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李成梁死,后金建立!

    就在三位大明最高统治者根据有限的信息,艰难拼凑未来残酷真相碎片之时,殿外的天空,天幕的文字再次发生了变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长期对努尔哈赤采取羁縻、姑息之策,既养虎为患,但其赫赫威名又确曾令努尔哈赤忌惮三分的辽东总兵李成梁,以九十高龄去世。而他那能征善战、曾威震朝鲜和蒙古的长子李如松,也早在万历二十六年战死于与蒙古土蛮的作战中。至此,李家将星陨落,辽东军政再无真正能威慑建州的核心人物。努尔哈赤心中最后一丝顾虑,随之烟消云散。

    时机,成熟了。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正月初一,赫图阿拉城内旌旗招展,杀气盈天。已五十七岁的努尔哈赤正式登基,接受诸贝勒、大臣朝拜,即“英明汗”尊位,建元“天命”!一个对外称“金国”(史称后金),尊称“大金”的政权,正式屹立于大明辽东之侧,拉开了挑战大明帝国秩序的序幕!

    天幕之下,朱元璋面沉似水,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死死盯着“金国”二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那“金”字带着北地的寒风,瞬间吹凉了整座大殿。

    “好!好一个‘承奉天命养育列国英明汗’!好一个‘大金’!”朱元璋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咱大明才二百多年,这撮尔小丑,就敢效仿当年靖康之祸时的金虏,扯旗造反了!”

    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墨纸砚齐齐一跳。

    “这个李成梁!”朱元璋咬牙切齿,目光扫向身旁的李善长和徐达,“咱看他,就是咱大明的李林甫!那个努尔哈赤,就是安禄山!一丘之貉!养寇自重,终被反噬!”

    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懊悔:“看来……咱当初是误会戚继光了。若他的戚家军还在,若他那样的将领镇守辽东,何至于让建州女真坐大到如此地步!可惜,可惜了啊!”言语中满是痛惜与愤懑。

    徐达眉头紧锁,作为当世第一名将,他更关注军事层面的细节。他沉吟片刻,开口道:“陛下息怒。观这天幕所言,李成梁虽行养虎遗患之下策,但直至其死,确也勉强能制得住努尔哈赤这头猛虎。此人之手段、威望,在辽东应是一时无两。只是……”

    徐达话锋一转,语气更加沉重:“只是这虎,已然养得太大了!您看,努尔哈赤已统一建州,僭称王号,甚至连蒙古部落都尊其为汗。若李成梁再晚死几年,怕是他也控制不住这头日益壮壮的猛虎了。猛虎出柙,其害更烈!李成梁一死,辽东再无掣肘,此獠方才敢公然称汗建国!”

    李善长抚着长须,眼中闪烁着更深层的思虑:“陛下,魏国公所言极是。但臣所虑者,更深一层。天幕提及,自隆庆、万历以来,我大明历经改革,国力军力应远胜嘉靖颓敝之时。区区一个建州卫,即便努尔哈赤能征善战,其兵不过数万,地不过一隅,何以能撼动我煌煌大明?”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臣怀疑,恐怕并非这‘金’虏有多么强横无敌,而是我大明未来……内部自身出了大问题!或是天灾频仍,或是人祸不断,或是朝纲败坏,或是党争倾轧,才致使国力空虚,边备废弛,最终让这塞外之敌有了可乘之机!否则,仅凭他们,绝无可能入主中原!”

    老宰相的这番话,让朱元璋和徐达都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内部的瓦解,永远比外部的敌人更可怕。

    奉天殿内,朱元璋、徐达和李善长凝视着天幕上“金国”二字,神色愈发凝重。李善长抚须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陛下,魏国公,老臣方才细思这‘金’之国号,觉其深意恐非仅仅复辟祖业那般简单。历朝历代,国号更迭皆暗藏玄机,这努尔哈赤及其智囊,所图恐怕远超辽东一隅。”

    朱元璋目光锐利如刀:“善长,仔细说来!咱也觉得这‘金’字扎眼得很。”

    “陛下圣明,”李善长躬身道,“宋时之‘金’,带给中原百年屈辱,靖康之耻犹在史书。‘金’字于汉家百姓而言,非但无恩泽,反而意味着劫难与血仇。此等国号,若行于辽东或可,然其若真有一日觊觎神州……”

    徐达接过话头,语气沉重:“丞相所言极是。末将看来,努尔哈赤虽僭称汗号,表面仍受明爵,其心却早已桀骜。他既知‘金’乃中原大忌,若志仅在割据,沿用无妨;若其野心囊括天下,此号便是绝大阻碍,非但无法招揽汉地人心,反会激发拼死抵抗。”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在殿内踱步:“嗯!你二人看得透彻!咱想起那天幕最初闪烁时,似乎提及过一个‘清’字……莫非?!”他骤然停步,眼中爆出精光。

    李善长缓缓点头,说出了那个惊人的推测:“陛下明鉴万里!老臣正是此意。那‘清’字,水波清澈,意境与‘金’之锋锐凶戾截然不同。若女真首领真有问鼎中原之志,必不会顶着‘金’这面招恨的旗帜。他们很可能会效仿历史上诸多入主中原的异族,改易国号,以混淆视听,收揽人心!‘清’,或许就是他们选中的新马甲。以水德之‘清’,替代金戈之‘金’,洗刷凶名,便于蛊惑世人。”

    徐达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此獠所图,绝非割据称王,而是……鲸吞天下!其志不在小!”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看到了二百多年后关外升起的狼烟,不仅意味着边患,更预示着可能倾覆国祚的滔天巨浪。

    朱元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坐回龙椅,手指用力敲打着御案:

    “好一个‘清’!好一个偷天换日!若真让彼辈成事,岂不是欺我华夏无人,竟忘血海深仇?这已非边陲之乱,而是心腹之患!”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三人都在消化这个可怕的猜想。他们此刻虽还未见到“大清”二字正式出现,但基于对历史规律和政治权谋的深刻理解,已经近乎预言般地触摸到了未来皇太极改元称帝、定鼎中原的关键一步。“金”之暴戾,“清”之伪饰,其核心都是女真势力膨胀并最终入主中原的野心。

    天幕的内容到此并未结束,但那“金国”建立的宣告,已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洪武十三年的神州大地上空。

    那“金国”二字,如同两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观看天幕的大明子民心上。尽管理智告诉他们,这是二百多年后的灾祸,但那种源自血脉深处、被“金”这个国号所激起的恐惧与屈辱,却如同决堤洪水,瞬间冲垮了时空的阻隔。

    应天府,秦淮河畔。往日里丝竹管弦、吟风弄月的风流之地,此刻竟被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画舫停在了河心,才子佳人们凭栏远眺,脸上再无轻佻笑意。

    一位老儒生颤抖着手指着天空,涕泪横流,嘶声力竭地吟诵着:“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胡虏无百年之运,为何……为何二百余载后,华夏之地再闻豺狼嚎叫?礼崩乐坏至此乎?!”

    他的哭声感染了周围不少人,许多书生面露悲愤,却又感到一种无力回天的绝望。美酒失了滋味,诗词没了意境,唯有那“金”字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知晓历史的人心头。

    北疆,一处屯田卫所。

    刚从田里回来的军户们聚在一起,鸦雀无声地看着天空。他们或许不能完全理解那些文绉绉的官衔和年号,但“努尔哈赤”、“称汗”、“建金国”这些词,配合着长辈口中代代相传的、关于前元暴政和与塞外民族厮杀的故事,足以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狠狠啐了一口,抹着嘴道:“娘的!才安生几年,又冒出个想当王爷的野人头子!金国?我呸!老子当年跟着大将军打蒙古人的时候,这种货色……”

    他话没说完,但紧握的刀柄和眼中燃起的凶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年轻的军户们则显得更加躁动不安,既有一种对战争的恐惧,也有一种被挑衅的愤怒。

    山东某地,繁华市集。天幕的出现让交易暂时停滞。行脚的商人、摆摊的小贩、购物的居民都仰着头,议论纷纷。

    “老天爷显灵了?这是给咱们示警呐!”

    “金国?那不是老早以前被岳王爷打的那个?”

    “坏了坏了,这岂不是说以后北边又要不太平了?这商路还敢走吗?”

    “怕什么!没听天上说那是二百多年后吗?咱们洪武爷在位,太子殿下仁厚,诸位将军神勇,还能让这事发生?说不定现在派兵去辽东,直接把那什么赫图阿拉给平了!”

    “对!平了它!凭什么咱们的好日子要让他们给祸害了!”恐慌迅速转变为一种朴素的、基于自身利益受到威胁的同仇敌忾。一种“必须做点什么将其扼杀在萌芽中”的情绪在民间蔓延。

    各地书院、私塾。热血沸腾的年轻学子们反应最为激烈。他们读圣贤书,深知华夷之辨,更将“靖康之耻”视为汉家王朝永恒的伤疤。此刻,伤疤被无情揭开,未来的耻辱似乎正在预演。

    “诸君!国难在遥测之未来,然匹夫之责在今朝!”有激昂的声音在学子中响起,“吾辈虽不能横跨二百载执戈杀敌,然可苦读韬略,练就文武艺,报效当下之朝廷!他日若朝廷有意北征,我愿投笔从戎,马踏辽东!”

    “说得对!参军!现在就去报名!就算从一小卒做起,也要为我后世子孙,荡平此獠!”

    “同去!同去!犁庭扫穴,永绝后患!”

    这股由天幕点燃的火焰,从南到北,在洪武年间的大明境内汹汹燃烧。它混合着历史的创伤、对未来的忧虑、朴素的爱国热情以及被激怒的民族尊严。

    虽然事件远在未来,但恐慌与愤怒却是真实的,一股强大的、要求主动出击的民意正在悄然形成,这股力量,迟早会传递到奉天殿那至高无上的御座之前。(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这篇小说不错 推荐
先看到这里 书签
找个写完的看看 全本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如果您认为天幕直播靖难,朱棣你别跑!不错,请把《天幕直播靖难,朱棣你别跑!》加入书架,以方便以后跟进天幕直播靖难,朱棣你别跑!最新章节的连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