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舌破局,初震侯府

    卯时三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暖阁内的羊角宫灯仍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林薇在一片寂静中醒来,昨夜的疲惫尚未完全消散,喉间仍残留着汤药的苦涩。她侧耳倾听,外间传来秋菊轻手轻脚收拾洗漱用品的声音,动作谨慎得像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主人。

    “小姐,您醒了?” 秋菊察觉到动静,连忙走进内室,手中捧着温热的帕子,“昨夜可睡得安稳?奴婢看您后半夜翻了好几次身。”

    林薇撑着身子坐起,接过帕子擦拭脸颊,温水的暖意稍稍驱散了残留的寒意。她看着秋菊眼下的青黑,心中微叹——这丫头昨夜定是彻夜未眠,守在床边。“无妨,” 她声音仍有些沙哑,却比昨日清晰了许多,“只是做了些乱梦。”

    昨夜她睡得极浅,原主的记忆碎片与自己的思绪反复交织。柳氏袖口的缠枝莲、玄影司的铜钱、母亲临终前的叮嘱……无数线索在脑海中盘旋,直到寅时才勉强合眼。

    “小姐,您瞧这晨光,今儿个天气晴好呢。” 秋菊掀开窗帘一角,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寂,却掩不住眼底的忧虑。

    林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庭院里的几株腊梅开得正盛,金黄的花瓣上凝着晨霜,透着一股清冽的美。但她知道,这侯府的风光之下,暗藏着多少阴冷与算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春桃刻意拔高的嗓音:“秋菊,夫人差我来伺候小姐洗漱,你且去前院领今日的份例吧。”

    秋菊闻言,握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看向林薇。林薇对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淡淡道:“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春桃端着一个描金漆盘走进来,盘里放着新换的洗漱用具。她今日换了身水绿色的比甲,头上梳着双丫髻,插着一支普通的木簪,脸上挂着标准的、无懈可击的笑容:“奴婢春桃,给小姐请安。昨日小姐落水受惊,奴婢未能及时伺候,还望小姐恕罪。”

    林薇抬眸,目光落在春桃身上。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个柳氏派来的眼线。春桃约莫十五岁,生得眉清目秀,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尤其是在打量林薇时,那眼底的探究几乎不加掩饰。

    “起来吧,” 林薇接过她递来的牙粉,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触感微凉,“昨日之事,不怪你。只是我这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往后伺候,仔细些便是。”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春桃连忙应是,手脚利落地伺候林薇洗漱,动作娴熟,挑不出半分错处。但林薇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自己,像是在评估什么。

    “小姐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春桃一边为林薇梳理长发,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昨日夫人还念叨,说小姐落水后像是变了个人,奴婢瞧着……倒像是更精神了些。” 这话看似恭维,实则在试探林薇落水后是否心智受损。

    林薇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困惑:“是吗?我倒觉得迷迷糊糊的,好多事都记不太清了。比如……昨日我是怎么走到湖边去的,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她故意装出失忆的样子,观察春桃的反应。

    春桃握着梳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许是小姐昨日忧思过度,脚下不稳才失足的吧。夫人说了,让您好好将养,这些烦心事就别想了。” 她的语气过于殷勤,反而显得刻意。

    林薇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那是一张极为秀美的脸庞,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只是脸色还带着病后的苍白。这是苏卿颜的脸,从今往后,也将是她林薇的面具。

    “对了小姐,” 春桃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这是夫人让奴婢给您送来的珍珠粉,说您脸上气色不好,用这个敷脸最合适了。”

    林薇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上好的南海珍珠磨成的细粉,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柳氏倒是舍得下本钱,只是这珍珠粉,她敢用吗?

    “有劳夫人挂心了,” 林薇合上锦盒,递给秋菊,“先放着吧,等会儿我再用。”

    春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掩饰过去:“是,小姐。”

    洗漱完毕,秋菊端来了清粥和几样精致的酱菜。林薇胃口不佳,只喝了半碗粥,便放下了筷子。春桃在一旁伺候着,眼神却频频飘向门外,像是在等待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柳氏的声音:“颜儿今日可好些了?为娘来看看你。”

    林薇与秋菊对视一眼,秋菊上前开门,柳氏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褙子,戴着赤金镶玉的抹额,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的,除了苏婉柔,还有几个面生的婆子。

    “母亲,妹妹。” 林薇起身行礼,动作虽还有些僵硬,却比昨日从容了许多。

    柳氏连忙扶住她:“快坐下,身子要紧,行什么礼呀。” 她仔细打量着林薇的脸色,眉头微蹙,“怎么还是这么苍白?王大夫的药喝了吗?”

    “喝了,谢母亲关心。” 林薇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意。

    柳氏点点头,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春桃和秋菊,忽然叹了口气:“唉,都怪为娘没看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你身边的这些奴才,也太不上心了,竟让你一个人跑到湖边去。”

    她话音刚落,身后一个穿着深绿色比甲的婆子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夫人说得是,奴婢等管教不严,请夫人责罚。”

    林薇抬眸,认出这是柳氏身边的管事婆子,周嬷嬷。她心中一动,柳氏这是要做什么?

    果然,柳氏摆了摆手,看向林薇:“颜儿,不是为娘说你,你身边的秋菊虽好,到底年轻,有些事难免考虑不周。我想着,给你换几个得力的人伺候,也好让为娘放心。”

    林薇心中冷笑,来了。柳氏这是嫌原主身边的人不听话,要彻底换上她的人了。

    “母亲费心了,” 林薇语气平静,“秋菊伺候我多年,我习惯了,还是让她留下吧。”

    柳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薇会拒绝。以往的苏卿颜,对她的安排向来是言听计从。

    “话是这么说,” 柳氏很快恢复了笑容,“但秋菊毕竟只有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你看,我给你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春桃就是其中一个,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也好帮衬着秋菊。” 她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春桃。

    春桃立刻上前,福了福身:“奴婢定当尽心伺候小姐。”

    林薇看着春桃,又看了看柳氏,心中已然明了。这哪里是“帮衬”,分明是安插眼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既然是母亲的心意,那就有劳春桃了。” 林薇没有再拒绝,反正她早就知道春桃的身份,与其拒绝引发柳氏的警惕,不如将计就计。

    柳氏见她答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还是颜儿懂事。周嬷嬷,你带那几个婆子下去吧,春桃留下。”

    周嬷嬷领命,带着其他婆子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柳氏、苏婉柔、林薇、秋菊和春桃。

    柳氏拉着林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颜儿,你如今大病初愈,万事都要小心。有些不该想的事,就别想了,好好将养身子要紧。” 她的话语温柔,眼神却锐利地盯着林薇,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林薇心中清楚,她这是在敲打自己,让自己不要再追究落水的真相。

    “女儿省得,多谢母亲教诲。” 林薇垂下眼帘,做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苏婉柔这时也上前,拉着林薇的另一只手,笑容甜美:“姐姐,你不知道,昨日你落水,可把我和母亲吓坏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说,我帮你分担。”

    林薇看着苏婉柔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心中只有冷笑。就是这张脸,昨天还在散播她的谣言,如今却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有劳妹妹挂心了。” 林薇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母亲,妹妹,女儿有些累了,想歇会儿。”

    柳氏见状,便起身道:“也好,你好好休息,为娘就不打扰了。春桃,好好伺候小姐,有什么事立刻来报。”

    “是,夫人。” 春桃连忙应道。

    柳氏带着苏婉柔离开了,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林薇放下茶杯,看向春桃,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春桃,” 她淡淡开口,“你且先下去吧,我想静静。”

    春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薇会赶她走,但还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秋菊忍不住低声道:“小姐,这春桃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夫人这是要把您身边的人都换成她的人啊!”

    林薇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我知道。从今天起,你做事要更加小心,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不要做。” 她顿了顿,看向秋菊,“还有,把我母亲留下的那枚铜钱,藏得再隐蔽些,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秋菊重重地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省得。”

    午时过后,林薇觉得精神好了些,便让秋菊扶着,在暖阁内慢慢走动。春桃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小姐,这是厨房新炖的莲子羹,您尝尝?”

    林薇看了一眼那碗莲子羹,汤色清亮,莲子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腊梅。

    “春桃,” 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到我身边多久了?”

    春桃端着碗的手微微一紧,连忙答道:“回小姐,奴婢是昨日才被夫人派到您身边的。”

    “昨日?” 林薇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也就是说,我落水前,你并不在我身边?”

    春桃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道:“是……”

    “那你昨日下午,都在做什么?” 林薇步步紧逼,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春桃的心跳开始加速,她不明白林薇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奴婢……奴婢昨日下午一直在前院当值,伺候夫人喝茶。”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哦?在前院当值,” 林薇点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你可曾去过厨房?”

    春桃心中一慌,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小姐,奴婢未曾去过。”

    林薇忽然笑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是吗?可我怎么好像记得,昨日傍晚,有人在我的安神汤里加了些白色粉末呢?”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得春桃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慌乱:“小姐……小姐您说什么?奴婢……奴婢不明白……”

    林薇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她:“不明白?就是我睡前喝的那碗安神汤,你不曾看见有人往里加东西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春桃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强作镇定:“小姐,您一定是记错了,没有人往您的汤里加东西……”

    “哦?” 林薇挑眉,语气陡然转冷,“那便是我记错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侯府的规矩,下人对主子的问话,需得如实回答,难道你不懂吗?”

    春桃被她突如其来的厉声质问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莲子羹差点洒出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小姐饶命!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林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不知道?我看你是知道得太多了吧!柳氏派你来我身边,究竟是何用意,你当我真的不知道吗?”

    “小姐!” 春桃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磕头,“奴婢不敢!夫人只是让奴婢好好伺候小姐,没有别的意思啊!”

    “好好伺候?” 林薇冷笑一声,“怎么个好好伺候法?是像昨天那样,看着我被人推下水,还是像现在这样,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再去汇报给柳氏?”

    “不……不是的!” 春桃哭得更凶了,“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林薇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冷笑连连。这就是柳氏派来的人,心理素质不过如此。她不过是虚张声势,就把她吓得魂不附体。

    “起来吧,” 林薇淡淡道,“地上凉。”

    春桃不敢起来,只是不停地磕头。

    林薇走到桌边坐下,端起那碗莲子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莲子羹很甜,却甜得发腻。她放下碗,看着仍跪在地上的春桃,语气恢复了平静:“春桃,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是柳氏派来的,我心里清楚。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安安分分地伺候,别耍什么花样,我也不会为难你。”

    春桃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林薇没有惩罚她?

    “不过,” 林薇话锋一转,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要是让我发现你敢通风报信,或者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冰冷,“侯府的下人,若是连‘主子问话需如实答’都不懂,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你可明白?”

    春桃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得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安分守己,好好伺候小姐,绝不敢有二心!”

    林薇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起来吧,把这碗莲子羹端下去,换碗清水来。”

    “是,小姐。” 春桃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端起莲子羹,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看着春桃狼狈的背影,秋菊忍不住低声道:“小姐,您刚才可真厉害,把她吓得魂都没了。”

    林薇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种眼线,越是害怕,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她顿了顿,想起春桃刚才下意识摸向发间木簪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秋菊,你注意到没有,刚才春桃害怕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木簪。”

    秋菊回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个动作,奴婢当时没在意。”

    “那支木簪,” 林薇沉声道,“恐怕不是普通的木簪。你找个机会,仔细看看那支簪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是,小姐。” 秋菊连忙应道。

    林薇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刚才的一番对峙,看似轻松,实则耗费了她不少心神。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柳氏和苏婉柔绝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但她不怕。在现代职场摸爬滚打多年,什么样的明枪暗箭她没见过?比起那些复杂的商业谈判和人事斗争,侯府的这些伎俩,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小姐,您累了吧?要不要躺会儿?” 秋菊见她闭目养神,轻声问道。

    “嗯,” 林薇睁开眼睛,“扶我到床上去。”

    躺在床上,林薇却没有睡意。她回想着刚才春桃的反应,以及柳氏的种种举动。柳氏如此急切地安插眼线,显然是对她起了疑心,或者说,是害怕她想起落水的真相。

    那么,柳氏到底在怕什么?仅仅是怕她报复,还是怕她发现什么更重要的秘密?比如,母亲的死因,或者玄影司的存在?

    林薇握紧了藏在枕头下的玄影司铜钱碎片,冰冷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她必须尽快查清这些谜团,才能在侯府立足,才能为原主和母亲报仇。

    这时,春桃端着清水走进来,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畏惧。她将清水放在桌上,低着头不敢看林薇。

    林薇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放下吧,出去吧。”

    “是,小姐。” 春桃连忙退了出去。

    看着春桃的背影,林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柳氏,苏婉柔,你们的棋子,现在已经开始怕我了。这场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薇假寐了一会儿,便让秋菊扶着,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拿起一本原主留下的诗集翻看。说是翻看,实则她的心思全在站在一旁伺候的春桃身上。

    春桃自从被林薇震慑后,变得格外谨慎,手脚也越发麻利,只是眼神总是躲躲闪闪,不敢与林薇对视。林薇注意到,她头上那支普通的木簪,始终牢牢地插在发髻里,从未取下过。

    “春桃,” 林薇忽然开口,视线仍停留在书页上,“你这簪子,看着倒是别致,是哪里来的?”

    春桃闻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木簪,眼神一慌,连忙答道:“回小姐,这是奴婢自己用边角料削的,粗陋得很,让小姐见笑了。”

    林薇抬眸,目光落在那支木簪上。簪子样式简单,确实像是手工削制的,但林薇却敏锐地发现,簪头的位置,木纹似乎有些异常,像是有一道细微的缝隙。

    “哦?你还会削木簪?” 林薇装作好奇的样子,“手倒是巧。能不能取下来,让我仔细看看?”

    春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支支吾吾地说:“小姐……这簪子粗陋得很,怕污了小姐的眼……”

    “无妨,” 林薇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是看看罢了。”

    春桃犹豫了一下,见林薇眼神坚定,不敢再拒绝,只好颤抖着伸出手,准备取下木簪。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簪头的瞬间,林薇清楚地看到,她的指尖微微用力,似乎在按压着什么。

    “等等,” 林薇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动作,“你手上戴的这枚戒指,倒是不错。”

    春桃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她手上只戴着一枚普通的铜戒指,是下人才会戴的那种。“回小姐,这是……这是奴婢娘留给奴婢的念想。”

    林薇点点头,不再看她,而是重新拿起诗集,淡淡道:“罢了,不想看了,你且退下吧。”

    春桃如蒙大赦,连忙应了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林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支木簪确实有问题。春桃刚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小姐,您刚才是不是故意试探她?” 秋菊低声问道。

    “嗯,” 林薇放下诗集,揉了揉眉心,“那支木簪,恐怕是柳氏给她的传讯工具。刚才我让她取下簪子,她那般慌张,定是怕我发现什么。”

    秋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传讯工具?难道是……”

    “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林薇沉声道,“但可以肯定,这簪子不简单。你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把那支簪子偷过来,或者至少,弄清楚它的用处。”

    “是,小姐。” 秋菊重重地点头。

    林薇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柳氏的手段,比她想象的还要隐蔽。看来,她以后的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了。

    傍晚时分,春桃端来了晚膳。许是下午被林薇震慑的缘故,她今日格外殷勤,不停地给林薇布菜,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林薇却只是淡淡地吃着,很少说话。她能感觉到,春桃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自己,像是在观察她的情绪。

    晚膳过后,春桃伺候林薇洗漱完毕,又端来了王大夫开的汤药。林薇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刻喝,而是放在桌上,看着春桃:“春桃,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春桃正在收拾碗筷,闻言愣了一下,连忙答道:“回小姐,奴婢家中只有一个弟弟,还在乡下种地。”

    “哦?” 林薇挑眉,“那你出来当差,你弟弟怎么办?”

    春桃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没办法,为了生计嘛。好在夫人仁慈,每月给的月钱,够他糊口了。”

    林薇点点头,端起药碗,皱着眉头喝了下去。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是看着春桃:“你跟着我,月钱应该比以前多些吧?”

    春桃连忙点头:“是,小姐仁慈,给的月钱比以前多了一倍呢。”

    “那就好,” 林薇放下药碗,擦了擦嘴角,“你弟弟的事,我知道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

    春桃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小姐恩典!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姐!”

    林薇摆摆手:“起来吧,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

    “是,小姐。” 春桃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看着春桃离开的背影,秋菊忍不住道:“小姐,您刚才对她那么好,她可是柳氏的人啊!”

    林薇淡淡一笑:“攻心为上。春桃家境贫寒,又有个弟弟要养活,柳氏能给她的,我也能给,而且能给得更多。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久了,不怕她不向着我。”

    秋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林薇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洒在侯府的亭台楼阁上,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美好。但她知道,在这静谧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秋菊,” 林薇忽然开口,“你说,母亲的死,会不会也跟柳氏有关?”

    秋菊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小姐,其实奴婢心里也一直犯嘀咕。夫人走得太突然了,而且……而且奴婢记得,夫人去世前,好像跟柳氏吵过一架,只是具体吵什么,奴婢也不知道。”

    林薇的心中一紧:“吵架?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夫人染病前几天,” 秋菊回忆着,“那天奴婢路过夫人的院子,听见里面吵得很凶,好像是为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林薇追问道。

    秋菊摇摇头:“奴婢没听清,只听到夫人好像说‘那东西是我的’,然后就没声音了。第二天,夫人就病倒了。”

    林薇的心跳开始加速。母亲染病前,曾与柳氏为了“某样东西”吵架,然后就突然病倒去世了。难道,母亲的死,真的与柳氏有关?而那件东西,会不会就是玄影司的铜钱?

    “秋菊,” 林薇沉声道,“这件事,你以前为何从未提起?”

    秋菊低下头,有些愧疚地说:“奴婢当时年纪小,也没听清,就没往心里去。后来夫人去世,奴婢也不敢乱说话……”

    “罢了,” 林薇叹了口气,“不怪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她走到妆台前,打开那个不起眼的抽屉,拿出母亲留下的那枚完整的玄影司铜钱。在月光下,铜钱上的“玄”字显得格外诡异。

    母亲当年到底和玄影司有什么关系?柳氏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一切的谜团,都需要她亲自去解开。

    “小姐,您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秋菊见她神色凝重,忍不住劝道。

    林薇点点头,将铜钱收好,躺在床上。虽然身体疲惫,但她的大脑却异常清醒。

    今天,她成功震慑了春桃,初步树立了威严,也发现了春桃头上木簪的可疑之处。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柳氏和苏婉柔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她们一定会想出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而她,必须尽快强大起来,不仅要在侯府立足,还要查清母亲的死因,找到玄影司的秘密,为原主和母亲报仇。

    夜色渐深,暖阁内一片寂静。林薇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在飞速规划着下一步的计划。她知道,在这个吃人的侯府,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锐利的眼光,才能活下去,才能赢得这场残酷的斗争。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林薇的脸上,映出她眼中坚定的光芒。从今天起,苏卿颜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她是林薇,是从现代职场杀出来的女王,侯府的这盘棋,她下定了!

    三更时分,暖阁内的宫灯早已熄灭,只剩下秋菊均匀的呼吸声。林薇却毫无睡意,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间春桃辗转反侧的声音。

    看来,春桃也没睡着。

    林薇轻轻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摸索着下床。秋菊睡得很沉,并未察觉。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春桃正背对着她,蜷缩在小床上,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林薇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春桃的床边。春桃头上的木簪在月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簪头的缝隙在光影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木簪。春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僵,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翻了个身,面向里侧。

    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收回手,躲到屏风后面。等了一会儿,见春桃没有再动,才又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这一次,她更加谨慎。她观察着春桃的呼吸,待她呼吸均匀、确定她熟睡后,才再次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住木簪的尾部,准备将其拔出来。

    就在她即将拔出木簪的瞬间,春桃忽然翻身坐起,睡眼惺忪地问道:“谁?”

    林薇心中一惊,连忙缩回手,躲到床尾的幔帐后面。

    春桃揉了揉眼睛,借着月光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便又躺下了,嘴里还嘀咕着:“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呢……”

    林薇躲在幔帐后面,心跳得飞快。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看来,想趁春桃睡着的时候拿到木簪,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悄悄回到内室,躺在床上,心中盘算着。既然明着拿不到,那就只能智取了。

    第二天一早,林薇醒来时,春桃已经在外面伺候了,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显然昨夜并未睡好。

    “小姐,您醒了?” 春桃连忙走进来,语气比昨日更加殷勤。

    林薇点点头,故意打了个哈欠,装作昨晚也没睡好的样子:“嗯,夜里总是睡不踏实。”

    春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连忙道:“都怪奴婢不好,昨夜睡得太沉了,没能及时伺候小姐。”

    林薇摆摆手:“不怪你。对了,春桃,你头上这支木簪,看着倒是舒服,能不能借我戴戴?我今儿个想换个素净的样式。”

    春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木簪,支吾着说:“小姐……这簪子太粗陋了,配不上您……”

    “无妨,” 林薇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就喜欢这种素净的样式。你取下来吧。”

    春桃犹豫了很久,见林薇态度坚决,只好颤抖着伸出手,将头上的木簪取了下来,双手递给林薇。

    林薇接过木簪,入手微凉,确实是普通的木质,但簪头的缝隙更加明显了。她不动声色地将木簪放在桌上,对春桃说:“你且去帮我拿面镜子来。”

    “是,小姐。” 春桃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去拿镜子。

    趁春桃转身的瞬间,林薇飞快地拿起木簪,仔细观察。簪头的缝隙处,果然有一个细微的按钮。她心中一动,轻轻按了一下。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簪头竟然弹开了,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竹筒,只有指甲盖大小。

    林薇心中一凛,果然有问题!这哪里是什么木簪,分明是一个隐藏的传讯工具!

    她连忙将竹筒倒出来,里面只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密切监视,有异常立即回报。”

    林薇冷笑一声,将纸条重新塞回竹筒,把簪头按好,放回桌上。这时,春桃拿着镜子回来了。

    “小姐,镜子来了。” 春桃将镜子递给林薇,眼神不安地瞟着桌上的木簪。

    林薇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然后拿起木簪,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又放下了,淡淡道:“罢了,确实有些粗陋,还是不戴了。”

    春桃闻言,明显松了口气,连忙将木簪收了起来,重新插在头上。

    林薇看着她的动作,心中冷笑连连。柳氏啊柳氏,你以为安插个眼线,用个传讯工具,就能掌控一切了吗?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春桃,” 林薇忽然开口,“你跟了我也有两天了,我看你还算伶俐,以后就跟着我吧,好好伺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忙跪下磕头:“多谢小姐!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小姐!”

    林薇点点头,不再说话。她知道,春桃此刻的感激是真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完全背叛柳氏。不过,至少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春桃的秘密,这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接下来的几天,林薇表面上对春桃和秋菊一视同仁,甚至对春桃更加温和,时常赏赐她一些小东西。春桃起初还有些戒备,但渐渐地,在林薇的恩威并施下,开始放松了警惕,甚至有时会在不经意间,向林薇透露一些柳氏的动向。

    林薇知道,这只是开始。她要做的,不仅仅是掌控春桃,更是要让柳氏和苏婉柔知道,现在的苏卿颜,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这天午后,林薇正在房里看书,秋菊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脸色有些慌张:“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来了,说要见您!”

    林薇放下书,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苏婉柔?她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吧。” 林薇淡淡道。

    没过多久,苏婉柔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姐姐,我来看你了。”

    林薇抬眸,看着苏婉柔,心中冷笑。来得正好,她正想找个机会,给这对母女一点颜色看看呢。

    “妹妹来了,快请坐。” 林薇语气平淡,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苏婉柔坐下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春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然后对林薇说:“姐姐,听说你落水后,记性不太好,好多事都记不得了?”

    林薇心中了然,看来,这是柳氏让她来试探自己的。

    “是啊,” 林薇故意露出迷茫的神色,“好多事都记不清了,头疼得很。”

    苏婉柔见状,眼中的得意更甚,她凑近林薇,压低声音说:“姐姐,你不记得了?你落水前,可是和一个陌生男子在湖边说话呢!还有人看见你收了他的玉佩!”

    林薇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更加迷茫的神色:“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妹妹,你是不是记错了?”

    苏婉柔没想到林薇会否认,愣了一下,随即道:“姐姐,这可不能记错!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呢!那男子衣着华贵,姐姐你怎么能……”

    “够了!” 林薇忽然打断她,语气陡然转冷,“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与陌生男子私会,可有证据?”

    苏婉柔被她突如其来的厉声质问吓了一跳,随即梗着脖子说:“自然有证据!那玉佩就在……”

    “在哪里?” 林薇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如刀,“拿出来给我看看!还有,当时都有谁看见了?把他们叫来,我要当面问清楚!”

    苏婉柔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落水后的苏卿颜,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咄咄逼人。

    “我……我……” 苏婉柔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林薇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冷笑连连。这就是柳氏和苏婉柔的手段?不过如此。

    “妹妹,” 林薇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这种捕风捉影的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若是传出去,不仅毁了我的名声,对你、对侯府,又有什么好处呢?”

    苏婉柔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恨恨地瞪着林薇,却不敢再说话。

    “好了,我有些累了,妹妹还是先回去吧。” 林薇下了逐客令。

    苏婉柔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看着她狼狈的背影,林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姐,您刚才可真厉害!” 秋菊忍不住赞叹道。

    林薇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柳氏和苏婉柔绝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她们一定会想出更恶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但她不怕。经过这几天的试探和布局,她已经初步在侯府立威,也掌控了春桃这个眼线。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主动出击,查清母亲的死因,找到玄影司的秘密,让柳氏和苏婉柔付出代价。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腊梅开得正盛。林薇走到窗边,看着那金黄的花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侯府的这场战争,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苏婉柔狼狈离开后,暖阁内恢复了平静。春桃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看向林薇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卿颜,冷静、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刀,让人不敢直视。

    林薇没有理会春桃的目光,只是对秋菊说:“去把王大夫开的药煎了吧,我一会儿要喝。”

    “是,小姐。” 秋菊连忙应道,转身去了厨房。

    房间里只剩下林薇和春桃。林薇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支毛笔,蘸了蘸墨,开始在纸上随意涂鸦。春桃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春桃,” 林薇忽然开口,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你说,二小姐刚才说的话,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教她的?”

    春桃浑身一震,连忙跪下:“小姐,奴婢……奴婢不知道……”

    林薇放下毛笔,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苏婉柔那点心思,能想出这样的毒计?”

    春桃吓得不停地磕头:“小姐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夫人只是让二小姐来看看您,没说别的……”

    林薇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告诉我,柳氏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春桃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小姐,奴婢……奴婢……”

    “怎么?不敢说?” 林薇步步紧逼,“看来,你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侯府的下人,若是连主子的问话都不敢答,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春桃被她眼中的寒意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道:“我说!我说!夫人这几日……这几日一直在跟周嬷嬷商量,好像是想……想让您尽快和永宁侯世子完婚……”

    林薇心中一凛,柳氏想让她尽快嫁给陆明轩?看来,她们是怕她恢复记忆,想尽快把她嫁出去,摆脱这个麻烦。

    “还有呢?” 林薇追问道。

    “还有……还有夫人让人去打听……打听您生母的旧事……” 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薇的心中一紧,柳氏打听母亲的旧事做什么?难道她也怀疑母亲的死有问题?还是说,她想从母亲的旧事里,找到对付自己的把柄?

    “知道了,” 林薇淡淡道,“起来吧。以后,柳氏和苏婉柔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诉我。做得好,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敢隐瞒……”

    “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如实禀报!” 春桃连忙磕头。

    林薇点点头,不再说话。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庭院,心中思绪万千。柳氏想让她尽快嫁给陆明轩,恐怕没那么容易。陆明轩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楚,她绝不会嫁给一个陷害自己的人。

    至于母亲的旧事,柳氏既然敢去打听,就说明她可能知道些什么。也许,从母亲的旧事入手,能找到一些线索。

    “小姐,药煎好了。” 秋菊端着药碗走进来。

    林薇接过药碗,皱着眉头喝了下去。这几天喝药,她都会仔细观察,确定没有问题才会喝。柳氏现在大概还不敢在药里动手脚,毕竟王大夫是侯府的常客,若是出了问题,她也脱不了干系。

    喝完药,林薇让秋菊下去休息,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春桃。她拿起桌上的木簪,在手中把玩着。这几天,她已经确定,这确实是柳氏用来联系春桃的传讯工具。

    “春桃,” 林薇忽然开口,“你说,若是我把这支簪子交给老夫人,会怎么样?”

    春桃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林薇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冷笑。她知道,春桃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这份差事,甚至失去性命。

    “起来吧,” 林薇放下木簪,“我不会把它交给老夫人的,至少现在不会。”

    春桃闻言,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但是,” 林薇话锋一转,眼神再次变得锐利,“你要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柳氏让你做什么,你都要告诉我。若是敢耍花样,这支簪子,就是你的催命符。”

    “是!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听小姐的话!” 春桃连忙应道。

    林薇满意地点点头。她知道,春桃现在是真的怕了。恐惧,是最好的控制手段。

    接下来的几天,春桃果然老实了许多,柳氏和苏婉柔的一举一动,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林薇。林薇也乐得清闲,一边养伤,一边收集信息。

    她从春桃口中得知,柳氏确实在催促陆明轩尽快迎娶自己,陆明轩虽然嘴上答应,但似乎有些犹豫。林薇心中冷笑,陆明轩大概也知道,娶了一个被诬陷过的妻子,对他的名声没有好处。

    同时,林薇也让秋菊去打听母亲的旧事。秋菊毕竟是在侯府长大的,认识一些老人,经过几天的打探,终于有了一些线索。

    “小姐,” 秋菊神秘兮兮地走进来,“奴婢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夫人的事。”

    林薇闻言,连忙让她坐下说。

    “奴婢听以前在夫人身边伺候过的张嬷嬷说,” 秋菊低声道,“夫人去世前,好像一直在找一样东西,好像是什么信物之类的。而且,夫人去世前几天,确实和柳氏大吵了一架,好像就是为了这件事。”

    “信物?” 林薇心中一动,“是什么信物?”

    “张嬷嬷也不知道,只是说夫人找得很着急,还说那东西关系重大。” 秋菊摇摇头,“后来夫人去世,那东西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薇点点头,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母亲寻找的信物,会不会就是玄影司的铜钱?柳氏和母亲吵架,是不是就是为了抢夺这件信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母亲的死,恐怕真的和柳氏有关。柳氏为了抢夺信物,才害死了母亲。而现在,她又想害死自己,是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信物的秘密?

    林薇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柳氏,苏婉柔,陆明轩……你们欠我母亲的,欠原主的,我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小姐,您没事吧?” 秋菊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事,” 林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杀意,“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要再跟任何人说了。”

    “是,小姐。” 秋菊点点头。

    林薇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现在,她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但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能彻底扳倒柳氏。

    而陆明轩那边,她也需要想办法解决。她不能嫁给一个陷害自己的人,更不能让柳氏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春桃匆匆走进来,脸色有些慌张:“小姐,夫人让您去前厅一趟,说是永宁侯世子来了,想见您。”

    林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陆明轩?他终于来了。也好,她倒要看看,这个曾经背叛原主的男人,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知道了,” 林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扶我去前厅。”

    秋菊和春桃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着林薇,向前厅走去。

    走到前厅门口,林薇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只见柳氏和苏婉柔坐在主位上,陆明轩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林薇进来,他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林薇迎上他的目光,心中冷笑。就是这个男人,在原主被诬陷时,没有丝毫信任,只有冷漠和厌弃。

    “见过母亲,见过妹妹,见过世子。” 林薇不卑不亢地行礼。

    陆明轩看着她,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柳氏见状,连忙打圆场:“颜儿来了,快坐下。世子听说你落水了,特意来看你。”

    林薇点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平静地看着陆明轩。

    陆明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苏小姐,听闻你落水受惊,在下特来探望,不知小姐现在感觉如何?”

    林薇淡淡一笑:“有劳世子挂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陆明轩点点头,眼神闪烁,“那日之事……是在下误会了,还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林薇心中冷笑,误会?说得可真轻巧。

    “世子言重了,” 林薇语气平淡,“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陆明轩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姐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林薇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知道,陆明轩之所以来道歉,恐怕是柳氏在背后催促,想尽快促成婚事。

    果然,柳氏这时开口了:“既然误会解开了,那我看,不如就把你和世子的婚事,尽快办了吧?也好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早点放心。”

    林薇放下茶杯,抬眸看向柳氏,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来了,终于说到正题了。

    “母亲,” 林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女儿刚刚大病初愈,实在没有心思考虑婚事。再说,婚姻大事,也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柳氏没想到林薇会拒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颜儿,这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哪能说推迟就推迟?”

    “母亲,” 林薇站起身,目光扫过柳氏和陆明轩,“女儿知道母亲关心女儿,但女儿现在只想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不再看柳氏和陆明轩难看的脸色,转身对秋菊和春桃说:“我们回去吧。”

    看着林薇决绝的背影,柳氏气得脸色铁青,陆明轩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林薇走出前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让她嫁给陆明轩?做梦!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她会让柳氏和苏婉柔知道,惹到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到暖阁,林薇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坚定的光芒。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荆棘和挑战,但她无所畏惧。

    她,林薇,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出自己的精彩,为原主和母亲报仇,让所有伤害过她们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夜色渐深,暖阁内的宫灯再次亮起。林薇坐在书桌前,拿起母亲留下的那枚玄影司铜钱,在手中轻轻摩挲着。

    玄影司,柳氏,陆明轩……你们等着,我会一个个把你们揪出来,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窗外的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寒意,却吹不散林薇心中的火焰。复仇的种子,已经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只等时机成熟,便会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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