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薄雾未散。
秦昭翎站在铜镜前,仔细整理着身上的装束。
她特意选了件靛青色的窄袖胡服,腰间革带一勒,更显得纤腰盈盈,身姿挺拔。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秦昭翎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去取挂在墙上的马鞭。
但指尖刚碰到鞭柄,却忽然顿住。
镜中的少女虽然英气逼人,只是发丝高束的模样......似乎太过锋芒毕露了些。
秦昭翎不由得想起沈灵儿云鬓轻挽的样子,而且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偶尔掩唇浅笑,楚天青看她的目光也是极为温和。
想到这儿,秦昭翎不免叹口气。
“天下男子都一样,他......应该也喜欢那样的女子吧?"
这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让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马鞭。
片刻后,她突然转身坐到妆台前,三两下拆了发带。
青丝如瀑垂落,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铜镜里的少女顿时多了几分温婉。
她抿着唇,纤长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
既不似闺阁女子那般繁复,又比平日的马尾多了几分精致。
最后插上一支素银簪,发髻既保留了将门女的利落,又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柔美。
"这样......应该会好些吧?"
她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不自觉地抚了抚鬓角。
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既有习武之人的英气,又因这个发髻多了几分温婉。
想到待会儿楚天青可能会投来的目光,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收拾完毕,秦昭翎打算去取自己的胭脂马,但来到院中是发现秦琼正牵马打算出门。
“爹!”
秦昭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一把拉住父亲的衣袖:“不是说好了今天休息一天吗!你又要去校场!”
秦琼被女儿抓了个正着,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为父只是去看看......"
"看看?"
秦昭翎挑眉,目光扫过父亲腰间佩剑:"带着兵器去看?"
秦琼被女儿戳破,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丫头,眼睛倒是尖得很。"
他伸手想揉揉女儿的发顶,却在看到那个精致的发髻时顿了顿,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为父闲不住,去校场活动活动筋骨也好,爹跟你保证,等你从楚大夫那回来的时候,爹绝对在家!"
听到这话,秦昭翎双手叉腰,仰着小脸道:“那你说话算数昂,要是我回来看不见你,我就去校场把你拽回来!”
秦琼闻言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好好好,我家翎儿如今可真是越来越有将军的派头了。"
“叔宝!”
就在这时,程咬金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处传来。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程处默。
程咬金目光在父女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浓眉一挑:"呦呵,你们这是要出去啊!"
“程叔叔。”
秦昭翎打了声招呼,随后看向身后的程处默,见其低着头,看不清脸。
"知节啊。"
秦琼笑着拱手相迎:"这么早登门,可是有要事?"
程咬金闻言,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背上,力道大得让程处默一个趔趄:"还不是这混账东西!前几日跟昭翎出去,连条野狗都拦不住!"
他虎目圆睁,声如洪钟:"愣着干嘛呢!还不快给你秦伯伯赔罪!"
程处默抬起头,秦昭翎这才发现,程处默的脸上还有些许红肿,显然是受过了家法。
他对着秦琼作揖道:"小侄无能,请秦伯伯责罚!"
秦琼赶忙已经上前扶起程处默:"孩子快起来,昭翎的伤是自己不小心弄得,跟你没关系!"
他转头瞪了程咬金一眼:“你也是!你下这么重的手做什么?"
"这小子皮糙肉厚,不打不成器!"
程咬金瞪了程处默一眼,随即问道:“对了, 你们这么早是要干嘛去?”
“我去校场,昭翎要去复诊。”
“那正好!”
程咬金道:“让这混小子陪昭翎去,将功折罪!"
说着不由分说地把程处默往前一推。
秦昭翎刚要说不用,但看程处默正可怜巴巴的给自己使眼色,当下也是好笑,于是便应了下来,随后看向程咬金:“程叔叔,你今天有事儿吗?”
“我?我没事儿。”
“那您能不能陪我爹去校场啊?"
秦昭翎眨眨眼:"他身子还没好利索,您帮我看着点儿他,别让他又逞强练武。"
"昭翎!"秦琼皱眉道:"你怎能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
程咬金哈哈大笑,一把揽住秦琼的肩膀:"侄女儿,你放心,有程叔叔在,绝对不让你爹碰一下兵器!"
听到这话,再看女儿得意的表情,秦琼心中虽无奈,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苦笑的摇了摇头。
......
陶柳村。
吃过早饭,楚天青开始教授沈灵儿一些医学知识。
虽然大唐民风开化,女子可骑马踏青、结伴游春,甚至还能跟男子同席宴饮。
但是,只要涉及妇人隐疾,再加上是位男大夫,即便是最爽利的女子,也难免羞赭难言。
就说刚刚,一位年轻少妇腹痛难忍,却不肯亲自露面,只让丈夫代为传话,支支吾吾说了几句“体寒”“气滞”之类症状。
对此,楚天青很是无奈,毕竟连对方得了什么病都没法了解,那就更别说治疗了。
最终他也只得开了几味温和的调理方子,权作安慰。
所以说培养一位女医者,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有些病症,唯有同性医者才能让患者卸下心防。
况且沈灵儿又极为聪慧,虽然......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但......
这不也是没别人嘛~~
“吁!”
院外马蹄声响起,楚天青转头,看到秦昭翎和程处默二人走了进来。
“程处默。”
楚天青扬了扬眉:“想必就是程咬金的儿子了,那.....秦昭翎?”
“二十四功臣里面还有其他姓秦的吗?”
“肯定就是秦琼的女儿了。”
楚天青笑了笑,起身对沈灵儿道:“今天就先讲这么多,你好好消化一下。”
“嗯。”
沈灵儿点了点头:“公子,那我先去泡茶。”
“好。”
“楚大夫!楚大夫!”
程处默快步走进房间,急切的开口道。
“有没有治爹打损伤的药!”
“我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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