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今时回来的时候,流安正在喝他泡的茶。
他身上的寒气瞬间散了,无辜的睁着没有瑕疵的眸子,“好……喝吗?”
“好喝,”流安弯起眼睛笑,“这是什么茶啊?我还没喝过。好清甜。”
苏今时勾了勾唇,“秘……密。”
他静静看着她喝茶,“你……跟他……聊了什么?”
“也没聊什么,”流安喝了一口,“他问我对自己的看法。”
苏今时好奇的坐过去,“什么……看法?”
“大概就是正常人觉得我有病,有病的人觉得我太正常。”
苏今时笑出了声。
保姆给两个人都做了饭,苏今时也没抗拒,流安吃哪个菜,他也跟着吃。
不知不觉,他竟然也吃了一碗饭。
保姆都看呆了。
在苏今时回房间后,保姆收拾餐桌对流安说:“诶呦姑娘,您来了之后少爷都变得和蔼可亲了,现在都会吃饭了!”
流安失笑,“太夸张了吧。”
“哪有夸张,”保姆把碗筷收拾好,“您是不知道以前……”
流安默默听着,不过她觉得太夸张了。
苏今时那么干净的少年,可怜人的,怎么会像保姆形容的那么骇人?
“以前他抬头看我们,我都以为死神来了。”保姆拍了拍胸脯。
“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
保姆嘀嘀咕咕的回厨房收拾,收拾完她跟流安打了个招呼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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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莺莺从学校门口出来,看到校门外停着几辆豪车。
上面还放着一瓶水。
钟莺莺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她走过去拿起水坐进车里。
车里是一个中年男人。
钟莺莺跟他谈好了价格,就在车上火热起来。
甚至在结束时,男人给她转了钱,还拍了她的背影。
这一切,钟莺莺并不知道。
她看到手机里刚转过来的钱,有些嫌少,便使尽浑身解数跟他谈了长期。
就这样,钟莺莺不用努力也有不少的钱花。
有次她上车,被室友看到。
室友犹豫着问她:“莺莺,那个男人年纪不小了,他不会有家室了吧?”
钟莺莺看了眼他刚转过来的钱,听到室友的话,翻了个白眼。
“关我什么事?”
她出卖自己的年轻,男人出卖他的钱。
至于他有没有家室,有没有孩子,那又关她什么事?
她能轻松拿到钱就行。
室友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只是后面不再与她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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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安晚上回房间,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的绳子,也没找到。
她下楼去外面找,找到之前用来绑花的绳子,她带回房间。
她把绳子连在一起,把自己的双手绑住,绑到床头。
她就不信把自己绑住还能梦游到苏今时的房间里。
流安固定好,确定自己没有逃脱的可能性,才放心的闭上眼睡着。
这样就不会吓到他了。
半夜,她的房间门偷偷打开,一道身影站在她床头。
苏今时有些心疼的给她解开绳子,又给她揉了揉手腕,把她踢开的被子给她盖上。
确认她不会难受后,他才回到房间歇着。
苏今时望着天上的月亮,也有些睡不着。
他薄唇清晰的吐出两个字:“流……安……”
苏今时一直念,他想下次叫她名字时,会流利顺畅的喊出来,而不是磕磕绊绊。
虽然他没有什么自闭症,但他确实好多年没跟别人说过话了。
说话总是一字一顿的。
苏今时又念:“流、安……”
“流安……”
在念到最后一遍时,有个模糊的黑影走了过来。
苏今时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流安双目无神的爬上他的床,把他拉下来亲了一口,躺着抱住他睡觉。
苏今时心里又酸又胀,还有一丝甜蜜。
他轻轻吻上她脸颊,小声念:“流安。”
在第二天她醒来之前,苏今时把她抱回房间里,又把绳子轻轻给她绑上。
这样她就发现不了了。
她也不会因为这个焦虑难过了。
苏今时又回到房间,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心很坏,他讨厌每一个人,但是对她,他仅剩的善心都给了她。
就连偏执的念头,他都不敢对她想。
苏今时又低声念了几遍她的名字,直到没有一丝卡顿,他才满意的放下心睡去。
流安醒过来时,阳光都照在她脸上。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她大脑宕机了两秒,才机械的睁开眼。
她昨晚不是绑绳子了吗?
怎么还能翻身?
流安看着掉在床上的绳子,心里发懵。
她系的有那么松吗?
流安揉了揉眼,看着自己房间里的布局,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是太正常了。
她没有梦游。
哪怕绳子那么松,她也还安稳睡在房间里。
流安神清气爽的起了床,看来晚上不需要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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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盆花跟之前一样,也死了。
但是流安没放弃,她又换了一种方法去养。
她在花园里修剪花枝,她时不时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汗。
她眯起眸子往楼上看,那个穿着纯白衬衫的少年站在露台处,正低头看着她。
流安扬起笑脸,挥起手臂跟他打了个招呼。
没一会儿,苏今时下楼走过来,跟在她旁边。
天气正好,微风不燥。
流安把剪刀放下,苏今时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欲言又止。
流安失笑,“你想说什么?”
苏今时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喊:“流安。”
流安有些懵,他过来就是专门喊自己名字的?
见流安没什么反应,苏今时委屈的绷着脸,他嘴唇动了动,抬脚准备走。
却被一只小手握住手腕。
苏今时手指颤了颤,他回过头,少女笑嘻嘻地夸:“今时少爷好棒!喊我名字时真好听!”
苏今时耳根泛红,“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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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流安把房间里其中一盆花抱上去。
那盆是苏今时刚开始说的枯萎的花。
现在已经恢复了生机,甚至比原先开的还好。
流安敲了敲门抱进去,苏今时先是看了一眼她的脸,视线又落在她怀里的花盆上。
他迟疑地说:“这……盆……”
流安挑了挑眉,抱到他面前。
原来他说的最流畅的话竟然是喊她的名字。
“喏,你当初说的会死的花,”流安邀功似的说,“被我养活了!”
苏今时有些发愣。
他抬起手去触碰花瓣,他还记得流安刚来时,他指着花说,这花要死了,活不了。
那时候它都枯萎的不成样子。
现在竟然还长了绿叶。
苏今时眼眶有些发热,流安把花盆放到他露台那边,希望他看着会心情好一些。
流安拍了拍手,走到苏今时面前。
她哼了一声说:“我说话算话了,不止这盆花,你最喜欢的花,我后面也能让它度过黑夜,活到第二天。”
苏今时心脏发烫,他慢慢攥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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