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在练棍。
哦不对,或许应该称之为练枪。
又打完一遍基础枪术,他终于看见自己的进度条达成圆满。
每打完一遍二十七式,他就会获得一点熟练度。
lv1升级需要一百点,也就是说这三天来,他已经打完了一百遍。
【基础枪术lv1→基础枪术lv2(0/200)】
一种略微奇妙的感触涌入体内。
有些难以言喻,大概就和那天看大爷爷演示一样,根本不需要看清,招招都已经刻进脑子里。
握住手中长棍,顾安凭空多出几分安心。
没事就练练棍,偶尔找公主殿下爆点金币,再把金币拿去哄小十三开心。
完美的循环。
“怎么了,殿下。”
他收起长棍,走到女孩面前。
天光为今日份的公主殿下镀上一层橘黄色光晕,她静静坐在那里,长发垂落,一直到腰。
不可否认,公主殿下不张嘴的时候,好看的甚至有些梦幻,搭配她常穿的哥特式黑裙,精致如油画中走出的人偶。
顾安在看她,她也在看顾安。
公主殿下细长的眉毛渐渐皱起,她看着男孩额头沁出的细汗,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要天天把时间浪费在玩棍子上?”
“殿下,我那叫练武。”
“你也是那种崇尚暴力的野蛮兽人吗?”
法师们总是对暴力不屑一顾。
虽然薇洛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魔法师学徒。
可她已经能释放出一阶杀人魔法了,只是还不稳定,常常射歪。
但不管怎样,伟大的公主殿下将来注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魔法师。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薇洛本以为面前的男孩也是如此……毕竟有她三分聪慧,想来成为一名法师并不算难。
可这几天,男孩总是抱着根棍子甩来甩去,好几次都快戳到她脸上来了。
公主殿下觉得自己真的很大度了,居然没有因此怪罪于他。
“殿下,暴力当然不值得崇尚,可手中没有剑,和有剑不用,是完全不同的处境。”
顾安回答。
练武的事,芙琳夫人也知晓,不过并未怎么干涉,只要求他每天的学习必须跟上。
这里的学习指的是魔法知识,譬如数学。
那对顾安来说自然是洒洒水的事。
他对于魔法知识的理解,可比芙琳夫人都要强多了。
“何况,我还有想保护的人。”
男孩说完,脸上露出笑容,他的黑眸十分明亮,长棍在他手中熟练的转了个圈。
不知怎么,迎上那样的眸子,薇洛本来想反驳的话,忽然就堵在了嘴边。
她本想说,即便是比拼暴力,那法师也远比武夫强大。
可看着男孩脸上漾出的笑容,她垂在身旁的手心捏了捏,觉得世界好像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或许是这样的下午本就很安静,没有那些吵闹的鸟鸣,没有细细簌簌的风声。
安静到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本,本殿下,哪里需要你保护……”
女孩偏过脑袋,不看他了,嘴里讲出的话,声音小的可怜。
顾安没听清,“你说啥?”
她却又冷哼一声,不肯多说了。
少许,就在顾安准备重新拉开距离,继续玩棍子的时候。
静静坐在那的女孩,薄如蝉翼的睫毛忽然颤了颤。
她的小脸不知何时透出淡淡粉色,强自镇定的发问:“顾里安,你愿意做我的侍从官吗?”
“侍从官?”
顾安一愣。
薇洛抿唇嗯了声。
顾名思义,这个职位就是专门保卫公主殿下的安全,以及负责公主殿下的起居。
这当然不是薇洛自己心里想要的,实际上是芙琳夫人的想法。
起初刚得知母亲这个想法时,薇洛还很抗拒。
可这些天相处下来,也许是从未和同龄人有过这么频繁的接触,也许是男孩的性子确实很好,愿意处处忍让。
公主殿下慢慢也就不那么抗拒了。
“是殿下的意思?”
男孩却似乎还不太情愿,犹犹豫豫,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
薇洛的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她微微瞪圆了眼,说道:“这怎么可能是我的意思!像你这种贱民,你以为我就很愿意吗?”
久违的称谓。
有两天没被她这样骂了。
顾安浑不在意,只是心里已经清楚,这是芙琳夫人的安排。
他不再纠结,点头道:“我愿意为殿下效劳。”
反正他现在干的活,也和个侍从官没太大区别。
左右是哄小公主开心,还能顺带爆点金币。
何乐而不为?
倒是在他对面的公主殿下听了这话,白腻的耳畔不禁染上淡淡绯色。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诗集,里面讲述的就是一位侍从官和公主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身娇体弱的小公主事事都要侍从官亲力亲为,连洗澡穿衣都是。
真是一点都不害羞,毫无公主殿下应有的威严。
薇洛自然不会像书中描述的那样,可终究是想到了,又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脑子里难免有些乱,心也跟着砰砰的跳。
……
……
在庄园的日子,朴实无华。
顾安时常会在晚上去探望十三,会跟她炫耀自己的棍法。
还发出了友好的切磋挑战。
当然结果也很朴实无华,顾安被后者三两棍轻松镇压。
见鬼,怪不得大爷爷说他没有天赋,别看女孩平时柔柔弱弱可可爱爱的,一拿起棍子,那力道堪比千钧,打的顾安毫无招架之力。
这还是他已经加了四点血魄的情况下,臂力无限接近一个成年男性。
力气两人相差无几,但对于如何发力,十三就比他明白多了。
顾安经常不耻下问,但这玩意女孩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觉得应该那样做。
顾安大概明白,这就是天赋之间的差距。
不过他倒因此得到一个信息,不止是平日练习能加熟练度,跟人切磋也会加。
甚至切磋的人越厉害,加的就更多。
这一发现,顾安当即准备把老婆本拿出来买酒。
本是想买点好酒,毕竟公主殿下近来又爆了不少金币,可十三死活不同意,说什么让大爷爷喝那两枚铜子的就够。
于是。
昔日幽暗僻静的深巷,常常响起某个男孩的抱头痛呼。
“再来!”
“臭小子,不是你这么练的。”
“那怎么练?”
老人饮下最后一口老酒,粗糙泛苦的味道沁满喉尖。
他声音嘶哑如寒风,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算了,你就这么瞎鸡儿练吧。”(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