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布庄内光线柔和。
那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丝织品气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初夏花香,十分好闻。
此刻。
楚奕身着一袭玄衣。
他斜倚在门框边,目光闲散的落在王夫人和她的女儿谢灵蕴身上。
这对母女俩正在一排精致夏裙前,慢慢挑选衣服。
王夫人面容温婉,此时她正欢喜地将一件鹅黄色的裙裾,举到胸前比划。
“这一件不错,灵蕴,你觉得怎么样?”
而一旁的谢灵蕴则是显得拘谨许多,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裙边的刺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幕,落在楚奕眼中,倒是颇为养眼的景致。
就在此时。
谢灵蕴突然轻咬了下唇。
她的眉头不易察觉地一蹙,整个清丽的脸颊瞬间绷紧,手更是不自觉的捂在小腹下方,显露出一股极力忍耐的难堪之色。
于是,她只好垂眸盯着地面织花地毯,似是想借此分散注意力……
王夫人注意到女儿的异常。
她连忙停下挑选动作,关切的侧过头来,发髻上的玉簪微微晃动,满是柔色。
“灵蕴,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谢灵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嘴角僵硬地扯动,眼神却游移不定。
“母亲,我没,没事……”
声音轻若蚊鸣。
可额角处,却是隐隐渗出一丝细密的汗珠。
而楚奕看了眼谢灵蕴,很快便反应过来了,随口问道:“想如厕了?想去就去吧。”
他又转向一旁的布庄掌柜,抬了抬下颌示意。
“叫个伙计带下去。”
掌柜满脸堆笑,连忙哈腰道:
“是是是,侯爷,小的亲自领这位小姐过去就行。”
他迅速朝谢灵蕴谄媚的迈步过去,脸颊因为十分殷勤而渐渐泛红。
“小姐,请。”
谢灵蕴闻言,抬眸瞥了楚奕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羞赧、怅然交织。
她想起两人在诏狱初次相遇那刻,楚奕故意用言语挑衅迫使自己尿失禁。
那时她恨不能撞墙自尽,誓不受此等羞辱。
可如今,现在的自己竟沦为他随意使唤的奴婢,甚至心底有时生出求他“欺辱”的卑微念头。
想到这里,她的手指悄然握紧裙角,微微颤抖,喉间涌上一股苦涩,这岂非天大的悲哀?
但很快,这位孤苦伶仃的谢氏大小姐,便深深吸了口气,敛起神思,低声应道:
“是。”
随后,她便微微低着头,跟随掌柜穿过绣品堆积的柜台,缓步移入后院。
那一道曼妙的清丽身影,很快消失在挂满蓝布的廊道尽头。
雷震岳站在楚奕身旁,原本双臂环抱的身形微微前倾,粗壮的手指在腰带上轻轻叩击。
他偷偷朝楚奕投去一瞥,眼神机警的探寻着,似乎在无声地问是否要跟上去?
楚奕并未转头,只不动声色的摇了下头。
他深知谢灵蕴的秉性,她若是真有胆量抛弃母亲逃跑,就不会沦落到任他摆布的境地了。
所以,也就不需要特意派人去盯着。
对此。
雷震岳会意地点了点头。
他收回了前倾的身体,重新站得笔直,双目又如鹰隼般扫视着店堂四周。
毕竟,侯爷说过,最近会有一些江湖人士,肯定盯上了。
保护侯爷安危,是自己最要紧的事情!
另一边的王夫人见女儿只是肚子不舒服便松了一口气。
于是,她挑中了一件浅青色的清凉夏裙,布料轻薄如蝉翼,眼中闪烁着喜爱的光芒,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侯爷,这件衣裳看着好。”
楚奕便笑着说道:“夫人喜欢的话,去隔壁房间试一下吧。”
王夫人点点了头,拿着那件裙子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挂着半透的竹帘,室内光线柔和,只放着一张红木衣架。
确认无人后。
这位曾经的尚书夫人才轻手轻脚的开始更衣。
她先将外衫褪下,露出里面素色的亵衣亵裤,那雪白的肌肤在暗室中愈发显得光滑细腻,锁骨线条优雅。
正要将新裙穿上时,地面突然一道黑影掠过。
原来,是一只小老鼠从墙角钻出,惊惶的窜过地毯。
王夫人见状瞬间僵住,手一哆嗦,裙裾滑落在地,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利惊叫:
“啊!”
门口的楚奕听到叫声。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撞开门冲了进来。
可就在自己跨入的瞬间,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王夫人只着亵衣亵裤的曼妙躯体一览无余,白肤如雪,娇躯丰润,一览无遗。
楚奕瞳孔骤然收缩,眼珠子圆睁,这特么什么情况?
王夫人惊魂未定。
待她听到动静,转头一见是楚奕,吓得踉跄后退一步。
当时,自己的脚踝一软,便不慎摔倒在地,臀下触及冰凉的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哎呦喂……”
王夫人顾不上臀尖处的疼痛,慌忙用手遮掩胸前,面色涨红如血,眼中含泪。
楚奕也是立刻回过神,反手将身后的门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警惕的扫视房间各个角落,确保并没有其他事后,才朝外低喝了一声。
“外面守着!”
屋外,汤鹤安刚才都打算冲进去了。
但楚奕的话音刚落,他便怔住,疑惑的退了一步,歪头看向旁边的雷震岳。
“大雷哥,王夫人在里面叫什么啊?怎么大哥不让我们进去了?”
“里面,真没事吗?”
雷震岳憨厚地咧嘴一笑,用手挠了挠后脑勺,粗壮的手臂放松下来,语气笃定道。
“没事,真没事,我们就站着吧。”
“小汤啊,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人?”
汤鹤安眉头深锁,不明所以的瞥了眼布庄入口的方向。
“女人有什么好的,女人只会妨碍我杀人,我不喜欢。”
雷震岳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惋惜道:“好好的一个娃,怎么就不喜欢女人呢。”
“按道理,你跟着侯爷这么久了,也不应该啊?”
他又伸出一根粗指,在空中一点,仿佛在分析一件怪事。
“难不成,是你的家里祖坟出现问题了?”
汤鹤安轻哼一声,嘴角撇了撇,眼中闪过一丝不爽。
“呸呸呸,你家祖坟才出问题了。”
雷震岳见状,又是咧嘴一笑。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试衣间紧闭的门扉,不再多言,只是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笑意。(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