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心疼的庆帝!

    街上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如同被开水烫到般,肌肉记忆似的慌忙向两旁惊惶避让!

    小贩手忙脚乱地拉扯摊子,瓜果滚落一地也顾不得捡拾;茶客们纷纷从窗口探出头;挑夫扛着货物踉跄躲闪;孩童被大人一把拽回身边,吓得哇哇大哭。

    所有的叫卖声、谈笑声、嬉闹声戛然而止,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长街尽头,追随着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恐怖声响。

    只见一骑如疯似狂般冲来!

    马上的骑士风尘仆仆,盔歪甲斜,背插三根染血的赤翎,代表着最高等级、最紧急的军情!

    他腰间悬挂的铜铃随着剧烈的颠簸疯狂摇响,与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奏出一曲令人心惊肉跳的疾驰曲!

    胯下的战马口鼻喷吐着浓白的沫子,浑身汗湿如雨,肌肉剧烈颤抖,显然已是拼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但速度却丝毫不减,直射东华门!

    那骑士似乎也到了极限,身体在鞍鞯上摇晃,但不知从何处涌起一股非人的力量支撑着他,使得他再次扬起头,用尽胸腔里最后一丝气息,发出了一声嘶哑变形却足以震撼整条长街的咆哮:

    “八百里加急!倭岛大捷!辽国公大都督阵斩倭酋足利义满!破敌十万于门司城!筑京观!九州已定!!!”

    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九天落雷,狠狠砸在每一个听到它的人的耳中!

    倭岛大捷?阵斩倭酋?破敌十万?筑京观?!

    辽国公?!这才出征多久?!

    一个多月前,陛下昭告天下东征的场面犹在眼前,如今......这就赢了?!

    还赢得如此彻底,如此骇人?!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瞬间攫住了所有百姓的心神。

    他们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信使如同一阵旋风般从眼前卷过,冲向东华门,耳边还回荡着那非人般的呐喊和渐渐远去的急促铃声。

    短暂的死寂之后——

    翁!

    整条大街瞬间沸腾了!

    “听到了吗?!辽国公打赢了!”

    “斩了倭寇的头子!杀了十万人!”

    “天佑大庆!辽国公威武!”

    “京观!我的老天爷!筑京观啊!”

    忽有见识广博者激动高喊:

    “天戈......天戈!陛下亲赐的字啊!天子之戈所指,便是王师所向,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说得对啊!”一旁有人兴奋附和,“辽国公便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战戈!有陛下圣心烛照,有辽国公这等神将领兵,我大庆——便是无敌的!”

    狂喜、震撼、骄傲、还有一丝对那“京观”二字的本能恐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震天的议论和欢呼声,先前那一刻的死寂被彻底点燃!

    ......

    大庆皇宫,养心殿

    窗外阳光正好,但庆帝却有些心神不属。

    他手握朱笔,面对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批阅的速度比平日慢了不少,目光时不时便会飘向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心绪不宁。

    太子殿下安静地坐在下首一侧的小书案后,同样在处理着一些较为简单的政务奏章。

    殿内檀香袅袅,唯有纸张翻动和笔尖划过的细微声响,气氛宁静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太子偶尔抬头,能看到自己父皇那微蹙的眉头和略显游离的眼神,他心中明了。

    自辽国公率军跨海东征以来,父皇表面虽镇定自若,但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始终是为那远在波涛之外的爱将、亦是国之柱石而紧绷着的。

    想到此处,太子目光落回奏章,心底却暗叹:若他日承继大统,能得贾卿这般文武兼资的国之干城,君臣相得,本宫.....何其幸也!

    这念头一闪,太子忽然有些想笑——皇祖父,父皇,还有自己,竟都对着同一个人念念不忘!!!

    就在太子胡思乱想间——

    窗外的骚动和隐约传来的、一声高过一声的“捷报”呼喊,由远及近,已然清晰可闻!

    庆帝执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朱墨险些滴落在明黄的奏本上。他倏然抬头,目光望向紧闭的殿门,胸膛微微起伏。

    太子也停下了笔,凝神细听,脸上浮现出惊疑的神情。

    养心殿的宁静被彻底打破,空气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砰!”

    门被从外面推开!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夏守忠的身影几乎是滑进来的。

    他极力想维持镇定,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急促的呼吸以及脸上喜悦激动之情,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陛下!陛下!天大的喜讯!天大的喜讯啊!”

    “辽国公!辽国公爷!倭岛大捷!八百里加急捷报到了!!”

    闻言,庆帝“霍”地一下从御座上站起,动作之大带倒了身旁的茶盏,瓷片碎裂、茶水横流也浑然不觉。

    他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死死盯住门口,胸膛剧烈起伏,那一个多月来深藏于眼底的忧虑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为了难以置信的期盼。

    太子也站起身,手中的奏章滑落在地都毫无察觉,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随即涌上的狂喜,目光紧紧跟随着自己的父皇。

    庆帝迫不及待的开口:“快!呈上来!”

    “是!是!”夏守忠连忙膝行上前几步,依旧保持着跪姿,将军报筒毕恭毕敬地举到皇帝触手可及的高度。

    庆帝伸出手,指尖甚至带着颤动,接过了那份捷报,展开奏章,目光急速扫过上面熟悉的字迹——正是贾玌亲笔所书!

    起初是急切,随即化为惊喜,紧抿的唇线不由自主扬起,眼底光芒越来越盛。

    他看得极快,却又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眼中。

    看到“阵斩足利义满”,鼻息加重;看到“破敌十万”,手指收紧;看到“筑京观,九州已定”,一股难言的畅快冲上眉梢!

    “哈哈!哈哈哈——!”

    “大业已成!!大业已成!!!”

    庆帝猛地将捷报拍在御案上,仰天大笑。

    “辽国公!真乃朕之戈矛!国之神锋!”他转头看向太子,眼中闪烁着明亮光彩,“你来看看!看看天戈为朕,为我大庆,立下了何等不世之功!”

    太子早已心痒难耐,闻言立刻上前,双手接过捷报。

    他低头快速阅览,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兴奋,脸上涌起激动红潮,拿着纸张的手都因兴奋而颤抖。

    “这...这真是...”太子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撼与钦佩,“斩将破军,摧城灭国,竟...竟如此迅猛酷烈!!”

    “哈哈哈!不错!”庆帝抚掌大笑,意气风发,“天戈便是朕手中最利的剑!剑锋所指,挡者披靡!此战定鼎,倭岛已是我大庆囊中之物!其地其民,其无穷之金银,尽归我有!开源之基,已成矣!”

    他来回踱了两步,激动之情难以自抑,猛地停下,看向夏守忠:

    “夏守忠!”

    “奴婢在!”夏守忠连忙叩首,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喜气。

    “即刻拟旨!明发天下,宣谕此旷世大捷!令礼部、兵部速议功臣封赏,尤其是天戈及其麾下将士,务必从重从优,不可寒了功臣之心!”

    “再,”庆帝略一沉吟,语气斩钉截铁,“即刻以六百里加急,向辽国公大都督贾玌发去朕的敕令!”

    夏守忠神色一凛,连忙示意一旁随侍的秉笔太监准备记录。

    庆帝目光锐利,说道:

    “敕令其:倭岛既定,着尔全权负责肃清残敌,安抚顺民,稳定地方。一切善后事宜,准尔权宜处置,不必事事奏请。

    然开采之事,关乎国本,乃重中之重,务须即刻着手,选派得力人手,厘定章程,速速施行,不得有误!朕在神京,静候佳音,待卿凯旋之日,必当郊迎十里,论功行赏!”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督促办理!定以最快速度发出敕令!”夏守忠高声应道,小心记下每一个字,躬身快步退出殿外。

    养心殿内,望着离去的夏守忠,庆帝犹自兴奋难平。

    他再次拿起那份捷报,看着上面的字句,仿佛能看到那遥远的战场上,他亲手擢升的爱将如何根据这份来自京师的正式授权,雷厉风行地展开下一步行动。

    “至治盛世......哈哈,天戈已为朕劈开了这盛世之门!”

    庆帝低声笑着,那笑声中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气,目光转向一旁的太子,眼中的灼热渐渐化为期许。

    “太子,”庆帝的声音缓和下来,“你看到了吗?这便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为你扫平的障碍!”

    他抬手,虚指了一下那份摊在御案上的捷报,又仿佛指向了更遥远的东方。

    “北方的女真,东瀛的倭寇......这些心腹大患,这些可能动摇国本的边患,朕都一一为你拔除!”

    庆帝的语气变得悠长:

    “你是幸运的!!!朕登基之初,内有忧患,外有强敌,如履薄冰,步步维艰。”

    “而‘百年’之后,待你将来克承大统之时,朕能给你的,将不只是一个完整的江山,更是一个四夷宾服、海内承平的天下!”

    他凝视着太子,目光锐利如刀,却又蕴含着父亲的厚重:

    “待你将来御极之日,无需再如朕这般,日夜忧心边关烽火,无需再将国之柱石、朕之爱将一次次置于险地,去行那灭国之战。”

    “你要继承的,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稳固而强盛的大庆!一个内部整肃、外部无虞的铁桶江山!你要做的,是守成,更是开拓这‘至治盛世’的新篇!这,便是朕为你铺好的路。”

    太子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并非第一次听父皇教导,但如此直白地谈及身后事,并将如此巨大的功业与责任直接联系到他的身上,还是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重压和激动。

    他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震颤:

    “儿臣......儿臣何德何能,竟让父皇为儿臣筹谋至此!儿臣......儿臣定当竭尽驽钝,永记父皇今日之言,必不辜负父皇所托,更不负辽国公浴血搏杀之功!”

    庆帝看着跪在眼前的继承人,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又欣慰的笑容,轻轻抬手:

    “起来吧。记住今日,记住这份捷报。将来......善待天戈,他将是护佑你,乃至护佑我大庆子孙后代的......国之利器。”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太子重重叩首,方才起身,然心中激荡依旧难平。

    父皇今日之言,已近乎明示!这储君之位,稳如泰山!

    除非......除非他自己行那大逆不道、自绝于宗庙江山之事!可他身为太子,国之副君,将来这万里江山本就是他的,他何须造反?何故造反?!

    想到此节,一股暖流夹杂着无边的感激与责任感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热泪盈眶。

    父皇为他筹谋至此,扫清一切障碍,这份深沉的父爱和帝王心术,让他既感佩又敬畏。

    就在这心潮澎湃之际,太子忽然想起一事,一丝细微的疑虑掠过他素来心细如发的思绪。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开口:

    “父皇,辽国公立此不世奇功,儿臣与父皇同喜。

    只是......只是想到辽国公此刻在倭岛,既要清剿残敌,又要安抚地方,更要着手那千头万绪的开采事宜......事事皆需他亲力亲为,劳心劳力。

    他虽是武勋盖世,却也是血肉之躯,远征在外,身边恐乏人细致分忧。

    如今大局已定,是否......是否该从朝中选派些得力干臣,火速前往倭岛,一则辅左辽国公处理政务,分担辛劳,二则也可尽快将倭地之利,实实纳入我朝掌中?!”

    庆帝正沉浸在狂喜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中,闻太子之言,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像是被点醒了什么,眸中的灼热光芒瞬间化为心疼与焦虑。

    “哎呀!”他一拍额头,竟是带上了几分懊恼,“是了是了!朕光顾着高兴,竟险些忘了这一层!天戈......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实心任事,凡事必亲躬,从不知惜力!”

    他的语气一变,像是在责怪自己,又像是在心疼远方的臣子:

    “倭岛初定,百废待兴,千头万绪都压在他一人肩上,这如何使得?万一......万一要是把他累出个好歹来,朕......朕岂不是折了臂膀,痛失股肱?这如何能行!绝对不行!”

    这一刻,什么金银矿藏,什么至治盛世,似乎都比不上那位正在海外为他开疆拓土的“天戈”的身体重要。

    庆帝越想越觉得事不宜迟,立刻扬声道:“来人!传旨!”

    殿外候着的太监立刻应声。

    “速召六部尚书、内阁首辅即刻进宫!朕要就在这养心殿,即刻议定选派赴倭官员人选!要选老成干练、通晓经济庶务的能臣!要快!告诉他们,这是当前第一等的要务!”

    “是!”太监不敢怠慢,连忙飞奔出去传旨。

    庆帝吩咐完,似乎才稍稍安心,又转头对太子感慨道:

    “皇儿提醒得是!天戈为国建功至此,朕岂能再让他为琐务所累?

    派去的人,不仅要能干事,更要识大体,知进退,凡事以天戈为主,用心辅左,绝不能掣肘!朕要天戈知道,朕在京城,时刻惦记着他的身子!”

    太子连忙躬身:“父皇圣明,体恤臣下,实乃仁君之风。辽国公得知,必当感念圣恩,愈发竭诚报效。”

    庆帝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回那份捷报上,手指轻轻点着“贾玌”的署名,喃喃道:“是啊......得让他知道,朕心里时刻念着他呢......”

    语气中的回护与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养心殿内,很快将迎来一场决定倭岛后续治理班子的紧急会议,而这一切的起因,竟是源于皇帝对远征大将一份“肉麻”的疼惜与......关爱!

    ......

    翌日,皇宫,奉天殿。

    大朝会!

    寅时刚过,天色未明,但宫门外已是冠盖云集。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肃立,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肃穆与隐隐的激动。

    昨日那八百里加急的捷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其涟漪早已震动整个京城官场。每个人心中都清楚,今日朝会,必与此惊天大捷息息相关。

    “咚——咚——咚——”

    景阳钟响,声震九重。

    宫门缓缓开启,百官整理衣冠,依序鱼贯而入,过金水桥,趋步踏入宏伟的奉天殿。

    丹陛之上,御座空悬。

    片刻后,净鞭三响,内侍高唱:“陛下驾到——!”(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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