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打谷场的惊艳表现,赢得一了片赞誉,有人真心佩服,自然也有人酸溜溜的不痛快。
王寡妇就是其中最不痛快的一个。
自从被林晚用土喇叭当众“直播”了她和林老栓的腌臜事,她就成了全村的笑料。
林老栓那怂货更是被自家闺女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敢登门,彻底断了她的“油水”来源。这口恶气,她憋得五脏六腑都疼!
更让她窝火的是,林晚那死丫头最近似乎格外“精神”,连带着她那个哑巴哥哥林朝阳,脸上都多了点血色,家里还住了个斯斯文文的知青……凭什么他们就能有点“好”?
“呸!”
王寡妇盘腿坐在自家炕上,唾沫星子喷了对面几个长舌妇一脸,
“一个黄毛丫头,修个破机器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尾巴翘上天了!你们瞅瞅她那浪样儿!孤男寡女的,跟那个住柴房的‘呆’知青沈默,整天眉来眼去的!一个大姑娘家,屋里藏个外男?呸!谁知道柴房门一关,俩人‘研究’的是机器还是炕头?”
“我看啊,她那点子‘巧思’,保不齐就是在炕上让那知青‘手把手’教出来的!”
……
她越说越恶毒,把“孤男寡女”、“眉来眼去”、“见不得人”、“炕上研究”这几个词重复的说,语气充满了暗示和鄙夷。
几个长舌妇听得两眼放光,这种桃色绯闻在闭塞的乡村最有市场。
很快,“林晚和沈默不清不楚”、“靠不正经手段学本事”、“柴房里藏猫腻”的谣言就像肮脏的污水,在村里悄悄蔓延开来。添油加醋之下,传得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说亲眼看见林晚半夜进了柴房……
这些话,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林晚耳朵里。林朝阳也通过别人异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手势,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得直比划,让妹妹小心。
林晚听完,只是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呵,王寡妇?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看来是嫌脸丢得不够大。”
她沉住气像没事人一样,照常押着蔫头耷脑的林老栓去上工……照常细心照料哥哥。
只是在帮哥哥整理针线笸箩时,她会“无意”提起:“哥,你纳鞋底那手‘回字纹’和‘倒钩麻绳扣’真绝了,那圈蓝线锁边也好看,可惜我那双新鞋还没穿热乎就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耗子叼走了。”
林朝阳用力点头,比划着“坏人偷”,眼神愤愤。
几天后,傍晚,村口水井边人声鼎沸。家家户户都赶着挑水做饭。王寡妇扭着水蛇腰也来了,脚下那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格外扎眼。
她挤在人群里,故意拔高她那尖细的嗓子,对着旁边人指桑骂槐:
“……啧啧,现在的小姑娘啊,本事大着呢!白天能修机器,晚上还能‘研究’男人!那柴房啊,啧啧,可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话里话外,直指林晚。
她得意地颠了颠脚,崭新的鞋底在尘土里格外显眼,尤其是边缘那一圈独特的藏蓝色棉线…就在这当口,林晚挑着空桶,身影沉稳地出现在井边。
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她身上。
王寡妇见正主来了,非但没收敛,反而像打了鸡血,声音更加尖利刺耳…
“哟!这不是咱们向阳大队的大能人林晚吗?怎么着,今儿你那‘好帮手’沈知青没来伺候你挑水啊?是不是还在柴房里头……‘忙着’给你‘研究’新花样呢?”那“研究”二字,被她拖得又长又腻,充满了下流的暗示。
周围几个婆娘发出吃吃的窃笑,等着看好戏。
林晚仿佛没听见,自顾自打满两桶水,动作不疾不徐。就在王寡妇以为她怂了,得意洋洋想继续加码时——
林晚猛地直起身!
她放下扁担,桶底“咚”一声砸在井台石上,清脆响亮,转过身…
“王婶,”
“您这么关心我和沈知青的‘研究’,是不是因为您家炕头……最近太冷清,少了人‘研究’您那三分钱的头绳和松垮的裤腰带,闲得发慌啊?”
“轰——!”
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
王寡妇的脸“唰”地惨白,随即又涨成猪肝色,尖声嚎叫:“小贱蹄子!你敢血口喷人!老娘撕了你的嘴!”
“血口喷人?”
林晚非但不退,反而向前逼近一步
“那您脚上这双簇新的千层底!鞋底那圈藏蓝色的锁边线!跟我家上个月丢的那双,针脚、纹路、用料、连那该死的蓝线颜色都一模一样!那是我哥林朝阳,熬了三个通宵,一针一线亲手给我纳的!全村找不出第二份!我哥纳鞋底的‘回字纹’针法和‘倒钩麻绳扣’,村里会纳鞋的老把式都未必能学全!”
“怎么?‘研究’完我爹,还顺带‘研究’上我家门槛,把我哥的心血也‘研究’到您脚底板下了?这‘研究成果’,您穿着……硌脚吗?!”
“偷…偷东西?”
人群哗然!议论声瞬间转向。
“天哪!王寡妇手脚不干净!”
“怪不得要说林晚!这是偷了人家东西还倒打一耙!”
“真不要脸!自己偷人偷东西,还污蔑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王寡妇如遭雷击,下意识地想缩脚,却无处可藏。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时贪心顺走的那双鞋,竟然有这么多独特的标记!更没想到林晚这死丫头记得这么清楚,还隐忍到现在才当众发难!
“我…我没有!你胡说!这鞋…这鞋是我自己做的!”王寡妇语无伦次,声音虚的发飘。
“您自己做的?”
林晚嗤笑一声,
“行啊!那您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说,‘倒钩麻绳扣’收尾的线头怎么藏?‘回字纹’起针和收针的交叉点在哪儿?针脚间距是几分?您要是能说清楚一样,我林晚,现在就跪下给您磕头认错!”
王寡妇一个只会勾搭男人,搬弄是非的懒妇,哪里懂这些精细活?她支支吾吾,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就是偷的!”
“偷东西!烂心肝的贼婆娘!”
“自己一身骚,还敢泼别人脏水!”
“找大队长去!必须处理她!”
……
之前听信谣言的人此刻都觉得被愚弄了,看向王寡妇的眼神充满了愤怒。跟着王寡妇嚼舌根的几个妇女,也臊得满脸通红,悄悄躲进了人群里。
王寡妇彻底崩溃了,在众人唾骂声中,连水桶都不要了,捂着脸哭嚎着挤出人群。
林晚冷冷地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弯腰挑起自己的水桶,对周围朗声道:
“各位叔伯婶子,清者自清。我林晚做事,堂堂正正!沈知青住我家柴房,是大伙都知道的,也是大队长点头的安排,平日里他教我认字学理,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谁要是再敢往我头上泼脏水,嚼舌根子败坏别人名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刚才附和的长舌妇藏身的方向,“我不介意让她‘研究研究’猪圈里的粪水是什么滋味!”
林晚不再多言,挑着水,挺直脊背,稳稳地朝家走去。(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