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的视线中,被宇智波池泉点到名字的那几个猿飞一族族人,全都被带走了。
他们有的试图挣扎,可当忍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刀刃将肌肤压出一条细细血线的时候。
他们就老实了。
有的则慌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在猿飞日斩身上,希望这位火影大人可以看在同族的份上网开一面,至少不要让他们落在宇智波池泉手里,哪怕直接将他们关进监狱里面也可以。
可当这位火影大人偏移视线,连看都懒得看他们自己,然后他们瞬间就绝望了。
“唉……”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后,猿飞日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旋即,他看向眼前的猪、鹿、蝶三位族长。
再疲惫地对着山中亥一说道:“亥一,老夫希望你将调查报告……分一份到老夫这里来。”
他已经不奢求山中亥一能站在火影的立场上了。
只奢求猪、鹿、蝶三家能世代忠诚于木叶。
“是,火影大人。”
山中亥一稍颔首。火影大人的面子,终究还是要给一点的,不能把脸皮撕的太破了。
目视猪、鹿、蝶三家也陆续离开后。
猿飞日斩便听纲手开口道:“老头子,有些时候你也该让村子里的年轻人发挥一下才能,不要老想着去束缚住他们的思想或者行为。”
背对着两滩血液的纲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未来的木叶终究是要靠年轻人来把持的,毕竟你总不能当一辈子的火影吧?”
“不让年轻人发挥一下他们的才能,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做得不如你呢?”
“静音,好戏看完了,走了。”
说罢,纲手也转身离开了。
“是!纲手大人,等等我!”
抱着豚豚的静音赶紧跟上。
现场。
便只剩下了猿飞日斩、转寝小春、自来也、暗部忍者、根部忍者、猿飞一族。且整个现场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直到有伴随着木拐敲击地面的脚步声响起。
水户门炎……
姗姗来迟。
同样疲惫不堪的水户门炎,见到猿飞日斩驻地内这番大架势稍稍愣了一下。他试图搜寻宇智波池泉的身影,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来过一趟了。”转寝小春开口,打破沉默:“一分钟前,他就走了,你来迟了一步。”
水户门炎恍惚注意到地上一对夫妻的尸体。
他叹了口气,问道:“这么多人都拦不下他吗?”
“我们没有阻拦。”转寝小春神情阴郁。
水户门炎一怔。
转寝小春便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呼!”水户门炎苦涩道:“确实没有阻拦的理由,他的正义站在了大义之上。要是阻拦的话,恐怕就变成我们几人有大问题了。”
“日斩,被池泉带走的那几个人,在今夜过后,他们极有可能……”
水户门炎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猿飞日斩开口打断。
“倘若他们真的私底下做了难以饶恕的恶行,他们便不再是我猿飞一族的族人。”猿飞日斩绷着一张老脸,似乎想体现出火影的铁血,却脸上的疲倦与茫然却难以掩饰得了。
——老夫,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自己的族人中,有这么多恶徒?
这是猿飞日斩心中的迷茫。
他不明白。
更不理解
……
宇智波警务部队。
负责值夜的两名警务部队忍者正打着哈欠,木叶的夜生活并不是特别丰富,大晚上也鲜少有人闹事。在晚上值夜的警务部队忍者,基本是最闲的,一个多月都不一定有案情。
“嗯?”
可就在这时,一名警务部队忍者却忽地发现,有人朝警务部队大楼走了过来。
而且人数还不少。
“等等……”借着昏暗的月色,他隐约见到,为首之人那张较为熟悉的面庞。这让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着几分惊骇。
“宇智波池泉!”
两名警务部队忍者眼睁睁看着宇智波池泉等人,押着几名垂头丧气的“犯人”走了进来,随后他们又见到有三个人走了过来。
“那是……”
“山中亥一?!”
其中一人,他们一眼便认出来了。毕竟山中一族和宇智波警务部队间是有合作关系的。
“另外两个人,好像是奈良鹿久和秋道丁座。这是,木叶的猪鹿蝶三人组!”一名警务部队忍者颇为感叹:“听说……他们三人,是选择站在宇智波池泉的[绝对正义]这一边的。”
换做以往,哪里会有忍族愿意站在被木叶高层排挤的宇智波一族这边?
可自从宇智波池泉羽翼丰满后。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反正就是莫名觉得平时走在路上的时候,都能把腰杆挺直了。
……
奈良鹿久走到警务大楼内,目光打量着四处的同时,又不禁感慨了一声:“还是第一次来宇智波警务部队大楼。”
秋道丁座则对山中亥一道:“我们恐怕不太方便跟你一起进去更里边,就在这里等你吧。”
山中亥一稍颔首,他独自一人轻车熟路走了进去,来到宇智波警务部队的地下审讯室。
随后,他便见到四个猿飞一族族人,都在同一个审讯室内,并坐在四张冷板凳上。
走进审讯室的山中亥一,对宇智波池泉稍点头,算是进行无声的问候。
宇智波池泉也默然点头示意。
“你是……山中一族族长……”
红豆惊讶地看向山中亥一。
旁边,泉解释道:“池泉前辈和山中族长有着很密切的合作关系,大多时候池泉前辈在杀死恶徒后,都需要山中一族调查尸体记忆,从而将已死的恶徒更详细的罪证记录下来。”
红豆恍然大悟。
“池泉,他们恐怕还没有交代吧?”
山中亥一问道。
“没有。”宇智波池泉双手环抱,靠在审讯室冰冷的墙壁上,平静说道:“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结局不会改变,想要给我们添点麻烦。正准备用些激烈的手段时,然后你就来了。”
山中亥一感慨道:“我还以为你会先将他们全部都杀死,再等我过来搜查记忆。”
这句话吓得那四个猿飞一族族人面色一白。
宇智波池泉道:“那可能是你还不够了解我,只有在恶徒对正义的审判进行抵抗的时候,我才会采取一杀了之的极端手段。但凡他们愿意配合一下,我不介意走一走正规流程。”
“这样啊……”
山中亥一那张古板面瘫的脸上稍稍笑了笑。
山中亥一问道:“那我先来,还是你先来?”
“我吧。”
两人的对话像合作多年般默契,宇智波池泉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名为“猿飞恭也”的忍者跟前,俯瞰着对方那有些强装淡定的脸庞。
在宇智波池泉开口说话之前,山中亥一向那四人说道:“给你们个善意提醒,最好将所有罪行透露出来,你们不会希望池泉动手的。”
四名猿飞一族族人皆是面带惶恐纠结犹豫。
“只给你十秒钟。”宇智波池泉言语淡漠道:“十秒后,你不说话,我就默然你是硬骨头。”
“十。”
“九。”
“八……”
“宇智波池泉……反正,你也是要杀死我的。”猿飞恭也咬紧了牙关,抬头瞪着宇智波池泉:“不要在这假惺惺地审讯了!连火影大人都把我判为了木叶叛忍,你还在犹豫着什么?要么把我放了,要么把我杀了!”
“……一。”
“零。”
宇智波池泉的双眸骤然化作万花筒写轮眼。
来自万花筒写轮眼的恐怖幻术。
瞬间植入猿飞恭也的精神之内!
刹那。
猿飞恭也表情骤然一僵,接着便好像见到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一般,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惊恐绝望起来。被坚固的钢丝捆在冷板凳上的他,也开始疯狂地挣扎,嘴里此刻也在无意识地发出一阵阵绝望的呜咽。
伴随着他的奋力挣扎,钢丝将他脆弱的肌肤勒出了一条条血痕,也溢出了一滴滴血珠。
鼻涕、眼泪不要钱似的涌出,他嘴里在呜咽的同时,还在哆嗦地飞速自语:“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我为了钱有什么不对的?”
他见到了因为他出卖情报而被他害死的木叶忍者;他见到了因为他勾结云隐忍者而被迫顶替日向日足送死的日向日差、他见到了因为他贪墨工程款项导致被豆腐渣工程压死的路人,更见到了路人那悲痛欲绝的家人们。
他们每个人都在他的耳边发出一阵阵呓语,有不解、有愤怒、有平静、有悲伤。每一段声音都在重重迭迭,疯狂刺激着他的精神。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的声音在逐渐变大,也显得愈发惊恐绝望,精神紧绷的一根弦摇摇欲断。
“你们不要过来啊!!!”
直至一声满面青筋暴起的绝望嘶吼过去后。
猿飞恭也双眸失神地停歇下来,难以言喻的气味,也在审讯室中开始弥漫。赫然是他的胯下,出现了不可描述的污秽之物。
他浑身都在颤栗着。
他哆哆嗦嗦地迷茫抬起头来,那猩红瘆人的双万花筒写轮眼,映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幻……幻术?!”
“看来不需要我了。”山中亥一无奈摇了摇头,写轮眼幻术在审讯时,也和山中一族的秘术一样无赖。他看得出来,这个猿飞一族忍者的精神已经崩溃了。
而另外三个人。
都被吓傻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审讯并没有什么难度。宇智波池泉仅是简单问了几句,猿飞一族的四人便知无不言,甚至恨不得将自己小时候做过的一些荒唐事都给说了出来,至于他们所犯下的恶行,那就更不用多说了。
山中亥一听得眉头直皱。
又无奈摇头。
“这个忍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宇智波池泉视线瞥向他,开口道:“什么时候能让忍界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什么时候就能好转起来。”
山中亥一问道:“池泉,你的正义,真的能让病态的忍界,变得正常起来吗?真的能让忍界的人们,找到真正正向的三观与道德吗?”
“能。”宇智波池泉语气坚定道:“在这一点的笃定上,我从来不会自我迷茫。”
山中亥一露出微笑:“恐怕也正是你这样的自信,才会让我孤注一掷选择押宝在你身上。”
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泉,忽地若有所思。
也许。
在自己遇到前辈之前,前辈也并非是孤身一人,前辈也是有朋友的,也是有人支持前辈的理念的。只不过,那时候支持前辈的人,并没有将他们的支持摆在明面上罢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要摆在明面上,甚至做出了光明正大的站队行为。
泉揣测……
也许是像山中亥一这样的人,已经意识到,这个忍界的确需要发生改变了。
而且,是刻不容缓了。
“新人。”
“到!”刚记录完所有人恶行的泉本能一喊。
宇智波池泉看向没有吭声的红豆:“你的反应呢?”
红豆一怔,旋即立即明白过来——池泉已经把自己当作是信奉[绝对正义]的新人了!
虽然池泉与自己是同龄人,甚至还是自己曾经的忍校同班同学。但这个时候的自己,在地位上恐怕早已远不及池泉了。
将自己的位置放低。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
红豆在效仿泉。
“一人两个,就地处决。再将今晚的报告复印三份,一份给富岳,一份给三代,最后一份,封存在宇智波警务部队的档案室。”
“是!”×2
……
一小时后。
已至凌晨四点的木叶村终于是彻底安静了。
忙活完的泉、红豆,已各自怀揣不同的心情离去。
猪、鹿、蝶三位族长,也回去了。
宇智波池泉却并未回到家中,他缓缓吐了口气,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后,正欲动身之际,一道腔调略显怪异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喵,池泉大人,带上我一个吧。”橘次郎站在宇智波池泉身后说道:“池泉大人,是准备要去找今晚那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对吧?”
它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有时候池泉大人的心思也是很好猜出来的喵。而且,曾经的池泉大人,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六年前,池泉大人您处理过一个类似的案件——禽兽丈夫玷污了女儿,使得女儿患上精神疾病。母亲愤怒之下,试图杀死禽兽丈夫,却不是对手,反倒是将自己性命断绝了。”
“池泉大人杀死了那个禽兽丈夫。但那时的池泉大人却没意识到还有一个受害者——那个被玷污的女儿。直到第二天,得知母亲被杀,本就精神有点疾病的女儿,自我了断了。”
“临死前留下的遗书中。她直言自己身上流淌着罪人血液,自己整个人都是肮脏污秽的,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如一走了之。”
橘次郎眼神复杂:“池泉大人曾说过,那是本不该发生的悲剧,那次是正义疏忽的失误。”
“一次失误,葬送一名受害者的生命。当时的池泉大人,自责了很长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橘次郎用猫爪人性化挠了挠脸。
它笑道:“村里很多人都觉得池泉大人像没人性的机器人,包括一些自认为熟悉池泉大人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池泉大人只是将一切的情绪都藏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因为池泉大人认为,正义如果表露出情绪,就容易被恶徒们视为绝对正义变得软弱了,更会让恶徒天真的以为绝对正义有了软肋。”
宇智波池泉沉默了半秒,开口道:“有时候,你一个旁观者比我还要更懂我。”
“走吧。”
“是,池泉大人!”
……
猿飞一族驻地。
任谁也没想到,离开没多久的宇智波池泉,杀了个回马枪。
只是。
这一次宇智波池泉并没有光明正大从正门走入,而是以“透遁”无声无息走入猿飞一族驻地。
在没有任何人观察到的情况下,他来到一座朴素二层小屋前,跃上二楼阳台走了进去。
宇智波池泉听见了十分轻微的哽咽抽噎声。
漆黑环境下,他能清楚见到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正紧紧地抱着枕头,将自己较为瘦弱的大半个身子蜷缩在一张单薄的被子中。
眼泪和清鼻涕早已将那个枕头染湿了一片。
“呜呜呜……”
“母亲大人……我好怕……”
“父亲大人他变得好可怕……”
“好痛……父亲大人不让我跟你说,他说我要是敢说出去,他就要杀了母亲大人你。而且,我敢说出去,他就要杀了我。”
“呜呜呜……”
将脸蛋深深埋进枕头里的猿飞樱子,那娇小的身躯在不断地颤抖着。三天前在家中的恐怖经历,一直在脑海中不断地回荡,让她觉得那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又一次席卷全身。
本该是人生港湾的家反倒是成为伤害了她的地方,让她的内心早已被恐惧和黑暗笼罩。
却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让猿飞樱子一怔。
脚步声有点沉重,好像不是妈妈。
难道……
她眼神逐渐浮上惊恐神色,本就在微微颤抖的身躯,此刻抖得更加厉害了。她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试图以这样的一种卑微方式,保护住本不应该被伤害的自己。
等等。
这个脚步声听起来好陌生……
好像也不是父亲大人。
猿飞樱子的惊恐情绪愈发强烈,不安感令她不断祈祷母亲大人能听见自己房间里的动静。不过……母亲大人她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曾进来告诫自己今天晚上不要随便出门。
所以……母亲大人她在家里吗?而自己家里,此时此刻,该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吧?
浑身颤栗恐慌到极致的她忽然掀开了被子。
并抓起单薄的被子,惊叫着朝前扔了过去。
随后慌忙从床上爬起,一边急忙喊着“母亲大人”,一边试图朝房间外跑去。
结果还没跑出两步,强烈的疼痛感就让她跪倒下来,眼泪都流出来了。
“池泉大人,她好像受伤……”橘次郎刚说到这里,忽地想起来什么,顿时闭口不言了。
而橘次郎腔调怪异的声音,也让猿飞樱子本能地朝声音传来方向仓促望去。
阳台透进的月光,令她见到一只很肥的猫。
也令她见到一对猩红的眼眸。
一瞬间,来自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便植入体内,一个特意被编织好的美妙梦境,在不断地洗涮着猿飞樱子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不安,也让她被迫忘记一些不该拥有的痛苦记忆。
“也只有年龄尚小的孩子,才能被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影响到脑海最深处的阴暗记忆。但凡年龄稍大一点,这种阴暗的痛苦记忆,将会伴随她未来的一生,永远都无法磨灭。”
宇智波池泉缓缓吐了口气,他凝视着瘫倒在地上,仿若睡着过去的猿飞樱子。
“池泉大人,她恐怕也不敢将伤势告知给她的母亲,我嗅到伤口糜烂的味道……可她又怎么能想到,她唯一能倚靠的母亲也是个令人作呕的杀人犯。人类的人性真让猫看不懂。”
橘次郎语气情绪有点低沉地说道。
“记得纲手住哪吧?”宇智波池泉问橘次郎。
“记得。”橘次郎打起精神。
“带着她找纲手一趟吧。”宇智波池泉走上前去,捡起单薄被子裹住猿飞樱子,再轻轻将其托抱而起,动作很轻,没让她惊醒过来。
走到卧室二楼阳台时,宇智波池泉忽然停下,似乎是对着空气说道:“只是将她带给纲手治疗一下,治好后,她会回来的。至于到时候,该怎么给她解释她父母的下场,我想,这应该是身为木叶三代火影的你的职责。”
跟在后面的橘次郎一愣,它鼻尖微微耸动,忽然闻到了一股略显熟悉的味道。
“三代目火影?”
正当橘次郎微微一惊时,便见眼前的池泉大人,已经从二楼阳台一跃而下。
它赶紧跟上。
……
“……唉。”
二楼猿飞樱子的卧室门外,站在门前并没有推门而入的猿飞日斩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复杂神情,难以用言语描述。
他对宇智波池泉今晚的所作所为,已经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怒气或不满。
一个好人,能做到池泉这种地步吗?
当这个问题从猿飞日斩的脑海冒出的时候。
他下一秒就得到了答案。
——不能!
倘若忍界真的有许多这样的好人,就不会有这么多恶徒了,也不会这么病态扭曲了。
又一个问题,在猿飞日斩的脑海一闪而过。
自己这个木叶火影……
真的合格吗?
……
“纲手大人,您怎么赌完回来,又开始喝上酒了?”
另一边,木叶的一家旅馆的房间内,静音满面都无奈,苦口婆心的说道:“天都快要亮了,纲手大人您不睡觉吗?”
“郁闷,喝点酒清醒一下。”纲手大大咧咧的坐姿显得十分不雅,她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静音:“……”
哪有喝酒清醒的,不都是越喝越迷糊的吗?
再喝了一杯后,纲手忽然道:“静音,你觉得,一个人如果有足够的力量去做一些事情。可那些事情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即便他不去做,也不会有什么人在道德层面谴责他。”
“而他不做的话,也乐得个清闲。这种情况下……他还需要去做那些没必要做的事情吗?”
静音一怔,她认真想了想,答道:“纲手大人,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身尝试一下,才知道该不该去做、有没有意义去做。”
她挠了挠头,尴尬道:“具体我也有点说不明白。而且,明明纲手大人您才是我的老师,却向我问这种问题,我也不知该怎么解答。”
叩——
突然,门外的一道敲击声响,让静音立即警惕。刚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又忽然回想起来这里是木叶村,应该不会有什么敌人。
只是这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来找纲手大人?
该不会是老缠着纲手大人的自来也大人吧?
带着一丝疑惑,静音将房间的移门给拉开。
“欸?!”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时,让静音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宇智波池泉?”
“嗯?宇智波池泉?”
房间内的纲手抬起耷拉的眼皮,眼神闪过一丝惊诧:“喂喂,正义小鬼,你怎么来了?等等,你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
纲手恍惚想到什么,大大咧咧甚至有些走光的坐姿,被她收敛了一点。
她秀眉蹙起:“她该不会是?”
“猿飞和纪、猿飞芽月的女儿。”宇智波池泉说道:“她的父亲对她造成的伤害,她一直都没有跟她的母亲说过。伤口恶化得很严重。”
“……呼!”纲手吐了口酒气,表情认真起来:“把她放下来吧,我会治好她的。等她醒过来,我看能不能疏导一下她吧。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可以尝试收她为弟子,让她跟在我身边。长久下来,看看能不能消除她的心理阴影,让她能拥有健康的身心。”
宇智波池泉道:“我已经让她做了一个美梦,梦醒后,她不会记得那段记忆的。”
纲手一怔:“就像短册街的那些孩子一样吗?”
“嗯。”宇智波池泉将猿飞樱子轻轻放下来。
纲手沉默半秒:“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幻术要是都能像你一样运用,恐怕宇智波一族的风评,在整个木叶都会迎来很大的扭转。”
一旁的静音这才意识到是什么情况。
她急忙道:“纲手大人,要不让我来处理吧,您的恐血症可能……”
“不用。”
纲手双眸蒙上一层阴霾,她掀开猿飞樱子身上裹着的单薄被子,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丝伤口严重恶化的气味。
也不知怀揣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宇智波池泉闭目转过身的那一刻,她双手微微颤抖地帮睡得正香的猿飞樱子褪下了一条睡裤。
“伤口……已经和裤子的布料黏连起来了。”
纲手手在抖。
声音也在抖。
“静音……”纲手死死咬了一口下唇,语气低沉地颤抖道:“把我的医疗器械箱拿过来。”
“纲手大人……”静音注意到纲手的恐血症又发作了,纲手大人的情况好像十分的不妙,她的恐血症恐怕随时都有严重恶化的风险。
“速度!”
纲手语气加重。
“是!”
……
“池泉大人?”橘次郎明显注意到当池泉大人缓缓睁开眼睛时,那双眸中尽是肃然杀机。
但池泉大人的杀机并非针对纲手或者静音,而是针对忍界已经无可救药的罪恶。
“没事。”
宇智波池泉眸中杀机散去,脸色恢复如常
只有在周围人少到几乎没人注视他的时候,他的面色才会出现较为明显的情绪波动,哪怕这种情绪波动仅仅只是一闪而逝。
他轻步走出门外,拉上移门,再走出旅馆。
却在这时。
忽地若有所感的宇智波池泉将视线朝左侧挪去,便见一道身着暗部忍者装束的矮小身形,站在他左侧二十多米开外的电线杆上。
一对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宇智波池泉的身上。
“宇智波鼬……”
旁边的橘次郎眯了眯眼睛,它弓起的背部稍稍有些炸毛,一副只要对方有一丝一毫的异动,它就会瞬间暴起的架势。
“池泉大人,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想来找茬吧?”
橘次郎说道:“他的眼神真让猫觉得不爽呀!”
“那是看着敌人的眼神。”宇智波池泉的视线和宇智波鼬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淡漠道:“我今晚的行为落在他眼里,恐怕是对他心爱的木叶造成‘威胁’了。不过,他今晚并不会翻起风浪,因为有人在盯着他。”
话音一落。
站在电线杆上,紧盯着宇智波池泉的宇智波鼬,似乎也若有所感。
他惊愕地转头看向右侧,便见右侧一条巷子上,站着宇智波富岳。
宇智波鼬稍稍皱眉。
“父亲大人?”
富岳深吸一口气,他并没有可以隐藏身形,而是光明正大走出来,抬头对着鼬劝说道:“鼬,不要将宇智波一族置于危险的境地。你一旦和池泉起冲突,所造成的战斗余波,会波及到很多村子里的无辜人。倘若你真的热爱村子的话,你愿意见到这一幕发生吗?”
“你这样做,并不能拯救木叶,反倒是会让木叶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这……肯定不是你想见到的吧?对吧?鼬。”
鼬陷入了沉默,实际上,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宇智波池泉。
只是本能的觉得,对方已经威胁到了火影大人,也威胁到了木叶。
自己内心中的敌意是自然而然地冒出来的。
“我知道了。”宇智波鼬低语一句。
——木叶内,不能杀宇智波池泉,否则引起的动静,可能会超乎自己的预料。想要与他为敌的话,至少要在木叶外。需要效仿的是猿飞阿斯玛的计划,而不是效仿志村团藏。
宇智波鼬心中闪过了这样几句话。
富岳嘴里说的是某种意思,可落在宇智波鼬的耳中,被他心中很主观化地过滤了一遍后,就立即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意思。
宇智波鼬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宇智波池泉。
身体“嘭”的一声突然分散而开。
化作一只又一只的黑色乌鸦。
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
富岳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不希望鼬在没有达成他的“器量”之前,因为和池泉为敌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导致无法达成那种“器量”。
看来……鼬还是听劝的,他终究还是最值得自己为之感到骄傲的一个孩子。
随后,富岳又看向了二十米开外的宇智波池泉。
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富岳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倒也能让宇智波池泉听得很清楚:“池泉,可以问你个问题吗?问完我就会回去了。”
回想起宇智波池泉曾经也不知多少次不给他这个族长面子,屡次二话不说便扭头就走。
富岳就立即问道:“你……究竟是如何能与火影大人他们对峙时,屡次站在上风,并且让火影大人他们始终都没有理由对你动手的?”
仓促的时间让他不得不问出很直白的疑惑。
宇智波池泉瞥了他一眼,道:“当你问出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你是永远都得不到答案的。”
富岳一怔:“为什么……”
“你身为宇智波族长,却发自内心的不自信;站在三代目他们面前时,由灵魂深处散发的自卑;摇摆不定到令人发指的立场;压力过大便选择退缩摆烂的心态;将年仅四岁的孩子丢到战场令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宇智波池泉冷漠地点出了一个又一个让富岳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驳的缺陷。
他默认道:“这样的你,连怎么当个合格的父亲、连怎么当个合格的宇智波族长都不知道,也想知道你问出的问题的答案?”
“你该做的是学会如何做人,学会如何树立你正确的道德观。我的建议是,你回去忍者学校重修六年。”
“而不是向我索求答案。”
“哦对……”宇智波池泉补充道:“最好把宇智波鼬带上。那个神经质的文盲,更需要重修六年,而且还得是文化课。”
富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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