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忽然之间明白了。
这帮人的傲慢,不是天生的。
因为有无数个像前世的自己那样,甘愿当狗的人。
把这帮人的权力喂得无限大,把傲慢养得理所当然!
什么狗屁不公?
这他妈就是这套破规则运转的必然结果!
想在游戏里玩?
要么当被踩的泥,要么当沾血的手套!
想干干净净站着,凭本事吃饭?反而成了最难的路。
项越突然不愤怒了。
老天爷给机会重来,不是让他再钻一次狗洞的!
你们越不让老子干?
老子偏要干!
改变不了你们,老子就压死你们!
改不了全部的人,就从身边的人开始改。
什么棋子棋手?掀了棋盘不好吗?
老子不开心,还下你妈的下,操!
想通了这点,项越最后瞥了一眼赵局长,不像是看活物。
他慢悠悠整理了一下衣服,整个人恢复平静,仿佛刚才暴怒的人不是他。
“赵局长,我一直以为,当官的,心里总该装一方水土,一方百姓。”
“可我这几天在江城看到的,只有酒桌上的阿谀奉承和办公室里的推诿扯皮!”
他拿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轻轻放在赵局长面前。
“赵局长,你们这些父母官的眼里,是真的没有老百姓吗。”
最后这句话,不是问号,而是句号。
项越直接下了定义。
赵局长彻底崩溃,他所有的伪装和防线,在项越平静的眼神下,土崩瓦解。
最后几乎是哀求:“项总,真不是我能决定的,对不起,我就是个传话的。”
说完,赵局长低下高贵的头颅,脖颈红的渗人。
“呵呵。”
项越冷笑,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不再看失魂落魄的赵副局长,转身就走。
手拉开门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扔下最后一句话。
“江城的地,我项越要定了,走着瞧!”
门被甩上。
办公室里,赵局长瘫坐在椅子上,失去所有力气。
项越每句话都像抹了毒的刀,捅进他胸口。
每个当官的,或许都畅想过,当个刚正不阿,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刚穿上这身制服的时候,他也曾意气风发,觉得天底下没有办不成的事。
可是在这个庞大的体系里,一次次的选择,一次次的站队,你慢慢会发现,做得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领导觉得你听不听话。
渐渐地,棱角被磨平了,热血也冷却了,当年的初心,成了午夜梦回时,一个可笑的梦。
赵局长自嘲的笑了笑,喝下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然后,继续看表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
门外,秦峰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
当了两年多警察,他见过穷凶极恶的罪犯,见过亡命之徒的疯狂。
但他从来没见过项越这样的“坏人”。
一个会为了就业岗位暴怒的“坏人”。
一个会质问官员眼里还有没有老百姓的“坏人”。
李局长告诉他,项越是毒瘤,是来江城掀起腥风血雨的坏分子。
可这几天,他看到的是什么?
他看到的是一群官僚在酒桌上谈笑风生,把利国利民的好项目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他看到的,是一个传闻恶贯满盈的“坏人”,在为官员才该在意的东西,据理力争,最后换来一句我就是个传话的。
到底谁才是毒瘤?
秦峰的信念,第一次,发生动摇。
他感觉一直以来坚信的世界,在崩塌,碎成了一地他根本不认识的灰色。
......
回到车上,气氛和秦峰的内心截然不同。
“操!太他妈帅了!”二毛一上车就兴奋地怪叫,
“越哥刚才那几下,直接把那姓赵的脸都给抽肿了!解气!”
孙亮也是满脸红光,咧着大嘴笑,
“就是!那孙子汗流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活该!让他跟咱们装逼!”
阿水阿成也激动的很,泰酷辣~
他们完全没有担忧和迷茫,只有纯粹的兴奋和崇拜,就像项越刚刚带领大军打赢了一场恶战。
秦峰坐在副驾驶,回头看这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偏偏项越还被哄的嘴角勾起,那副死德性让他觉得割裂,刚刚办公室那个正义的人呢?
他终于没忍住,低声问了句,
“你们...难道就不担心吗?”
车里吵闹停下来。
几人盯着他看,眼里都带着点奇怪。
“事情...事情没办成啊,咱们被耍了这么多天,最后还是不行。”
“你们不觉得,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不觉得迷茫吗?”
孙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大手一下拍在秦峰的肩膀上,差点把秦峰拍散架。
“小峰啊,你小子想啥呢?担心个屁!”
“咱们跟了越哥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越哥办不成的事!”
“他说让兄弟们吃饱,现在我们每天最少四菜一汤。”
“他说让兄弟们有个窝,现在我们的房子都在建了,每人一百多平哦。”
“现在,越哥说要江城的地,那地最后就得姓项!早晚的事!”
二毛在一旁叼着烟,懒洋洋地补充,
“就是!咱们的脑子,想那些弯弯绕绕的有啥用?不够越哥一根手指头算的。”
“咱们不用懂啥叫迷茫,咱们就知道一件事。”
他吐出一口烟圈,看着项越,眼里是盲目的信任,
“咱们一百来号兄弟,脑子都没越哥好使,也没啥大本事,有的就是烂命一条。”
“只要越哥需要,他指哪儿,咱们就往哪干!”
“他让咱去招商局门口搭个棚子卖拉面,咱就不卖馄饨!这就是我们要干的事,简单的很。”
阿水、阿成:“对!茶叶蛋咱们也不卖!”
秦峰彻底呆住了。
他看着车上的人,他们用最粗鄙的言语,说出最掏心窝的话。
他们的世界观简单到可怕:项越是对的,跟着项越干就完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任?
项越又给了他们多大的安全感,才能让他们这样义无反顾?
秦峰第一次,羡慕这群他以前打心底看不起的混混。
他,一个接受国家培养,代表着正义和秩序的人民警察,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
而这些混混,却有比磐石还要坚定的信仰。
真是...讽刺啊。
他下意识看了眼肩膀,哦,忘记了,没穿警服,肩膀上的警徽没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项越,掏出手机。
找到周浩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耗子,我,项越。”
“哎哟喂!项总!怎么说,是不是事办成了?”周浩咋咋呼呼的。
“呵呵,”项越轻笑一声,“没拿下,被人当猴耍了几天。”
“我操!这帮狗娘养的!”周浩骂骂咧咧。
项越没理会他的叫骂:“耗子,上次跟你说的约饭,今晚吧,我请,顺便跟你打听点事。”
周浩:“别别别,在江城我来就行,家里正好有饭店,请越哥您赏脸指点一下。”
“好。”项越不再客气,和周浩确定了时间和地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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