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挑挑眉,对姜雨梦说:“因为我看他就不像坏人,而你是什么人我们可是领教过的。”
霍南辰把玉坠收好,对秦母说:“您应该是钟绾绾同志的婆婆吧,钟同志在京市的时候对我妈妈有救命之恩,也是我的恩人,您现在又把玉坠还给了我,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会一直铭记的。”
他口袋里倒是有钱,就是不知道人家收不收。
他把手伸进口袋就遭到了秦母的阻止:“你别掏了,我们啥也不要。”
霍南辰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递给了小丫:“区区几块钱,给孩子买糖吃吧,你们要是不收,我可是会难过的。”
把钱塞到小丫手里,他就扭头跑开了,丝毫不给对方再还给他的机会。
“小伙子,小伙子。”秦母叫了他两声也没叫住他。“算了,既然给了,那就给孩子们买糖吃吧。”
小丫又把钱给了秦秋月:“妈妈,你拿着吧。”
“行,省得你们弄丢了,以后给你们买好吃的。”便把钱放到了兜里。
姜雨梦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秦母道:“你还在这儿干啥?”
她哼了一声转头离开了,走到半路被小队长发现,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姜知青,开始上工多长时间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干啥呢?今天干不够工分不许下工。”
姜雨梦灰溜溜地去挑大粪了。
农家肥是很重要的废料,村里人可把自己的屎尿看的重要了,为了不浪费,他们除了在自家自留地上农家肥,其他的都要贡献给大队里,有时候他们甚至要去城里搜集屎尿,严重的时候两个或者几个大队长争抢一个单位的厕所,还会出现打架的情况。
白天大家要上工,谁家的大粪多了厕所里盛不下就会铲出来在外面找空旷处晾晒,姜雨梦只要把那些大粪放桶里挑到地里就可以了。
个别时间,碰到主人家在,就去人家厕所里铲新鲜的,那叫一个臭,那叫一个难闻,大多时候,姜雨梦喜欢挑那些晒干的或者晒的半干的。
其实,按照正常人来说,谁愿意去挑大粪,哪怕是干的或者半干的。
钟绾绾和大队长来到猪圈这边,看到老母猪和大队长所说的一样,懒懒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呼吸急促的情况。
小猪崽们还好,暂时没有出现不良的情况。
她立马去给老母猪做检查,用手摸了一下老母猪身上的温度没感觉高,也不是产肠没排干净,摸了下胃部,并非积食,反而在肠道处有硬块,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立刻去检查,和她所设想的一样。
“队长叔,老母猪是因为大便干结卡壳排不出来,上下不通,所以没有食欲。现在卡的有点厉害,给它灌点食用油,再弄些青菜叶子给它吃吃,估计不久就会好了。”
“原来这么简单,还以为这猪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呢。这个好办,我马上叫人去弄这些东西,小钟同志,你辛苦了。”
“没事。”
钟绾绾担心其他人做不好,或者老母猪和小猪会再出现其他情况,
大队长走不开,便叫了负责养猪的吴大叔:“先去你家弄点食用油,我会给你记账上的,再从你家弄点青菜叶子。“
吴大叔跟紧去了,不大会儿把食用油和青菜叶子都弄来了,让老母猪吃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老母猪就拉下来了,之后食欲也好了,又吃了很多东西。
这里没钟绾绾的事了,钟绾绾便打算回去。
大队长道:“小钟同志,又辛苦你了,耽误了你上工,会照样把工分给你记上的。”
“我去地里了,叔。”
“好。”
钟绾绾再回地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走到她跟前说:“你上次把大队长媳妇儿救活了,你去我家救救我孙子吧。”
钟绾绾没跟她计较说话的礼貌和态度问题,问她:“你孙子怎么了?”
“我儿子他不能走路,啥都做不了,躺在床上,一直半死不活,你救救他吧。”
“你孙子多大了。”
“十八了。”
“那么大了,是受过伤,还是得过什么病?”
“没得过病,也没受过伤,可就是啥都不会。”
“去医院看过吗?”
“看,看过,那医生都不知道怎么救。”老太太眼睛在钟绾绾身上打量一圈:“我看你倒有些本事,这不就找你了。”
钟绾绾推测这老太太的孙子得的可能是遗传病,或者是后天得的病,只是这家人根本不知道。
钟绾绾前世做医生,似乎无法推辞,“我去看看吧。”
她跟着老太太到了家里,刚走到院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子刺鼻的骚臭味,老太太带着她走进一间屋子里,那骚臭味就大了,钟绾绾不得不抬手捂住了鼻子。
作为医生,这样的味道她不是没有闻过,而且是经常性的闻到,可这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大,她又没有口罩可戴,只能捂住鼻子。
哪知,她这样的行为却被老太太暗地里翻了好几个白眼。
居然嫌弃她孙子臭,哼,要不是看你能给我孙子治病,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走在前面,钟绾绾没注意她的表情,
可是她自己闻到那味道,都已经在皱眉了,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一个浑身赤裸几乎瘦到皮包骨头的男孩子歪歪斜斜地躺在炕上,他的四肢和身体极不协调的扭曲着,两只手撑鸡爪子形状,口水从他嘴角不断滴落,双眼眼白多,眼珠在眼眶里没有焦距地翻滚着,从外面进来了人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男孩的身下铺满了排泄物,好多粘在了他身上,整个房间整张炕都好像垃圾场一样,男孩就是里面的一个垃圾。
其实老太太自己都嫌弃,狠狠剜了自己孙子几眼,走到炕前,“又没人给你收拾了,不过,我找了人给你治病,等把你的病治好了,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一样了。”
钟绾绾已经明白了,这老太太的孙子是先天性的脑瘫,可能是遗产因素造成的,可能母亲在怀孕时遭遇病毒感染或者自身疾病以及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的胎盘供血供氧不足,阻碍了胎儿的脑补发育,还可能是孩子出生时难产在,产程过长造成胎儿缺氧,对脑部造成的损害;再有就是产后孩子生病或者受过外伤造成的。
总之因素很多,却无法治愈。
即使在医学技术高度发达的现代,依据患儿患病的程度,即使是轻症患儿,也只能通过复杂的手术和康复训练,使患儿恢复百分之五十,即使恢复后也无法做到生活自理,更别提这老太太说的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她瞧着男孩身下的那一堆秽物,叫了钟绾绾:“你先过来,帮我孙子清理一下,再给她看病。”
钟绾绾意外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作为医生不会嫌弃病人脏臭,想着可以适当的给这孩子治治,可是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自己若是接下了这个活儿,以后指不定有多少破烂事呢。
况且,她又并非专业的医生,对于好一点的人家可以适当给予帮助,对于这种人家理都不用搭理。
她跟老太太说:“大娘,你孙子得的是脑瘫,这种病是没办法治好的,恕我无能为力,我地里还有活儿要干,我走了。”
她刚转身,就被老太太追过来拉住。
老太太用一对凹陷下去的三角眼瞪着她:“啥?你说治不好,不可能。你都能把死人给救活,我孙子又没死,他活得好好的,你说治不了他?
我看你是不想给他治吧,你嫌弃我孙子,刚才一进屋我就见你捂鼻子,你嫌弃我孙子臭才不想给他治。你一个臭老九,我让你给我孙子治病是抬举你,你别不知好歹。”(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