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
沈新跳下地。
郭进立刻反应过来,道:“段东强那头驴?”
沈新点头。
郭进有些不可思议,要照这么说的话,那的确是证据。
可如果要对比DNA,搞点儿驴粪,甚至于给驴抽个血不就行了,这怎么还把驴直接买回来了。
“不便宜吧。”郭进打量着一万问道。
沈新说那可不,名字都叫一万。
至于为什么买,一时间解释不清楚,沈新就说有用,然后牵着一万进了派出所院子。
看见了何文宇,就让他先看着一万,自己快步去了办案区。
何文宇看着交到自己手里的缰绳,有点儿傻眼。
他省厅宣传口的,跟着沈新做宣传,自然做过功课,了解过沈新的情况,知道沈新借助动物破了不少案子。
可是驴?
见一万竖着俩大耳朵,歪着头看着自己,还凑过来闻自己,吓得何文宇后退两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另一边,沈新找到李孝文的时候,他正和朱秋伟凑在一起说话。
俩人表情严肃。
那看样子审讯应该不顺利。
见到沈新,李孝文向院子里瞄了一眼,看见了一万,好奇的问沈新是怎么把一万弄回来的。
听闻是骑回来的,朱秋伟忍不住都乐出了声。
这不是买了个证据,而是买了个坐骑。
“沈新,我不是质疑你啊,就是单纯的好奇,你说这鹦鹉吧,它好歹还能说话,可这驴?”
他指了指院子里的一万。
朱秋伟已经听李孝文念叨过,知道沈新为什么要买这头驴。
震惊沈新能够通过鹦鹉破案,可他又觉得那毕竟是特殊情况,不能简单的把经验套用到眼前的案子里。
沈新没法儿解释自己能够听见动物心声,只得道:“试试呗,反正是个机会。”
李孝文拍了下朱秋伟,截住话题,然后道:“段东强嘴巴很硬,翻来覆去就那些话。我感觉单纯靠吓唬,应该唬不住他,非得把实实在在的证据甩在他脸上,他才会认。”
“所以关键还是凶器,现在毫无疑问,肯定有这么一块砖头。既然他家里找不到,那肯定是昨天趁着出门干活儿,丢了。”
“老朱,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边我盯着,你组织人,继续给我找,市里现在不是有什么无人机嘛,你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借过来,加大搜查力度。”
朱秋伟点头记下,也提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比如发动群众,在野羊井村和马保沟村进行走访,说不定有人会目击段东强丢弃凶器。
“还有,天魁……能不能借我们用用。”
他不好意思的望向了朱秋伟。
搜查凶器,带着天魁肯定事半功倍。
沈新连忙道:“朱队,您这话太见外了,天魁现在是你们的,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朱秋伟连忙道谢。
相比于用驴找凶器,他还是觉得天魁更靠谱一些。
李孝文同意了朱秋伟的想法,犹豫一下,又道:“还有,我们必须做好找不到凶器,或者找到了凶器,但是提取不出关键证据的心理准备。”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还得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方向发现证据,把他钉死。”
“还有你之前说的那起旧案,想办法,再查一查,说不定能有发现。”
他说的是同村村民张乐辉上山采木姜子,然后意外摔死的事情。
可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九年,沈新真觉得够呛能有什么发现。
荒山野岭的,谁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李孝文说时间紧迫,这一点沈新认。
钉死段东强的希望就在这块砖头上,不知道他是怎么丢的,又丢在了什么样的环境里。
时间越久,提取证据的希望越渺茫。
沈新其实仔细考虑过这个事情。
一块带血,说不定还沾了点儿头皮组织的砖头,直接丢是一个办法。
但出村的时候,是不是得藏起来,总不能直接揣怀里吧。
天气这么热,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多。
外面全是警察,那总得找个东西装起来,省的被人发现。
往架车上一塞都不行,身上沾了血可以解释,其他地方沾了血,他可解释不清楚。
沈新倾向于段东强会用个包。
或者塑料袋装一下。
而且不光是砖头,说不定还有血衣呢。
没在段东强家发现焚烧衣物的痕迹,所以如果有这么一件血衣,他应该也会趁着机会一块儿处理掉。
要是这种情况,砖头在密闭空间里,环境相对好,避免了风吹日晒,提取到证据的可能性很大。
实际上,这都是最理想的情况。
因为段东强还有很多方式去完美的处理凶器和血衣。
比如烧。
家里不能烧,可以跑出去,在外面找个地方烧。
他趁着干活儿离开,也不一定直接丢掉,完全可以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一把火烧掉。
什么血迹,DNA,统统烧个一干二净。
沈新相信李孝文肯定想到了这些可能性,但他没说,还认准这个方向去找,那就是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
案子到这种地步,总得有点儿信念,赌一赌运气。
想到这儿,沈新让李孝文忙,自己则抓紧时间,想办法提升一万的好感度。
一万在派出所外面。
有片菜地,一万可能吃菜了,何文宇脸憋的通红,四十五度钉在地上,想把一万拽走,可根本拽不动。
见到沈新,何文宇急忙求助,又道:“沈新,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叫倔驴了。”
沈新心说那你没看见之前在村里。
“一万,走。”
沈新上手,一万这才动弹。
一万之前被天魁咬了,背上有伤,沈新打算去镇子南边的菜市场给他看看。
那边不光卖菜,还有一片地方买卖活的牲畜。
牛羊,还有卖驴的。
牵上一万,何文宇也跟着,不多时,俩人赶到了菜市场。
菜市场是个开放式的大棚子,底下一排排水泥台。
下午四点多,正是卖菜的时候。
结果一到这儿,一万倔脾气上来,不走了。
他拽着沈新,径直往一个卖菜的摊位前凑,低头要吃人家的胡萝卜。
沈新呵斥,猛拽,却根本拽不动。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还起哄道:“你看它多馋,给它买点儿呗。”
沈新拽不动,彻底放弃,掏手机准备买。
吃,吃多了,拉肚子生病,大不了给他治。
吃惯了干草,吃点儿新鲜的怎么了。
谁还不想吃点儿好的呢。
就依着他,先把好感度刷上来再说。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沈警官,这驴不能多吃胡萝卜的。”
沈新扭头一看。
徐二楞!
他一身风尘仆仆,背着家伙什儿,一手还提着一杆修驴蹄的铲刀,应该是干活才回来。
说着,出于职业本能,瞄了一眼一万的驴蹄,然后道:“沈警官,你这驴蹄该修了呀。”
沈新低头扫了一眼一万的驴蹄子。
好好的,标准的黑驴蹄子,拿去打僵尸应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一万要跟着出去干活,走路的时候,驴蹄自然就磨损了,不像圈起来养的肉驴,活动范围有限,驴蹄才长了个七扭八歪。
不过嘛,修一修也行。
说不定还能涨点儿好感度。
谁还不想做个美容美甲呢。
要不是驴不喜欢洗澡,更喜欢用打滚儿的方式来清洁身体,沈新都想给一万先洗个澡。
沈新问徐二楞修个驴蹄要多少钱。
徐二楞急忙摆手,道:“沈警官,你这话就见外了,你帮我把媳妇儿找回来,我哪能跟你要钱啊。”
说着,招呼沈新去隔壁卖牲畜的地方,那边地方大。
沈新正好问他这边有没有专门的兽医,能给一万背上的伤口治一治。
徐二楞瞄了一眼,直接道:“费那钱干嘛,这驴不怕疼,驴皮也厚,小事儿,回头你去药店买瓶碘酒,直接倒上就行。”
沈新点头记下。
徐二楞修了一辈子的驴蹄,他的话可信。
何文宇主动去买碘酒。
这边徐二楞已经扎开架势,把一万栓在栏杆上,摆上板凳,一手抓驴蹄,一手抓铲刀,肚子顶,快准狠一刀下去。
沈新默默掏出手机拍摄记录。
网上老刷到修驴蹄的,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
一万还要挣扎,但徐二楞抓的很稳,一边还问沈新好好的,上哪儿搞了一头驴。
“买的。”
沈新没说原因,心中一动,又问徐二楞,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的降服一头驴。
沈新不能说跟驴增加好感,如果那么说,徐二楞估计要认为自己脑袋有问题。
索性就用了降服这个词。
他修了一辈子驴蹄,过他手的驴不知道有多少,他应该有经验。
“快速?”
徐二楞抬头看了眼沈新,反问要多快。
沈新说越快越好。
徐二楞又是一刀下去,然后道:“沈警官,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有个办法。”
说着,往菜场西北面一指,道:“你看见那个彩钢瓦的房子了吗,那是个屠宰场。这驴啊,胆子小,又倔的很,但是它聪明,会看人下菜,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儿。”
“所以啊,你要是想让它服,就听我的,直接把它牵到那屠宰场,就找宰驴的时候,让它当场看看,你信不信,看完之后,保准听话的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新一奇,这算什么,杀驴儆驴吗?(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