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棠轻轻提笔,掭了一下笔尖上的墨,从容地在宣纸上挥洒。每一笔都带着她多年的积淀与心境,大气磅礴,却又不失细腻。她的笔墨如同一道道墨浪,瞬间在纸面上铺展开来,形成一首宏伟的《山河策》。
“山河未改,志士如归。铁马冰河,气吞万里。”她缓缓吟诵,声音清冽如泉水,每一个字都如同一颗晶莹的珠子,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众人屏住呼吸,眼中的鄙夷与猜疑渐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撼与敬畏。
谁能想到,这个曾经被看作“克夫丑女”的苏家嫡女苏挽棠,竟有如此才情与胆识。
她不仅在诗会上大放异彩,更是在短短几句话间,将苏若瑶的种种劣迹尽数揭露。
当她诵完《山河策》的末句时,忽见场外奔来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
马鬃间系着的红绸上,赫然骠骑将军的嫡女慕容月。
马蹄飞驰,带起一阵阵尘土,仿佛是特意来为这场盛大的诗会增添一抹亮色。马蹄踏过散落一地的“苏若瑶诗稿”,带起尘烟,更添几分肃杀与宿命般的意味。
慕容月掀开帷幔的瞬间,战马突然人立而起。
马夫急喊:“踏云!不可!”却不料这匹从不许人靠近的烈马,竟低头衔住苏挽棠的裙角,缓缓跪地。
马夫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颤声道:“将军说这马认主,为何...”慕容月的脸上也闪过错愕,随即翻身下马,朝她弯了弯腰“慕容月,这位小姐是?”“苏挽棠”我可以摸摸它吗?慕容月点了点头。
苏挽棠轻轻抚摸着战马的鬃毛,她回眸看向慕容月
“多谢慕小姐的厚爱。”她轻声说道,声音虽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老学士突然拍案而起,将手中的《盐铁策》残页与苏挽棠的诗稿并排展开。
他的目光如炬,语气激昂:“这‘山可藏铁’四字,与二十年前已故兵部尚书的边防奏折中不谋而合!”
话音未落,周明远的随从已冲上前,伸手便要去撕扯诗稿。
苏挽棠冷笑一声,握紧手中的笔,
“你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却从不顾及国家的安危。今日,我苏挽棠就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铁血忠心!”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直指那些虚伪的笑脸。
周明远的脸色铁青,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就在这时,慕容月按剑而立,面色凛然,双眸中透出不屈的光芒。说的好,这个朋友本小姐交定了。
苏挽棠蓦地将手中的《盐铁策》残页按在诗稿上,动作果断而决绝。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坚定与决意。
“今日,我便要让你们看清楚,真正的苏家嫡女,是何模样!”她的话语如雷鸣般在会场中回荡,震人心魄。
好家伙,这简直是平地一声雷,炸得在场众人外焦里嫩!
苏挽棠那纤纤玉指,轻轻一按,两张薄薄的宣纸就这么叠在了一起。
阳光恰好从窗棂斜斜地透进来,像是有意配合似的,打在纸上。
就在那《盐铁策》残页与《山河策》诗稿重合的地方,墨迹与暗纹交叠之间,奇迹发生了!
“嗡——”人群中先是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随即像滚油里泼了冷水,彻底炸开了锅!
只见那重叠之处,竟隐隐约约、清清楚楚地浮现出一朵精巧无比的莲花纹路!
那莲花栩栩如生,花瓣层层叠叠,仿佛带着露珠,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不对,哪来的清香,那是众人震惊到出现幻觉了!
“天呐!这是……这是老夫人书房失窃的《千金方》上才有的防伪印记!”一位眼尖的苏家族老,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指着那纹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年轻时曾有幸拜读过苏家珍藏的《千金方》孤本,对那独特的莲花水印记忆犹新,那是苏家先祖为了防止秘方外泄,特意请高人耗费数年才研制出的独门暗记,非特殊光线下,根本无从察觉!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千金方》失窃案,那可是当年京城的一桩悬案!
苏老夫人因此大病一场,苏挽棠的“克母妨弟”之名,也因此又多了一桩“连累祖母”的罪名。
谁能想到,这失窃的关键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重现天日?
而这《盐铁策》残页,居然是用《千金方》的纸张写就的!
我的个乖乖,这瓜保熟吗?
不,这简直是瓜田自己打包好送上门,还附赠剥皮服务啊!
一时间,各种眼神“嗖嗖嗖”地往苏若瑶和她那脸色早已白得像宣纸的母亲王氏身上射去。
那母女俩,怕是连棺材板都想直接盖上了吧!
苏挽棠却仿佛没看见众人精彩纷呈的表情,也没理会周明远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
她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清浅,却带着洞察一切的了然。
慕容月察觉到她的目光,点了点头,用吧就当本小姐交朋友的前提了。不过说好,用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苏挽棠点了点头,嗯(好家伙,交朋友怎么还带强买强卖的)
她轻轻解下踏云颈间的缰绳,那红绸在她手中,像是燃烧的火焰。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大跌眼镜的动作——她牵着踏云,走到了一个角落里,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年身前。
那少年,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苏明琛。
因她被诬,苏明琛在府中也备受冷眼,此刻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阿姐。
苏挽棠将缰绳轻轻系在了苏明琛的腰间,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明琛,”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力量,清澈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还记得阿姐以前跟你说过的吗?真正的千里马,它识的不是鞭子,也不是精美的马料,它只认那份真心相待的温度。”
少年苏明琛,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微微泛红。
他伸出略带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轻抚上了踏云鬃毛间那道月牙形的旧伤疤。
那道疤,与苏挽棠指尖曾触碰到的药痕,是同一个故事的两个印记。
“昂聿聿——”
踏云突然昂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嘶!
那嘶鸣声,高亢、激越,充满了力量与喜悦,仿佛龙吟虎啸,又似金石裂帛,声震穹顶,直冲云霄!
整个诗会的梁柱似乎都在微微颤抖,宾客们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心神俱被这突如其来的马嘶所夺!
那气势,简直帅爆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马夫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喃喃道:“这……这……踏云从未对将军和小姐以外的人如此亲近……”
老学士抚着胡须,眼中精光四射,连连点头:“好!好一个‘只认真心人的温度’!苏家嫡女,不仅有惊世之才,更有赤子之心啊!”
苏挽棠的目光,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面色铁青的周明远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又像是在宣告一场早已注定的结局。
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赏他。
慕容月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一副对自己刚交新朋友的开心,脸上挂着不值钱的傻笑。(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