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那天,进皇宫为皇上表演的马戏团,是不是你们扮的?”游天一问。
“是。”
温子仁目色迷离。
“你们把皇上怎么了?”游天一再问。
“离魂。”
温子仁诡异地笑着。
“离魂,是什么?”
“离魂。”
温子仁状若痴呆,重复道。
游天一抬头看看高朝世,高朝世面上露出震惊之色。
在一旁观看的宁真疑惑不解。
“皇上死了么?”游天一又问。
温子仁摇头。
“皇上还活着?”
温子仁又是摇头。
游天一又看向高朝世。心道,这不说话光摇头是什么意思?
宁真心想,莫非皇帝成了植物人?
高朝世缓缓道:“中了定魂针者,三魂中胎光、爽灵被压,只剩幽精主宰心智,无法描述太过复杂的事物。”
游天一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宁真心想,这应该是一种压制中枢神经的针法,可一定得找个机会跟老师学一下。
“你们胆大包天,敢对皇上下手,到底想干什么?”
游天一啪的一掌拍到桌子上,喝道。
“改天……换日!”
温子仁眼睛一亮,直勾勾盯着游天一。
在场众人齐声低呼。
【他们要换掉皇帝?】
游天一和高朝世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虑。
这冥神教他二人都有所听闻。
这是一个行踪诡秘的邪教组织,所过之处,官员、财主纷纷加入,定期举办神秘仪式。
仪式上,他们献上自己的财宝,教中视贡献大小赐下还愿名额,为他们满足各种愿望。
此仪式,名为献灵愿。
冥神教虽然神神秘秘,也有妖言惑众之嫌,但一直没有明着和官方对抗,现在怎么干出如此叛逆之举?
游天一沉吟了片刻。
又问:“其余的十四个不良人,在哪里?”
林烨派出的不良人连校尉共三十六人,歧州驿找到八个残废的不良人,泾州驿有十三个异化了的不良人,还剩十三个。
“豳州驿。”温子仁似笑非笑。
“他们怎么了?”
这一次,却是阿古依在问。
“蠹人。”
阿古依不顾喧宾夺主,又不自禁地问:“什么是蠹人?”
一股不妙的寒意涌上心头。
温子仁却笑嘻嘻,没说话。
阿古依登时想起高公公的话,不解地看向师父。
游天一缓缓道:“冥神教的总坛,在哪里?”
“总坛?总坛?总坛,在、在……”
温子仁忽然面目扭曲,头颅抖动,口角歪斜,吐出白沫。
“快换个问题!”高朝世急道。
“你在教中,任何职位?”游天一问。
“都、都……”
还没说完,就仰面跌倒,抽搐几下,不动了。
校尉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按了按他的胸口,转头对游天一道:“大帅,他死了。”
游天一皱眉。
高朝世眯目,叹息道:“这冥神教的手段,真是诡异得很。在我的定魂针下,此人竟然还能自断心脉。”
定魂针三魂定住两魂,只剩幽精。而幽精掌管本能和潜意识。
也就是说,冥神教制约下属的手段已经深入本能。
连高朝世这样的潜行大师,都觉得棘手。
游天一面色变幻,长身而起,“大家上马,立刻赶往豳州驿。”
又问高朝世,“高兄是和我们一起,还是……”
“还是照旧吧。你们在明,我在暗。”高朝世道。
“也好!”
挥挥手,带着一众不良人走出客栈。
“老师你小心!”
宁真凑近高朝世耳朵,低声说了句,跟着队伍跑了出去。
高朝世微笑点头,看着宁真的背影,伫立在空荡荡只剩一具残骸的大堂,如同幽灵。
连同游天一在内的十八骑夤夜赶往豳州。
十八只火把照耀,在黑黢黢的夜里,如同一条红龙,快速游动。
一个时辰功夫,便赶到了豳州驿。
豳州地处泾州东南,更靠近长安,与歧州、泾州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
驿站门口,阿古依照例给大家分发防止迷魂的红色药丸。
没有晨钟暮鼓,宁真不知道现在是何时,只约莫估计在亥时到子时之间。有了前两次驿站的恐怖经历,对眼前这座豳州驿不由得心生警惕。
那个假驿长温子仁说过,剩余的十四个不良人在豳州驿成了蠹人,蠹虫倒是见过,蠹人长啥样?
心中好奇,脚下却丝毫不慢,跟着阿古依进了驿站。
这个驿站看上去比歧州驿小了不少,比泾州驿更是不如。仅有一座驿楼和一片马厩。
门口敞开着,连个驿卒都没有。
难道又是和歧州驿一样,是一座空驿?
游天一看看阿古依,阿古依微微点头,脚下生风,如一只红狐般疾驰到驿站主楼前。
一个纵身,跳到主楼,揭开瓦片,往下看。
随后翻身一跃,落地无声,小跑着回到游天一面前,一脸古怪道:
“师父,里面有人。可是,我不知道那些人在干什么?”
“是我们的人么?”游天一问。
“不是。”
阿古依又道:“他们趴在柱子上、桌子上、走廊栏杆上啃食木头!约莫有三十多人。”
“走,进去看看!”
游天一带着众人大步进入主楼。
一进驿楼,那些啃食木头的人纷纷回头,只见他们个个腹大如鼓,面色黧黑,满脸满身的木屑沫子。
眼睛直勾勾看着众人。
忽地齐齐张开嘴,露出细密如针般的牙齿,嘶鸣着。
叫声尖利无比。
一众不良人除了游天一和阿古依,纷纷掩住耳朵,面露痛苦之色,连宁真也不例外。
【这就是蠹人?】
宁真痛苦地想。
叫声越来越尖厉,纷纷向众人爬了过来,他们的爬行动作也像虫子一般,看着十分怪异。
“轰杀!”
游天一下令。
不良人们举起冲天炮,冲着目标开炮。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些蠹人们的躯体被轰碎以后,竟变成了漫天的木屑,其余没死的蠹人们竟放弃不良人,转而争抢这些木屑。
如同蟑螂一般。
轰轰几炮,驿楼摇摇欲坠。
不良人们赶紧退出大堂。
只听轰的一声,驿楼倒塌。尘土飞扬,砖木瓦砾遍地。
驿楼只剩个庑顶和残垣。
这驿楼早被啃成了空架子,怎还经得起冲天炮的轰炸?
游天一面色冷峻,取出了背在身后的小箱子,缓缓打开。
宁真拔长脖子看着,这一路,他都很好奇大帅背后的小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