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兵北掠,山河破碎

    大宋年间,金兵撕毁和约,出兵南下,占领宋朝半壁江山,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军力尽失,唯有三代忠良的姜家军仍在孤军奋战,意在勤王各地兵马,夺回汴京。然而佞臣当道,太监贺温因受圣上赏识,受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执掌军政大权,祸害朝野。

    姜家军统帅姜长云星夜赶回临安参加早朝。

    在临安皇城的晨曦中,紫禁城的琉璃瓦片被初升的阳光轻轻拂过,闪耀着历史沉淀的光辉。宫墙之内,早朝的序幕缓缓拉开,一派庄严而宏大的盛况映入眼帘。

    天色微明,百官们身着各式朝服,色彩斑斓却又不失庄重,他们或步行,或乘轿,自四面八方向皇城汇聚而来。到达大殿门外,众人整齐列队,按照品阶高低依次排列,静候皇帝临朝。此时,鼓声响起,低沉而有力,预示着早朝的开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穆而又期待的气息。

    随着一声声悠长的传唱:“皇上驾到!”,只见龙辇缓缓驶入大殿前的广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只余下龙辇上黄绸轻拂的细微声响。皇帝身着龙袍,头戴皇冠,威严端坐于辇中,由侍从搀扶缓缓步入大殿,踏上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丹陛。

    “启禀圣上!臣请愿即刻出兵,不复汴京誓不归还!”姜长云叩首道。

    姜长云为宋军的统帅,禁军殿前都指挥使,身姿挺拔如苍松,肩宽背厚,仿佛能扛起山河之重。他的胸膛宽阔,肌肉在紧身战甲的勾勒下若隐若现,展现出长期征战沙场磨砺出的钢铁般体魄。腰腹紧实,即便是繁复的铠甲也无法掩盖他矫健的步伐。他面庞刚毅,棱角分明,眼神深邃而锐利,透露出不凡的武艺与过人的智慧,真乃一员威风凛凛、英勇无双的战将也。

    “嗯....爱卿的意思是,要和金兵打到底吗”皇帝眉头紧皱,不停的抚须掩饰心虚。

    “诸位爱卿可有何看法?”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显然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当出头鸟,毕竟丞相大人尚未发话,朝中文臣武将根本不敢擅自发言。

    “圣上!”姜长云义愤填膺,抬头望向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泱泱大宋,堂堂华夏!岂能被金人如此折辱!他们抢我们的土地,杀我们的百姓,奸淫我们的妇女,而我们一忍再忍,如今都忍到了这江南临安,还要忍到何时?!”

    “你!”显然皇上感觉到被臣下冒犯了,刚刚还犹豫不决的心如今多了一丝恼怒和不安,但是刚举起来想拍案的手又慢慢放了下去。

    “爱卿此言....虽是事实,可金人违背和约在先,难道爱卿是在怪朕不成?”皇帝反问姜长云,显然言外之一是姜长云不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问自己,但是他同样也不敢过于迁怒,时下山河破碎,唯一的抗金力量便是他姜长云了,倘若金兵打过江来,没了他自己连江南国主都做不成。

    “圣上,臣向来直言不讳,五年前我们与金人议和,答应每年送予他们金银玉帛,可是他们贪得无厌,这五年来一直在边境惹是生非,如今更是至两国和约于不顾,掠我国土,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请愿率军收复失地,望圣上恩准!”

    “这....”皇帝目光在文武百官之间搜寻,企图找到一个帮自己说话的人。

    “照姜帅这意思,难不成金人违约,我们也要学他们吗”此时殿外一阵阴风袭来,同时伴随着一句高亮细柔的话语,百官们纷纷转过头去,目光所致又瞬间把头低下来。

    “臣今早家中有事来迟,望圣上恕罪”他象征性的鞠了一躬,形态之间优雅而又不失礼仪,一声锦衣玉帛与满朝文武的官服形成鲜明对比。此人便是丞相贺温。

    “啊,贺爱卿来得正是时候!”皇上喜出望外,似乎自己的救星到来,忍不住站起身来说道:

    “快快平身!快快平身!贺爱卿可有何高论?是主战还是主和啊?”

    皇帝迫不及待的问贺温,这滑稽的一幕,似乎面前这位绚丽华服,姗姗来迟的丞相大人才是这大宋之主,姜长云见此情形拳头紧攥,眼角青筋崩出得格外明显,但他又不得不强忍怒火,将目光撇去别处。

    “回圣上,臣这几日一直在调查金人为何毁约南下,今儿来时才查清楚,据来报说是北疆战士不守军规,把金人的田地踩坏了,而且还语出不逊,烧了金人的屋子。”贺温不慌不忙的说道,连拜见皇帝的手势都一股阴阳风范。

    “一派胡言!”姜长云终于忍不住了,他怒斥道:

    “我北疆将士军纪严明,连我大宋百姓都不曾冒犯,怎会无缘无故踩金人田地!丞相说的来报,不知这来的是宋人的报,还是金人的报!”他言语似一把利剑,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是啊,这明明就是金人南下的噱头...”

    “我看莫不是丞相与金人暗通曲款...”

    “咳咳~”贺温清了清嗓,回头瞟了一眼文武大臣们,大家瞬间低下头,刚刚互相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帅此言何意?莫不是要当着圣上的面污蔑我这个丞相不成?”贺温语中带刺,然后又向皇上说道:

    “圣上明查,臣一心为大宋,可不敢有异心,如今金人势如破竹,若是因为误会产生的兵戎相争,恐怕有违背我们与金人和约的初衷啊。”

    “这...依爱卿的意思?”皇帝不明所以。

    “回圣上,臣认为当务之急是派出使者与金人洽谈,圣上乃圣君也,定也不会打这不明不白的仗。”贺温嘴角带笑,仿佛他早已知道皇上会如何回答了。

    “爱卿此言甚是有理!”皇帝恍然大悟,似乎找到了如何回答姜长云的办法,随即他又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说道:

    “姜爱卿,你护国心切朕心知肚明,然而丞相此言亦有道理,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金人为何发兵,倘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岂不就能化干戈为玉帛重修于好,即便是非要打,也得弄清缘由才可出兵嘛”他很满意自己的回答,言语之中似乎断定姜长云无力反驳,脸上露出一副明事理的神态

    “可圣上!金人又怎....”姜长云刚想反驳,随即被皇上打断。

    “行了!朕意已决,先派人去问问金人是何缘由再做定夺...”皇上可不敢再接他的话,好不容易找到的理由怎么可能又让他说回去了。

    “这事,就交由丞相去办吧,到时候是战是和,我们再行定夺”皇上把目光望向丞相,似乎迫不及待的结束这早朝了。

    “臣遵旨。”贺温余光瞥向姜长云,弯如月牙的嘴角似乎在诉说这场早朝对峙的胜利。

    “圣....”姜长云刚想说话,奈何自己身微言轻。

    “退朝!”

    一时间,皇上与朝臣纷纷退去,贺温走的时候还不忘轻蔑的回头看了一眼姜长云。

    此时此刻,姜长云满是战痕的脸上只剩下惆怅与无奈,刚刚的义愤填膺不知不觉中被这皇上和丞相弄得不知所踪,他转过身,长叹一口气,明媚的阳光刚刚好射入朝堂,直照他的双眼,他却不拒不避这刺眼的晨光,径直朝殿外走去,阳光下,是他落寞且孤单的背影。

    当晚,姜家府。

    长云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妻子温好的酒,桌上的菜肴却一口未动。

    “最后一道菜来啦!”妻子徐氏开心的端着菜过来,给常年在外的丈夫尝尝自己的手艺。

    “怎么了长云?你少喝点!”她嘟囔着夺过了长云手中的酒杯,随即放下了那碟菜。

    “你许久未归家,一回来就这副惆怅模样,又不肯与我说。”她委屈的抱怨道,但是看着长云沧桑的侧脸,她又下意识的认知道此时此刻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夫人...我.....”长云欲言又止。

    徐氏紧忙拉住他的手,缓缓说道:

    “半年前你让我们娘俩搬来这临安我就大概猜到了,如今金兵南下了,到处不太平。”她眼角微微湿润,继续说:

    “长云...你在外要小心,每次你打仗回来身上都会多几道新伤盖在旧疤痕上面,好在是每次你人完整的回来了...答应我长云,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我们还有欣儿,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徐氏说罢,随即掩面抽泣起来。

    姜长云虽是铁血男儿,可在妻女面前再硬的心也会变软,他急忙把徐氏揽入怀中,温柔的说: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的...”

    “爹爹娘亲!”只见门外传来一声,跑进来一位少女,正是他二人的独女姜欣。

    十四岁的她,正值豆蔻年华,宛若初绽的碧桃,清新脱俗,自带一股不染尘埃的高雅之气。身着精致的绣花锦袍,衣袂轻扬,每一步行走间都流露出大家闺秀特有的温婉与端庄。发髻高挽,几缕青丝巧妙地垂落肩头,点缀着几朵精巧的珠花,更添几分灵动与娇俏。眉眼如画,细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宛如晨露滋润过的黑曜石,闪烁着聪慧与好奇的光芒;朱唇不点而红,偶尔轻启,言谈举止间尽显良好的教养与温婉的性格。

    “娘亲你怎么哭啦?是不是爹爹欺负你啦!”姜欣故作生气的用小拳头捶打长云的大腿。

    “欣儿乖~爹爹怎么会欺负娘亲呢”他说着把欣儿抱起来坐到腿上,没想到比上次在家的时候又重了些,已然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欣儿误会了,娘亲这是太久没见你爹爹了。”她拭去泪痕,捏了捏欣儿的小脸,笑着说。

    如今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团聚,姜欣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长云和徐氏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爹爹你又喝酒!臭死了!”姜欣用小指戳了戳长云的脸颊。

    “是嘛!那爹爹再臭臭你”他把脸凑上去和姜欣贴贴。

    “啊啊啊讨厌啊爹爹!”

    “哈哈哈哈”夫妻二人被逗得开怀大笑。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享受着晚餐,同时也在互相享受这久违的亲情。

    当晚,丞相府。

    贺温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双眼空洞却又暗藏杀意,他袍上绣有繁复精美的图案,龙凤呈祥、云水波纹或是四季花卉,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匠人的精湛技艺与对细节的极致追求。衣襟多采用对襟或斜襟设计,以精致的盘扣或玉带束腰,既体现了服饰的层次感,也勾勒出宦官挺拔的身姿。

    “这该死的姜长云,如今连本相都不放在眼里了,真以为仗着自己有点军权就能和本相平起平坐了,哼!”他阴阳怪气的对着手中的佛珠说道。

    “丞相大人莫要生气,这一介武夫,怎配让大人您分心呐~待我这次与金人谈妥之后,大人您想怎么收拾他都成!”小喽啰巴结道。

    “怎么,你在教本相做事情?”他似乎对这段马屁有意见。

    “不敢不敢!小的怎敢!小的看这姜长云在朝堂之上当众顶撞大人,怕是吃了豹子胆了!”

    “油嘴滑舌。”他放下佛珠说:

    “这次不管他们提什么条件,先应着,只要他们的军队不要再向前,一切都好说。”他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小人先告退,今晚便启程!”

    小喽啰告退后,他望着窗外月光,明亮的烛火下却照不清他若隐若现的脸,他清秀的脸或许在初见之下并不显得特别突兀,但仔细观察之下,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狡黠之气。他的眼睛细小而深邃,仿佛时刻在计算着利弊得失,闪烁着算计的光芒。鼻梁挺直,但鼻翼微微外翻,给人一种不易亲近、难以捉摸的印象。嘴角时常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计谋与算计。他的面容虽非狰狞可怖,却总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藏着深意,让人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姜长云,别以为你人在军中我就动不了你。”他轻轻端起茶杯,仔细端详茶杯的纹理,自言自语的说道。

    “到时候你会知道跪下来求我的。”他发出诡异而轻蔑的笑声,似乎已经有了算计让这位为国为民的元帅的计划。

    一个月后,大宋禁军军营。

    姜长云擦拭着手中的剑,这把剑跟着他征战多年,不知道沾了多少金兵的血,他眼神坚定而又凌厉,仿佛在跟老伙计叙旧一般,细细擦拭着。

    “殿帅!”此时帐内走进一位少年,他身穿一袭黑红战甲,甲胄上雕刻着繁复而精美的图腾,每一片都仿佛讲述着古老而辉煌的故事,随着他的脚步发出轻轻碰撞,那清脆悦耳的金属声响,更添几分不凡的气势。他腰间悬挂着一把长剑,剑鞘古朴,却隐隐透露出森寒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了身为将领的沉稳与自信,仿佛连脚下的尘土都在为他让路。少年的发丝被一顶精致的银黑束起,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潇洒。

    他便是姜长云手下的得力助手陈雁,字之峰,祖上是太祖兵变时的亲信,出身将门,父亲与姜长云当年同为北疆战友。他自幼饱读圣贤书,年仅十四岁便进士及第,高中状元,其文章深得如今圣上赏识。可他却心怀壮志,不甘于舞文弄墨,主动请愿来到军中。

    起初姜长云以为是朝廷安排他来军中混个一官半职,毕竟朝廷不放心他们这些有兵权的将军,都会以圣上的名义派一些所谓的文官宦官来军中监军,加上他看上去又是一介书生,不乏有点冷眼相看。

    随着与陈雁相处了两年后,姜长云发现此人饱读兵书,胸怀家国,文采拔萃的同时又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从此对他颇为器重。

    “之峰啊,何事?”他放下手中的剑问道。

    “启禀殿帅,金人自占领汴京后,这一个月内却按兵不动,他们擅长快攻,按理来说不可能一个月都不用兵,会不会是朝廷又要与他们议和了”陈雁心思缜密,连这也想到了。

    不过确实如此,贺温一人权倾朝野天下皆知,陈雁虽年少却也懂得朝廷的小心思。

    “嗯...该来的总会来...”姜长云自然也知道一个月前不过是皇上和贺温的缓兵之计,但是他无可奈何,他深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殿帅!我们半年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今粮草已筹措完毕,军械充足,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举拿下汴京!到时候朝廷就算想议和也不可能了。”

    少年陈雁此言惊到了姜长云,他万万想不到陈雁不仅熟读诗书兵法,甚至连胆识都如此过人,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可他紧接着眉头一皱,随即呵斥到:

    “住口!”

    他思索片刻,走到陈雁跟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果你我都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你可以这么想,我也会这么想。可你不是,我更不是。为将者所思所言皆要以大局为重...”

    “殿帅...我...”陈雁低下了头,他知道他说出了姜长云心中所想,但是他同样也知道姜长云宁愿死也不可能擅自动兵,他只是不甘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要说出来。

    “我大宋数十万禁军,一箭未发就撤到了长江以南,殿帅,我这口气憋着实在难受...”陈雁咬着牙,心里恨不得立刻提枪上马,上阵杀敌,随即接着说道:

    “他们屠杀我们大宋的子民,毁我家园,烧我们的粮食,让我们的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汴京都有百姓易子相食!”

    “行了!”姜长云急忙打断他,他何尝于心能忍,只是当下时局,他区区一个殿前都指挥使,又怎么在朝中说得上话。只怕是陈雁再说下去,他更加无地自容。

    “他们犯下的罪,我自然要他们血债血偿,但是身在军中,不该说的别说,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姜长云强忍着情绪,故作镇定的说道,他明白,眼前这个英姿飒爽,嫉恶如仇的少年,是自己培养的接班人,他希望陈雁能够和自己一样冷静镇定。

    陈雁低下了头,虽然情绪得到了暂时的宣泄,但是他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眼前这位亦师亦父又亦友的大将军,战场上杀敌的血性如今被磨灭得一丝不剩。

    目睹陈雁离去的背影,他既喜又悲。喜的是这个少年很像当年的自己,刚正不阿,壮志凌云。悲的是他和自己都所处这样一个黑暗的时代,心怀壮志却难愁。

    他拿过纸笔,挥毫写下这段文字,心里说道:这便是我的遗书吧!

    功三年,过三年,浑浑噩噩又三年,十三年来难得志,踌躇三万字。

    时未至,事未竟,苍苍莽莽国未复,四十岁还许功名,鸿鹄未了之。(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这篇小说不错 推荐
先看到这里 书签
找个写完的看看 全本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如果您认为将心不错,请把《将心》加入书架,以方便以后跟进将心最新章节的连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