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这事儿,别管啥时候,那都是件大事儿!
对很多人来说,搬家更是一个绝佳的“回血”机会——
亲朋好友来“燎锅底儿”,份子钱和贺礼,这不就顺理成章地到手了嘛!
按理说,这当朝太子搬家,那应该是从者如云,排队的人还不得从城南排到城北?
这队伍至少也得绕京城两圈儿吧。
可这回倒好,太子搬家,整个朝堂都静悄悄的。
王公大臣们一个个装聋作哑,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回事儿。
但事实上,整个京城无数双眼睛都暗中盯着呢!
大家心里都在嘀咕:
“太子搬去亲王府?这啥信号?要变天了吗?”
虽然没有人敢公开讨论,但私下里早就聊得津津有味了。
茶楼雅间,有客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分析:
“要我说,这就是陛下给太子的考验!”
“非也非也,我看是太子自己嫌宫里规矩多,出去图清静!”
“你们懂什么,这叫以退为进,高明!”
不管外界怎么看,太子爷沈叶倒是淡定得很。
搬家这种体力活,哪用得着他动手?
除了几箱宝贝书籍,其他家当全都扔毓庆宫了。
贴身小太监小顺子一边打包一边嘀咕:
“殿下,这景德镇的青花瓷瓶不带吗?还有这江南绣娘手织的云锦……”
沈叶摆摆手:“不带不带,统统都不带!咱们这是去享受生活的,又不是去开杂货铺。”
自己轻飘飘坐上马车,直奔新家,留下小太监对着满屋珍宝心疼得直抽抽。
新园子一直有人打理,拎包入住,毫无压力。
上车时,石静容小心翼翼地建议:
“殿下,咱们要不要去跟陛下辞个行?”
她的本意是好的,希望太子别跟皇上硬刚。
但沈叶心里门儿清:他和父皇之间的矛盾,哪儿是顶嘴这么简单?
根本原因是——
他让乾熙帝感到了威胁,这个当爹的,觉得儿子太能干了!
“只是搬出紫禁城,又不是不让进宫了,辞什么行?”
沈叶摆摆手,一脸的没必要、无所谓。
石静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默默嘀咕,好吧,您心大,您说了算。
这边太子潇洒搬家,那边四皇子在书房里纠结了一整晚,天亮了才咬牙出门。
对于太子搬去亲王府,他心情那叫一个复杂,简直像喝了杯酸辣汤——又爽又难受。
爽的是:太子的地位,终于有所松动了!
原来,这太子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嘛,你看,这不是眨眼的功夫就和父皇闹翻了?
难受的是:在这事儿上,他其实是站太子的!
太子处理孔家,他举双手赞成。
结果太子反而被“赶”出宫去,这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仿佛大冬天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泼了一盆冰水。
去不去给太子爷送个行呢?他失眠了一夜。
去吧,怕得罪父皇;
不去吧,又怕被人骂“忘恩负义”——
毕竟在很多人眼里,太子这么动孔家和他关系匪浅。
他在书房里踱步,把地砖都快磨平了。
贴身侍卫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
最终,四皇子一跺脚:去!
刚出门,就碰上了邻居八皇子。
俩人以前关系不错,但不知从啥时候起,就开始貌合神离,渐渐疏远了。
“四哥!”八皇子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八皇子笑得那叫一个真诚无害,仿佛刚参加了一个笑容培训班,以优异成绩毕业了。
四皇子心里有点羡慕:
这老八,见谁都笑,跟个微笑搬运工似的。
哪像自己,整天板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他钱的。
以至于不管在朝堂还是在宫中,大家对他的评价一直都不高。
连父皇都说他“过于严苛”。
而八皇子呢,靠着一脸的亲和力,收获了不少支持者。
甚至还有人舔着脸鼓吹,可着劲儿的为他摇旗呐喊:
八皇子要是上位,那必定是下一位圣君!
虽然心里不太喜欢,但表面功夫还是得敷衍一下的。
四皇子淡定回道:“八弟出门?”
“是啊,刑部快封印了,我去看看。”
八皇子说着,打量了一下四皇子一身狐裘,“四哥也出去?”
“太子二哥乔迁,总得去贺一贺。”
八皇子一听,神色微妙,挥手让周围人退下。
四皇子虽不喜欢这做派,也照样让自家随从退远点。
心里却嘀咕:说个话还得清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摆多大谱儿呢。
“四哥,”八皇子压低声音,“我听说太子这次搬家,是父皇在罚他。”
“你现在去道贺,不是明摆着让父皇不高兴吗?”
“弟弟劝你一句,可千万别因小失大啊!”
四皇子脸色凝重——
这正是他昨晚的纠结之处。但他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
“多谢八弟好意。不过我可不清楚太子搬家是受罚,”
“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没证据的话,八弟也别乱传,免得惹麻烦。”
说完,他拱手告辞,“你先忙,走了。”
看着四皇子远去的背影,八皇子摇摇头:
该劝的劝了,你自己要去撞南墙,可别怪我。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四皇子这是明摆着要当反面教材嘛。
马车上,四皇子琢磨着八皇子的话。
他知道有道理,但更觉出老八对太子之位的勃勃野心。
老八处处模仿乾熙帝,宽仁的名声攒得风生水起……
这以后的事儿,真是难说啊。
“模仿得再像,终究不是父皇。”
四皇子喃喃自语,“可偏偏就有人吃这套。”
他想起前几日听见两个小官议论:
“八皇子那气度,那笑容,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皇上!”
哼,说得跟真见过似的。
想着想着,马车已到“青丘亲王府”。
看着那几个鎏金大字在冬阳下闪闪发亮,四皇子心里嘀咕:
住毓庆宫等于坐镇东宫,多少皇子梦寐以求。
太子今年却悄悄修了这么个大园子,是真想享受,还是……另有所图?
正想着,周宝已经小步快跑地迎上来请安。
“免礼,太子呢?”
“太子爷正和九爷、十爷、十三爷在水榭喝茶呢,四爷您这边请。”
十三皇子来不奇怪,他是太子铁杆。
但老九老十也来了?
看来这俩跟着太子赚足了银子,已经主动把自个儿和太子牢牢地绑在一条船上了。
太子加上这三位,再算上外界眼中的自己,妥妥的太子一派啊。
四皇子随口问:“周宝,今天忙坏了吧?”
“都是奴才该做的。”
“你来迎我,那些王府来的人谁接待?”
周宝笑容一僵,嘴角抽了抽:“四爷放心,都安排人了,忙得过来。”
四皇子一看那表情就明白:来贺喜的人,恐怕不多。
周宝这表情,明显带着不爽。
自家主子搬家这么冷清,连当奴才的都觉得脸上无光。
那太子本人呢?该不会是强颜欢笑吧?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
只听太子乐呵呵说:
“冰钓才有意思!今年修池子时我放了好多鱼,咱们边钓边烤,配上小酒,美滋滋!”
九皇子附和:
“论钓鱼我可不输,但冰钓还是头一回,这回可沾太子哥哥的光了!”
十皇子更直接:
“鱼不鱼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尝尝太子府厨子的手艺!”
“听说从扬州新来了个做炙羊肉的,号称十里飘香啊!
四皇子一听,心里更嘀咕:这场面,太子是真不在意,还是演技太好了?
他快步上前,笑道:“这等好事,可不能少了我啊!”
太子回头一看,笑得眼弯弯:
“老四来啦?快坐快坐,就等你了!”
“十三弟刚还说你要是再不来,他就去你府上把你绑来呢!”
十三皇子嘿嘿一笑,递过来一根钓竿:
“四哥,试试?钓不上来鱼的,等会儿罚他给大家烤红薯!”
说着指了指旁边炭火盆边上堆着的几个圆滚滚的红薯。
九皇子起哄:“四哥要是钓不上来,可得亲自扒红薯皮!”
众人哄笑,气氛轻松得仿佛这不是一场备受冷落的乔迁,而是一场没心没肺的兄弟聚会。
四皇子接过钓竿,冰面上的寒气透过指尖传来,他却觉得心里莫名一暖。
——管他是不是演的,至少这一刻的热闹,是真的。
就在太子府里其乐融融、边钓边烤之时,乾熙帝正在书房批奏折。
他头也不抬地问梁九功:“今天去太子府道贺的人多吗?”
梁九功小心翼翼:
“回皇上,除了于成龙、王掞等几位近臣,就只有四、九、十、十三这四位皇子去了。”
乾熙帝放下奏折,语气不明:“太子搬家,就这么冷清?”
他顿了顿,忽然下令:“传旨,让大皇子解除圈禁,也去太子府贺一贺。”
梁九功脑子里“嗡”一声:这到底是贺喜,还是警告?
让刚放出来的大皇子去……皇上这是嫌水不够浑啊!
但他只能恭敬接旨:“嗻。”
心里却已经开始默默排练:
等会儿去传旨的时候,该怎么对大皇子解释才能不显得像是去砸场子的……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陕甘总督衙门,已是一片兵荒马乱。
总督苏驽正在咆哮:“快!八百里加急!”
“阿拉布坦和罗刹国联手了,咱们北路大军在河泊谷地遭埋伏,全军覆没!速报京城——陕甘危急!”
一刻钟后,十几匹快马如箭离弦,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