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凡看着那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橘黄小火苗,脑子彻底宕机。
师尊抱着濒临崩溃的祖传破锅,在暴怒石像追杀下,让他用这玩意儿点火……烧烤?
直到苏辰将烤架狠狠插进冰面,那冰冷的金属触感才将他冻醒。
“架锅!烧火!”师尊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
石不凡连滚带爬扑向烤架,火折子凑近冰冷的铁架,微弱火苗舔舐着精铁,徒劳无功。
苏辰血红的眼死死盯着那簇随时会熄灭的凡火,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被榨出,沿着左臂疯狂涌向指尖!
“燃!”
石不凡看着那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随时可能湮灭的橘黄小火苗,又看看师尊血污冰渣覆盖下、却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再瞥一眼那口在苏辰怀中疯狂震颤、裂纹蔓延、内里银蓝光芒暴动得如同困兽的破锅,最后,目光掠过那轰隆隆碾碎冰层、裹挟着灰雾死气急速迫近的数尊庞大狰狞石像……
他脑子彻底宕机了。
烧烤?
在冰魄寒潭边上,在亡命奔逃的路上,在被恐怖石像追杀、怀里抱着个随时要炸的“锅弹”的绝境里,师尊让他用这玩意儿点火……烧烤?!
荒谬!疯狂!不可理喻!
“架锅!烧火!!”
苏辰的嘶吼再次炸开,那声音因为剧痛、灵力枯竭和极致的压力而完全扭曲变形,如同濒死野兽发出的最后咆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孤注一掷的决绝!这声音像一把冰锥,狠狠刺穿了石不凡被恐惧和剧痛冻结的思维!
不能死!不想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石不凡甚至感觉不到那条被“极阴寒煞”侵蚀、冻得如同冰坨的腿了!他连滚带爬,几乎是扑到了那刚刚被苏辰狠狠插进坚硬蓝冰里的精铁烤架上!
冰冷的铁架子触手生寒,激得他一哆嗦。他哆哆嗦嗦地将手中火折子凑近冰冷的铁架横梁,那微弱的橘黄火苗在凛冽的寒风和浓重的死气中摇曳着,徒劳地舔舐着冰冷的精铁,别说点燃,连一丝青烟都没冒起。
点不着!根本点不着!这凡火在这鬼地方就是个笑话!
石不凡急得满头大汗(瞬间又被冻成冰渣),绝望地看向苏辰。
苏辰根本没看他。他所有的精神都死死锁在怀中那口濒临极限的破锅和那簇风中残烛般的火苗上!他能清晰感觉到锅壁的裂纹在蔓延,那道该死的银鱼王还在疯狂搅动,试图彻底撕裂缺口!锅底“玄天”二字的青光已经微弱得如同呼吸,每一次闪烁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更可怕的是,身后那几尊石像散发出的冰冷死寂的意念冲击,如同沉重的磨盘,狠狠碾压着他的灵魂,让他本就枯竭的灵力运转更加滞涩!
灵力!他需要灵力!哪怕只有一丝!
丹田早已干涸,经脉如同被无数冰刀刮过,剧痛钻心。但苏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簇代表着渺茫生机的橘黄火苗,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狠厉爆发出来!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喉咙里挤出,如同受伤孤狼的呜咽。他强行压榨着早已枯竭的身体潜能!丹田深处,那枚由星辰玉与九幽寒气狂暴冲突后意外凝聚的、布满裂痕的炼气九层气旋,在死亡的压迫下,发出了濒临破碎的哀鸣!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混杂着星辰之力和九幽寒气的驳杂灵力,被他以撕裂经脉为代价,强行从气旋深处挤了出来!
这股微弱得可怜的力量,沿着他残破的左臂经络,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冰封的河道里艰难穿行,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顺着他紧咬的牙关和手臂伤口不断渗出、冻结。
灵力,艰难地汇聚到他按在冰冷烤架铁梁上的左手食指指尖!
“燃!”
苏辰目眦欲裂,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噗!”
那点驳杂微弱、带着星辰幽蓝和九幽深寒气息的灵力,如同最后的火星,猛地注入到那簇橘黄的小火苗之中!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在寒风中摇曳欲熄的凡火,在接触到这丝微弱灵力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橘黄色的火苗猛地一缩,随即如同被浇了滚油般,“轰”地一声膨胀开来!颜色瞬间从橘黄转为炽烈的金红,并且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幽蓝边缘!一股远比凡火炽热、甚至带着点狂暴气息的热浪猛地扩散开来,将周围刺骨的寒气短暂逼退!
成了!
石不凡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变化惊得目瞪口呆,脸上还挂着冰渣和鼻涕。
“添柴!”苏辰的吼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促,他根本没时间解释,“快!能烧的都行!储物袋!”
石不凡一个激灵,几乎是凭着本能,手忙脚乱地再次摸向腰间的破储物袋。他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能烧的,情急之下,一股脑儿把里面乱七八糟的杂物全倒了出来!
几块用来垫脚的破木板,几件洗得发白、沾着泥巴的旧衣服,几本用来引火的劣质空白符纸册子,甚至还有半包受潮的、准备用来贿赂守山小妖的劣质烟草……
“烧!都烧!”石不凡也豁出去了,抓起那些破木板、旧衣服、符纸册子,看也不看就往那金红带蓝、散发着异常热力的火焰里塞!
“嗤啦——!”
凡物接触到那被灵力催发的异火,瞬间猛烈燃烧起来!火焰腾起半人高,金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冰冷的空气,发出噼啪的爆响!那半包劣质烟草被丢进去,更是爆出一团呛人的浓烟,带着一股古怪的焦糊味。
一个简易的、散发着狂暴热力与浓烟的篝火堆,就在这冰谷绝地、石像追杀的眼皮子底下,熊熊燃烧起来!火光跳跃,映照着苏辰狰狞决绝的脸,映照着石不凡惊恐又带着一丝茫然的眼,也映照着那几尊已经冲破灰雾、距离他们不足百丈、散发着滔天怒意与死寂气息的巨大石像!
时机稍纵即逝!
苏辰眼中厉芒一闪,抱着那口震颤得如同要散架、裂纹密布的破锅,猛地将其倾斜,锅口对准了下方熊熊燃烧的篝火堆!
“嗤啦——!!!”
如同冷水泼进滚油!
锅体甫一接触那异常炽热的火焰,本就濒临崩溃的结构瞬间发出刺耳的**!锅壁上密密麻麻的白色裂纹骤然亮起刺目的银蓝光芒!无数被强行禁锢在锅内的冰魄银鱼,感受到外界恐怖的热力,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砰砰砰!咻咻咻——!”
锅壁剧烈震动!更多的细密银光如同受惊的蜂群,从那豁口和新增的裂纹中疯狂计舍而出,打在周围的冰面、冻土上,炸开一个个深坑!有几道甚至擦着苏辰和石不凡的身体飞过,带起一片冰寒的血花!
但苏辰不管不顾!他全部的心神都用在引导和控制上!他双臂肌肉贲张,死死稳住锅体的倾斜角度,让那疯狂喷吐着寒气的豁口,正对着下方金红带蓝的烈焰!
“滋滋滋——!”
冰与火的极致碰撞!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带着极寒腥气的白色蒸汽,如同火山爆发般从锅口和豁口处猛烈喷涌而出!瞬间笼罩了小半个篝火堆!篝火的金红色火焰在这股恐怖的寒汽冲击下,猛地一暗,几乎要熄灭!
“添火!顶住!”苏辰怒吼,嘴角鲜血不断溢出。他感受到锅内那无数冰魄银鱼在热力炙烤下狂暴的反抗,它们的力量汇聚成一股股极寒锋锐的冲击,狠狠撞在锅壁上,每一次撞击都让他双臂剧震,锅壁的裂纹都在扩大一分!
石不凡被那喷出的寒汽冻得一个哆嗦,听到吼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将身边能抓到的所有“燃料”——破衣服、符纸册子、甚至那几块破木板——不要命地塞进被寒汽压制得奄奄一息的火焰中!
“轰!”
凡物燃烧的火焰终究敌不过冰魄银鱼散逸的恐怖寒气,再次被压制下去,浓烟滚滚。但苏辰注入的那一丝带有星辰和九幽气息的驳杂灵力,如同一点不灭的火种,顽强地在火焰核心处亮着微光。
“不够!温度不够!”苏辰心中焦急万分。他能感觉到,普通的燃烧根本无法快速炼化这些蕴含极寒之力的灵鱼!尤其是那条狡猾凶悍的银鱼王,它还在锅底疯狂搅动,试图彻底撕开锅体!
怎么办?!
目光扫过手中那三根系统附赠的、黑沉沉的精铁签子。一个更疯狂、更直接的念头涌了上来!
“签子给我!”苏辰厉喝。
石不凡不明所以,赶紧把三根冰冷的铁签递过去。
苏辰左手依旧死死稳住倾斜的破锅,承受着锅壁传来的恐怖冲击。右手闪电般抓起一根精铁签,炼气九层残存的力量和身体爆发力凝聚在指尖,对着那豁口处疯狂喷涌寒汽的缺口,狠狠刺了进去!
“噗嗤!”
铁签精准地刺入锅体内部翻腾的银蓝光团之中!
“唳——!”
一声尖锐到几乎要刺穿耳膜的、非鱼非鸟的凄厉嘶鸣,猛地从锅内炸响!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狂暴的怒意!
是那条银鱼王!它被铁签刺中了!
苏辰根本不给它挣扎的机会,手腕猛地一拧一挑!借着铁签传来的剧烈挣扎力道和锅体本身的倾斜角度,手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狠狠往外一拽!
“哗啦——!”
一道足有成人小臂粗细、通体流转着刺目银蓝光华、尾部带着一抹深邃幽蓝的“流光”,被硬生生从豁口处挑了出来!它身体细长如梭,覆盖着细密的、闪烁着寒芒的银鳞,头部尖锐,口器位置却如同冰晶凝聚的利刃!此刻,它被精铁签子从身体中后部刺穿,疯狂地扭动,每一次扭动都爆发出恐怖的寒气,试图冻结那根凡铁!
冰魄银鱼王!
它一离开铁锅的束缚,周围的温度瞬间骤降!连那被灵力催发的篝火都再次猛烈摇晃,火光黯淡下去!鱼王身上散逸的寒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密的冰晶雪花,簌簌落下!
就是它!
苏辰眼中凶光毕露!他右臂肌肉坟起,不顾那顺着铁签疯狂蔓延上来的刺骨寒意,将这兀自疯狂挣扎扭动的银鱼王,狠狠按向下方篝火堆最核心、那丝由他灵力维持的金红色火焰!
“滋啦——!!!!!”
这一次的声响,比之前猛烈十倍!
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按进了万年玄冰!
银鱼王的身体接触到那金红色火焰的瞬间,爆发出的不再是寒汽,而是一团浓郁得如同实质的、带着剧烈能量波动的银蓝色光爆!刺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灰雾弥漫的山谷!
“轰!”
篝火堆被这恐怖的能量冲击猛地炸开!燃烧的杂物四散飞溅!火星混合着冰晶雪花漫天飞舞!
“噗!”苏辰首当其冲,被这近距离的能量爆炸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外的冰面上,喉头一甜,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眼前阵阵发黑。他手中的精铁签子前端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蓝冰,并且寸寸龟裂!
那条银鱼王也被炸得高高抛飞起来,银蓝光华乱闪,显然也受了重创,但依旧未死,身体在空中疯狂扭动,试图挣脱那半截插在它身上的铁签。
“师尊!”石不凡惊叫,连滚带爬想过来。
“别管我!火!火不能灭!”苏辰挣扎着嘶吼,目光死死盯着篝火堆的核心!那里,被炸开的火焰散落各处,但核心处,那丝由他灵力维持的金红火种,并未完全熄灭,反而在吸收了银鱼王炸开的部分逸散能量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点点!一丝微弱的、却更加精纯的炽热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机会!
苏辰强撑着剧痛的身体,手脚并用爬向那残存的火种!同时,他毫不犹豫地抓起第二根精铁签,对着空中那条挣扎扭动的银鱼王,再次狠狠掷出!
“咻!”
铁签化作一道黑线,精准无比地再次刺穿了银鱼王的身体!这一次是靠近头部!
“唳——!”更加凄厉痛苦的嘶鸣响彻山谷!
银鱼王被第二根铁签贯穿,挣扎的力量明显减弱了大半,裹挟着两根铁签,再次跌落下来!
苏辰扑到那残存的火种旁,不顾滚烫,将手直接按在燃烧的余烬上!体内最后一丝、最后一丝灵力被压榨出来,注入火种!
“给我……旺起来!”
“呼——!”
那凝实的金红火种仿佛得到了最后的燃料,猛地向上一窜!虽然远不如之前篝火堆的规模,却凝练如实质,散发出灼热逼人的高温!火焰核心处,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属于苏辰灵力的幽蓝与星芒!
就是现在!
苏辰抓起那根还插着银鱼王、兀自散发着恐怖寒气的第二根铁签(第一根已经大半冻结碎裂),看也不看,狠狠地将那疯狂扭动、散发着刺骨寒意的鱼王,再次按向这朵新生的、凝练的金红色火焰!
这一次,不再是剧烈的爆炸。
“滋滋……滋滋滋……”
一种奇异的、如同油脂被高温炙烤的声响传来。
那凶悍无比的银鱼王,身体接触到这凝练异火的瞬间,猛地僵直!它体表流转的刺目银蓝光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被火焰强行压制、炼化!覆盖全身的细密银鳞,在高温下开始卷曲、变色!
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香气,混合着极寒的腥气,猛地从炙烤处弥漫开来!
这香气……并非凡俗肉香,而是一种极其纯粹、仿佛凝聚了冰魄精华又经过烈火萃取的奇异芬芳!带着一丝冰雪的清冽,又蕴含着某种生命本源被激发的醇厚!在这死寂冰寒、充满石像死气的山谷中,这缕奇香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生机勃勃!
“滋啦……”
一滴……仅仅是一滴……
如同浓缩的液态蓝宝石,剔透、纯净、散发着幽幽寒芒,却又在核心处跳跃着一丝金红色火光的奇异油脂,从银鱼王卷曲的鳞片缝隙中,被高温硬生生地逼了出来!
这滴奇异的油脂,带着难以言喻的浓郁生机和精纯的冰寒灵力,滴落在下方燃烧的金红色火焰上。
“噗!”
一声轻微的爆鸣。
那朵凝练的金红色火焰,仿佛被注入了最顶级的燃料,火苗猛地向上窜起三尺高!颜色瞬间从金红转为一种纯净、明亮、带着神圣意味的炽白!火焰周围跳跃着细碎的冰晶火花,冰与火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这一刻,在这朵奇异的火焰中,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短暂的平衡与交融!
炽白火焰升腾而起!
照亮了苏辰满是血污却眼神炽烈的脸,照亮了石不凡惊愕呆滞的神情。
也照亮了那几尊已经冲到十丈之内、庞大狰狞、裹挟着毁灭气息、正要抬起巨足狠狠踩下的青黑巨石像!
炽白火焰升腾的刹那!
那几尊裹挟着万钧之力、巨足已然抬起、正要如同碾死蚂蚁般将下方两个渺小身影连同那堆“亵渎”的烟火彻底踏平的青黑巨石像,动作……猛地僵住了!
它们那由粗糙石块构成的、毫无生气的“面孔”上,似乎浮现出一种极其人性化的、源自本能的……厌恶!甚至是……一丝微不可查的忌惮和退缩!
那炽白的火焰,太亮了!太纯粹了!其中蕴含的那一缕在冰火极致冲突中诞生的、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生气”,如同黑暗中的烈阳,与它们周身弥漫的冰冷死寂气息格格不入,甚至产生了某种强烈的排斥!
那缕奇异的、混合了冰魄精华与生命本源的炙烤香气,更是如同无形的毒药,丝丝缕缕钻进它们那由死寂意念构成的核心!
“吼——!!!”
不再是单纯的愤怒咆哮,这一次的意念冲击中,充满了狂躁、厌恶,还有一种被冒犯、被灼伤的痛苦!冲在最前面的一尊石像,抬起的巨足悬停在半空,竟硬生生地顿住了!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后仰,仿佛在躲避那炽白火焰散发出的光和热!
有效!烟火气,有效!
苏辰眼中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他看到了石像那短暂的僵直和退缩!
机不可失!
“添柴!快!把剩下的鱼……都烤了!”苏辰嘶声大吼,声音因为激动和伤势而剧烈颤抖!他根本顾不上那条被烤得滋滋作响、体表银鳞卷曲焦黄、散发奇异浓香的银鱼王,左手依旧死死抱着裂纹遍布、震颤稍缓但依旧有零星银光溢出的破锅,右手抓起第三根、也是最后一根精铁签,看准锅内翻腾的银蓝光团,狠狠刺了进去!
“噗!噗!噗!”
这一次,他不再追求刺中鱼王那种大家伙,而是疯狂地穿刺、搅动!每一次刺入,都迅速挑起一条或大或小的冰魄银鱼!这些失去了鱼王统御、又被锅内恐怖高温和外界炽白火焰震慑的银鱼,虽然依旧带着刺骨寒气,但挣扎力度远不如前!
苏辰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次刺挑,都精准地将一条挣扎扭动的银鱼甩向下方那朵跳跃着冰晶火花的炽白火焰!
“嗤啦!”“嗤啦!”“嗤啦!”
一条条银鱼被投入火焰!
炽白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这些蕴含着精纯冰寒灵力的“燃料”!每一次接触,都爆发出一团浓郁的白色寒汽,但随即,便是一缕缕更加精纯的奇异肉香升腾而起!火焰的颜色在炽白中,不断融入丝丝缕缕的幽蓝,火光跳跃得更加灵动,散发出的光与热也更加纯粹、更加……“鲜活”!
浓烟滚滚!奇香四溢!
这烟火气,越来越盛!
“吼!吼吼——!”
石像群的意念咆哮变得混乱而狂躁!那炽白与幽蓝交织的火焰,那越来越浓郁的、带着生命本源的奇异香气,仿佛构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冲在最前面的两尊石像,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庞大的身躯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它们体表的青黑色岩石,在靠近那烟火范围时,似乎都发出细微的、如同被灼烧的“滋滋”声!
石不凡彻底看呆了,连腿上的剧痛和麻木都暂时忘却。他看到了希望!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不再需要苏辰催促,手脚并用地将身边所有能抓到的、之前倒出来的杂物——甚至包括那本劣质的空白符纸册子——疯狂地塞进那炽白火焰的下方!
“烧!烧!烧死这些石头疙瘩!”他红着眼,嘶哑地吼着,将一件破衣服狠狠丢进火里。
火焰得到了新的燃料(虽然品质低劣),火势更旺!浓烟混合着奇香,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烟龙,朝着石像群滚滚涌去!
“吼——!!!”
这一次的咆哮,充满了痛苦和……退意!
那几尊庞大的石像,在这越来越盛的烟火气逼迫下,竟齐齐地、缓缓地向后退去!它们那冰冷的意念死死锁定着火焰旁那两个渺小的身影,充满了不甘和狂暴的杀意,但身体却在浓烟与炽白光热的侵袭下,本能地抗拒着靠近!如同野兽畏惧篝火!
暂时……逼退了!
苏辰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一股强烈的眩晕和虚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他拄着插在地上的半截铁签(第二根),才勉强没有倒下。怀中的破锅,震颤已经微弱了许多,但锅壁上那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破碎后又强行粘合的瓷器,触目惊心。锅底那“玄天”二字的古篆,光芒彻底熄灭,只留下两个深深的刻痕,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他低头,看向自己按在火焰余烬上的左手,掌心一片焦黑,钻心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的疯狂。
“叮!”
冰冷而急促的系统提示音,在他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响起:
“警告!【玄天宗传承之器·粗陶药锅(残)】结构崩溃临界点(损坏度:95%)!功能彻底丧失!”
“警告!强制任务【寒潭银影】剩余时间:六十七个时辰!”
“【灵魂爆破器倒计时】:-2分5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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