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珺袖中的手攥紧,却依旧控制不住在发颤,此刻只觉面前人陌生的很。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她什么为人,难道他不清楚吗?
玉珺眼底浮现痛色,唇上血色慢慢褪去:“可在我看来,你答应了我不会再同她有牵扯,我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她艰涩道:“陛下,你会有此怀疑,是你心虚。”
是他先一步,容许身边留有另一个女子的位置,是他许诺时信誓旦旦,却在第二日便与旁的女子一同下庖厨。
她揣着他们之间心知肚明的情意,静静看向面前的帝王。
可她的立场太正,倒是将帝王的不该衬的更大,但这并没有让他羞惭,反倒激起他的恼怒。
“够了——”
赵砚徽猛地一甩袖:“你每次都是这样,但凡不顺着你的心,你说话从不给我留情面。”
他站起身,负手踱步:“我为何要心虚,吾乃天子,与谁有私交竟还不能随心?若非不顺你的心你便不满意,我又为何会说不与她见面的话?”
玉珺身子僵硬起来,因他的话呼吸都变得急促。
竟又是在怪她。
好似没了她,他与盎柔之间便可坦坦荡荡来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暗潮,便也好似会跟着一同变坦荡。
是她的敏锐、她的点破,让帝王与盎柔之间,走向那不清不楚、欲说还休的境地。
错都在她。
玉珺笑了,既是觉着这话本身便荒谬到好笑,又觉从她这个人,到她这段情,都好笑极了。
她缓缓抬眸看过去:“陛下,是忍了我许久罢?”
赵砚徽回眸,对上她的双眸,心疼是有,但更多的是觉得烦。
“你还想揪着这点事不放到什么时候?我今日来,本就是想与你和好的,我不在乎你吃味时犯下的过失,你还想如何?”
他将头别回去:“我早便与你说过,我守着与你的承诺,同她之间亦是清清白白,若是连这样你都不满意,那你的所思所想,天底下没有男子能办到。”
玉珺从未见过他对自己这般强硬的模样,她呼吸都梗塞起来,强撑着缓缓站起身。
“是我的不是了,是我给陛下制了难处。”
她轻嘲着,语调很轻,轻到要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赵砚徽回首看了她一眼,自然能看出她这似服软认错的话并非真心,反而是透着嘲讽,自是半点不觉痛快。
她有时候就是这样倔,半点不肯低头。
他不愿再多说:“你且自己好好想清楚罢。”
赵砚徽走的干脆利落,好似在真的受了冤枉,却又在退一步先低头时得了她的冷待。
他的理直气壮,让玉珺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草木皆兵。
可他与盎柔之间当真清白吗?
难道如今的偏袒维护、私下里的见面,还有玉佩、芙蓉池、团圆糕,通通都是清白,唯有躺在床榻上,才算能算是不清白?
玉珺还是有些不争气的鼻子泛酸,跌落回官帽椅中,整个身子缩靠着,深吸了好几口气,仍旧忍不住落了泪。
帝王匆匆离开长春宫的事,自然传到了皇后耳中,而她派去探听的嬷嬷也凑近回禀。
“有人瞧见陛下与俪妃先后入了梅园,后来是俪妃先走出,面色很是不好,陛下出来时也是气冲冲的,重要是二人走后,有个容貌娇好的宫女出了来,奴婢去查了,是御膳房的人。”
公孙韵眼底闪过一瞬的诧异,她是见过帝王与俪妃的恩爱,出了这种事,她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可是昨日二人怪异的神色从公孙韵脑海中闪过,却又将这种可能加大了几分。
她心底涌起一股狂热,凉笑了几声。
这样难舍难分的二人,也会有情变的一日吗?她还以为,她永远等不到这一日,她也很是期待,俪妃失了盛宠,该是怎样一副模样。
还会如现在般平静淡漠?俪妃看那个宫女时,也会像看她一样,毫不在意、不以为惧?
“乾清宫的宫女也到了出宫的年岁,把那个宫婢的名字问出来,陛下既喜欢,本宫也得帮一把才是。”(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