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青石板路被海水浸得发潮,踩上去 “咯吱” 响,沾在鞋底的细沙磨得慌。姜啸虎刚走下船板,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叫声 ——“督军!俺们在这儿!” 循声望去,只见二十多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士兵站在码头的老榕树下,为首的是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肩上扛着挺轻机枪,正是之前留在渔港接应的护卫队队长王虎。
王虎一见姜啸虎,立马跑过来,脚后跟 “啪” 地一碰,敬了个军礼:“督军!俺们按您的吩咐,带了十挺机枪、五十箱子弹,还有二十套备用军装,都在马车上!”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赶紧把马车上的帆布掀开,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武器和物资,阳光照在机枪的枪管上,泛着冷光。
“妥了!王虎你办事,俺放心!” 李啸冲拍了拍王虎的肩膀,咧嘴笑了 —— 王虎是他带出来的兵,当年在极北一起跟沙俄兵拼过命,“娘的!这几天没见,你小子又壮实了,是不是在渔港偷吃海货了?” 王虎挠了挠头,嘿嘿笑:“哪能啊!就是渔民送了点鱼干,俺们分着吃了,留了点给您和督军。”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得干硬的鱼干,透着股海腥味。
张啸北没凑热闹,主动去帮士兵搬物资,把地心金小心翼翼地放进马车的木箱子里,箱子里垫了三层软布,怕颠簸磕着:“这地心金金贵,得放稳了,路上别晃坏了。” 刘幂则拿着账本,跟王虎核对物资数量,一笔一笔念:“机枪十挺,子弹五十箱,军装二十套,压缩饼干一百块,罐头三十罐……” 王虎在旁边点头,时不时补充:“还有十把斧头、五把铁锹,万一遇到堵路的树或者石头,能用得上。”
索菲亚站在旁边,看着众人忙碌,嘴角带着点笑意 —— 之前在雪山基地,她见惯了沙俄士兵的冷漠,现在看着这群人吵吵闹闹却透着股热乎劲,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走到姜啸虎身边,小声说:“马车得选两辆最结实的,去四川大渡河的路不好走,山路多,容易颠簸。” 姜啸虎点了点头,对王虎说:“挑两辆马壮的车,俺们几个坐一辆,物资放另一辆,士兵们轮流骑马跟着。”
收拾妥当,众人就出发了。姜啸虎、李啸冲、张啸北、索菲亚、刘幂坐一辆马车,车厢里铺了厚厚的干草,坐着不硌得慌。王虎带着士兵们骑马跟在后面,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嗒嗒” 响,引得路边的行人纷纷往旁边躲,好奇地看着这支队伍 —— 毕竟带着这么多武器,一看就是要去办事的。
刚出港口没多远,天就阴了下来,海风变得凉飕飕的,吹得马车的帆布 “哗啦” 晃。姜啸虎靠在车厢壁上,突然觉得浑身发热,像揣了个暖炉,额头上的汗 “唰” 地就下来了,把额前的头发都浸湿了。“咋回事?这天也不热啊,你咋出汗了?” 张啸北见了,赶紧递过块毛巾,“是不是刚才搬物资累着了?”
姜啸虎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摇了摇头:“没累着,就是突然觉得浑身发烫,跟发烧似的,却不难受,反而浑身有劲。” 他抬起左胳膊,之前被毒针伤的地方,结痂早就掉了,现在连个印子都没有,皮肤光滑得像没受过伤一样,“你们看,这伤口居然全好了,连疤都没留。”
李啸冲凑过来一看,眼睛都直了:“娘的!你这身子骨咋跟开了挂似的?俺上次被海盗砍的伤,现在还留着疤呢!” 他撸起袖子,胳膊上有一道三寸长的疤,是之前跟海盗拼斗时留下的,“你这恢复速度也太快了,不会是地心金的金气搞的鬼吧?”
姜啸虎也觉得奇怪, —— 地心金放在木箱子里,隔着箱子都能感觉到一股暖意往身体里钻,像是有细小的金丝顺着皮肤往血管里爬。他没再多想,只当是金气帮着恢复伤口,可到了夜里,情况更不对劲了。
夜里宿在一家路边客栈,房间里只有一张大通铺,姜啸虎跟李啸冲、张啸北睡在一起。半夜,李啸冲被热醒了,一摸旁边的姜啸虎,吓得差点喊出声 —— 姜啸虎浑身滚烫,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被子都被汗浸湿了,贴在身上,可他睡得很沉,没半点难受的样子。
“啸北!快醒醒!你看虎子咋回事!” 李啸冲赶紧推醒张啸北,张啸北揉着眼睛凑过来,一摸姜啸虎的额头,也吓了一跳:“咋这么烫?跟烧红的铁块似的!是不是中了毒还没好?” 两人正着急,姜啸虎醒了,揉了揉眼睛,身上的热度居然慢慢退了,他疑惑地说:“俺没觉得难受啊,就是做了个梦,梦见地心金的金光裹着俺,浑身暖洋洋的。”
张啸北突然指着姜啸虎的胳膊,声音都变了:“你胳膊上的旧疤!没了!” 姜啸虎低头一看,胳膊上之前在极北留下的一道刀疤 —— 那是当年跟沙俄雇佣军拼斗时留下的,深可见骨,养了半个月才好,留了道深色的疤,现在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跟新的一样。
“娘的!这也太邪乎了!” 李啸冲凑过来看,嘴里啧啧称奇,“你这不会是要成‘超人’了吧?伤口好得快,旧疤还能消,再这样下去,是不是刀枪不入了?” 姜啸虎也觉得不对劲,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 巴图之前说过不死药是吞噬,现在这情况,会不会跟灵种有关?
第二天一早,姜啸虎把索菲亚叫到旁边,让她帮忙检查身体。索菲亚拿出个小本子,里面记着之前在雪山基地学的医术,她先摸了摸姜啸虎的脉搏,脉搏跳得比正常人快,却很有力;又看了看他的瞳孔,瞳孔里居然泛着淡淡的金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是灵种开始激活的迹象。” 索菲亚皱着眉,把小本子翻到关于灵种的那一页,“之前在雪山基地,我见过实验体的灵种激活,就是身体发热、伤口愈合快,因为灵种会吸收周围的能量修复身体。你怀里的地心金是金灵物,里面的金气就是灵种的能量来源,现在金气已经钻进你的血管里,跟你的身体慢慢融合了,也就是共生。”
“共生?那会不会跟巴图说的吞噬一样,最后控制俺的心智?” 姜啸虎赶紧问,他想起巴图爹的下场,心里有点发慌。索菲亚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共生和吞噬就差一步,要是能找到土灵物‘沃土印’,就能稳固心智,土气能压住金气的躁动,不让灵种失控;要是找不到,金气越积越多,就可能像巴图爹那样,被灵种操控,变成怪物。”
众人一听,都着急了,李啸冲说:“那咱得赶紧赶路!别耽误了,要是虎子真被灵种操控了,俺们可舍不得下手揍他!” 张啸北也点头:“俺们把马车赶快点,能提前一天到,就多一分把握。”
正好陈老之前让信差送了本《黄帝内经》残篇过来 —— 信差是从察哈尔赶过来的,昨天在半路上追上队伍,把残篇交给了姜啸虎。陈老在信里说,这残篇是他从府里的藏书楼找出来的,里面有关于灵种和不死药的记载,让姜啸虎路上看看。
姜啸虎赶紧把残篇拿出来,残篇是用黄麻纸写的,边缘都泛黄了,还缺了个角,上面的字是篆体,得仔细认才能看懂。陈老在旁边用红笔做了批注,姜啸虎照着批注念:“不死药者,非真不死,乃借灵种之力修复躯体,续人之寿。然灵种性烈,需五行之土灵物镇之,土主稳,能固心神,否则灵种反噬,人皆为疯魔。”
“跟索菲亚说的一样!” 张啸北凑过来看,“也就是说,必须找到沃土印,才能压住灵种,不让它控制心智。” 姜啸虎点了点头,把残篇收好,对众人说:“从今天起,咱加快速度,白天多赶点路,晚上少休息,争取早点到四川大渡河。”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都在赶路。马车在山路上颠簸,路面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还积着雨水,车轮陷进去,得靠士兵们帮忙推才能出来。姜啸虎因为灵种的原因,体力比以前好太多,每次马车陷进去,他都第一个跳下去推,力气大得惊人,一个人能顶两个士兵,李啸冲调侃他:“你这身子骨现在能跟牛比了,再这样下去,不用马车,你能扛着地心金走到大渡河。”
可灵种的副作用也越来越明显 —— 姜啸虎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就会发热,虽然热度会慢慢退,可每次发热后,他的眼神都会变得锐利一点,有时候看着远处的树林,会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像要跟什么东西搏斗似的。索菲亚看在眼里,心里越来越急:“灵种的躁动越来越明显了,要是再找不到沃土印,恐怕撑不了多久。”
众人不敢再耽误,连吃饭都在马车上吃,压缩饼干就着泉水,有时候遇到路边的农户,会买些红薯和玉米,烤着吃,补充体力。士兵们有的脚磨破了,就用布条裹着,继续跟着马车跑,没人叫苦 —— 他们都知道,这趟任务关系到督军的安全,也关系到五行灵物的安危,不能掉链子。
终于,在赶路的第七天,众人到了四川大渡河。大渡河的水很浑浊,泛着黄色,水流湍急,“哗哗” 的水声老远就能听见。藏宝地在大渡河旁边的一座山壁上,洞口被藤蔓和杂草遮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 这是陈老在信里说的,当年石达开把宝藏藏在这里,洞口做了伪装,只有沿着山壁上的藤蔓爬上去才能找到。
王虎带着几个士兵先爬上去,用斧头把藤蔓砍断,露出洞口 —— 洞口有两丈宽,高三丈,原本应该是用石头封着的,现在石头被炸开了,地上散落着碎石和黑灰,显然是用炸药炸的,炸痕还很新,应该是几天前刚炸的。
“娘的!有人比咱先来了!” 李啸冲骂了一句,率先爬进洞口,手里举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洞口里面是个很大的洞穴,地上散落着不少空箱子,箱子是用松木做的,有的已经烂了,里面的财宝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些散落的碎银和铜钱,还有几件破了的绸缎衣服,显然是当年太平天国的遗物。
姜啸虎跟着走进来,心里一沉 —— 洞穴的石壁上刻着不少金色的蜘蛛符文,跟之前在海盗船上、黄金蜘蛛教基地里见的一样,符文下面还刻着一行字,是用毛笔写的,墨色还没完全干:“沃土印已归我教,秦陵见分晓。”
“这群杂碎!居然比咱快一步!” 张啸北气得攥紧了拳头,矿镐在手里 “咯吱” 响,“俺们拼了命拿到地心金,他们倒好,坐享其成,把沃土印抢了!” 刘幂也皱着眉,拿出账本,在上面记着:“大渡河藏宝地,宝藏被劫,沃土印被黄金蜘蛛教夺走,留有符文及字迹‘秦陵见分晓’。”
索菲亚走到石壁前,摸了摸符文和字迹,皱着眉说:“字迹还没干,应该是昨天刚刻的,他们可能还没走远,要不要追?” 王虎也凑过来说:“俺带几个士兵去追,顺着大渡河往下走,说不定能追上他们!”
姜啸虎摇了摇头,眼神盯着石壁上的字,心里虽然着急,却很冷静:“不用追,他们故意留下字,就是想让咱去秦陵,要是追过去,说不定有埋伏。而且现在灵种在俺身体里,随时可能失控,得尽快去秦陵,找到他们,拿回沃土印,不然俺的心智迟早被灵种控制。”
李啸冲也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虎子说得对,咱不能中了他们的计。秦陵就秦陵,咱有地心金,还有这么多弟兄,怕他们不成?到了秦陵,非得把沃土印抢回来,再把这群杂碎收拾了,为杨枫和阿雅报仇!”
张啸北也点头:“俺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给察哈尔的陈老发个信,告诉他沃土印被抢了,让他帮忙查秦陵的位置和黄金蜘蛛教的残余势力,然后再去秦陵。” 姜啸虎点了点头,对众人说:“就这么办,先去附近的镇上找家客栈,休整一天,明天出发去秦陵。”
众人走出洞穴,大渡河的风吹在脸上,带着股湿气。地心金的暖意还在,只是比之前更躁动了,瞳孔里的金光也更明显了。他知道,秦陵之行,不仅要拿回沃土印,还要跟灵种赌一把,赢了就能解开不死药的秘密,输了就会变成巴图爹那样的怪物。可他没退缩,身后的弟兄们都看着他,他必须走下去,为了所有人,也为了自己。
王虎带着士兵们收拾好物资,马车又开始往前驶,这次的方向,是秦陵。车轮踏在山路上,“嗒嗒” 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敲打着前奏。(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