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先从长计议吧，眼下还是《孔子》宣发的事情比较重要。”王曜婉言拒绝了这两个满脑子想转型当资本家的戏子。
目前国内最专业的票务公司是大卖网，不过他们只专注线下演唱会，运动会、话剧、舞台剧之类的票务，现在几乎统治了国内80%的线下票务市场。
他们深耕这个行业这么多年，都没想着进入电影票行业，可见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核心问题没有解决，或者根本不赚钱。
人是没有办法赚到认知外的钱，王曜深知这个道理。
不过线上电影票是跟团购息息相关的，那么未来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倒是可以参与一下，反正看样子，任全和黄圣衣算是天选天使投资人，人傻钱多。
两人还要再劝一劝王曜时，胡眉和陈灵娟带着李朝一起回来了。
“这个宣传方案我暂时持保守意见，因为说实话，过于敏感了，但是主要还是要看瞿受这件事情的舆论性质，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可以嫁接到女性安全这类正向宣传的话，我们会下场，但是如果发酵成之前艳照事件，那就自求多福吧。”胡眉说得很直白，也很明确。
雪中送炭不可能，锦上添花才可以。
“至于汪晶和乐氏那边，我们也不会过度干预，还是要看你个人，能把这件事情运作成什么样，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就算最后结果不好，瞿受违约金方面，我会帮你去协商，但是条件则是后面《全城热恋》和《叶问2》需要你协助宣发。”陈灵娟唱了一个红脸，给了个蜜枣。
“多谢两位信任。”王曜笑容温煦，不卑不亢。
能够得到这样的回答，是意料之中，毕竟瞿受的事情在没有发酵之前，谁也没办法判定风向如何。
胡眉又不是傻子，不会去做这种高风险赌博行为。
“今天时间不早了，小黄小章替我送一下小曜和娜札吧。”胡眉开口，似乎对于王曜二次拒绝入伙表达不满。
今天为了组了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展示下自己的实力，结果对方还是油盐不进，果然是年轻气盛，缺乏社会毒打。
王曜带着娜札和众人告别，在黄圣衣和章萌的带领下去门口等侍者把车开来。
章萌和娜札似乎聊的不错，一大一小依依不舍。
王曜则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王总，能冒昧问一下，为什么拒绝陈总和胡导的邀请吗？”黄圣衣犹豫片刻，开口问道。
不知道是自己好奇，还是有人要求。
“我听说过一句话，人遇见的所有困境都是命运根据你的性格和弱点量身定制的，如果选择逃避，以后还是会陷入同样的困境。”王曜回过神，柔声笑道。
“啊？”黄圣衣闻言一怔，有些听不懂。
怎么又扯上命运了？
“所以，王总是一个不喜欢逃避，热衷勇往直前接受命运挑战的人？”章萌的声音十足的御姐腔调，似乎还带着调笑。
“逃不掉的，命运会反复出题，直到你给出新的答案。”
王曜语气轻佻，深邃的眸子在月色下折射着异样的神采。
章萌和黄圣衣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等到回过神时，王曜已经带着娜札驾车离去。
“是个很有意思的小男孩呢。”章萌轻笑一声。
黄圣衣沉默不语，脑海中回荡着王曜刚才的话。
不知为何，那句话有些刺痛到她。
命运无法逃脱...吗？
.....
娜札今天晚上算是爽翻了。
不但见识到了这么多圈内的大人物大明星，甚至还和章萌交换了联系方式。
更重要的是饭桌上不但饭菜很好吃，而且还有很多下饭的内幕消息和八卦，简直颠覆了她对于娱乐圈的许多认知。
王曜把她送回去以后，跟娜札妈妈聊了一下京电艺考的事情基本上搞定了，娜札妈妈千恩万谢，现在她对王曜几乎已经完全信任了。
王曜对娜札的关照她是看在眼里的，没有签约能做到这种程度，足见人品。
如果娜札能跟着王曜，那她就真的很放心了。
看着回家抱着手机跟闺蜜聊八卦的女儿，娜札妈妈都忍不住感慨道。
“死丫头命真好。”
王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一趟池欣。
池欣满身酒气，但是没什么醉意，应该不是自己喝的。
王曜扯了下胡眉的虎皮，简述了一下后面的安排，需要动用到瞿受这条线，并且说明天就要去见李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池欣有些接受不了，但是面对《孔子》这么大的利益蛋糕，她只能暂时放下整治何明的计划“既然是胡导的要求，那咱们自然要尽力而为，不过这件事情，你有把握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能看看网友们的良心了。”王曜轻笑道。
“你倒是心大，万一失败....算了，也是何明负责，行吧，不过明天我还要在这边，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去了。”池欣蹙眉道。
“没关系，胡导说那边只要打个招呼即可，不过后面的合作的细节需要池总对接了。”王曜笑道。
“放心。”池欣满脸笑容。
原本只是想吃《孔子》点儿边角料，没想到最后发展成了主力军，要是完成的好，那绝对是一笔可观的业绩。
简直是意外之喜。
王曜回家又跟周聪和倪霓交代了一下，第二天带着瞿受飞往湘湖。
下飞机后第一件事情，是直接去提前预约好的银行，提了50万现金。
别看数额大，实际上还不到二十斤。
李颖看着王曜把50万现金摆在办公桌上后，愣住了。
“什么意思？王总急匆匆的找我就是来炫富？”李颖皱眉笑道。
“抱歉李导，第二次见面没给你带什么礼物，但是带了点儿，麻烦。”
王曜轻叹一声，又拿出一张盖着公章的结案复印件。
李颖疑惑的接过文件，脸色逐渐凝重。
抬头看着王曜，又看了看他身后低着头的瞿受，嘴唇动了几次又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起身抱了抱瞿受，柔声道“你受苦了。”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瞿受闻言瞬间有些泪崩。
她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但确实是给很多人会带来麻烦。
“所以，这钱，是违约金？”李颖安抚了瞿受两句，转头问道。
“没错。”王曜点点头。
“我做这个行业快二十年了，别的不清楚，但是付钱容易收钱难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芒果台纠纷不断，从来没有人主动上门支付违约金。”
李颖轻笑着摇头“王总这钱，怕是不好收吧？”
事有反常必为妖。
别的行业李颖不敢说，但是在娱乐圈这个地方，就不存在什么契约精神。
违约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准备打官司，而不是支付赔偿。
“最近的宝马女的新闻您有听说过吗？”王曜笑道。
“当然，不但上周抢了我的收视第一，而且这周很有可能还....嗯？什么意思？”李颖正准备吐槽一番，突然意识到什么，上下打量着王曜
“王总，马若好像也是你们美摄的吧。”
“碰巧也是我手底下的艺人。”王曜矜持一笑。
“那昨天《孔子》的宣发？”李颖眸子一亮，作为圈内人，自然能够一眼看出马若微博的作用。
“我现在承接了《孔子》新媒体板块的宣发业务。”王曜点头道。
“好啊，好啊，看来王总真是来给我送钱的。”李颖坐回位置笑道。
王曜把后续宣发方向粗略的给李颖介绍了一下。
李颖听得眉头紧皱，手指摩挲着笔记本，沉吟片刻后“女性安全，是个不错的方向，但是瞿受这件事情，毕竟已经脱离娱乐范围了，这是一个很大的不确定性。”
“道德判断往往比建设性的思想更容易传播，所以我想要借助多方力量，先把这件事情定性了。”王曜沉声道。
“你要利用荷老师的影响力，左右大众的情绪？”李颖皱起眉。
荷老师在公众媒体的身份有口皆碑，基本上算是正面形象的代表，甚至有一大批真正意义上的无脑粉，这批粉丝恰好是目前互联网上最活跃的人群。
初中、高中、大学生。
就算荷老师说地球是方的，这些人也只会迟疑片刻，然后觉得有些道理，四处与人辩论。
在传播学中有个子弹理论，认为有效的传播媒介，会像子弹一样拥有不可低于的强大力量，媒介传递的信息在受传播者身就像被子弹击中，可以直接引起反应，左右人的意见和态度，甚至行为。
这个理论最后在网红时代的KOL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荷老师就是这个时代，最强的KOL之一。
所以只要他站队瞿受，那么大家就只会关注瞿受的受害者身份，无限弱化艳照之类的负面角度。
“是的，瞿受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定性成刑事案件，最后量刑多少还需要看结果，但是避免夜长梦多，我想要主动引爆这个潜在风险，先把主动权掌握过来。”王曜沉声道。
“我个人而言，是绝对支持瞿受维权的，但，这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你们等一下，我喊一下荷老师。”李颖权衡了一下利弊，也没有什么主意。
不一会儿，似乎刚录制节目的荷炅到了办公室，在看到结案文件后，也是心疼的安抚了下瞿受，听了李颖的转述后，沉吟片刻
“如果只是我个人，那我绝对义不容辞，但是如果我表态了，我身边的朋友呢？也会被舆论裹挟，娜娜心心她们怎么办？所以我很难主动站立场。”
荷炅是一个高敏感人格，有段时间网友还专门给他创造了一个天使型人格，其实就是因为荷炅高敏+高智，所以看待事情的维度和角度跟普通人都不一样。
他不愿意下场，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知道盲目下场的风险性，他可以承担，但是他庇护的那些孩子恐怕没办法承担。
荷炅声音甚至有些低哑，看向瞿受满眼愧疚。
李颖挠了挠头，其实说时候，她意识到瞿受这件事可能会有很大的流量，但是她知道也没办法影响到荷炅的选择。
“荷老师的顾虑我们很能理解，而且我也觉得主动下场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但是可以被动下场。”王曜不疾不徐的开口。
“王总是早有预案？”荷炅眯起眼，笑吟吟的看着他。
“荷老师最近是不是有一部新综艺要播出？”王曜问道。
“《我是大美人》，也是我做的，后天就上映了，等等，你不会想用这个新节目做文章吧。”李颖警惕起来。
《我是大美人》这个节目跟其他节目不一样，因为这是一部为了创新综艺节目盈利形式的试点节目。
最近两年电商经济的活跃，作为以广告为生的电视台自然会着重关注，然后在反复沟通和讨论后，最后决定做一部有明确产品植入类型的综艺购物节目。
电视购物节目历史悠久，但因为以前物流以及消费者习惯问题，大多数购物节目都是以高利润+诈骗类的产品为主，属于能割一个算一个，所以这个类目一直风评不太好。
随着电商和物流行业的发展，芒果台意识到或许可以真正做一个电购类节目看看除了广告赞助之外，能不能实现稳定带货盈利方式。
然后就选中了美妆类目，毛利高，消费群体精准，品牌方有钱，甚至还单独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拉上了宝岛最著名的女性时尚节目教父团队。
这是个节目可以说是今年最芒果台最重视的节目了。
王曜提到它，李颖自然很敏感。
“这周应该来不及了，若是下周第二期节目嘉宾改成瞿受，在节目播出之前发布声明，《我是大美人》的收视率一定会到顶。”王曜沉声道。
“这样，在舆论引导下，我也不得不为节目嘉宾发声了，完全是我代表节目立场，而不是个人立场。”荷炅拍起手惊叹道“王总果然是有备而来。”
“我就说，收钱是最难的事情吧。”李颖看着桌子上的50万现金，简直就是烫手山芋。
但是面对巨大的收视率诱惑，她又不得不接下。
因为它承接的不只是瞿受这件事的单一流量，还有《孔子》团队后续宣发的间接流量，相当于省了一大笔的宣传费用。
而且因为是新节目，观众群体没有稳定，也不必担心翻车，大不了就删瞿受的片段，有很大的试错空间。
但是如果处理的好，那请瞿受当固定嘉宾也未尝不可，因为到时候瞿受将会成为一个新的‘特殊女性’人设符号，说不定这个符号还会给节目带来不一样的机遇。
做媒体的，最看中的就是定位于人设。
“芒果台仗义执言，为女性健康事业做出的贡献，国内所有女性都会铭记在心的，想必贵台也不会去为难一个遭受苦难的小女孩吧。”
王曜笑眯眯的把钱装回背包，拿出另外一份通告合同“瞿受的片酬，象征性的给点就行了。”
“你！”李颖哑然。
你小子不但不准备给违约金，甚至还拉着芒果台一起帮你宣传造势当背书就算了，竟然还要片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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