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锤死他

    凌捕头露出欣赏之色:“确实,幸好你们及时锁了私塾,真凶很有可能还在私塾,现在本捕需要逐个问询,杨夫子还是将学子都喊来。”

    杨夫子的希望破灭。

    但还是依言将学子喊来塾堂。

    这次,陆逢时又发现另一个面相有异之人。

    吴伟峰,就是第一个发现冯夫子尸体的学子。

    方才相面时他恰好侧脸对着陆逢时,而那时她正在看见宋承远面相,注意力都在宋承远身上,这才忽略了。

    此刻再看,竟有一道悬针纹从眉心一路贯穿鼻梁,这预示着生命线被强行截断,是横死之兆!

    更可怕的是他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化不开,且形状向下弯曲如钩。

    这面相正是《麻衣相法》中最为凶险的“吊刻钩”!

    此相专主代人受死,成为替罪羔羊!

    “不好!”

    陆逢时心中警兆长鸣,几乎是本能地扯了一下身旁裴之砚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真凶要嫁祸给吴伟峰。”

    “莫急。”

    裴之砚沉声道,“凶手要嫁祸吴伟峰,侧面印证他对私塾熟稔,定是私塾学子,这是好事。”

    陆逢时颔首。

    裴之砚分析的有道理,且先看着。

    凌捕头恰好开始问到吴伟峰。

    “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

    “是。”

    “那你说说,旁人都在塾堂那边,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后院,还知道往古井里看?”

    吴伟峰略有些黝黑的手指无意识揪着衣袍,清了清嗓子才道:“当时我与同窗拌嘴,心情不好,便想着来后院古井这里透透气。当时恰好瞥向古井,见绳子晃荡,心下好奇就...”

    宋承远:“早不发现晚不发现,恰好冯夫子刚死,就被你发现了?这可真是太凑巧了!”

    吴伟峰脸色涨红:“宋承远,你什么意思?我没杀冯夫子。”

    “我也没说你杀人了啊!”

    “肃静!”

    凌捕头眼神锐利的扫向宋承远,“本捕问话,闲杂人等勿要插嘴!”

    “学生心直口快,上差勿怪。”

    说着后退几步。

    无人瞧见,他低头时眼中闪过的一抹狠厉。

    捕头罢了,毫无品级,却能对他们这些学子呼来喝去,若他与裴之砚一样,有个举子的身份,他就得对自己笑脸相迎。

    “你发现死者时,旁边还有其他人吗?”

    吴伟峰摇头:“我,我不确定,当时看见冯夫子的死状,整个人都吓傻了,并未注意其他!”

    凌捕头挥手,表示知道,让吴伟峰退下继续传唤其他学子。

    一圈问下来。

    其他几个学子在发现冯夫子死时都成群结伴,互有证人见证,嫌疑可排除。

    最后竟只剩下落单的吴伟峰嫌疑最大。

    “不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上差我真的没有杀人。”

    “大人。”

    就在此时,裴之砚出声了,手上还拿着一根湛蓝色丝线:“这是刚才某在古井旁找到的,兴许能帮大人侦破此案。”

    “这是衣服上的丝线?”

    凌捕头面色一喜,“多谢裴官人,这确实是个重要的线索。”

    他让所有学子都待在塾堂,自己带着衙差去学舍搜索,重点放在衣物上。

    不怪凌捕如此兴奋。

    黎溪镇在整个南新县来说是垫底的存在,换句话说就是穷。

    虽说能读得起书的,家里较之旁人肯定要好许多,但也没有好到一件衣服勾了丝就会随意丢弃的地步。

    况且,以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根丝线非麻葛,而是吉贝布。

    吉贝布较之麻葛,昂贵许多。

    普通百姓根本舍不得,除非家中有些资财,才舍得花钱购置。

    如此一来,怀疑对象大大缩小。

    就几个学子的衣服,一刻钟后便找到了与丝线材质相同的衣服。

    是宋承远的。

    这下看他如何辩驳。

    陆逢时以为这次证据确凿,不成想这个宋承远却是不慌不忙道:“这件衣服确实是我的,但昨天学生看吴学长的衣服破了,就借给他穿了。”

    吴伟峰闻言吃惊摇头:“不,他说谎,我没向他借过衣服。”

    凌捕:“你们一个说借了,一个说没借,可有人证?”

    宋承远:“这个还真没有,吴学长家中清贫,这个大家都知道,平日里都顾及他的面子,学生自然也不例外,给他衣服的时候,并无第三人在场。如今牵扯到人命,吴学长不承认学生也没办法!”

    吴伟峰气得纵身扑向宋承远:“我家是穷,可我何时借过你的衣服,你这就是栽赃陷害!”

    “吴学长,我好心借你衣服,没想到你却如此说我,真是狼心狗肺。难怪你在私塾没有朋友!”

    本以为,这件衣服会成为突破口,但没想到中间会有这段扯皮的事。

    一个家中富裕,身着吉贝布织就的衣服,腰悬玉佩;一个生活清贫,衣服打着补丁,因为没有钱去书院,一直赖在私塾。

    学子们更愿意相信是贫穷的吴伟峰见财起意,杀了冯夫子。

    她想到吴伟峰的面相:替罪羊。

    这才是宋承远的后招。

    看着他勾唇,露出自以为然的笑,陆逢时拳头都紧了。

    不能让他就这么得逞。

    “你干什么?”

    裴之砚见她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右手袖子轻微摆动,便知她在做法。

    “不要乱来!”

    陆逢时看他一眼,眼神坚定:“不是乱来,是让真凶伏法。”

    她刚才施展的是溯源之法,与“六甲秘祝符”一样,这也不是她一个刚聚气初期就能施展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溯源之人是普通人,且所有回忆都在这个院子。

    不说将全部过程看全,只要几个画面,就能锤死他。

    第一个闪过的画面是昨夜子时:一个鬼祟的身影悄然潜入冯夫子歇脚的屋子翻找,但一无所获;

    画面一转是今日清晨,同一个身影,假借请教术数之名靠近冯夫子,指尖微弹,将一褐色粉末落入冯夫子手边的茶盏,因与茶颜色相似,很快便与茶融为一体;

    紧接着是他将瘫软的冯夫子拖向幽暗的后院井边,用麻绳套住其脖颈,另一端挂在井栏上,因为动作仓促,内衬衣角不小心被井栏毛刺勾丝。(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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