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渚关前,孙策亲自经历了三次奇袭,和那骑将打了个照面,几个回合交战下来,骑将转身便走不和他过多纠缠,只是截杀身后兵马。
交战几次,也知晓此人名为张辽,乃是原吕布麾下骑将,现任大汉讨虏将军张文远,此人的声名不算显赫,可是孙策明白,他以后会因为今日之战而逐渐为人所知。
随着后方历阳兵马开城门来攻,刘勋的部队似乎也回来了,铺天盖地的追击让孙策不敢停留,哪怕是重新夺回了牛渚关,也只留下了断后的兵马,然后率众而逃。
很快回到了自己关外的旧营,布下防备后方才松了口气。
当天夜里,孙策正在思退,却不料营外骚乱非常,他赶出来看时,有骑兵背负火油,扔出火把,将前营焚烧。
并且突进前营寨之中砍杀,直奔粮仓储藏而去,这些败兵回到营地之后还没吃上饱饭,立刻就被焚烧,那些溃散的兵日后若是回来恐怕也没吃食了。
孙策急得冲入敌阵,寻找张辽大战。
一夜火光四起,张辽且战且退,在数名心腹的合攻掩护之下,逐步退回牛渚关内,但是孙策营寨的大火却已焚烧了大量的粮草。
马匹不得草料,军士不得粮食。
孙策望关兴叹不敢再入山林,生怕张辽乃是袭营之后故意撤走,在山林之中又设伏击,捶胸顿足喝道:“此将形如鬼魅,来去如风,西凉骑将果善追击奇袭,宛如虎狼也。”
张辽尚且如此,那吕布又当如何?
孙策年轻的时候跟随父亲和西凉兵马交手过,听过不少关乎西凉飞熊军的传说,那时不以为意,现在却觉得果然非常棘手。
“张文远!”
他原本张辽亦是击退为主,不会深追出来,没想到此人这般果断莽撞,说追就追!早知道命军士沿途设伏,或许还能有斩获。
孙策所遇之敌,无人像他这般鲁莽者,今日遇到张辽算是吃了亏了。
此人作战风格和许泽相似却又不同,许泽更狡猾,此人更果断。
这样的人,又听从许泽调遣,怎么什么能人都跟着许泽!此贼到底是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主公,张辽,张辽骑兵不过八百余人,皆是宝马精器,优于我军,且骑兵都善战,能骑射、久经沙场,是以没能斩杀多少。”
“此战,营中将士被这些骑兵吓破了胆,不敢力敌,甚至有军士说,说这些人简直如鬼魅一般,难道是西凉军亡魂在此否?”
“胡说,”孙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副将,长叹道:“兵败无需诡辩,谋算不如人也,回曲阿布防,我亲自写一封书信予许都。”
“望,陛下能够请使者调停此事,容我江东安宁。”
……
寿春。
刘勋回来之后听闻了战果,惊喜无比。
“八百骑,便扰乱了孙策数千精兵!?”
“不错。”
刘勋一拍手,眉飞色舞:“孙策当年只两千兵就能打得刘繇不敢接战,而今亦败于他人之手,此人我定要大加赞赏!”
“这位将军是何人?”
“讨虏将军张文远,乃是丞相的爱将,亦是许君侯力荐他至合肥守旱路,当时他的兵马正驻扎在巢县,听闻孙策异动,立刻出兵抄掠。”
“行军简直疾驰如风也,我们的兄弟都叹为观止、敬佩不已。”
“张文远……”
刘勋平视远方,长舒郁结,心中舒爽无比:“此人之名,日后一定响彻江南沿岸。”
“走,随我再去上缭,且看子扬是否已到豫章!”
刘勋轻装行军,只带一千多骑兵沿驿亭快速去寻刘晔,到达庐江时听陆家人说他去了寻阳,估计已和黄祖的兵马一同进入豫章。
闻此言,勋大喜!
勋以为,他是对的,找刘晔来办这件事再好不过了,凭借两人的关系,各取一半的功绩,可联手立足于江南,乃为大功臣也。
日后可逐步壮大为曹氏、许都天子定南方之支柱!
再到十年、二十年大业成后,荣华富贵还怕没有吗?
结果到寻阳时,被一皮肤黝黑,胡须虬结的将军拦住,此将身材高大敦实,仿佛盾牌一般,手持精锻的环首刀,右手有大盾。
一夫当关立于渡口之前,身后乃是同样精悍勇猛的武夫,头发均以布带捆髻,眼神坚毅、军备沉重精良,乍看恐有五百人。
且渡口有四座箭塔,无数拒马,工事齐全。
“末将周泰,敢问太守至寻阳渡何为?”
“周泰?”刘勋喉结微微滚动,一时仿佛明白了什么,心底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周泰,是许泽麾下较为重要的将领,镇守有功绩,且去年秋后刚在青州和赵子龙、蒋钦、刘子扬立下了汗马功劳。
有陷阵不死之威名。
是个不怕死的浑人,刘勋惜命,可不想跟他在这里起冲突,同时他也不想和许泽起冲突。
“我来找刘太守,子扬可在军中?我托赖他办的事,如何了?”
“子扬先生和黄祖兵马驱赶孙策军士之后,一同沿彭泽南岸穿行,已至上缭,得宗帅归附,如今正在收取各地,编制兵马。”
“当真?!”
刘勋一喜,翻身下马,真正是开怀不已,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遂。
“太守若是想等,则在寻阳等候几日,子扬先生必会归来。”
“好,好!如今九江之危已被文远解除,孙策兵马已退,左右无事,我就在此等他!”
这一等,就是三日。
刘勋每日畅想、望眼欲穿,还花钱从附近村寨购买了许多粮食,不光供给自己带来的兵马,还分十坛美酒,五百斤肉给周泰的卫队。
以此来拉近与他的关系。
第三日的夕阳落下时,刘晔方才回来,黄祖的兵马则是由其子黄射率领,已返回沙羡驻守,和刘晔达成了同盟,开坊河岸通商,日后共同防备孙策江上战船。
刘晔则是凭借宗帅的兵力和财力,暂时进军豫章。
且将蒋钦、周泰调遣去海昏县驻守。
见到刘晔时,刘勋张开双臂相迎,没想到刘晔只是拱手而下,苦笑不言。
“子扬,这是何意?”
刘勋连忙追问。
两人一路拉扯到了主帐内,刘晔命人去准备酒水、鸡汤、烤肉,才拉刘勋到一旁说:“此上缭之地,君侯早就知道。”
“啊?!”
刘勋顿时心里仿佛被人剜了一刀。
刘晔接着道:“但是,君侯对子台并非无情,他嘱托我说,先以子台之谋略取上缭,宗帅不从,再寻他法。”
“他是先让你取的。”
刘勋低头喃喃道:“那,那君侯还是很大度的……”
“嗯,”刘晔趁势说道:“可我将你的盟书给黄祖看,又说了君侯之事,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黄祖说,君侯之意不可违,子台之约亦不可负,唯请子扬以子台名义去收取,先予回应,不行再以君侯心腹、用汉廷之名义,招安上缭。”
这事情,就很自然的上升到天子名义了。
说到这,刘晔叹了口气:“子台,我只能独自前去游说,没想到大多宗帅都不肯依附你麾下,理由亦是一致,只说君有袁术之能否?当年袁术欲图尚且置之不理,何况今日。”
“所以,才到如此境地。”
刘勋听完,心神震荡,嘴角不住的下瘪,真是苦不堪言。
魂不守舍时,他喃喃道:“那这事……如今就和我,毫无关系了?”
“还是有苦劳的。”
刘晔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我还请他吃了几十顿饭,”刘勋宽敞的双肩垂下,坚实的武勇体魄微显佝偻,目光呆滞,感觉身体被掏空。(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