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麦收时节

    林老栓在臭气熏天的猪圈里“清醒”了两天两夜,被民兵放出来时,整个人像被抽了脊梁骨,走路打飘,眼神涣散,身上那股子混合着猪粪、酒臭和绝望的气息,隔着三丈远都能把人熏个跟头。

    看守他的民兵捂着鼻子,像送瘟神一样把他推出猪圈范围,警告道:“林老栓,再犯浑,下次关你一个月!”

    林老栓麻木地点着头,心里却像塞了一团浸透了毒汁的烂棉絮。

    恐惧?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踩进泥里、碾碎了所有尊严后滋生出扭曲到极致的怨毒!他不敢恨民兵,不敢恨赵德福,更不敢再当面招惹林晚和沈默那两个煞星。但他林老栓,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要报复!用他能想到最阴毒的方式!

    刚回村那两天,林老栓还缩在破屋里装鹌鹑。

    中午休息,社员们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啃窝头。林老栓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和磨破的鞋,他瞥见旁边老实巴交的刘老实正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半个煮鸡蛋,准备给自家小孙子吃。

    林老栓眼珠一转,坏水就冒上来了。他故意挪过去,唉声叹气:“唉,老刘哥,还是你好啊,有鸡蛋吃。不像我,家里那个活阎王闺女,管得死死的,连个鸡蛋皮都见不着!我这当爹的,活得还不如条狗!”

    ……

    慢慢的,他发现村里人看他的眼神,除了鄙夷,还多了点别的东西——

    同情?怜悯?尤其是那些家里也有不成器儿子或兄弟的老婆子、老汉,看到他这副凄惨样,眼神里会流露出“同病相怜”的叹息。

    这点微弱的“同情”,像火星子一样,瞬间点燃了林老栓心中那团怨毒的烂棉絮!

    机会来了!

    他开始像幽灵一样,在村头巷尾、田间地头“偶遇”那些心软或者爱嚼舌根的村民。地点选得极有讲究:河边洗衣的石板旁(女人们聚集地)、村口老槐树下(闲汉老头晒太阳处)、甚至是去自留地干活的田埂小路上(独处时容易“掏心窝子”)。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大声控诉,而是换上一种极其卑微、凄苦、欲言又止的表情。先是唉声叹气,引起对方注意。等对方问起(或者不问,他就自言自语般地絮叨),他便开始他的“血泪史”升级版:

    “唉…活着真没意思…”他耷拉着脑袋,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亲闺女啊…比后娘还狠…”

    “咋了老栓?晚丫头又…?”有不明真相或心软的妇人忍不住问。

    林老栓立刻像找到了宣泄口,浑浊的老泪说来就来,演技比戏台上的角儿还精湛:“你是不知道啊…她…她那是把我往死里逼啊!顿顿就给点猪食不如的泔水…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走路都打晃…连口汤都闻不着!”他添油加醋,把林晚给他留的、能管饱的粗粮饼子直接污蔑成“猪食泔水”。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闲汉婆娘正在晒太阳、纳鞋底。林老栓缩在不远处的墙根阴影里,像只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他故意提高一点音量,对着空气唉声叹气,却又确保声音能飘进人堆里: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亲闺女啊,那是往死里逼她爹啊…”

    果然,有人搭腔了:“老栓,又咋了?不是放你出来了吗?”

    林老栓像是被触动了伤心事,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开始他的“表演”:

    “放出来?那是她没新招折腾我了!你们是不知道啊…”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又带着哭腔,“她对朝阳…那才叫狠心啊!”

    众人一愣。

    林晚对林朝阳的好,那可是全村有目共睹的,为了哥哥差点跟人拼命。

    林老栓见吸引了注意,立刻添油加醋:“你们以为她真对朝阳好?那是做给你们看的!背地里…唉!”他捶胸顿足,“朝阳那孩子,多可怜!聋了哑了,本来脑子就不灵光(他故意扭曲),她倒好!整天逼着朝阳写字!念书!学那劳什子发音!你们想想,一个聋子,能学会啥?那不是折磨是啥?朝阳学不会,急得直掉眼泪,她就在旁边冷着脸看着!一点心疼都没有!比地主老财还狠!”

    “还有!”林老栓见有人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更加来劲,“她弄那些苦药汤子给朝阳灌!说是治病,谁知道里面是啥?喝得朝阳脸都白了,直吐!我看着都心疼啊!可她呢?眉头都不皱一下,逼着喝!这不是拿亲哥当牲口试药吗?我看她就是嫌朝阳拖累她,想…想…”他故意不说完,留下恶毒的想象空间。

    在田间地头,在井台边,在社员们短暂的休息间隙,总能“偶然”听到林老栓那充满“父爱”的悲愤控诉:

    “晚丫头心硬啊!对亲哥都下得去手!”

    “可不是嘛,天天逼着聋子念书写字,这不是要逼疯朝阳吗?”

    “听说那药喝得可吓人了,朝阳吐了好几回,脸煞白…”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还觉得她护着哥哥呢,原来是做戏…”

    ……

    “我那可怜的朝阳…”

    他捶打着胸口,仿佛痛不欲生,“那可是她亲哥啊!她就因为朝阳帮我递了把扫帚,就…就罚朝阳在雪地里跪了半宿!孩子冻得小脸发青,差点没挺过来…我这心啊…跟刀绞似的!”他把林晚对哥哥的呵护扭曲成虐待,细节编造得极其恶毒。

    他专挑那些信息闭塞或者本就对林晚一个年轻姑娘掌家有所微词的人下手。尤其是在描述林朝阳“被罚跪雪地”时,那副痛心疾首的老父亲模样,让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听得直抹眼泪,心里对林晚的印象悄然发生了转变——

    这丫头,是不是太狠了点?管爹管得严就算了,怎么连哑巴哥哥也这么苛待?

    “听说了吗?晚丫头给她爹吃猪食!”

    “真的假的?不能吧?晚丫头看着挺能干懂事的…”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老栓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你看他那样,都被折磨成啥了?”

    “还有朝阳那孩子,多可怜啊,就因为帮了他爹一把,就被罚跪雪地!造孽啊!”

    流言如同看不见的蛆虫,在向阳大队的犄角旮旯里悄然蔓延…

    虽然大多数人并不全信林老栓的鬼话(毕竟他前科累累),但“林晚苛待、甚至可能虐待残疾兄长”这个极具冲击力的说法,还是像一颗毒种子,在一些人心里悄悄埋下了疑惑和猜忌的阴影。

    尤其是联想到林晚对林老栓的“狠辣”,部分人难免产生联想:她对亲爹都这样,对哥哥…会不会真有隐情?

    这些风言风语,不可避免地也飘进了林晚的耳朵里。

    周婶气冲冲地跑来告状:“晚丫头!你听见没?林老栓那老不死的,满嘴喷粪!说你虐待朝阳!气得我差点拿扫帚抽他!你咋不管管?撕烂他的嘴!”

    林晚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闻言动作都没停一下,只是淡淡地问:“王婶,您信吗?”

    周婶一愣,立刻叉腰:“我信他个鬼!那老东西嘴里就没一句人话!朝阳现在气色多好!还会写字了!这能是虐待出来的?”

    “那不就得了。”

    林晚将最后一把草药铺开,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眼神平静无波,“狗要吠,难道人还要趴下去跟它对咬?随他去。他蹦跶得越欢,摔得就越惨。”

    林朝阳也听到了些风声,显得有些不安,用手语比划:“妹,爹…乱说…不好…”

    林晚握住哥哥的手,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带着安抚的笑意:“哥,别理他。他那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发臭,还想溅别人一身泥。我们做我们的事,问心无愧就好。”她拿起一块小石板,在上面写下一个新字,耐心地教林朝阳认读。(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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