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Y♡L”

    第四章

    国外繁华都市的黄昏正透过摩天大楼的落地窗,给这间顶层豪华办公室镀上一层金红。杨屹泽坐在意大利手工真皮座椅里,指尖虚悬在桌面,指节分明的手背上,淡青色血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身着一套炭灰色杰尼亚高定西装,剪裁精准得如同手术刀,肩线笔挺如悬崖峭壁,每一根缝线都透着不动声色的昂贵。灯光下,他侧脸的轮廓像被上帝精心雕琢过,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线锋利得能划开空气——这是一张足以让财经杂志争相刊登的脸,却因常年浸在商场硝烟里,染上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三年前他离开京城时,没人把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放在眼里。杨氏集团董事长杨宏业对着他母亲扶正后第一次登门的儿子,只丢下句“别给杨家丢人”。可如今,他亲手打造的跨境投资帝国已在华尔街占据一席之地:吞下过百年老牌投行的亚洲分部,在能源博弈里虎口夺食,甚至在数字货币浪潮中精准踩点,硬生生用三年时间,筑起了一道连杨宏业都不得不正视的商业壁垒。杨宏业在几次家族聚会上提起他,语气里总带着点说不清的复杂,像是无奈,又像是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可。他眼底的红血丝藏着无数个通宵达旦的谈判,西装袖口磨出的细微痕迹记录着数不清的利弊权衡,那些不见硝烟的战争,早已将他淬炼成一把裹着华贵鞘衣的利刃。

    手机震动的瞬间,他正揉着眉心缓解谈判后的疲惫。看清屏幕上“我们离婚吧”五个字时,那只刚签下上亿合同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掌心。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人用冰锥狠狠刺穿,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不是错愕,是被触碰逆鳞的暴怒。太阳穴的青筋突突跳动,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连带着办公室的温度都仿佛骤降十度。

    烦躁像藤蔓瞬间缠紧心脏,他下意识探向裤兜,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件。那是只银质打火机,边角被磨得发亮,机身上刻着极小的“Y♡L”——Y是他的姓,L是她的名,中间嵌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是大学重逢后,林依送他的第一样东西。

    初中时他总躲在厕所旁的老槐树下抽烟,薄荷味的烟丝烧起来带着点凉丝丝的苦。有天从外面抽完烟回来,走回教室的时候路过她身旁,就听见她对着课本小声嘟囔:“又抽烟了……呛死了。”声音轻得像怕被人听见,却清清楚楚落进他耳朵里。那天下午他把藏在树洞里的半条烟全扔进了垃圾桶,指尖还残留着烟草的涩味,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大学时,重逢的心动如燎原之火,迅速点燃两人,他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某个周末,两人窝在杨屹泽狭小但温馨的出租屋里。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在木质地板上洒下斑驳光影。激情过后,杨屹泽裸着上身,侧身慵懒地靠在床头,伸手摸索着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盒。林依发丝凌乱,双颊还泛着未褪去的红晕,娇嗔地看着他,突然从身后伸出藕臂,攥住他的手腕。

    “就知道你这时候想抽烟。”她声音软糯,带着些刚睡醒的慵懒,另一只手把那只银质打火机轻轻塞进他手心,指尖滚烫,像是要把温度烙印在他皮肤上。她微微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杨屹泽耳畔,痒痒的,“知道你以前抽过烟,这个算标记哦。”

    她把打火机轻轻翻转,机身上那个歪歪扭扭的“Y♡L”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像她此刻亮晶晶的眼睛。“看,这是我亲手刻的,很难看对不对?”她嘴角噙着一抹羞涩的笑,脸颊红扑扑的,“但这是我的心意。以后你想抽的时候,就摸摸这颗心,想着我,好不好?”

    杨屹泽捏着这冰凉的金属,另一只手揽过林依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紧紧贴着自己。他低低地笑了,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好,都听你的。”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像在许下承诺。

    其实他心里一直记着初中那次,林依小声吐槽他身上烟味呛人,从那之后他就有意疏远烟草。如今,比起尼古丁带来的短暂慰藉,他更贪恋林依身上独有的、甜甜的香气,那是比任何烟草都让他上瘾的味道。

    从那之后,这只打火机就被他贴身揣在裤兜最里层。谈合作到焦灼时,他会下意识地摩挲它,感受那道刻痕;失眠的夜晚,指尖触碰到它,就像林依在身边轻拍他哄他入睡。它成了他们爱情的信物,是林依拴住他心的小小枷锁,也是他在商场厮杀时,心底最柔软的牵挂。

    此刻他捏着打火机摩挲片刻,竟真的从抽屉深处摸出半盒烟——还是某次酒局上别人硬塞的,一直没动过。“噌”的一声,火苗窜起,他却没点燃烟,只是盯着那簇跳动的橘色火焰出神。林依当年皱眉捂鼻子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那点火苗仿佛烫了手,他猛地合上打火机,指腹在冰凉的金属表面反复摩挲。那五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网膜上,只有指尖这熟悉的触感,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缓片刻。

    他盯着屏幕上的字看了三秒,指腹因用力而泛白,回复的消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休想!”发送键被按得发出一声闷响,手机被他甩在紫檀木办公桌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通知所有人,立刻开会!”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

    门外的徐豪正偷偷对着小镜子整理被风吹乱的发型,听到这声指令,吓得差点把镜子摔在地上。他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心里瞬间开始上演小剧场:我的年终奖啊!上个月因为咖啡温度差了0.5度被扣了五百,上上个月记错会议时间扣了一千,这都快下班了突然开会,是准备把我这个月工资当纪念品吗?老天爷啊,杨总的脾气比华尔街的股市还难预测……但他嘴里连半个“不”字都不敢说,腰弯得像个问号,一溜烟就往会议室跑,边跑边在群里发消息:“紧急集合!杨总召唤!迟到扣钱!速来!”那速度,堪比被猎豹追着的羚羊。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杨屹泽坐在主位上,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他部署工作时语速极快,逻辑缜密得让人插不上话,偶尔抬眼扫过谁,那人立刻把头埋得更低——那眼神里的压迫感,比三年前收购案里的最后通牒还让人窒息。

    直到徐豪猫着腰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林依上热搜的消息,杨屹泽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停住。他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湖面被石子砸中泛起涟漪,但转瞬就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他想起初中时的杨朔,那个总穿着干净白衬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男生,总在课间把林依逗得眉眼弯弯。那时的他还不懂什么是占有欲,只知道每次看到那画面,心里就像被猫爪挠过一样难受。如今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带着“恋情”“合作设计”的字眼,像一根刺扎进他紧绷的神经。

    他忽然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这三年他在国外拼命厮杀,不是为了让别人觊觎他的东西——尤其是林依。她是他的妻子,从十八岁那年他把偷偷拍下的、穿着校服笑靥如花的她设成屏保时,就注定了。

    “会议结束。”他猛地起身,西装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徐豪,一小时内搞定回国的所有手续,私人飞机待命。”

    办公室只剩他一人时,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磨损的皮质相框,里面是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林依扎着高马尾,阳光落在她脸上,连绒毛都看得清晰。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笑脸,眼底的冰霜竟慢慢融化了些,涌上一丝罕见的暖意。他想起她第一次给他织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想起她在大学图书馆里,偷偷塞给他的热牛奶;想起结婚那天,她穿着婚纱说“杨屹泽,以后不许欺负我”……

    这些画面像温水,慢慢熨帖着他被愤怒灼烧的心。但下一秒,他眼神又冷了下来,带着近乎偏执的坚定。他对着照片低声说:“林依,你等着。不管你是气我,还是真的想走,我都不会放你走。”

    私人飞机冲上云霄时,杨屹泽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京城的杨氏集团?还有那个叫杨朔的男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这一次,他不仅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更要把那个试图逃离的女人,重新圈回他的世界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咖啡厅巨大的落地窗,在原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依面前摊着一叠打印好的古籍纹样图,指尖划过其中一页绣着鸾凤和鸣的图案,抬头看向对面的杨朔时,眼神里带着几分坦诚的局促:“说实话,我现在状态不太好,脑子里空空的,连张完整的画稿都画不出来,首席设计师肯定是做不了的。”

    杨朔正低头整理着散落的参考图,闻言抬眼笑了笑,语气温和却笃定:“我知道。所以想请你做助理设计师,帮我盯盯纹样细节、改改图纸。”他顿了顿,指尖点在她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古籍复印件上,“就你对这些传统纹样的理解,哪怕只是改改图纸,也能超过市面上不少所谓的‘努力型设计师’。”

    林依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暖意。她知道杨朔不是在客套——初中时她就爱对着古装剧画改良服饰,潘璇总抢她的画稿给杨朔看,那时他就说过“你对线条的敏感度是天生的”。

    两人敲定了合作的细节,杨朔收拾东西起身时,看了眼窗外渐沉的天色:“我送你回去吧,这边不好打车。”

    林依连忙摆手:“不用了,我等下要去医院。”

    杨朔的动作顿住,眉头微蹙,沉默几秒后还是问出口:“你……很缺钱吗?”

    林依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过了很久才轻轻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嗯,需要20万。我爷爷在ICU,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医院催着缴费,我得在三天内凑齐。”

    杨朔的眼神沉了沉,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回来时手里多了份文件。他把文件推到林依面前,指尖在纸页边缘敲了敲:“我可以先借你这笔钱,不用急着还。但有个条件——未来五年,你所有的设计稿,不管是创新作品还是改良方案,版权都归工作室所有。如果作品盈利,你拿七成,工作室拿三成。”

    林依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错愕。

    “你不用觉得是被胁迫,”杨朔的语气很平静,“潘璇跟我说过你有多爱设计,只是这几年被琐事困住了。这笔钱算预付款,我买的是你重新拿起画笔的可能。”他看着她发白的脸色,补充道,“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可以不签。我再想别的办法帮你凑。”

    林依盯着文件上的条款,手指微微发颤。她知道这是笔划算的交易,以杨朔在业内的地位,肯给她七成分成已经是破格。可“五年版权归工作室”这行字,像根细刺扎在心里——那意味着她暂时失去了“为自己画画”的自由。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我现在可能画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ICU的催款电话像警钟在耳边响,爷爷插着管子的脸在眼前晃。

    杨朔看出了她的挣扎,没再催,只是把笔推到她手边:“想清楚再签。给你半小时,我在外面等你。”

    他转身离开时,林依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初中时潘璇跟她说的话:“杨朔看着温和,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要什么。他对不重要的人事从不上心,可对在乎的人……总藏着股执拗。”

    那时她不懂,此刻却隐约明白了。这份合同里,有商业的算计,或许也藏着潘璇拜托他照顾自己的情分。

    林依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签名处落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像在她人生的轨迹上,刻下了一道沉甸甸的印记。

    叶弦月走出咖啡厅时,脚步都带着刻意压制的雀跃。她把手机里那张照片反复放大,看着林依低头签字时微蹙的眉头,和杨朔站在窗边打电话的侧影,越看越觉得有戏——这姿态,说是谈工作,倒像是在商量什么要紧的私事。

    叶弦月坐进自己那辆半旧的甲壳虫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打,给曲婉婷发了条极尽讨好的消息:“婉婷姐,照片您看了吗?我特意找角度拍的,您要是觉得不够味,我再去蹲点补几张!对了,您啥时候回老宅呀?我带了上次您说好吃的那家绿豆糕,想给您送过去呢。”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曲婉婷的语音就回了过来,背景音里隐约有飞机引擎的嗡鸣。“我还在国外,处理点事,”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绿豆糕放你那儿吧,等我回去再说。”

    叶弦月立刻捧着手机赔笑,对着话筒轻声细语:“好嘞姐!您在外头可得照顾好自己!那这照片……您看什么时候发合适?我刚琢磨着,找几个营销号预热一下,保准能让林依那丫头浑身不自在。”

    “急什么,”曲婉婷轻笑一声,尾音里裹着点凉丝丝的算计,“现在发,顶多让她烦几天。等杨屹泽落地京城那天再放出去——你想想,他刚回来就撞见这出‘旧爱新欢’的戏码,那才叫精彩。”

    叶弦月茅塞顿开,拍着方向盘附和:“还是姐您高明!要不说您是见过大场面的呢!我这就把照片存好,到时候您一声令下,我保证让全网都看见!”她顿了顿,又谄媚地补了句,“您放心,这几天我天天盯着林依,她去哪儿、见了谁,我都给您记下来,保证连她喝了几杯咖啡都跟您汇报清楚!”

    “嗯,”曲婉婷淡淡应了声,“机灵点,别让她发现了。”

    挂了电话,叶弦月脸上的笑还没散去,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差事办得更漂亮些。她知道,曲婉婷看重的不是这点小事,而是她的眼力见和执行力——只要把这事办好了,以后跟着这位大小姐,还愁没好处?

    结束和杨朔的那份协议签订以后,林依坐在出租车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包带。车窗外的街景明明是熟悉的,却看得她眼睛发涩。她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那份合同像张无形的网,五年版权归属的条款,让她刚想舒展的翅膀又被轻轻缚住。说不上多难过,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一小块,连呼吸都带着点钝钝的疼。她知道这是为了爷爷必须走的一步,可“失去自由”这四个字,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司机帮忙把车门打开,她付了钱,站在门口望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钥匙插进锁孔时,指腹还能摸到上次争吵时被他摔门震掉的漆痕。推开门的瞬间,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灰尘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那是她去年抑郁症最严重时,家里常备的药瓶留下的味道。

    她径直走向衣帽间,推开最里面那扇门。挂在防尘袋里的深灰色西装静静悬着,是她当年为杨屹泽设计的婚礼礼服。指尖抚过袋面,能摸到里面挺括的轮廓,每处细节都刻在脑子里:肩宽比标准尺码多1.5厘米,因为他总说穿太紧的西装像被捆住;袖长故意留了半寸,露出他手腕上那道她喜欢的浅疤;面料是她飞了三趟意大利才找到的羊绒混纺,在灯光下会泛出淡淡的珍珠光泽。

    那时她抱着设计稿跟他炫耀:“全世界只有这一套,量身定做,连一粒纽扣都是我挑的。”他当时正忙着看文件,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却在婚礼那天,把西装穿得一丝不苟。

    手机震动,杨朔预支的钱到账了。离20万还差五万。

    她深吸一口气,解开防尘袋,小心翼翼地把西装取出来。领口内侧绣着极小的“Y&L”,是她当年偷偷加的记号。这件凝聚了她所有心意的作品,如今成了她最后的指望。

    林依找出干净的衣架,又翻出当初买面料时送的防尘罩,仔细把西装套好。她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打开手机里的二手交易软件,手指悬在“发布”按钮上迟迟没动。

    这不是普通的衣服。这是她曾以为的“一生一世”,是她拖着行李箱跑遍三个城市才凑齐的心意,是她在深夜的设计稿上画了又改的执着。

    可ICU的催款短信又跳了出来,红色的数字刺得人眼睛疼。爷爷还在等着这笔钱救命。

    林依闭了闭眼,点开拍照功能。她没有拍领口的“Y&L”,只拍了西装的整体线条,拍了阳光下泛着柔光的面料,配文写得简单:“私人定制男士礼服,全新未穿,寻有缘人。”

    按下发布键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某次争吵后,她哭着问他“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他沉默很久,说“别闹了”。原来那些期待过的晚餐,那些偷偷练习的菜谱,早就随着摔碎的碗碟,散落在这栋空房子的各个角落了。

    她把车钥匙放在玄关的水晶托盘里,声音清脆得像告别。最后看了眼衣帽间,她转身快步走出别墅,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车窗外的树影往后退,她闭上眼,有泪从眼角滑落——算了,都过去了。(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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