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西里夫顿时冷汗直冒！
他也是在高位上待久了，而且面对着卡洛琳轻声的语气有了幻觉，觉得这不过还是当年那个孤女。
他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从来都不是卡洛琳这个“孤女”，而是一位教廷的“圣女”？
即便是之前的教廷，也不是他奥尔森家族能够得罪的啊！
阿美莉卡能够不鸟教皇，是因为他的体量够大，世界第一大国的强大，再加上教廷的势力不在政治方面，才能做到。
可他们这些家族，又哪里有什么可以对抗教廷压力的存在？
现在的教廷看似力量减少了很多——因为很多人都被教廷直接清理掉了——但在超凡时代的光辉照耀下，教廷的秘密实力，反而变得更强了。
那些被侵吞的资产、那些被转移的财富，现在已经一一来到了他们的手中，并且让教廷的触角，真正的遍及了全世界。
不管是哪里的官员和家族，都不会想要得罪一个拥有十几亿信徒、有着超凡力量和顶级后台的超凡势力作对。
而在加州、在洛城、在圣迭戈，就更不可能了，因为现在这座城市，是阿美莉卡的天主教圣地！
安格斯在这座城市小半年的时间里，布道、祈福、主持葬礼，已经把天主教廷和这座城市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而纽兰也因为南方的原住民威胁，把教廷的等级一提再提，甚至于提高到了城市唯一宗教的地步，其他的移民宗教都被打压，就是为了让其贯彻正统性。
在这样的情势下，奥尔森家族“冒犯”教廷的消息只要传出去，那些因为卡洛琳的存在而看他们很不舒服的家族们，就会一起送他们上天！
这是毫无疑问的现实，也是让他猛然清醒的根由。
他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孤独的女孩儿，而是一个脸面都比某些人生命更重要的“圣女”，只要卡洛琳想，今天奥尔森家族就会被灭族！
“很抱歉，未来我将不会再来打扰您！”西里夫一身冷汗的说道，匆匆从门口离开。
而在门口，他还看到了过来的安格斯，“西里夫先生，你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安格斯说道。
西里夫心中大骇，连声音都嘶哑了，“很抱歉贝内特枢机，奥尔森家族会对这件事有所回应的！”
安格斯这才默默点头，看着这个冷汗直流的男人，踉踉跄跄的离开教堂。
他离开之前，最后的回头望着房间里，曾经那个怯生生、呆愣楞的孤女，已经成长到连整个家族都只能仰视的地步了啊！
而里面的卡洛琳，也才走了出来，面向安格斯，“老师……我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做的没错，孩子！”安格斯宽慰她，“你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自己的善良，你最大的缺点，也在于自己的善良！”
“毫无目的的善良，就是一种损害了！你守住了自身的底线，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成长！”安格斯笑呵呵的说道，“比起那个还会跟我哭鼻子的小姑娘，已经有很大的长进了，不是吗？”
“老师！”卡洛琳脸红了，她想起来了自己和安格斯的第一次见面，和第一次的坦率交流：
那个时候，刚刚才过去花园教堂的事件，整个教堂里，就只有安格斯和她两人。
为了防止她害怕，安格斯专门把自己关在忏悔室里，隔着门跟这个女孩，做了一场深入地交流。
那个时候，他们还不是现在的枢机主教和圣女，而只是小镇神父和教堂的编外修女。
也就是在这场对话中，安格斯知道了卡洛琳的生平。
她是奥尔森家族的成员，却是在一场家族动荡中，因为父母亲人都意外身故，即便是身为直系后人，也丢失了继承权，所以她才被发配到了圣迭戈，
但卡洛琳其实是并不觉得这样很差劲的，恰恰相反，她还觉得这样挺好的。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侍奉主的信仰，就是由她的母亲传递过来的。
她最初的想法很单纯，也没有想要报复自己家族的意思，她甚至都没有想要回去的想法，只是想要虔诚的膜拜而已——就和她最初捡到那块碎片的想法一样。
后来，在安格斯的教导下，卡洛琳明白了自己的信仰与使命，也知道了自己的责任，才有了现在的她。
在当时的花园教堂里，卡洛琳问了安格斯几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神父，原来教堂是这样的地方吗？”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天使所主导的审判，显得有些惶恐。
因为这和她所理解的教堂完全不一样，和她所认为的教廷也完全不同，似乎不在一个维度上。
“你认为的教堂，是什么地方呢？”安格斯温和的问道。
“一个善良的地方、每一个人都应该是善良的，善良的帮助他人，并且为主祈福……”卡洛琳呆呆的说着。
“是啊，本该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每个人都该怀有善意，每一个人都该怀有善良，这才是教堂！”安格斯点头，“但孩子，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信徒和其他人的，还有异教徒、异端、无信者和背弃者！”
“或许会有人装成信仰者的模样，告诉你信仰者就该是这个模样！”
“会有人装成主的使者，告诉你这就是主的意志！”
“也会有人本来是主的牧羊人，却堕落成了恶魔的样子……”
“但，总有人在坚守信仰，也总有人是善良的，善良的人不应被邪恶所掩埋，恶意的使徒，应当受到审判！更多的人，应该传播主的荣光，遍洒世界！”
“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体会到这种善良和友好，才能让那些污秽发生的事情，变少。”
“这就是信仰，这就是我们这些人存在的意义！”
安格斯的话语，好像一道道清泉，涌入了卡洛琳的脑海中，让她从懵懂的、呆滞的状态下，回过神来。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她呆呆的问道。
“去跟主对话吧，主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的……”
……
“老师，这都是您教导的好！”卡洛琳脑海里闪过这个故事，轻轻地说道，“那现在您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安格斯的声音缓缓响起：“《哥林多前书》说：我写信给你们说，若有人称为弟兄，却是行淫乱的、贪婪的、拜偶像的、辱骂的、醉酒的、勒索的，这样的人不可与他相交，就是与他吃饭都不可。”
“教廷是圣洁的，在最终审判前，总会有麦子和稗子一起生长的情况，这并不奇怪！”
“但最终，稗子会在圣洁的光辉下，无所遁形，而我们，则要避免麦子被误拔！”
卡洛琳点头，捧起胸口的晶石，轻声说道：“它告诉我，您这一次来，是希望我前行，对吗？”
“是的，我希望你前行！”安格斯说道，“每一个主的使徒，都应该在人间前行，而不是一直在教堂里学习，你该出去走走了！”
卡洛琳眼中出现了一些慌乱，“您能跟我一起吗？”
她虽然看起来很淡然，可毕竟还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女孩，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在安格斯的指导下进行的，现在居然要自己去了，肯定显得很慌乱。
“不要紧张，孩子，你是主的代行者，你是祂在地上的行走，你走在路上，祂在天上看着你呢！”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就好像圣女贞德一样，去拯救那些困苦的人们，去挽回那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去将主的光辉，撒遍全国！”安格斯的话语，在她耳朵里好似蔓延飘远。
少女轻轻点头，也知道这种事情，她不可能拒绝。
她是圣女，教廷的圣女，主的圣女，她该走这么一遭！
很快，全世界的人都得到了这个消息，那位天主教圣女、戒律使、主的代行者卡洛琳·奥尔森，踏出教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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