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又跟谢云荆杠上了,两人恨不得一筷子夹走锅里所有的肉。
幸好桌上是两个锅子,不然都不够他们折腾的。
最小的两个崽子已经看呆了,口水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要哭不哭的样子十分可爱。
崔六娘汗颜,踩了谢翀一脚,看你生的好儿子。
谢翀低呼一声,忙不迭赔笑,又有些无奈。
关他什么事啊,他也是无辜的。
吃过饭,收拾得差不多后,把大门关上,一家子进入空间。
绵绵已经不在崔家,顾明舒想到因为收养绵绵后,跟儿子生疏的事情,痛定思痛,重新给她找了一户人家收养。
不过那户人家也是晋国官员,因某种原因不能生养孩子后,选择收养孩子。
恰好顾明舒有送养孩子的想法,两家一拍即合,加上绵绵聪明,决定就收养绵绵。
但顾明舒还是绵绵名义上的干娘,她给绵绵准备了不少银子,连同往后的嫁妆一起,都备好了一并送出。
那户人家不缺钱,家大业大,但顾明舒怕他们担心绵绵会打他们家产的主意,所以一开始就给她备了这一生要用的银钱。
但那户人家并没有收。
两家推来拉去,便觉得把银子用绵绵的名字存在钱庄,待她长大后,自行取用。
两家现在也偶尔有往来,顾明舒还是会时常去看望绵绵。
一进空间,崔怀煜和崔怀郢两个小家伙就很亢奋,觉都不想睡,一心只想玩水。
谢瑜打了个哈欠,有些熬不住,准备去睡觉了。
崔六娘和谢翀则是去库房给季殷准备及笄的礼物。
当年他们带进空间的金银珠宝不少,加上攻打飞仙教时又收了一大批财产,各种奇珍异宝夹杂,库房都堆不下了。
至今也没清理出个头绪来。
柳萦萦和谢云祁无奈,只能陪着孩子在溪边玩水,丝毫不敢放眼。
谢云霆领着谢铭洗了澡回来,见顾明舒坐在岸边有些失神的样子,他上前去,将她揽在怀里。
“怎么了,阿舒?”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昨日孟浪太久了吗?
顾明舒眼神不悦的剜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来着,又看到旁边喝水的儿子,“没事。”
她就是在想,要是能多生个孩子就好了。
可她也明白,这个想法不对,会伤害铭儿。
“别想那么多。”谢云霆立马明白了她的念头,抱歉又坚定的揽着她肩膀,“咱们这辈子有铭儿就够了。
而且你现在那有时间生养第二个孩子,皇后不是说了吗?让你去女子武学院当夫子,到时候别忙起来,把我们爷俩儿都给忘了才是。”
顾明舒一笑,眉头舒展,娇嗔的睨了他一眼,“少来这套。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纯粹就是想想而已。”
因为她小时候,爹娘就是这样在她跟前念叨的,说生个弟弟,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给她撑腰什么的。
可惜,她的依靠却选择了背弃她,陷她于水火。
罢了,她看着现在的儿子也明白了一件事,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依靠。
再说,他都已经服用了绝子药,自己就是想生也不可能了。
谢瑜躺进舒服的被窝,刚说闭上眼睛,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破碎的功德瓶竟然在一点点修复,而且里面有几缕金色的痕迹。
这是为什么?
怎么还有功德在涌来。
奇怪了。
谢瑜迷迷糊糊的思索着,黑豆跳上床,在她脑袋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开始舔她头发。
“黑豆……别舔……”
她今天刚洗过的头发。
ZZZZ~
冬月初一
季殷及笄之日,季巍澜不仅邀请了神王谷的诸多长辈和弟子,也命百官一并前来观礼。
坐在前排位置,看着正在进行中的及笄礼,谢瑜觉得季巍澜似乎是有大事要宣布。
崔家人也是这样想的。
谢云澜盯着今日的主角,见她身着一袭绯红织金祥云纹流仙裙,脖颈戴着精致的碧玺珠串,清丽的面容褪去稚嫩,端庄大气的受礼,嘴角微微上扬。
谢云荆抱着胳膊,目光扫过来时,啧啧两声,“谢云澜,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收着点吧。
谢云澜淡定一笑,然后一把掐住他大腿上的嫩肉,警告道,“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脚踏两只船的事实告诉给爹娘。”
谢云荆面容有一瞬的扭曲,差点叫出声,要不是碍于他神王谷长老的身份,他铁定要会让谢云澜好看,“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脚踏两只船了。”
“你猜爹娘信我还是信你。”谢云澜戏谑挑眉,嗓音低沉深幽,眼角带着些诡异的微光。
“你……”小人。
谢云荆忍了又忍,拍开他的臭爪子,不再废话,继续观礼。
及笄礼结束,果不其然,季巍澜当场宣布册封季殷为晋国储君,赐三万曲部,储君府邸一座和大大小小官员数百。
隋皇后和季殷都不意外,只有一些大臣,显得十分震惊,并且不能接受决定。
一位垂垂老矣的大臣站出来,情绪激动的出声抗议,“皇上三思,自古以来,岂有女子为储君的道理。”
谢云澜拧眉,神色恼怒,刚要站起来维持季殷,就被谢云祁摁住肩膀,“别急,先看看,你应该相信阿殷才是。”
谢云祁现在肩负教导季殷一职,算得上她半个师父,所以称呼上也亲近了许多。
他看着处变不惊的季殷,心中赞许连连。
他相信皇上的选择,如果季殷没有才干和实力,他也不会选择把晋国交给她。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走出来,跪在地上,出声反驳。
“是啊,皇上您正值壮年,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怎么能如此草率就定下储君人员呢。”
“皇上明鉴,如今晋国安定,新都也即将竣工,理应先选秀充盈后宫,绵延子嗣才是。
公主嘛,可以封为镇国公主,但决不能为储君。”
“皇上三思啊,晋国再不能经受半点风雨,择选储君乃重中之重,决不能如此随性而为。”
季巍澜坐在上首椅子上,面色镇定平缓,没有一丝不满之意,只是眼神清明的盯着跪下的大臣,“册封公主为储君,是朕深思熟虑之举。
阿殷,你不妨同他们说说,朕为何要册封你为储君?”
季殷看着眼前垂首呈递储君印章的下属,柔和而威严的眉峰一挑,转身面向大臣们,气势霸道而凌厉,“孤,三岁习文,五岁习武,从小便随父皇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这是其一。
其二,两年前,若非孤洞察京城大乱,及时告知父皇,在西北拦截怪物,西北此刻早已覆灭。
其三,孤乃父皇正统血脉,身为储君,无关男女,为的只是让天下万民安居乐业。
天下万民不在意储君是男是女。
而你们在意男女,无非是想送家中女儿进宫,延续你们的富贵荣华。
可孤是女子,身为储君,无法满足你们的愿望,但那又如何?
今后除了孤,晋国还会有更多的女子为官。
从来就没有什么牝鸡司晨一说,太阳也不是被公鸡叫出来的。
倘若孤在位期间,犯下任何错误,尔等只管上柬,孤一定会自废储君之位。”
“好,说的好。”禾城太守眼眶湿润的站起来拊掌大喝,“吾愿辅佐储君,守护一方百姓安宁。”
好你个章恒,怎么还抢词呢。
威武将军左锐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也上前一步,对季殷俯首称臣,“少主公爱民之心,苍天可鉴,吾亦为前主公马前卒,诛灭世间一切奸佞。”
他可是从小看着少主公长大的,如果少主公都不能为君,那何人能为。
为了担起储君之责,少主公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日习武,学习知识,这个子都快长不高了,所以,谁也不能说她半句不是。
几个跳脚的大臣脸都绿了。
“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你们就不怕上天降罪吗?
何况女子为阴,阴气太重,有损国运和皇室基业,万万不可啊,皇上。”最先抗议的老臣佝偻身躯,声泪俱下的恳求道。
他真的不是为了自家的富贵荣华,全是为了晋国啊。
呵!
姜宁筝和崔六娘笑了。
身为神王谷代表人物,姜宁筝站出来,朝在坐所有人拱手,“晋国动荡平息,神王谷功不可没,可神王谷一半弟子皆为女子。
当初抵御怪物之时,尔等怎么不说,身为女子,不可上战场,不可救助尔等呢。
尔等享受着女子创造出来的安宁盛世,却要折断女子翅膀,贬低轻视女子。
倘若没有女子,你们晋国焉有未来,更遑论什么国运基业。
今日,我身为神王谷弟子,代神王谷许下承诺,季殷在位一日,神王谷朝竭尽全力辅佐一日。”
老臣脸庞一白,僵在原地。
神王谷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始终不能说服自己的内心。
自古以来,都是男子称帝啊。
季殷见状,亲自上前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中书令,您先请起,日后,孤会用事实向你证明,女子亦可执掌朝纲,庇护万民。”
老臣瞥见季殷坚定而睿智的眼神,颤颤巍巍的身躯站好,口中还有许多大道理想说,可又莫名忍住了。
罢了,今时不同往日,晋国为重,先看看储君是什么行事作风,他再行抗议之举吧。
“是!”
反驳声平息。
季巍澜命人将新刻好的储君玉印端上来,亲手交给季殷。
“阿殷,接过玉印,你就是晋国的储君了,一言一行当深思熟虑,行事作风也需稳妥起来,切不能随性而为。”
季殷将自家父皇的谆谆教诲铭记于心,双手接过玉印,“父皇……儿臣谨记。”
她想,自己能做到的。
嫁人生子不是她的追求,虽然她也不想当皇帝,但她明白,晋国要是不能快速稳定发展起来,诸多将士和各方势力用性命换来的江山,又会陷入动荡之中。
比起牺牲天下万民,牺牲她一人的自由,又有何妨。
季巍澜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
又拿出一道圣旨。
正在高兴吃点心的谢瑜一愣,猛地抬头看去。
崔六娘和谢翀也愣住。
崔六娘急忙给孩子擦擦嘴角,讶异的看向季巍澜手里的圣旨。
他说。
册封谢瑜为晋国国师,赐道场一座,受万民供养。
众人齐齐扭头看向谢瑜。
不过这圣旨可没人敢反对,谢瑜以及她们一家的本领都是有目共睹的,谁也不敢抗议。
而且谢瑜身为神王谷长老,本领滔天,如果能庇护晋国,那可是大大的好事。
谢瑜快速反应过来,在季殷期盼的眼神中,点头同意。
嘿,季殷这个叛徒,居然没有提前告诉她。
好大个惊喜呢。
册封完,众人移步宴会,难得可以放松一番,便高兴的举杯,庆贺晋国的新生。
谢瑜撑着脑袋,坐在菜色丰富的矮几旁,看着众人脸上喜悦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刻的氛围,真是千金难求,值得庆祝。
崔六娘和谢翀忙着应付前来敬酒的大臣和师兄妹们,便没注意偷喝酒的谢瑜。
等他们也面带醉意的回过头来时,谢瑜都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两颊通红,跟个猴屁股似的。
崔六娘暗道坏菜,忙把孩子抱起来,喂了一杯温水。
幸好宴会进行得差不多,陆陆续续有人离席了,她也带着谢瑜和谢云霆他们回家。
趴在谢云荆背上,谢瑜呼呼大睡,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
谢云荆没喝酒,只是找几个弟子比试了一番,兴致勃勃的踩着轻快步伐,差点没飞起来。
“云荆,你走稳一点,别把你妹妹惊醒了。”崔六娘不放心的走在一旁叮嘱道,不时给谢瑜擦擦汗。
谢云荆点头,又左顾右盼一番,“娘,谢云澜呢?”
怎么没有一起回家。
咳……谢云霆和谢云祁对视一眼,眸色中满是玩味笑意,不用明说也能懂彼此的意思。
谢云祁抱着儿子,声音温润道,“云澜替我们去给阿殷送礼物了,一会儿才回来,不用管他。”
柳萦萦低头轻笑,差点没忍住。
阿殷和云澜可真有意思,一个不长嘴,一个长了十张嘴。
不知今日他们是否能点明彼此的情谊。
谢云荆一听,狐疑的眨眨眼,他们不是一去行宫,就把礼物送给管家了吗?怎么谢云澜还去送礼?
他搞不懂。
算了算了,懒得管谢云澜这个家伙,他傍晚还约了军营的几个将领去城外跑马呢。(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