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刺刀!!!”
“杀——!!!”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
嘹亮到悲怆的冲锋号声,仿佛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战士濒临崩溃的心防上!
那号声比任何督战队的枪口都有力量!
“同志们,跟团长拼了!”
一个战士大吼一声,提起刺刀便冲了出去。
“为死去的同志报仇!”
“死也要咬下美国佬一块肉!”
绝望的咒骂和嘶吼汇成一股扭曲而狂暴的巨浪。
刹那间,整片焦黑的矮坡和稀疏的林地里
几百条人影如同出柙的猛虎,端着寒光闪闪的刺刀,义无反顾地向着装备精良、人数十倍于己的美军洪流扑了下去!
积雪被无数只脚扬起,像飘起一阵惨白的烟尘。
正面防线全面突入白刃战!
成功冲在最前,肾上腺素压榨着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他矮身避过一串横扫的机枪子弹,枪托狠狠砸在一个刚从装甲车后探头的美军机枪手鼻梁上。
咔擦一声脆响,那大兵连惨叫都来不及,捂着脸栽倒。
一个端着M1加兰德步枪的强壮美军嚎叫着向他刺来。
成功不退反进,身体像泥鳅一样侧滑,冲锋枪短促地一点射没打中,刺刀却顺势上挑。
“噗嗤!”
刀尖从对方腋下的空隙狠狠捅了进去,深入血肉!
下一秒,一股滚烫的血箭喷了成功半脸。
成功手腕用力一拧,再猛地拔出,看也不看那捂着伤口倒抽冷气栽倒的美国兵,扑向下一个目标。
他看见了那辆耀武扬威的装甲车旁有个挥舞手枪的军官!
“保护长官!”
旁边两个美军士兵见状,挺着刺刀迎了上来。
成功打光弹匣里的子弹,把滚烫的冲锋枪当铁棍抡圆了扫开左侧的刺刀,右肋却一阵剧痛!
冰凉的刀尖划破了棉袄,在他肋间拉开一道血口子。
他闷哼一声,不退反进,用枪身卡住右边刺来的刺刀,整个人合身撞入那大兵怀里,右手反握的刺刀从对方下巴狠狠捅了进去!
喷涌的鲜血糊住了他的视线,他抹了一把脸,看到那个美军军官惊恐地连连后退,手枪瞄着自己。
成功甩开被撞晕的美军,低吼着像猎豹一样扑过去,刺刀直指那军官胸口。
那美军军官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中竟打空了弹匣。
“死!”
成功的刺刀带着风声递到!
就在此时,“嗒嗒嗒!”侧面装甲车上的机枪响了!
成功感到右胸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向后踉跄摔倒,刺刀脱手飞出。
他低头,右胸军衣上迅速洇开一大片暗红,血沫子不受控制地从嘴里鼻子里涌出来,眼前阵阵发黑。
“保护团长!”
王有胜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一个突刺逼退想上前捡便宜的美军士兵。
他扔给成功一把沾血的工兵铲,“老成!撑着!”
成功左手抓起工兵铲,用铲柄撑地想站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子在肺里搅。
他看到王有胜背对着自己,正和一个比他高半头的美军大汉缠斗。
那美军力气大,王有胜伤腿使不上劲,刺刀被对方死死格开,眼看就要吃亏。
“操你…祖宗!”
成功肺里漏着气,声音嘶哑含混,却用尽最后的力气猛扑上去,手里带血的工兵铲玩命般狠狠劈在那美军后颈上!
“咯啦”一声钝响!
那美军身体猛地一僵,像截木桩一样倒了下去,后颈血肉模糊,露出森白骨茬。
王有胜趁机一刀结果了他。
“咳咳……老马……带人……拆了那铁王八!”
成功喘着粗气,嘴里全是腥甜的铁锈味,指着那辆吐着火舌的装甲车。
“明白!
身上有手榴弹的!跟我上!炸履带!”
三连长老马浑身浴血,招呼着最后几个还有力气的战士道。
四五个老兵趁着混乱,弓着腰扑向装甲车侧后方。
一个战士刚从怀里掏出集束手榴弹,就被车上的美军副射手打中脖子,哼都没哼一声栽倒。
另一个战士红着眼扑上去,用手里的中正式当撬棍,死命往履带缝隙里塞手榴弹!
“轰!”
履带断了一节,但那战士也暴露在机枪下,被一串子弹拦腰扫倒。
“老子日你先人!”
老马怒吼着,掏出最后两枚木柄手榴弹,拉环磕在自己钢盔上。
然后他像投掷标枪一样,身体几乎平伸出去,狠狠将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塞进了那装甲车敞开的尾部射击口!
“轰隆!”
巨大的闷响从车体内部传来!
装甲车猛地一跳,浓烟烈火从各处缝隙喷涌而出,刚才还在嘶吼的机枪彻底哑了!
“老马!”
成功眼睁睁看着老马被爆炸的气浪掀飞,撞在一块岩石上,再也没动弹。
那具曾经在山东平原上追着他要烟抽的身体,此刻像一块破布般软倒。
左翼的矮坡上,战斗更加惨烈。
中国志愿军战士用刺刀、枪托、工兵铲甚至石头,和装备着M1卡宾枪、折迭枪托M1A1冲锋枪的美军步兵绞杀在一起。
双方士兵在狭窄的地域翻滚、厮打、咒骂。
一个断了右臂的战士,用左手握着砸断刺刀的半截枪管,狠狠捅进一个美军的肚子,被对方临死前用手枪打碎了脑袋。
两个战士合力把一个大块头美军扑倒,其中一个死死咬住对方的耳朵,另一个用刺刀疯狂捅刺……
雪地早已看不出本色,浓稠的暗红色铺满了每一寸土地,热气腾腾的血腥气混着硝烟和内脏的恶臭,熏得人作呕。
尸体层层迭迭,有仰面朝天的,有迭在一起的,有至死还掐着对方脖子的。
哀嚎声、怒骂声、金属碰撞声、骨头碎裂声……混合成一首绝望而狂暴的交响。
成功背靠着一棵烧焦的树干,每一次吸气都扯着右胸炸裂般剧痛,每一次呼气都带着血沫喷涌。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晃动,视野里最后看到的,是新兵“柱子”被打烂的躯体和老马砸在岩石上软倒的身影。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同样巨大的悲怆冲撞着所剩无几的意识。
“伍总队长……兄弟们……我尽力了……”
他嘴唇蠕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嘶气声。
他左手死死攥着王有胜给的工兵铲,铲刃崩了好几道豁口,血和泥糊满了木柄。
他想撑起来,身体却像灌了铅,不受控制地顺着树干往下滑。
“呃啊——!”
就在这时,一个端着刺刀的美国兵发现了落单的成功,嚎叫着刺来!
那眼神凶狠,带着白刃战特有的疯狂。
成功瞳孔一缩,求生的本能压下剧痛。
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同时那工兵铲贴着地面向上斜扫!
噗!哧!
两声令人牙酸的入肉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美军士兵的刺刀狠狠扎穿了成功左肩胛骨!
而成功的工兵铲也劈进了对方没有钢护膝保护的右腿膝盖窝!
巨大的疼痛让两人同时惨叫!
成功眼前一黑,感觉肩胛骨像被铁锤砸碎了。
那美军士兵也发出非人的嚎叫,膝盖筋腱被劈断,整个人向前扑倒,带倒了成功。
两个人滚做一团,在血泥地里翻滚扭打。
对方双手死死掐住了成功的脖子!
成功喉咙被铁钳般扼住,眼珠暴凸,肺里最后一点空气被挤出,左肩撕心裂肺的痛和右胸的闷涨几乎让他晕厥。
求生的意志让他用还算完好的左手在身下抓摸,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是崩落的石块!
他用尽所有残余的力气,抓起石块,朝着那美军血红的双眼狠狠砸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颅骨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那美军士兵的嘶嚎戛然而止,掐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
成功推开那死沉的尸体,像被抛上岸的鱼一样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咳嗽都带着血块从嘴里鼻子里喷出来。
视野彻底被血色和黑暗吞噬,身体所有地方都在尖叫着宣告极限已至。
他用还能动的左手,颤抖着摸到腰间那颗作为最后手段的M24木柄手榴弹,攥在手心。
金属的冰冷触感是此刻唯一的依靠。
“卫生员,快把团长带到安全的隐蔽位置救治!
其他同志,跟我顶上去,就算拼光了也不能放跑这些美国鬼子!”
王有胜见状,当即大吼着吩咐完,便提着刺刀再次冲上前去。
后勤五团剩下的战士们见成功血战成这样,一个个士气大振,也纷纷嘶吼的冲了上去。
而两名志愿军卫生员则是急匆匆的将成功转移到安全的隐蔽处,开始急救。
在后勤五团悍不畏死的白刃战下,美二师剩余的八千精锐硬生生被钉死在峡谷内杀不出去。
另一边,坐镇一号坦克内的伍万里率领着剩下的二十多辆坦克和钢七总队数千主力精锐,也对美二师的新顶上的后卫营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二十五辆中国坦克组成的前锋集群,直扑向依托峡谷入口复杂地形和无数车辆残骸构筑防御的美二师后卫营阻击阵地。
一号坦克作为整个编队的箭头,沉稳地行进在最前方。
伍万里迅速扫过狭小的车长观察缝,视野所及,美军后卫营那拼凑的防线如同一条遍布疮痍和死亡的火龙。
那是大约一千五百名美军精锐步兵,在失去装甲载具之后,将自身拥有的强大火力发挥到了极致。
环顾战场四周,被击毁的美军半履带车、吉普车、道奇卡车,甚至是先前被摧毁的己方坦克残骸,都被他们巧妙地利用起来,堆积形成了一个接一个的连环火力点。
勃朗宁M1919机枪急促的连射声从那些钢铁坟墓的缝隙中迸发出来,编织成一道道交叉火网。
巴祖卡火箭筒射手的身影在弹坑和残骸的阴影中若隐若现,每一次闪动都伴随着灼热的尾焰和尖锐的破空声。
几门拆下炮轮的M2A1 105榴弹炮被推入大型弹坑内隐蔽发射,每一发炮弹落下,都震得地面嗡鸣,掀起遮天蔽日的泥浪。
他们的火力密度和精度,远超一般的溃退部队,显示出凯泽师长留下他们断后的决绝。
这道由钢铁、血肉和意志构筑的阻击线,横亘在钢七总队通往峡谷出口支援后勤五团的必经之路上,纵深超过三百米。
“汉青!高爆弹!”
伍万里的声音透过内通系统,在狭窄、喧闹的坦克舱室内异常清晰。
他不需要回头,就能想象到炮手位置上的刘汉青那专注的神情。
“收到!高爆弹!”
刘汉青应答的同时,舱内响起金属弹头滑入炮膛的铿锵声和沉重的闭锁声。
炮塔随之轻微转动,85毫米的炮管开始微调角度。
伍万里脑海中天眼地图的实时战场态势图打开,清晰地标注出敌我位置。
代表钢七总队坦克和步兵的绿色光点如一条涌动的河流。
代表美军的红色光点则密集地分布在阵地上。
尤其在阵地西侧一处隆起的缓坡和阵地东面几个大型弹坑构成的炮位区域,红光闪烁得最为刺目。
显然,那是美军倚重的远程反坦克火力和支撑点。
伍万里的手指稳稳地按下了电台发射键,短促而有力的命令透过无线电频道传遍整个进攻队列:
“雷公!坐标点Z-7,Z-8!急促射!十发速射!开炮!”
几乎在指令发出的下一秒,沉闷的咆哮从钢七总队阵线的后方席卷而来。
那是雷公指挥的炮兵支队,在先前追击战中仍保存下来的火炮开始了怒吼。
密集的榴弹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叫砸向伍万里指定的位置。
那是天眼地图上标识出的西侧火箭筒手集结点和东侧炮位区域附近的关键支撑点。
“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在美军阵地上炸开,冲天的火球混合着浓烟、泥土和被撕裂的金属碎片腾空而起。
被直接命中的工事瞬间瓦解,未直接命中的巨大冲击波也撕扯着美军士兵的神经和掩体。
这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短暂地压制住了那片区域的反坦克火力。
“就是现在,先锋坦克群,总攻开始!
步队交替掩护跟进!
目标,中央突破口!冲!”
伍万里对着电台吼道,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
一号坦克驾驶员闻言,左手猛推操纵杆,脚下的坦克发出一声低吼,柴油机爆发出强劲的动力,沉重的车身骤然向前蹿出。
在一号坦克左右两翼,其余的二十四辆坦克引擎轰鸣达到顶点,碾过地上的瓦砾和焦土,顶着前方弹幕弥漫的硝烟,向美军阵地猛扑而去!
刘汉青紧抿着嘴唇,左眼死死贴在炮镜上,右手拇指悬在击发按钮上方。
几乎在总攻启动的同时,他的炮口微调完成,锁定了中央防线前沿一个依托报废M4谢尔曼坦克底盘构建的大型火力点。
那里面至少有两挺M1919在疯狂喷射火舌,压制着钢七总队步兵的前进路线。
“开炮!”
刘汉青低喝,右手猛地按下。
“轰——!”
高爆弹精准地钻进了那辆谢尔曼底盘的残骸缝隙,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这个临时工事炸开了锅。
火光爆闪,沙袋、机枪零件、钢块以及几个人形物体被高高抛起,一个致命的火力点瞬间哑火。
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来不及传递,伍万里敏锐的听觉就从坦克右前方捕捉到那独特的、微弱的空气撕裂声。
“右前方!巴祖卡!左转十五度!”
伍万里吼道。
一号坦克驾驶员反应极快,沉重的履带猛地向左偏转,整辆坦克急转出一个硬弯。
就在同一刹那,一枚拖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弹带着凌厉的呼啸,几乎是擦着一号坦克右侧首上装甲飞过。
炙热的气流甚至让车身外侧的披挂履带板发出滋滋声。
火箭弹一头撞在了后方不远处几块巨大的岩石上,炸开一团火焰和碎石。
“右翼斜坡,狗日的还没死光!”
无线电里传来右侧一辆潘兴坦克车长的吼声,伴随着他主炮轰鸣的回响。
伍万里透过观察缝,果然看到西侧那个刚被炮火覆盖过的缓坡上,又有几名未被炸死的美军火箭筒手试图发射火箭弹。
他们非常狡猾,利用地形的起伏和烟幕进行掩护,移动射击。
“所有潘兴!
火力延伸!覆盖西坡!
压制住他们!不能让侧翼挨揍!”
伍万里的命令通过清晰的电波瞬间传递。
中国潘兴坦克群的主炮,立刻将密集的火力泼洒向那处缓坡。
高爆弹的连续爆炸再次将那片区域化为炼狱,坡上的岩石崩碎,泥土翻腾,零星的火箭弹反击瞬间稀疏下去。
就在这时,无线电中响起一阵嘈杂电流声和急促的呼喊:
“三号车……三号车中弹!
重复!三号车左履带被打断了!我们动不了了!”
伍万里闻言,心猛地一沉。
三号车是一辆T34,正位于编队的左前方。
他立刻调整视野,看到那辆T34左侧履带断裂脱落,瞬间成了周围美军机枪火力的活靶子,装甲被打得叮当作响,火星四溅。
更要命的是,这辆瘫痪的坦克堵住了后续步兵上前的道路,让整支突击队伍的锋线为之一滞。
“四号,五号车,立刻移动位置,靠近三号车,为三号车提供火力掩护!
步兵一小队、二小队,立刻上去清理三号车周围障碍!
保护坦克!清除威胁!”
伍万里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冷静地下令道。
在他精准的调度下,就近的两辆T34迅速调整位置,用自己的车身侧面和炮火,尽力为陷入困境的队友构筑起临时的钢铁屏障。
几十名志愿军战士冒着雨点般的子弹,匍匐前进,冲到三号车旁边,用冲锋枪和手榴弹与附近掩体里的美军士兵短兵相接,展开激烈的对射和近距离搏杀。
然而,美军的指挥官显然不会放过这个转瞬即逝的阻击良机。
趁着中央坦克编队因为这突然的受阻而出现混乱而速度放慢之际,阵地东面的那几个大型弹坑构成的榴弹炮和迫击炮阵地再次活跃起来。
它们的目标不再是冲击坦克,而是指向了跟进的钢七总队步兵集群!
同时,几个之前未被重点照顾的机枪暗堡也从侧面加强了火力。
“咚咚咚咚咚咚……咻——轰隆!”
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入冲锋的步兵群中,伴随着机枪子弹凶狠地扫过地面,腾起一道道血雾和尘土混合的烟柱。
惨叫声和怒吼声透过钢铁壁板也能隐隐传来。
几颗迫击炮弹在一队正在向前跃进的步兵附近炸开。
至少七八名战士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爆炸的火焰和烟尘中。
后续的步兵不得不再次卧倒,进攻的浪潮被狠狠地遏制了一下。
时间!时间在流逝!
后勤五团在峡谷出口浴血奋战、每一分钟都在承受巨大伤亡的画面在伍万里的脑中反复冲击。
伍万里知道不能在这里被彻底拖住,必须想办法打破僵局!
他眼睛死死盯着天眼地图观察,只见美军防线东面的炮位群和西面的火力点再次呈现出高亮的威胁。
伍万里对着无线电喊道:
“雷公!改变炮击坐标!新坐标:E-9!F-10!
覆盖轰炸美军东侧炮位区域!最大火力!
一分钟内给我砸过去!”
这次他要求雷公集中所有剩余火力,重点照顾美军的远程支援力量。
轰隆隆——!
后方的炮群反应神速,火力转向。
密集的炮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美军部署在弹坑内的榴弹炮和迫击炮阵地区域。
这一次覆盖异常凶猛,整个东面区域几乎被连绵的火光和巨大的烟尘完全吞噬。
炮弹爆炸的冲击波肉眼可见地在空中传递,美军的炮位火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弱下去。
硝烟未散,东面的炮击骤减。
“所有坦克!不要管三号车区域了!强行推进!步兵跟紧!冲击队形!速度!冲散他们!”
伍万里见机会来了,连忙下令道。
停下来的坦克群,就是靶子!
唯有冲起来,用坦克的冲击力碾压一切!
包括一号车在内的所有还能动弹的坦克,再次将马力推至极限,引擎发出吃力的咆哮,重新开始了向前的碾压!
履带卷起泥土和碎石,撞开地上烧焦的木板、断裂的枪械、甚至来不及拖走的尸体,向着防线中心全力冲刺!
刘汉青操纵的坦克主炮连续喷吐着火舌。
不再精确瞄准单个点,而是以最快速度射击,将高爆弹砸向所有视线中的火力点!
一个依托装甲车残骸建立的机枪掩体在他一发炮弹下四分五裂。
一个隐藏在岩石堆后面的迫击炮小组被爆炸的气浪掀上了天。
几个试图用无后坐力炮瞄准的步兵被密集炸开的破片撕碎。
炮筒在高速射击下开始发烫,舱内的温度迅速攀升,混合着火药味和机油蒸发的浓重味道,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驾驶舱传来刘汉青通过内通的大吼:“总队长!正前方!反坦克地雷!美军在布雷!”
伍万里的视线立刻扫向前方,只见在距离坦克群前方约二十几米的道路上,美军士兵在紧急布设反坦克地雷!
显然,他们也意识到靠现有工事阻挡不了坦克的冲击,准备设置最后一道死亡陷阱。
“步兵!正前方!美军布雷组!
冲上去!干掉他们!快!”
伍万里没有丝毫犹豫的下令道。
这个距离,坦克无法有效射击,冲过去碾压会带来可怕的损失!
这一次,更多的步兵战士从坦克车体的后面、从尚未散尽的硝烟中跃出,呐喊着冲向那片死亡区域。
M1加兰德步枪的点射和勃朗宁机枪的扫射如同泼水般打向这些勇敢的步兵。
不断有战士中弹倒下,但无人退缩。
他们用手里的波波沙冲锋枪猛烈还击,向布雷点甩出手榴弹!
一场惨烈的前沿争夺战瞬间爆发。
爆炸声、枪声、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最终,在付出一整支步兵班几乎全部伤亡的代价后,美军的布雷组被强行消灭,道路勉强被清理出了一段可以通行的通道。
损失惨重,通道勉强打开。
此时,钢七总队坦克群终于强行冲到了美军防线的核心区域前方!
这里地形相对开阔,但美军依托着最后一批大型残骸构筑了最后的抵抗枢纽。
这里的火力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机枪子弹如同狂风骤雨般扫射在坦克装甲上,发出暴雨击打铁皮房顶般的密集撞击声,火星四溅。
火箭弹、枪榴弹也夹杂其中,寻找着主装甲以外的薄弱点。
“叮当!哐啷!——”
一发巴祖卡火箭弹击中了一号车前方装甲上缘的诱导轮位置,猛烈的爆炸虽然没有击穿主装甲。
但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车体剧烈一晃,内部传来金属变形挤压的刺耳噪音。
舱内所有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一些仪表盘玻璃瞬间碎裂。
灼热的金属碎片溅入炮塔内,刘汉青闷哼一声,左臂外侧被狠狠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汉青,你没事吧?!”
伍万里见状,当即问道。
“没事!皮肉伤!”
刘汉青咬着牙吼回一句,右手狠狠一抹流下的血,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重新将眼睛贴在滚烫的炮镜上。
“妈的!”
刘汉青低骂一声,炮塔急促转动,几乎在瞬间锁定了刚才火箭弹来袭的大致方向。
当看见一辆只剩下底盘和炮塔座的M4谢尔曼后面闪动的人影,刘汉青狠狠按下击发按钮!
“轰!”
那辆谢尔曼残骸后方爆起一团火光,连带那个火箭筒手和他可能的弹药一起被撕成了碎片。
但刘汉青的怒火未消,手指几乎没有离开按钮,继续操炮——瞄准——开炮,动作快得惊人。
“那个机枪点!干掉!……还有那个迫击炮!敲掉它!”
在他近乎疯狂的点名射击下,核心工事周围几个火力点接连被炸飞。
在所有坦克的冲锋集火和钢七总队精锐的拼死进攻下,美二师的后卫营终于顶不住了。
一处残破的掩体指挥处
“该死的,防不住了,立刻发电凯泽将军,我们将在三分钟内后撤,否则将全军覆没。
这不是我们能守住的了,下令死守只会让伙计们全部投降。”
美军营长叹了口气,对着通讯兵下令道。
………………………………
美二师指挥车上
“将军,后卫营三分钟内就会后撤,钢七总队将杀到我们这里来了。
可是前面的中国人打的很顽强,依旧在用白刃战拖住我们。
再这样下去,整个美二师都要葬送了。”
美二师参谋长焦急的说道。
“面前不就几百中国兵吗!?
为什么能白刃战拖住我们那么久,一群废物!”
凯泽师长愤怒的骂道。
“将军,峡谷地形限制了我们的部队兵力展开。
哪怕我们有十万人,正面能直接挤入作战的也就几百人啊!
这种情况下,被白刃战拖住也情有可原,这帮中国军队都不怕死,快打光了也不后撤。”
美二师参谋长解释道。
“Fuck!
传我命令,让炮兵部队全面开炮,将堵住我们的那几百中国军队都炸掉!
就这么点人,还那么密集的堵死打白刃战没在掩体,两轮炮火就搞定了!”
凯泽师长挣扎几秒后下令道。
“将军,可这样我们的士兵也会……”
美二师参谋长闻言,当即劝道。
“不这么做,整个美二师都得完蛋!
先苦一苦士兵们吧,论功行赏的时候会让他们多甜一些的。”
凯泽师长皱紧眉头,直接打断道。
“Yes,sir……”
美二师参谋长叹了口气,应下道。
…………………………………
很快,凯泽师长的命令传遍了整个美二师的炮兵阵地。
口令声、炮栓的撞击声、弹药箱被粗暴撬开的咔嚓声骤然响起。
第一发校准弹拖着尖锐的厉啸,撕裂了硝烟弥漫的空气,狠狠砸在峡谷出口前方那片混乱的战场边缘。
——轰!
泥土和碎石混着被炸飞的破军装碎布溅起数米高。
“操!是美国佬的重炮!他们疯了?!”
浑身是血的王有胜刚用刺刀捅翻一个美军,被这近在咫尺的爆炸震得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他右腿早已被子弹打穿,完全靠着一股狠劲用枪托支撑着身体,绷带被血和泥浆浸透,成了暗褐色。
他猛地抬头望向炮弹飞来的方向,心里咯噔一下,脸瞬间煞白。
那不是对峡谷深处敌人可能误击的炮火,炮弹落点紧贴着美军自己的前沿!
“撤…撤退?不,不是……”
他喃喃着,一个可怕的念头电光火石般攫住了他。
紧接着,真正的炮火覆盖开始了。
轰!轰!轰!轰!轰!轰!
密集得让人窒息的爆炸声接踵而至,如同无数柄无形的重锤,连续不断地、毫无差别的狠狠砸在所有人头顶!
105毫米,155毫米,甚至更大口径的炮弹,像瓢泼的钢铁暴雨,狠狠砸进了峡谷入口那狭小的搏杀场!
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吞噬着视线所及的一切。
巨大的冲击波扫过地面,将积雪和泥浆混合着人体碎片高高抛起,在空中形成一片腥臭的血雾。
原本就焦黑的矮坡和稀疏的林地瞬间被犁翻了一遍。
燃烧的树木、焦糊的肢体、扭曲的金属碎片在火光中清晰可见。
正在疯狂进攻的美军前突部队首当其冲。
一颗大口径榴弹不偏不倚落在一个依托装甲车残骸进行射击的美军重机枪小组头上。
火光一闪,车体残骸被掀翻,机枪手和副射手瞬间被撕碎,连人带枪化作漫天血雨和灼热的金属零件四下飞溅。
旁边几个挺着刺刀正准备前冲的美军士兵被巨大的气浪直接拍飞,撞在后面的岩石上,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上帝啊!他们朝自己人开炮!”
“凯泽!你这该死的魔鬼!”
“救命!不要!——”
绝望的美军哭嚎、咒骂和惨叫声瞬间被更猛烈的爆炸彻底淹没。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伴随着热浪和碎片无情地收割着生命,无论军服的颜色是卡其绿还是深橄榄绿。
噗嗤!
一块炽热的弹片狠狠扎进正在和一个美军少尉翻滚扭打的志愿军战士的太阳穴,温热的鲜血和脑浆喷了那美军少尉满头满脸。
少尉愣住了,不是因为眼前战士的惨死,而是看到另一枚更大的炮弹尖啸着径直落向他自己仅存的三名士兵躲藏的弹坑。
“不——”
他嘶哑的吼声未落,爆炸的火光将他最后的惊恐和士兵们的身影一起彻底吞噬。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后方的毁灭性打击,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志愿军战士也愣住了瞬间。
那片小小的战场空间已被爆炸完全覆盖,冲锋?固守?避弹?
在如此密集的、覆盖式的重炮轰击下,任何战术动作都显得苍白无力。
王有胜拄着断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炼狱般的爆炸中心。
那里是他最后一百多名还能站起来的兄弟,正与上千名美军绞杀在一起的地方。
炮火如同犁耙,一遍遍反复碾压着那片土地和土地上的所有人。
他看到身体完整的战士在被震倒前瞬间又被第二枚炮弹撕碎,看到抱在一起肉搏的敌我士兵同时消失在腾起的火光与泥土中。
每一次爆炸的闪光,都映出那片狭小地域内最后残存的人影被吞噬、被抛飞、被肢解的恐怖景象。
没有命令,没有犹豫,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无差别的毁灭。
巨大的悲痛和滔天的愤怒几乎撕裂了王有胜的胸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凯泽用自己人的血铺路,也要把挡在峡谷口的这颗钉子彻底砸碎!
王有胜倾尽最后的气力,用那根炸断了刺刀的破烂步枪狠狠杵着地面,猛地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发出生命中最后的怒吼:
“新中国万岁!烈士陵园见——!!!”
在炮弹爆炸的间隙,在堆积如山的敌我尸体旁,一个个摇摇晃晃、鲜血淋漓的身影猛地站了起来!
“烈士陵园见——!”
“新中国万岁——!”
此起彼伏、沙哑而绝望的呐喊,带着最后的决绝和对新生的无限眷恋,在隆隆炮声中奋力响起。
十几个、几十个声音汇成一股微弱却撼动天地的悲鸣。
有人端起没了刺刀只剩枪管的步枪。
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
有人抓起半截焦黑的工兵铲。
有人拖着半截残腿,用双手扒着地面向前爬行。
然后,他们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扑向了距离最近的、同样被炸懵了的美军!
没有武器就用牙咬,用头撞,用最后一丝力气拖住对方的腿。
——轰!轰!
炮火无情而高效地落下。
最后的呐喊声、搏杀声、咒骂声,在那持续不断、愈发凶猛的火光爆闪和地动山摇中被彻底抹去。
“李云龙老团长,我王有胜没丢咱们老独立团的脸……
和尚,我来陪你了!!!”
王有胜眼中含泪的喊完,下一秒被被一颗炸弹吞噬。
当这一轮密集得令人室息的炮火终于开始向峡谷两侧延伸时,谷口那片地方已只剩下尸体弹坑和残骸。
大地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被炸碎了。
只有零星的火苗在滋滋作响,烧灼着破败的军装和一具具辨不清模样的躯体。
就在这片刚刚被钢铁风暴彻底洗礼过的焦土下方几米,一处天然的山洞里,成功被刺骨的剧痛唤醒。
他的意识像沉入了黏稠冰冷的泥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撕裂的摩擦音和浓重的血腥味。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右胸的贯穿伤,他眼前金星乱冒,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过去。
“团长!别动!您千万别乱动!”
一个带着哭腔的、年轻的声音在耳畔焦急地响起,同时感觉到一双颤抖的手在用力按住自己的肩膀。
火光和浓烟几乎被彻底隔绝在外,只有沉闷如巨雷的爆炸声在头顶连绵不断的滚动。
每一次爆炸,狭小的山洞就剧烈地抖动一下,砂石扑簌簌地掉落下来,砸在成功身上和旁边的人身上。
成功吃力地侧了侧头,模模糊糊看到两个跪在身边的身影。
是那两个最后时刻把他拖离战场的志愿军卫生员。
其中一个年纪很小,脸上糊满了灰黑和泪痕。
另一个稍年长些,眼神里也充满了血丝和极度的恐惧,但仍在颤抖着撕开急救包里的最后一块纱布。
火光透过狭窄的洞口缝隙,瞬间照亮了他们惨白的脸和一身已经看不出原色的血污棉袄。
“王……王有胜……老马……柱子……”
成功的喉咙里堵着大块血痂,声音嘶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名字都带着血沫子涌出嘴角。
那个年长一点的卫生员死死咬着嘴唇,嘴唇被咬破了都恍然未觉,巨大的悲痛让他肩膀不受控制地耸动着:“炸……炸了……全都……”
后面的话他呜咽着根本说不出来,只是猛力摇头,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往下淌。
年轻的卫生员则像是吓坏了,眼泪根本止不住道:
“首长……是美国人……美国人自己的炮……自己人都炸……我们……”
他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对敌人疯狂行径的难以置信,让他完全崩溃了。
“啊——!!!”
成功发出野兽濒死般压抑而痛苦的嘶吼,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剧痛,而是那撕心裂肺的绝望。
他用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抠进冰冷潮湿的泥土里,指甲断裂也毫无知觉。
他想冲出去!
哪怕立刻死去,也要和战友们死在一起!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为功名的成功,他已经明白了不抛弃不放弃六字的含义!
但每一次试图挺身,右胸就像被巨大的钢钎狠狠搅动,窒息的痛苦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软了下去。
头顶上,令人肝胆俱裂的爆炸声渐渐稀疏、延伸,变成了更远处沉闷的轰响,那是钢七总队追击方向被炮火阻隔的声音。
取而代之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汽车引擎咆哮声、履带碾压声、金属摩擦声和无数美军士兵劫后余生、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催促声。
“Move! Move! Move!!!”
“该死的快开过去!别挡路!”
“上帝啊……上帝啊……”
无数穿着深橄榄绿军装的身影,如同崩溃的蚁群,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那地狱般的峡谷口!
他们抛弃了一切沉重的装备,甚至踩着还在抽搐的自己人的尸体,拼命向东南方向涌去。
吉普车、卡车,所有还能开动的载具,油门被踩到了底,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
这些车辆载着惊魂未定的官兵,碾过弹坑和尸体堆成的小丘,逃离这片吞噬了太多生命的峡谷。
这支一度踌躇满志的精锐部队,此刻已完全丧失了建制,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只剩下刻骨的恐惧和本能的逃命欲望。
指挥车内的凯泽师长,脸色阴沉的可怕,如同蒙上了一层死灰。
车载电台里充斥着他临时拼凑起来的指挥军官们惊恐又狂乱的呼喊,汇报着各团混乱突围的位置。
挡风玻璃外,是狼奔豕突、一片狼藉的景象。
峡谷口那片被己方炮火彻底犁平的焦黑地域,残肢断臂混杂在燃烧的车辆和装备残骸之中。
尤其那几百具深橄榄绿的尸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倒毙在志愿军残破的遗体附近,无声地控诉着他的命令。
那一幕太过刺眼,即使是凯泽,胃里也忍不住一阵翻腾。
“报告将军!所有火炮已按命令对峡谷入口及其以东公路进行拦阻射击!
敌军坦克集群推进速度明显放缓,被火网困住了!
部分步兵尝试徒步冲击炮火封锁线!”
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强行压抑的庆幸,总算有个能说的出口的好消息。
美二师参谋长脸色铁青,嘴唇哆嗦了几下,目光从窗外那片人间地狱收回来,艰难地开口道:
“将军…后卫营…完了。
根据前沿最后发出的信号,他们在敌军坦克集群突破之前,建制…已经崩溃了。
我们突围的部队报告,在峡谷入口……发现许多……我们的士兵遗体……和被炸碎的中国士兵……混杂在一起……”
“我知道了,立刻通知前导部队,全力加速!
目标:江陵!江陵方向!
所有车辆,抛弃一切不必要辎重!
坦克在前方开辟通道!不计代价,用最快速度前进!”
凯泽叹了口气,沉重的说道。
“将军,我们不和骑兵一师汇合,继续围剿中国钢七总队了吗?”
美二师参谋长闻言,当即说道。
“该死的,你看看我们师的伤亡率,继续打被围歼的到底是谁?
更何况那个敌我不分的轰炸命令一下,我们就失去了最后一拼的士气了。
事后李奇微将军追问起来,你们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吧。
就说你们劝我无果,我强行下达的命令。
我也是为了美二师不被全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会枪毙我的。
大不了脱了这身军服,回美国养老吧……”
凯泽师长苦笑着说道。
“将军,您……”
美二师参谋长闻言,感动的看向凯泽。
“将军,那我们为什么不前往春川城,而是要去沿海的江陵城呢?
我们和骑兵一师一起固守春川,等待新陆战一师到来构筑防线,便可固若金汤啊!”
一名美军参谋问道。
“我们和中国军队血战了好几场,太明白他们的战斗意志和战斗力了。
哪怕是他们的杂牌部队,居然都有死战不退的决心。
若是他们派出一股股小部队拦截阻击我们,然后李云龙的东线突击集团包过来,我们就完了。
但是江陵城距离我们比较近,而且根据情报说第七舰队抵达了那里。
不仅如此,江陵城还修筑了大量的岸防炮工事。
这意味着哪怕他们也加派海军志愿舰队帮忙,也打不赢我们。
陆地上更不用说,有海军舰炮的火力压制,完全没问题。
若是中国军队敢来,我们便依靠舰炮火力迎头痛击,将功赎罪。
若是中国军队不来,我们便等待撤退命令,安稳撤离。
去传达命令吧,告诉伙计们得快一点。”
凯泽师长看着作战地图,深思熟虑的说道。
“Yes,sir!”
美二师参谋长闻言,当即应下道。
电台滋滋作响,命令被慌乱地传达。
指挥车猛地加速,加入了前方滚滚的撤退车流。
………………………………
此时,峡谷出口处
“暂时别追了,骑兵一师快要杀过来了,我们伤亡惨重,战士们还那么疲惫,不能冒险。
等李云龙军长他们到了之后,我们再汇集起来追击。”
伍万里从一号坦克出来,说道。
“他娘的,便宜这帮美国鬼子了!”
余从戎闻言,看着远处不甘心的骂道。
“不可惜了,美二师从超编两万多美军精锐,到现在被我们和李云龙首长他们打到剩七千残兵撤退,已经元气大伤。
等东线突击集团的27军12军新八军朝九军他们过来,我们还能再继续乘胜追击。
不过他们居然没有撤去美军东线目前的核心春川城,而是去了江陵的方向,真是奇怪。
难道是想借着沿海,让美国海军帮忙吗?”
刘汉青想了想,推测道。
“不用难道了,肯定是。
江陵距离他们距离比春川近,过去更快更方便。
而且还是天然良港,还有大量岸防炮和城防工事。
可以说相当于是东线的仁川了。
他们去了那里,我们倒真要面临难题了。
是继续大穿插从正面打过去,还是顶着压力吃掉美二师占据江陵……”
伍万里打开天眼地图看了看,当即说道。
“这……美军舰队的舰炮口径可是几百毫米,一颗炮弹下去一个连就没了。
咱们能打过吗?”
雷公抽了口旱烟袋,问道。
“能,但是得调动咱们的海军主力和空军主力,而且还得快……
若是打的好,说不定还能抢下美国海军几艘军舰。
要是咱们有双航母的海军舰队该多好啊……
可是难度太大了,要是能多些助力增加些成功率就好了……”
伍万里皱紧眉头,陷入犹豫挣扎中。
【叮——————】
【检测到宿主面临战场抉择,系统选择开启!】
就在伍万里苦恼之际,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