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茶寻擅蛊医的告示,在半个月之内就贴到了大晋各个城池。
皇族许下重酬,只为寻一蛊医,并且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便是没法治好,也能得一笔银钱。
能耐好的,还可在御医院挂名。
手上更有绝活的,直入御医院,从此吃上皇粮都不是问题。
告示条件丰厚,最后落款的印章,都是永安公主和当今陛下的印,做不得假。
这让无数人心动不已,只恨自己不会蛊术,不然高地都要揭榜一试。
南疆,天女峰沙罗寨。
“圣姑,圣姑,”从县城采买回来的花苗健步如飞,“大晋京城下来告示了,皇族在找蛊医。”
花苗背着竹篓,跳过清溪,来到一身穿藏蓝衣裙,满头银饰的女子面前。
那女子年约三十六七,眉眼轮廓深刻,鼻梁高挺,面如银盘,端的是雍容大气,又不乏英气。
她带着个九、十岁的小姑娘,将毒虫一一丢进罐里熬煮成汤药。
在她脚下的空地上,摆着三四十个担架。
架上躺着的全是寨中青壮年,这些人被五花大绑着,紫唇面青,眼下生厚重的黑眼圈。
最为可怖的是,剃了发的头皮,蔓延出青紫色的毛细血管纹路,一直覆盖到脸上和脖颈。
有那趴着裸露后背的,能看到青紫纹路最后汇聚到肩胛骨处,形成轮廓模糊的纹身。
花苗从背篓里拿出告示:“圣姑你看告示,指不定这次能解咱们寨中危机。”
说起这个,花苗就恨恨咬牙:“自从那些黑不溜秋的人来了七十二峰,听说已有十多个寨子的人出事了。”
“这毒非毒,蛊非蛊的,也不晓得怎么中招的。”
“在这样下去,我们沙罗寨就要完了。”
圣姑看完告示,却没接花苗的话,而是皱起了眉头。
“阿娘,”身边的小姑娘不解问,“你在担心什么?”
圣姑:“皇族寻蛊医,不知是谁中了蛊。”
花苗拿木勺搅着汤药:“管他是谁,只要圣姑去解了,咱们就可以跟皇帝谈条件。”
圣姑沉默了会。
小姑娘眨眨眼,看向了北方:“阿娘,我们要去大晋京城吗?”
她偷摸拿了告示,背着悄悄展开。
小姑娘摸了摸落款处“永安公主”的名印,漂亮的一双黑眸弯了弯。
听说,公主小表妹聪明又可爱!
圣姑垂眸,看了眼右小臂。
一条旧疤从手肘蔓延到手腕,又有针线缝合的痕迹,狰狞的像条蜈蚣。
圣姑:“去吧,确实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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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学考试,荼茶被归一坑了,眼看到手的第一飞了,最后仅以一分之差,险险拿了个第三。
一直没完成的,成长任务“谁还不是贵族学院的万人迷”,任务2大比前三,总算完成了。
不过,因为没拿到第一,任务评级只有B,保底奖励龙玉片+5。
荼茶怄死了,忙活半年的任务,结果奖励就和祛除皇帝疯化值一样,太没性价比了。
最关键是!
从那以后的半个月、一个月,她的作业多到爆炸!
用归一的话来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老夫是为你好。”
紫宸殿里。
荼茶写作业写到爆炸!
小崽破防得很,边写边碎碎念:“想变成章鱼,八只手八个脑袋,八倍速写作业,还一次能扇八个人,一个人扇他八次。”
皇帝顿笔:“???”
章鱼?
小崽冷笑连连:“原来我是个女生啊,每天累成这个样,我以为我是什么畜生呢。”
皇帝皱眉:“……”
大可不必对自己这么狠,他还不想当畜生爹。
荼茶浑然没注意到皇帝在看她。
她忙得很,恨不得两只手一起写作业。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她发出不甘的呐喊,“现在谁想替我上学?”
就问谁!
皇帝忍了忍,没忍住,轻声问道:“小九,真的很多课业吗?”
荼茶抬起来头,发丝凌乱,包子脸冷笑的吓人。
她阴气森森的说:“不多,就是十门都有,每门要做一个时辰,叔祖还明早就要第一个检查我的。”
皇帝怒了下:“皇叔过分了,朕明日说他。”
闻言,小崽心里好受了一丢丢。
她鹅毛笔一丢,扑皇帝怀里嗷嗷干嚎。
小崽:“我天上的皇爷爷皇奶奶啊,我的父皇啊,我的娘啊,终于有人懂我的苦了。”
“咱就是说,有没有可能书不是作业逼出来的?只读就够了?”
她凄凄惨惨的嚎了半天,皇帝低头一看,半点眼泪水都没有。
皇帝:“……”
这精神状态,不是很懂。
边上的福安心疼坏了:“殿下真辛苦,喝点奶茶歇歇脑子。”
她缓缓抬起手支到皇帝面前,拿小眼神瞅着他:“父皇,小宝手酸酸,要喂喂。”
皇帝沉默了会,叹了口气,接过奶壶插上竹管,当真喂到她嘴边。
福安满脸姨母笑:“陛下,您的手要是也累了,老奴可以代劳。”
软糯糯的小殿下窝怀里,小小一只,还说要喂喂。
哎哟,怎么这么乖嗫!
别说喂了,老奴心都能掏出来给殿下。
皇帝冷笑:“信不信朕的手还能提刀戳死你?”
福安:“……”
不干就不干,动不动提刀戳人作甚?
白瞎了和殿下长一张脸。
“咳咳咳!”
猛地,荼茶咳嗽起来,她捂着脖子,用力咳了几下,随后从嘴里捻出一块拇指大的枣肉。
小崽无比沉痛:“本想给忙碌的生活来点甜,结果被狠狠背刺。”
她恶狠狠的将枣肉丢进废纸篓里,愤怒的猛猛吸干壶里的奶茶。
接着,她复又抓起鹅毛笔,开始库库写作业。
皇帝见她好了,凤眸微微闪。
他慢条斯理的说:“小九,朕问过院正,你现在六岁,身体也养的不错,院正建议可以适当开始学点武,好强身健体。”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你体内蛊虫已除,练武能长高。”
前一句话荼茶当耳旁风,后一句话她眼睛唰的一亮。
皇帝知她心动了:“你要是同意,明日就去六学找学文师父,他最会教基础了。”
荼茶想了想:“也会扎马步吗?我不想扎马步。”
皇帝避重就轻:“你要是去练,朕跟皇叔说,给你少一些课业。”
简直无法拒绝!
小崽一口应承:“成交!我明天就去六学开始练武,父皇你一定要跟叔祖说哦,再学这么多还练武,要把小宝累生病的。”
她扯着皇帝袖子摇了摇,撒着小娇,要多乖就有多乖,哪里能忍心拒绝她呢?
皇帝受用。
他暗自享受了会荼茶的撒娇,适才勾唇嗯了一声。
第二日,荼茶真的乖乖去六学找学文师父了。
学文师父拉着小崽的胳膊捏了捏,又叫她抬腿、转圈。
知道的是检查身体情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挑选笼里的鸡崽子。
第一天,学文师父没安排任何练习,只叫荼茶围着足球场那么大的练武场走了一圈。
等到下学的时候,荼茶只出了微微汗。
然后,归一果然减少了作业!
当天晚上,一个时辰就做完作业的小崽,又原地复活了。
于是,她对练武更期待了,甚至觉得好玩。
第三天,荼茶又去了六学。
然后……
然后……
当天下学时分,南疆送来急报,皇帝正和几位朝臣相商。
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父……父皇……我……我不练武了……呜呜呜……”
皇帝和朝臣一扭头,就见门槛上,趴着只软成液体的小崽。
荼茶双腿颤的站都站不起来,胳膊酸的更抬不起来,她都是银冰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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