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话顿住,回头。
“哥哥。”
段知誉走上来,在云瑶轮椅旁边蹲下。
他伸手,动作自然地把云瑶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执起她小手时握在掌心里捂了捂。
“手怎么那么凉?”段知誉有些不满,“那些人是不是没有照顾好你?”
“没有,是我自己出来的。”云瑶不满地嘟囔着,“我整天闷在房间里,太无聊了,想出来透透气。”
段知誉看她,有点气鼓鼓的。
这里是帝江城文化广场,在这里录制的那档综艺节目他有参与投资。
他今天过来这里,一来是想看看拍摄进度,二来是跟节目组导演商讨后续拍摄事宜。
只是这姑娘想跟过来,说自己整天闷在家里实在是无聊。
原本他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她撒娇卖萌,就同意带她过来了。
他去见导演之前叮嘱她乖乖待在房间里等他回来,到时候他再带她去附近逛逛。
没想到他一回来没在房间里看见她,打电话给保镖才知道这姑娘跑来这里了。
“我知道你无聊,但你出来的时候可以跟我说一声,我可以陪你出来透透气。”段知誉执起云瑶的手,薄唇在她手背吻了吻。
那动作温柔极了,缱绻又充满爱意。
温柠看着他们,心里颇为诧异。
她以为他们是不同姓的兄妹,没想到……
“你知道的,不管你做什么,哥哥都愿意陪着你。”段知誉再次亲了亲云瑶的小手,“天冷,你先回屋,哥哥待会儿再去看你。”
“可是,我跟温柠姐姐说的话还没说完……”
段知誉看了眼温柠,“她想知道的,哥哥都知道,哥哥帮你告诉她。”
云瑶身体不好,现在是冬天,虽然出了太阳,但还是冰寒刺骨,出来久了她容易着凉,身体更遭不住。
温柠看向云瑶:“瑶瑶,外面冷,你先回去吧,等我有空了再找你玩。”
“好吧。”云瑶想起什么,拿出包里的手机,“那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担心她不愿意,云瑶急忙解释:“我知道你平时很忙,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只是想在跟你说话的时候能联系到你……”
女孩声音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请求。
看得出来,这病让她断绝了很多社交,导致她一碰到她这个跟她同龄的女生就紧紧抓着不放。
温柠心里有点难受,立即拿出手机跟她互加了微信。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联系我都可以。”
“好!”加了微信,云瑶一脸满足,“哥哥,那我先回去了。”
段知誉点头,接过保镖递过来的热水袋,蹲下身把它塞进云瑶手里,倾身,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
“哥哥很快就回去。”
“好。”
-
云瑶和保镖离开后,只剩下温柠和段知誉。
段知誉在她对面坐下。
温柠看向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人长得高大又英俊。
他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立体,高阔的额头尽显英气俊朗
身上穿着一袭黑色袍衣,宽大袖口被他劲瘦手臂压着,指尖捻着一串佛珠,身体后靠时,袍衣上的重工莲花绽放,宛如佛禅般空静。
察觉到她的视线,段知誉颔首,笑了笑:“温小姐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原以为温柠会直接问当年孟宴洲被救后的事情,没想到她直接说:“谢谢你救了孟宴洲。”
段知誉错愕,突然笑了:“难怪孟医生这么喜欢你,你跟他属于同一类人。”
温柠笑:“怎么说?”
“你跟他一样,身上自带医者的一种包容世间万物的镇静之态,让人很舒服。”
“多谢段先生的夸奖。”温柠抿唇,“段先生很平易近人。”
段知誉愣住,笑了:“温小姐这次可能看错人了。”
“怎么说?”
“很多人用这个词形容我,但我自认为,自己不是这种人。”段知誉看出温柠的诧异,转移话题,“当年的事,你想知道什么?”
“瑶瑶刚刚跟我说,当年你救了孟宴洲后,他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嗯。”段知誉点头,“准确的来说,不是昏迷不醒,而是死了。”
温柠眸色一震:“你说什么?”
“当时孟宴洲的伤很重,全身没有一处皮肉是好的,加上他坠海后昏迷,喝了不少海水,皮肤肿胀发炎感染,高烧不退,呼吸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
段知誉继续说。
“当时他已经没有心跳了,医生抢救了很久他都没有反应,最后宣告了终止抢救。”
“听到这个结果,我很慌,命令医生再次对他进行抢救,可还是于事无补。”
“我们很想唤醒他,试图唤醒他的求生欲,可不管大家怎么唤他,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后来我想到了你。”
温柠愣住:“我?”
“对。”段知誉神色凝重,“你是他最爱的人,你或许能成为唤醒他的最后一丝希望。”
“但当时我们在国外,联系你不方便,加上情况紧急,我们也不知道曾城彬有没有死,担心会打草惊蛇,我就让人用AI合成了你的声音,放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放给他听。”
“后来他才有了点呼吸,心跳才慢慢复苏。”
温柠神色陡然一紧:“后来呢?”
“医生把他救了回来,虽然脱离了危险,但他也没有真正苏醒,最后以植物人的状态在病床上躺了一年。”
温柠心头刺痛,所有呼吸都在这瞬间凝滞。
“所以……他在病床上过了一年?”温柠眼眶湿润,“这就是他虽然活着,但没有跟我联系的原因吗?”
段知誉点头:“虽然他后来醒了,但烧伤太过严重,也在医院治疗了一年。”
话此,他拿出手机翻开相册,递给温柠。
“这些是当时他治疗时拍摄的照片和资料,你可以看看。”
温柠接过来,一一翻看。
照片上,孟宴洲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因伤势严重,他脖子以下的整个身体都被白色纱布包裹着,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像是没有生命的木乃伊。
后面的就医资料,无不在说明孟宴洲的伤势有多严重。
温柠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原来在她痛苦的这三年里,孟宴洲也在医院病房里痛苦了三年。
烧伤何其痛啊,他是怎么忍着让医生上药换药的?
温柠吸了吸鼻子:“段先生,您能把这些照片发给我吗?”
“可以。”
“谢谢。”
-
节目组下午临时有事,暂时延期了拍摄。
温柠当时就想跑去实验室找孟宴洲,但他研究的医学项目属于保密项目,外人不能进,温柠只好回家等他。
那时孟宴洲还没下班,等他下班时给她打电话,才知道她提前回家了。
“好,乖,小叔这就回家。”
挂了电话,孟宴洲开车回家。
路过花店时想起什么,他停下车,从车上下来走进花店,跟老板买了一束芍药花。
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出她声音不对,像是哭过的痕迹。
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想问她,但还是没问。
分开三年,他更珍惜以后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不管发生什么,当面去问她,之后的拥抱和亲吻,才是他给她的最大的安抚和安全感。
芍药是她最爱的。
送给她,更能安抚她的情绪。
孟宴洲把花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上,起擎车子往家里驶去。
车子开进院子停下,他刚下车,眼前突然出现一抹身影。
孟宴洲怔住,急忙张开双臂接住她。
他忍不住轻声责备:“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这么莽莽撞撞?”
温柠什么都没说,直接动手掀起他衣服——
孟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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