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静可这样一说,燕云脑子里一下便炸开了,什么是老祖临终之命,难不成老祖已然仙去?抬头一眼吃惊的看向师姐,急忙问道:“师姐,你是说老祖……她、她不在了……?”
静可点了点头,本来就冷艳的脸上,更添两份幽郁之色,悠悠的说道:“老祖己仙去两个多月了,正好在今年生辰的第二天便羽化了,生辰那一天,她跟我交待了心事,便悄悄的在洞中仙去,正好三百岁,不然,我为何要佩戴这朵白花。”她指了指衣襟之处,燕云早瞧见了这朵白花,本来以为是师姐打扮妆容之物,却不想是为祭老祖所戴。
燕云一听老祖仙去,心里顿时无比黯然下来,不禁想起老祖对自己传功之时的点点滴滴,若无老祖悉心栽培,哪有自己这身功法?本想着有了这身功法,便能去茫茫世间寻爹爹妈妈,没想到老祖这便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连个叩恩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悲悯,对自己要好重要的人,总是说没便没有了,爹爹妈妈不知所踪,齐伯伯魂游天国,放翁伯伯一去不回,大毛不知所终,而如今明珠老祖也沓然而去,思之如何不殇?
静可见燕云感伤满怀,眼眶中早己湿润,暗想这师弟果如老祖所说的天性重情,便道:“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老祖活过三百岁,寿高如此,何必悲伤!老祖临去之时,说六仙擂上,太阴玄经上的功法必定要相会于此,既是老祖天机所料,你便使出你的本事来,与我比斗一番。”
燕云想到黑玄子祖师死去百年,仍能仙灵托梦,老祖这种大修为之人,必然也会如黑玄子祖师一样,看到身后之事,既是老祖遗命,自己安敢不遵?心里一通,觉得在这六仙擂上与师姐比擂,本是件应为之事,当下点了点头,将老祖教习的太阴玄功,从吐真纳气开始,拉开架势,便要与静可比试起来。
静可见他己然敢于出手,点了点头道:“老祖说自教你功法后,便没再考教与你,也不知你造化如何,你要施展出平生本事,让我看一看。”燕云这才明白,这六仙擂上,师姐是按老祖之意,要看一看自己练功练得如何,心里一宽,便己无丝毫难为之意。
静可更不再言,她与燕云同习太阴玄经上的功法,自也能感知燕云已运起太阴玄功,便碧落执起,剑指西方,剑上升起一道道寒凉之气,她见燕云手无寸铁,自是不屑在剑法招术上和他拼斗,便剑上含带寒阴之气,以一道玉真道法运送而出,往燕云处奔来。
燕云自来便没与人真正打斗过,即便在太乙门里,也是最初那几个月里,才有和朱师兄林师姐偶然过上几招,但林师姐修为比自己高了很多,师姐也从未下过狠手,最多也是一边教习一边对练便过了,后来师姐入了玄境后,便极少跟自己练习过功法,朱师兄也自顾自的去练功了,从此再也没有人关心和过问自己练功,直到此刻在六仙擂上,才有人要和自己交手过招,他见静可玉真道法带着寒气而来,便按着太阴玄诀上的出手之法,单拳一错,运势而出,往静可玉真道法上发出太阴天锤,玉真道法和太阴真元相对碰上,只听得大震一声,两道玄气互为抵消。
静可只这一招,便试出燕云体内真元充沛远超想象,既知他的功底,就更不相让,碧落剑上,玄气大开,一路太阴玄真道法便施展开来。燕云见静可这套功法,自己虽未见过,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静可的每一招一式,便似在召唤自己施展出相对应的招法,初时害怕自己没有比擂经验,浑不知如何出手,这一打起来,发现静可一出手,自己便有了应对手法,倒似多年对练的同门一样,都是一样的出招,一样的身法,往往静可一招出来,自己便能知道她招法变化,也能知道她劲使几分,要攻向何处。
静可太阴玄经下卷,和着碧落剑生成的招法,剑势绵集寒气漫天,燕云身怀七曜真气又得重明鸟送服异果之后,体内玄真之气己成无穷之势,静可碧落剑所带剑气和太阴玄功上的真气,始终近不了他身,虽赤手空拳,然而每出一招都功劲圆满,力道神随,碧落剑虽有鬼神莫测之力,仍然能被燕云真元抗住。这一番试招,倒是让静可感到意外。
燕云连连接下了静可进攻,倒是逾觉好玩,越来便越不拘束,出手更能放开,把一手太阴天锤之功使得轻松写意,一如平时练功,天锤一出,六仙擂上锤影重重,反而将静可包围起来,那一道道锤影,威不可当,燕云只当自己平日里在太祖山畔习练一样,指哪打哪有无拘无束之乐,没顾得上收发,一不注意,竟然一记天锤打在六仙擂上,那结实如垒的六仙擂,立时便被燕云打了一个大洞,六仙擂一时间摇晃不已。
太乙门三大师尊在小石峰上,看得真切,公扬儒忍不住,脱口赞道:“这小子好强的真元!”
虚元子大惑不解道:“他不是生不起阴阳之气的么?怎么会得这一身的修为?难道是他来太乙门之前便有了,只是我们不察?”
公扬儒道:“绝无可能,他来之时,神庭尚未开化,三田府内宫窍都不能定结,哪是有大修为之人!况且当时更是年幼,少不经事,我们岂会有看不出来之理?”
虚元子道:“他这招式功法,可不像我太乙门一脉……”林秀丰赶紧伸手打断虚元子说话,望着六仙擂上的燕云,断然道:“先不管这些,日后再问明也不迟。”
静可见燕去渐渐使出了太阴玄功上的真实武力,才猛然悟出上下卷功法的相通相悖之处,上卷功法以气御力,内元外发,功劲无俦却不独猛,亦有阴柔相辅,下卷功法纯阴绵密,心法精深奥玄,一味真阴可御冷凝寒,行化五气。上下卷功各有练法,并非一功,然而灌注吐真行诀之道却是同法同理,难怪老祖把上下卷分人而相授。
静可见到了太阴玄经上卷功法,一悟而明,知燕云本身便具深厚真元得以辅助,才能以太阴玄经的道术法门,将一身灵力真元发出,不然以他小小年纪,这太阴玄经上的太阴天锤绝无此威力,想到此处,便将下半卷太阴玄经上的至高功法纯阴大法施展出来。
燕云接了静可几招后,突然发现静可功法一变,那柄碧落剑上招术渐缓,一剑出来,似大有迟滞之感,剑上如凝集一团云气,周围瞬间寒气战战,阴冷扑面,再看碧落剑来之时,竟然裹挟着一层严霜飞雪。要想这本是六月天里,暑气正炽,静可出手间却能带雪夹霜,此等本事,可是惊得燕云差点呆住。
静可左手向着太和峰旁的瀑布,遥遥举掌一吸,尽然远远将瀑布泛起的水珠尽数抓来六仙擂上,想那水珠当有万千之数,她一掌吸来,毫不费力,漫天雨滴聚如一道环形水柱往六仙擂上流动而来,静可将那道水柱招来,绕着燕云便紧紧围了起来,随着静可飞身上前,手中碧落剑划在水柱之上,一股寒砌九天的冷寒真气将水柱瞬间冰冻起来,她竟然能举手之间,化水为冰,燕云躲闪不及,被她紧紧冻在一道巨大冰柱之中。
静可以碧落剑上的无边寒气,加之本身修炼的纯阴大法,源源不断往冰柱上运注寒冰真气,将燕云牢牢困在冰柱里。燕云在冰柱里面,冷得牙愣齿颤,直打哆嗦,感到自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冰冷之感,手也僵了,脚也麻了,最要命的是封在冰柱之中,大气也没办法出一口,一时难受之极。
静可这一手道术,可把在场各门弟子眼羡无比,见她举手之间,便把燕云罩在冰柱里面,再看燕云时,在冰柱之中五官定格,眉眼难动,竟然还是正在运功欲施展太阴天锤时的动作姿式,比朱实中了锁字符时还要静止。
燕云在冰柱之中,透过晶莹剔透冰面,看到冰柱之外,静可师姐一张白玉光洁的脸上,毫无纤尘,婉若处子,正施展纯阴大法不住往冰柱上施加法力,在这冰柱被困之时,虽然全身被寒气袭拢难受至极,心中憋闷不畅,可一瞬息之间,脑中还是澄明一片,却无半点怪责静可师姐下手太重之心,既是老祖意欲和料定之事,她自然也就毫无保留。
燕云潜下心神,自按老祖所授太阴玄诀之法,将一身真元运起,往外急攻,要用内劲外发之道,将周身这道冰柱破之,他这一运真元,体内七曜真气和如初注入的那道天极真气运而生起,往外激发,八道真气护着燕云之身,自冰柱之内,便往碧落剑上敌去。
燕云所发八道玄劲,肉眼可见,一时间真气在冰柱内穿行而至,静可正施诀布冰,看到燕云真气自内而来至碧落剑上,一股巨力汹涌而至,几难相抗,只觉冰柱立马便会自内向外破开,碧落剑再运起玄功,加入更多寒冰之气,那冰柱堪堪要破碎之时,被她加以道法再行封住。
燕云外发之力为一身真元所发,自带本体阳热,而静可碧落剑上所发寒气与其纯阴大法双双合力,又是奇寒无比的真气,一时之间,两人玄功相斗,内热外冷,燕云身上的巨大冰柱面上升起丝丝团团的雾气,在太和峰一抹斜阳照拂之下,显出五颜六色的光条出来,煞是好看。(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