻抖了抖衣袖,面上风轻云淡,言道:
“无须顾虑,我无妨。”
“你不过是个五岁孩童。”
“即便这真气真如此强横,你修炼时日尚短,体内又能积聚多少?”
“不过是你身躯稚嫩,难以承载罢了。”
“但于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毕竟,他是京都鉴察院三处的处长,身经百战,杀人无数。
众人尊称他为毒师,岂会仅限于此,武功亦是他的强项之一。
一个五岁孩童的真气,岂能动摇他分毫?
若真如此,那他数十年的修为岂不付诸东流!
笵咸闻言,点了点头。
“嗯,明白了。”
想来也是,老师武艺高强。
自己这点微薄的真气,自然无法伤及老师。
还是尽量释放吧,好让老师准确诊断病症。
于是,笵咸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开始调动真气。
苏渝微微一笑,挑眉不语,心知有时言语万千不及一事之教。
费介闭目凝神,细细感知着笵咸体内真气的涌动。
笵咸则持续运功,任由真气在体内奔腾。
那真气循经走脉,自丹田升至腹部,再由腹部流转至后腰,最终汇聚于手腕。
‘轰!’
一声沉闷巨响,在苏渝的房间内骤然响起!
‘啪!’
“哇!”
费介猝不及防,被真气猛然一震,整个人撞向墙壁。
这猛烈一撞,他捂住胸口,竟又吐出一口鲜血。
笵咸也被体内那股汹涌的真气冲击得气血翻腾。
不过,随着真气的释放,他体内的不适感似乎减轻了许多。
他晃了晃脑袋,却发现眼前已空无一人。
“咦,老师人呢?”
刚才老师还在为自己诊断呢。
转头一看,才发现了被震飞在旁的老师。
一幅明显受伤后的凄惨模样展露无遗。
笵咸猛然抬头,仿佛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迅速环顾四周,审视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