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宫。
原名永福宫,上一个住在这儿的主人是先帝妃子,后先帝去世,封为太妃,景宣帝登基后便主动搬出宫同女儿住了。
经过一番精心修整,如今的宫殿模样大变,琉璃黛瓦、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奢华精致。
主殿前屋檐下摆满了花盆,花团锦簇的绽放地极好,不输御花园,东偏殿是给阿绥准备的,方便他来寻云挽时有个落脚点。
西偏殿改成了香室,地上与主殿一样铺了地暖,寒冬腊月云挽呆在屋子里调香也不会感到冷,还能保持香料干燥不受潮。
除此之外,正门与后门旁带有小花园,前院从别处移栽了一颗石榴树,后院则是支了架子棚,方便晾晒香料。
.......
栖云宫的布局处处合云挽心意,一看便知是费了心思布置的。
至于内苑为何如此上心,自然是得了景宣帝的吩咐。
月见四处走动了一番,回来后对云挽感慨道:“娘娘,这儿可真宽敞!”
比得上十个翠微苑了,看着都舒坦。
月牙也是如此想,她知道别的宫里不止住了一个嫔妃,性子不和便极容易生嫌隙,起矛盾,幸好她家主子不用。
经过司仪处培训了几日,月牙与月见已经成了合格的宫人,能伴在云挽左右。
云挽也是满意的,花了小半个时辰在栖云宫逛了圈才回主殿。
刚坐下,茯苓便领着阿绥进来了。
“阿娘!我好想你。”
他见到云挽便迫不及待地扑进她怀里,抱住她撒娇。
云挽低头贴了贴他肉肉的脸颊,温柔似水:“阿娘也是。”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都隔了好多个秋了。”
阿绥嘟囔,掰着手指数,上一次见阿娘还是在上一次,已经隔了好多天了。
云挽失笑,摸到他的手不禁皱眉:“手怎么冰冰凉的,身上冷不冷?”
阿绥摇头,“外面有风,手吹凉了,但我身上不冷。”
入秋天气凉,他外面穿了厚外裳,手露在外面所以吹着了,但一张脸白里透红,精气神十足。
他仰头,神情带着困惑问:“阿娘,您以后就是宫里的娘娘了吗?”
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阿娘一眨眼就成了宫里的云妃娘娘。
云挽点了点他的鼻子,没有隐瞒:“对呀。”
阿绥嘀咕:“原来陛下真的想当我爹........”
他说得小声含糊,语速又快,云挽疑惑:“乖宝说什么?”
阿绥摇摇头,抓着她的袖子,语气闷闷道:“那我以后还能叫您阿娘吗?还是要向别人一样喊您娘娘?”
就知道他的小脑瓜乱想了,云挽一把抱住他,亲了亲额头说:“傻瓜,你是阿娘的孩子,自然是喊阿娘了,在阿娘心里,先是阿绥的娘亲然后才是云妃娘娘。”
她偷偷在阿绥耳畔小声道:“在阿娘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咱们阿绥。”
云挽希望这样能给孩子更多的信心与安全感。
阿绥眨了眨眼,眸光锃亮,他也学着云挽的样子在她耳边虚声问:“那阿娘,您以后还回去吗?”
回去哪里?自然是指陆家。
云挽不想骗他,如实告诉他:“阿娘应该不回去了,那里....不是阿娘的家了。”
阿绥鼓了鼓脸颊,下定决定道:“那我陪着阿娘,阿娘去哪我就去哪儿!”
他虽然舍不得大伯父、舍不得长宁堂姐、长泽堂兄.......可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而阿娘只有他一个亲人。
云挽握住他肉肉的小手,包在手心,说好。
阿绥嘻嘻笑,脱了鞋爬上方榻,紧挨着云挽坐,“阿娘,两日后孩儿要行拜师礼,到时您会来吗?”
云挽:“阿娘想去,不过得先请示陛下。”
阿绥咦了声,悬空的小短腿晃了晃问:“陛下还管这个吗?他不让阿娘去阿娘就不能去了吗?”
云挽点头:“天下间的事,陛下都能管。”
阿绥点头,似懂非懂。
原来当陛下权力如此大,什么都能管?
“那待会儿我与阿娘一同去找陛下,让他答应阿娘的请示。”
闻言云挽表情微顿,为难道:“今日恐怕不行,阿娘与陛下........”
“吵架了吗?”
阿绥歪头,脸上满是纯真与好奇。
云挽叹气:“......算是。”
“好叭。”
阿绥也跟着叹了口气,不过他心中并未气馁,准备自己想个法子。
又猛然想起一桩要紧事,“对了阿娘,那日陛下想扔了您绣的帕子还不让我告诉您........”
他一张小嘴叭叭叭,听得云挽汗颜。
她总算知道好好的,自己怎么就暴露了?
下午有课,中午和裴谦约了饭,阿绥不能食言,因而在栖云宫只待了一个时辰便离开了。
云挽让人搬来绣棚,自个儿坐在的树下做针线活。
茯苓小声问:“娘娘,江公公已经找了奴婢好多回了,想知道您何时去寻陛下?”
云挽看了眼手中还未完成的衣物,轻声道:“再等等罢。”
茯苓还想说什么,门口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云妃娘娘么?”
主仆二人望去,穿着一身鹅黄的惠嫔出现,自顾自地进来了,嘴上不停:
“今日云妃娘娘乔迁之喜,怎么这栖云宫如此冷清?听说也不见陛下差人送贺礼前来?”
她状似打量了两眼,露出假笑朝云挽盈盈一拜:“嫔妾不请自来,云妃娘娘不会不高兴吧?”
云挽放下针线,“惠嫔有何事?”
惠嫔扶了扶鬓角,慵声慵气道:“嫔妾没事,只不过随处走走,没成想走到这儿来了,路过瞧娘娘孤零零的坐在这儿,好奇之下便进来了。”
无人阻拦,说着说着她就坐到了云挽旁边的位置。
她扫了眼云挽精致无瑕的侧颜,哼了声奚落道:“所以说啊,这世间最薄情的就是男子了,对你好时百般维护,对你不好时只余冷落。”
“咱们女人啊,若是无权无势,也只有被辜负的份儿,空有天仙儿似的美貌又如何?还不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唔。”
她话还未说完,嘴里被塞了一块甜腻腻的东西。
惠嫔目瞪口呆。
云挽朝她淡淡笑了笑:“这饴糖味道不错,惠嫔尝尝。”
嘴里有东西,纵使惠嫔有万千言语也顿时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等她把饴糖吃完,想说的话也忘了,一时有些气闷。
她不说话,云挽也不理她,专心吃宫人端来的东西。
惠嫔瞄了眼,语气不高兴:“你吃的什么?”
云挽:“雪莲养身玉露,美容养颜的。”
听到能美容养颜,惠嫔眼睛一亮:“给我也来一碗。”
“不白吃你的,我用镯子换。”
说着她脱下手上玉镯子,塞给她。
云挽想拒绝,江福盛尖细的嗓音传至栖云宫:
“陛下驾临栖云宫——”
“闲杂人等退散——”
惠嫔:?
闲杂人等?(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