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正历10月份,在夏州的宣冲看着三份来自外部的消息。
消息1:武恒羽在猛攻西北某处。
消息2:震浩这货,在河洛北部几个州暗中血祭活人;出于要减少粮草消耗的缘故,其他几个世家也都参与了。
消息3:棘州赵诚求和了,求和诚意很高:转让棘州,同时让渡“兑宫”的钥匙。这是当年戍帝九宫中正西面宫殿存在,可以用金气来切削加工各种金属物品。
宣冲不由顿了顿,看了一下武恒羽那边给自己的信,然后将武恒羽的信件给放置到一边去了。现在两人麾下阵营都有自己利益,哪能像过去那样,以兄弟之情为桥梁进行合作?
宣冲望着赵诚那充满无奈的求和信,对这个老对手的退场表现出了遗憾,悠然道:“你我若不是敌人,该多好哇!”
宣冲对武俱往:“现在我们只能吞掉三个州,其余的,还得靠着有人给我们压着;还有,那个兑宫我想要。
大爻现在,旧都失去了“九个宫”;这些宫殿在大爻国土上云端乱飘。有的时候会飘回爻都,但是更多是四散开来。过去天下山河不定,这些宫殿是难以捕捉;但随着战争打完了,通过调节山水是可以捕获这些天宫。兑宫属金,属于西方,宣冲这边刚好可以捕获。而如果能够获得钥匙,则可以无损获得兑宫中一切。
武俱往点了点头:“这场大败后,赵诚就是要整理势力,也要消耗十年。”
武俱往这么说显然是保守。和宣冲待在一起,他也习惯性料敌从宽了。事实上,就宣冲和武再兴在赵诚地盘上埋的那些雷,至少五年才能排干净;想恢复国力至少七八年,这还是建立在赵诚身体如同年轻时良好,且没有后宅内动拖后腿的前提下。
至于武再兴等军事武官们也都没有异议,丝毫没有什么“纵虎归山”的担忧。
这是因为这场争霸战中,他们有了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再者,他们比赵诚要年轻,压根不惧未来的变化。
…宣冲和赵诚是一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即将翻篇了…
很显然,赵诚能够看得出宣冲的战略谋划,故开出一个让宣冲不容拒绝的停战条件,甚至未来双方几十年,两家还是合作的。
赵诚同样望着北边的宣冲:“你这步步变法推进的战略,是无法鲸吞天下的!各地守旧势力相当庞大,必须得一地一地的屯;如果贸然全部拿下,各地世家就如同水一样,能载舟,也能覆舟。所以,你需要一个保管员,一个能帮你保管天下几十年的人。”
赵诚回顾过去,喃喃道:“当初,我刚来这个世界;若能在棋盘上将我赢走的人是你,现在就不一样了吧?”
十日后,赵诚得到了宣冲的回信,双方愿意在万马集会盟。
就这样,赵诚大军出了棘州,他前脚出,武锐后脚就入棘州。
在会盟上,赵诚看到了宣冲,双方都很意外。
赵诚觉得:武飞相貌堂堂儒雅带着君子气,怎么就被当年的夏盛公主给拒绝了呢?
至于宣冲则觉得:赵诚的面相,比自己想的要忠厚老实。
在宝鼎前,双方以胸口血歃血为盟,约定了双方目前的势力范围,十年内相互不交兵,让天下百姓休养生息。
宣冲、赵诚:“若违之,被天地弃绝。”
…争霸战结束了…
五月到九月之间的这场大战,先前在天下人的视角中,应该很容易就结束。
首先赵公(赵诚)这些年来连破诸州,破国有六,聚天下强兵于麾下;而浱国近些年来痴迷于商货,不思进取。
棘州内的俊杰们,更是断言:浱有十败,赵有十胜。
然而就在棘州诸多父老乡亲们翘首以盼中,浱军直接顺江打到了棘州。
就在宣冲和赵诚达成盟约的时候,武锐正在鲸吞棘州,襄州的粟米开始从各个县库中调出来,顺江而下运到棘州。并且同步,武飞又调动了五个火器兵团,开入棘州,预备好好地镇压一番。让棘州的残党们知晓“变天”了。
十月下旬,在棘州,一片土地肥沃的河曲地带;这里是本地最大户徐氏的一座堡垒,这个堡垒沿河布置,其实是一座长一百丈,宽三十丈的坞堡。
逾制的不能再逾了。
堡垒中,有徐家族人和家丁共五百多。其中为首的护院在城墙上张望。他们望着顶在自家门口的大炮,恍然无措。
文泗亭将刚烤好的鸟腿上的肉嗦了下去,然后用小骨头剔着牙。而一旁的小弟则是乐呵的咬着这个鸽子大小的家禽那流油的屁股。
文泗亭扭头看了一眼后,拍了一下小弟:“一只野鸟,别嚼得啪嗒啪嗒的,和没吃饭一样,等会咱们征完粮后,请你敞开吃肉。”
说到这,文泗亭则顾及了身后的弟兄们,说道:“破了庄子各位都有啊!”大家的士气随着这个老流氓的话,乐呵起来。
而一旁随行的文书则提示道:“将军,我们是来借粮食的。”
文泗亭瞥一眼这个棘州本地投效者。
文:“我说是抢了吗?”。随后扬起了骨头言之凿凿:“借条我都写好了!”
对于进入棘州的浱军五个军团,上面在“征粮”方面写得很含蓄:尽量与当地“军民融洽,获取粮秣”。
但是文泗亭作为学过几年书办的老流氓,立刻就领会了将军府的意思,就食于敌境,优先吃大户。
文泗亭的征粮队伍只有两百人,但是可都是带着大炮的,并且从北边带来的豪杰中,不乏“摸金耗子”出身的人才,可以钻洞埋设炸药。
“轰”的一声响,那原本能够扛得住盗匪攀爬的砖墙,轰然倒塌。
前去埋炸药的土耗子,搓了搓手表示:“平日里哪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挖墙?早就被主家放的狗追着咬喽!”而现在,庄园里面的狗,已经扒了皮架在火上烤了
几段城墙同时炸塌陷后,文泗亭调动火枪兵呈三排,堵住破口。
那些个家丁们,遇到了需要“一个人抬着的重火枪”,纵然一身真气护体,甚至还穿着一些木头嵌入铜铁的护具,也都被弹丸全部轰杀完毕。
文泗亭走进了这个堡中,看着面前用大刀撑住地面,不愿意倒下的护院,拿着长枪一捅,吐了一口吐沫:”在我面前玩刀?“
攻入这个坞堡后,府库中的粮米足足有八千石米。
一石粮食可供一个壮汉四十天;当然军需消耗高,按照可供一个兵丁吃二十天来算,八千石米,是完全能供给本部大军五千人一个月的用度。当然,马草不算。
这在战略决战中,这些粮食是可解燃眉之急的。然而这么多粮食,赵诚在的时候,竟然没有献出来。
文泗看着白花花的粮食,还有布匹财货,失神了一秒后,吐了一口吐沫骂道:“棘州人真的是流油。”
是的,能不富吗?当年武家走商的时候,大量商货都被棘州太守给劫掠一道,而这些财货又多多少少,被这些本地世家所收获。
当然,当年收的爽,十几年后,一朝抢光。
文泗亭整理财货,将这个庄园里的男女对半收拢好,然后预备让大军的后勤处来接收。
文泗亭:“这都是战功啊!”
…缴获要归公…
文泗亭的“征粮“大获成功,让其他前沿兵团侧目。因为“这不就是抢吗?”
浱州军团一些将领还是放不开,对这种“老流氓”的做法很不爽;但是随后上面直接发来嘉奖,给了文泗亭一百二十个功勋点,嗯,等同于阵前斩杀了一百二十个甲士,这个功劳能让一个低级军官直接跨越到中高级。
随后,进入棘州的浱军,明白了“军民融洽”的模板到底是什么。
前沿将军更是得到宣冲更明确的说明:“不要在意名声。当地世族当年抢我的商队,污我商为蛮。而今,何须和他们讲道理!破门抄家,分地于当地民壮。搅他个天罡倒反。
但一定注意,这个过程中一定要讲原则,不能私藏,要与民政配合。“
宣冲处置棘州的战败方略再明确不过了,所有世家全部带走,年轻女子充作将士们的老婆,其余世家人丁户口,充实南部边疆和星州。
至于本地内那些手上有老茧的耕作汉们,加入军垦地。
等到棘州土地都恢复开垦完毕后,则是给这些耕作汉们错开籍贯,分配到不同乡去。——宣冲:不能让棘州本土庄稼汉留在原地,这是杜绝残存的乡土势力,毕竟棘州清洗再彻底,宗族人还是在底层存在。但也不能让这些庄稼汉离家太远,因为太远会让他们不安,进而造反;离家几十里换一个田,这些庄稼汉们还是能接受的。
宣冲用棘州的案例告诉灵州,开州等势力们:你们现在急吼吼喊的势不两立,以为就是用自己的文章单方面霸凌咱?浱国只能用“不能做官”来制裁你们?不,想得太美好了。
现在浱国内部稳定区的世家大族,被“划成分”;进学堂可要被扣二十分到三十分不等。这是他们不和浱国体系闹腾才有的结果。你们在这蹦跶,那就是要全家充边啊!
…军士们也开始落根…
文泗亭在棘州的扫荡,嗯,就是“刮”得足够出色。被任命在棘州一个郡进行军管垦拓。
文泗亭根据缴获的郡县版图,知晓哪里土地肥沃?哪些世家肥羊多?
于是乎挨家挨户拜访。在这场变革中,他就如同民国的军阀一样,开始与乡老们打交道。
文泗亭现在就在一个大户中,而大户的家主姜公,正在对文泗亭敬酒。
姜公:“我观将军是英雄人物;家中刚好有一小女尚未婚配,敢问将军?”
文泗亭喝得七荤八素:“大丈夫何患无妻,但是公与我一见如故,愿结为兄弟!汝女就是吾女。”
然而,几分钟后,文泗亭看到姜小姐的容貌后,连忙转身对姜公道:“外舅在上,受小婿一拜!”
姜公当晚就把自己女儿和文泗亭的大婚给办了。而姜家门口上贴上了浱军的旗帜。虽然为了这面旗帜,仍然交付了大量财产认购军债。但姜家上下认为,这桩姻缘还是值了。
文泗亭将自己的事情报上去了,宣冲审阅一番后,给予了批示:“姜家不能留在原郡县,得挑选棘州其他郡县落户。”
相较于其他世家大族被跨州流放,这已经是相当体面的结局。
宣冲心里默念道:“给你们一个拥护我大军的机会吧。”
随手在官员的花名册上勾了一下——同时将文泗执政的位置调往棘州另一处,确保和他亲家之间是最远的异地。
…继往开来…
在年末,宣冲稳定浱州的人心后,则是开始游览岭南的工厂。开始引导红利发展,另外敲打商人们:“他们的功劳在战前爵债发行阶段,就已经支付,现在不要搞事情。功劳簿已经翻篇,谁想要返回来,那就得翻一翻旧账了。“
反面教材:震浩在赵诚归来后,一边对赵诚劝进,一边暗中和那些此战中失败的将才们结党。震浩是不想让赵诚训练新的一批将领,取代他们,现在要索功劳了。
这场争霸天下的战争,让浱国内大小商人们都吃得饱饱的。
但是由于宣冲对商业片区的划分,各个商家有了资金后,却没有安全感;也不想继续工商业,接手宣冲指定的那些利少的“工坊厂”。
这就和宣冲前世大家的情形一样,虽然有钱但是不敢消费,商业资本也是一样,只有在绝对安全后,才会大把撒钱,以至于金融过热!
但是浱国嘛!这些商家们有安全感吗?没有,所有生产销售渠道,都被宣冲给分割的七零八落。没有一家垄断,没有一家大得不能倒的。
所以南商们一个个都害怕自己突然被踢出游戏,开始根据计划投入再生产!
相对而言,武恒羽麾下的那帮商人们已经被惯坏了,仗着已经垄断了关键商业渠道后,自己不可能被消灭,开始把多余资金投资到权力游戏中。
视角来到浱州最新建的一个钢铁工厂中,这是商人们聘请“量天阁”的外道修士人才们所打造的。滚烫的铁水从五米高的大型熔炉中,倾泻到了另一个小炉子里进行进一步熔炼;在熔炼过程中加入了熟铁,以及各种“精粉”。
宣冲知晓这些精粉,其实是一些稀土。
量天阁这些外道修士是嘉木德的学生,而嘉木德这一系的金属系法师们,结合了大爻体系内源远流长的器械制造,完成了一套对所有“金属性”物质的总结。对接如今的“爻算”体系中。
简而言之,根据“火克金”“火生土”的口诀,将金属被火气所克,火气在金表面生成的“锈土”进行了分类,同时定义了“纯氧”为“一元火气”。
经过爻算,将“锈土”分为“一元土”“二元土”“三元二分土”;并且根据金重量,以及“淬元返锐”(还原)难度,将所有金细分了。
在这一套理论中,金之气无处不在,只不过被火元给土化了。
宣冲这套理论并不完善,但是几乎已经囊括了半个元素周期表,金银铜铁常见金属元素都已经在其中了,而钛,锰,镍,钨,铂,也都被单独从“精铁”“秘银”“钨金”等粗浅门类中分出来。而稀土中的那几类,还没有分辨清楚,但是锕系和镧系已经辨别出来。
如今在工坊的爻算仪下,各种炼造工艺被破解。
注:这个世界除了原子基础外,还有另一重似乎是直接干涉“四大基本力”的规则,爻算就是建立在这个规则上。
宣冲看着钢铁滚滚炼出来后:“科技方面,没有一开始就明确理论;但是推开大门后,相关的领域必然会搞清楚。”——例如早期原子模型,就是电子环绕的原子核行星模型,这就是半对半错,但是已经推开了原子能的大门。
目前大爻工厂这半套理论,已经让钢铁工厂给研究出来不少相应的配方。
其中在浮动天舟上,某种最新的发动机设计中,缸体已经能够承受住“烈爆“,未来几十年内则是可以列装给全军。
宣冲穿过冶炼工厂,带着武炉乘坐铁轨车辆来到隔壁的武备所。
在这里,武备正在制造;其中锻甲区域。刚出炉的钢铁被切割成小段,锻甲人员将每一小段都锻压好。并且敲出规整凹痕纹路。
而后撒入“玉粉”等高灵物质,附着在凹痕上,进行折迭锻打。灵纹就嵌入在了盔甲中。
这样使得使用者的真气能够如同渗入皮肤一样,控制甲片。这一片片生产甲片的过程,已经像是糕点厂的流水线,而并非一个工匠精敲细打的模式。
而在另一处,则是枪管锻造作坊。一根长长的枪管,如同制造炮管一样,采用嵌套自紧技术,最后嵌入铁毡中用蒸汽机反复挤压。其中嵌入融化的白玉丝,用灵材强化热量传导,和对枪管中高温燃气的控制。
过程依旧是非常缓慢,一个月才能处理一根钢管;但是目前已经囤积了上百根,已经足够装备精锐部队了。
武炉拿起了一杆重火枪,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火帽,发现子弹已经是铜壳定装了;随后来到靶场端起来对准靶子试枪,结果开火后,并没有抬枪的震荡感;庞大反冲力虽然将肩胛骨震的发麻,但是枪械中有着弹簧机括,以及枪口上的导引气流制退器,将冲力卸掉。
武炉惊讶的看着这个火枪时,工厂人员:“这是穿甲弹丸,即使是武道八重身着灵器级别铠甲,在三百步内也无法挡住。”
武炉:“那么九重呢?”
宣冲在旁边说道:“九重境界的武者,对“势”非常敏锐;你开火时,弹丸的巨大动能,让他能在百米开外感觉到弹头的势,然后极限闪避,至于一百米内?你抬枪时就会被发现的。至于九重以上的先天高手,则是有灵感;即你准备开火前的杀意,他就已经感知到了——关于灵感,这是意识和意识之间奇妙的联系,先天,以及筑基,能够提前感知到另一方的恶意。”
武炉点了点头:“那只要派出足够的人来缠住即可。”
宣冲转过身来看着武炉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有人能为你死缠?”
武炉张了张嘴,低声:“哦。”
宣冲:“想要让人干事,永远要算别人心里期许的报酬。”
…宁和…
参观了工厂后,是大片的农田,随着日头好,家家户户把红薯翻了出来在阳光下晒着。
这样晒红薯的行为,无论是大户,还是小户都是如此;而炊烟中的饭食香味也都是相同的。小户啃红薯无可厚非,而那些大户也放弃了锦衣玉食是为什么呢?因为“粟米”等战略物资是借贷给公库,用来修筑水利道路等基础设施的。而公库在还款时,还的本金依旧是粟米,但“利息”是按照功勋点来换的。
正如宣冲那个时代中产害怕阶层掉落,眼下这些大户也都害怕阶层掉落。
随着战争结束,钱财换爵位的活动停止后;浱国举国上下的富户们是不适应。以至于开始期待下一次战争,至于下次战争中爵位是什么价格?他们一个个都在为未来来攒钱,而攒钱是不敢奢靡的。
宣冲看着自己缔造的这一切默然不语,而此时系统给了自己最后的三年时间倒计时,这节课该下课了。而自己要做最后一件事。
在工厂和农田都已经观察后。
宣冲和自己的继承人武炉进行了详谈:“若是现在将位传与你,你当如何做?”
武炉:“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先。”
宣冲嗤笑:“夫子教你的文章,你都明白了?用于处世得心应手?”
武炉哑然。
宣冲对武炉:“你用自己不懂的大言,答我之问,诈哄我乎?”
武炉低声道:“我不懂,但是我想践行此道。”
宣冲摇了摇头:“所有的道都会走歪,所有的大义都会被篡释。教你一句格言,若是以后,有人用自己言行都不能尽释的“圣言”回你惑问,多半是虚士。而现在你我父子二人交心,不需要虚言。”
武炉顿了顿,点头。
宣冲停止了拽文:“不要老点头,吱一声。”
武炉:“我,是的,父亲。”
宣冲:“简单和你说一下治国。你莫要认为,自己担着天下重任。在我治下,真正担一切的,是工厂中那些打铁的,是桑田之间那些泥腿子,以及那些正在服劳役的牛马们。你手上没有茧,肌肤每日有灵药淬养,出门有车马。若不是我把你带出来,你回家时,那帮哄着你的长辈还会把侍女塞到你房间中!所以,你说你为天下先!你到底是担着什么?担着这泼天富贵?”
武炉在宣冲一句句数落中,只能抠着手指,想要张口解释时。却被宣冲压了回去。——武炉发现了,自己老爹秋后算账是真的猛,打仗时是“好大儿”,打完仗后就是“败家子”了。
宣冲指着这外面农桑和冒烟的工厂,叙道:“这个天下可以分为两类人,一类人是供养者,另一类人是被供养者。天下大治时,供养者会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而被供养者,则要保存一分“莫用自己闲业耗费他人生计财货”的廉耻心。
为父曾在爻都游历,大量的名士、夫子、仙道,每论国策时,都强调自己为天下先;那真的是为天下先吗?那是在对上强调:雨露先润他们才算润百姓。他们是被供养者,却已经毫无廉耻。”
“桑条无叶土生烟,箫管迎龙水庙前。朱门几处看歌舞,犹恐春阴咽管弦。
这农桑、工坊中百姓,现在皆勤恳有责!不是因为某些人拿着夫子文章进行教化,就有了此气象。
而是这十年来,劳必有酬,功必有奖。若劳者未得,我心中亏欠难安;若有功未赏,我深夜难眠。
而你这辈子,注定不事农桑,为被供养者。你若是无廉耻,那么供养者必然会丢弃责任。而后这些“牛马”们——”
宣冲指了指农桑中劳作的人,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