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机器人的手一抖,不小心把她的粉色衣物掉了下来。
“你!”
乔依沫面色染上薄红,刚想弯下腰捡,圆滚滚的机械小手快速地捡起,往屋外跑去——
女孩慌忙地裹紧浴巾,踩着粉色拖鞋就追了出去——声音又急又羞地喊着:
“小汤圆!你干什么拿我的衣服!还给我!啊啊啊!你别甩来甩去啊!……”
此时此刻,乔依沫真担心突然跳出个薇琳或者艾伯特,到时候就尴尬死了!
无尽的法式长廊,穹顶垂着昂贵的水晶灯,暖黄的灯光在罗马廊柱上,映得满地光影……
玓瓅闪耀。
小机器人跑得飞快,乔依沫刚洗完澡,身上滑滑的,拖鞋和脚都还带着水渍,突然脚下一滑——
“砰!”
“啊……”女孩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
她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抬头就见小机器人躲在不远处的廊柱里,金属脑袋歪了歪,像在确认她有没有事。
等看清她站起来,小机器人立即低下头,“咔啪”一声打开自己的小肚子,将粉色衣物放了进去。
任务完成!
谁知刚转身,就撞见一片雪白的浴巾。
乔依沫已经绕到它面前,无语地蹲下身,指尖扣开它的肚子,拿出自己的小衣物。
小机器人不松不紧地扒着小衣物,不肯放手。
乔依沫连连打了打它的手,上下打量着小机器人,语气带着些许威胁:
“小汤圆你怎么回事?怎么偷女孩子的这种东西?你可不要学司承明盛,不然我不要你了。”
“……”
小机器人眨巴着蓝色眼睛,一脸不想听懂,还会再犯的可爱模样。
乔依沫与它对视了几秒,缓缓起身,返回自己的浴室将小衣物手洗干净。
偌大的浴室里有一扇窗户不容易被别人发现,平时乔依沫都会偷偷把贴身衣物晾晒在这里。
晾好后,她转身,就看见一颗金属脑袋露在门缝边,悄咪咪地看着她。
“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吗?”乔依沫拿起小推车,将穿过的衣服放在上面,走到洗衣间,清洗衣服。
小机器人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高高挂起来的小衣物,盯着那抹粉色在那晃来晃去。
真会勾引他。
见它又跟了过来,乔依沫推了推它的脑袋:“不要总是跟着我,你去忙你的事情。”
小机器人忽闪着眼睛。
途经那临时做好的小书桌,乔依沫停下脚步,她突然想到了那本超厚的《King'S CaStle》笔记本。
嗯……乔依沫站在书桌面前思考。
笔记本是司承明盛童年的一些手稿,后面也有图文搭配以及日记。
她当时对司承明盛无感,只是想拿着他的东西心里会有个底,所以根本没有仔细看……
那……这个笔记本……会不会有蓝玫瑰相关的信息?
想到这里,乔依沫走过来,拉开抽屉,那笔记本呈现在她眼前,扑面而来的高贵感。
她双手拿起,放在书桌上,细心地翻阅着里面的内容。
内页泛黄,有历史的痕迹。
她一边翻阅一边拿起手机的翻译软件,寻找着她想要的,有关蓝玫瑰图案的页面。
笔记本扑面而来蓝玫瑰与书的混合香气,让人翻阅的时候,莫名带着一股敬畏之心。
小机器人趁机又溜了进来,呆萌地站在她身边仰着头。
“小汤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十点半了。”
女孩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似乎在哄它。
她穿着一身甜美系的浅粉色睡衣,发丝已经长到了脖子,看着香香软软的。
小机器人忽闪着蓝色眼睛,咽了咽口水,好像被她甜到了。
但很快,它似乎短路了一样,眼睛在打转,短短几秒,它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甚至好奇地左顾右望。
好似在问为什么它会突然站在这里?
它打着哈欠,疲惫地往小铁床走去。
她扭过头看着小机器人脱掉鞋子,好像要睡觉了。
她失笑地收回视线,继续把重心放在笔记本上。
可越往后翻,她的面色越来越沉重。
每翻一页,插图都越来越刺眼血腥,乔依沫害怕又难过地继续往下翻。
他所描绘的插画,有的把小男孩吊起来,有的把小男孩放在全是长钉的板子上,还有的把他捆在马身上,马跑他也跟着跑……
图画上,都有丝丝作画者留下来的干涸血迹。
像是年幼的司承明盛一边流血一边画的图。
乔依沫呼吸沉重,她看着这些血迹,难以想象他当时是有多绝望……她连忙擦掉要掉下来的眼泪……
这个笔记本的信息量太大了,乔依沫不知道他到底写了多久,不知道他被折磨了多少年……
她现在必须要保持冷静,选择性地翻找有蓝玫瑰图案……
她深吸气,努力调整情绪,过了一会,终于翻到了一面满是蓝玫瑰的纯手稿插画。
落款时间是21年前,也就是司承明盛7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字体歪歪扭扭。稚嫩可爱,却清晰地写着他创作蓝玫瑰的原因,还有完整的成分表。
乔依沫连忙拿起手机,打开翻译软件,由于他的字有些潦草,乔依沫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输入。
越输入,她就越佩服司承明盛的头脑。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克莱因蓝的玫瑰花。
蓝玫瑰的花语是不可能会存在,所以司承明盛用奇迹来证明一切不可能……
而且那时候,他是一边被执行各种欧洲酷刑,一边记录下来的……
一个小孩子……遭遇这非人的折磨……
司承明盛说过,如果没有安德鲁管家,他早就死了,安德鲁是他的恩人。
乔依沫一边做笔记一边对照达伦发来的内容,反复确认。
越看越觉得,就是这个叫「酣氧碳」的药物造成的。
经过反复对比,乔依沫连忙给卡里安打去了电话。
“晚上好,总.席夫人。”卡里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还带着些咳嗽,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样子。
“呃……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乔依沫木讷片刻。
卡里安鼻青脸肿地摇头:“咳咳……没事,就是走在路上被莫名奇妙打了一顿,不知道得罪谁了。”
“啊?被人打了?你是司承明盛的手下,谁敢打你?”乔依沫不解。
还有谁敢得罪司承明盛的人吗?
还能是谁打的?达伦一看卡里安这副样子就知道是谁干的,连忙问他是不是碰了乔依沫。
卡里安绞尽脑汁,就想到……前两天跟她握了个手,把他原本不怎么帅气的脸打得跟猪一样。
回忆到这里,卡里安真是无语到家,不跟情种计较:“算了……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乔依沫点头,进入正题:“嗯,有,你当时说「酣氧碳」有问题,我发给你看了照片,这是司承明盛最初的手稿,二十多年前的,是不是没有「酣氧碳」的成分?”
卡里安点开乔依沫拍下来的页面,细细看了一番,点头:“是的,原稿并没有。”
“所以在司承明盛写了这个笔记本之后,有人误导了他,让他多加了一项成分,在他的花种多加了酣氧碳。”
乔依沫推测。
司承明盛说过,11岁之后他没有再翻这个笔记本,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看过。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笔记本记载的都是他的过往,不愿意面对。
“是的。”卡里安点头。
“所以闻久了,病情就会慢慢加重。”
乔依沫喃喃自语,她扭头,看向插在花瓶里的蓝玫瑰。
花瓣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包裹着一层妖气。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可以不用销毁玫瑰就能让这种药失效的办法。”乔依沫询问。
卡里安:“有,将美泰剂兑入清水,连续洒三天就能彻底融掉这个药物了。”
“就……这么简单?”
“嗯。”
“那……”司承明盛有没有起疑过……哦,他没有起疑……乔依沫低下头。
“这个药物哪怕是制造师也未必能发现,所以总席不知情也很正常。”卡里安看了眼时间,接着说,
“这几天我没什么事,就负责把这些都清理了吧?如果您放心交给我的话。”
“嗯……好……”
乔依沫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结束电话后,小机器人已经躺在小铁床那呼呼睡着了。
乔依沫有点不踏实,立即给艾伯特打去电话。
“怎么了?”艾伯特问。
“这个卡里安,你有调查过吗?”
“查过,连他身上有几根毛都清清楚楚,这个人没有问题。”艾伯特机械地回应。
虽然还是觉得一切在他手里都太过风顺,乔依沫有点起疑,又有些放心……
“这样……看来是我多疑了。”
“还有什么事吗?”
“服用解药之后,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被突然关心,艾伯特愣了下,冷漠地回应。
“好,我先挂了。”乔依沫挂断电话,继续翻阅着这厚厚的笔记本。
不过内容实在太多了,她打算明天再看。
正准备合上,眼尖地瞥过「birthday」的英文字眼——
她连忙翻开这一页,心脏猛地骤缩!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秘密——
「母亲说,每年的03月29日是我的生日,今天我七岁了,母亲还说,这也是她最后悔生下我的一天。
我喜欢蓝色,喜欢蓝玫瑰,父亲承诺,如果我能发明出蓝玫瑰花种,他们都会认可我,所以我一定要成功!」
这一年,司承明盛七岁,就有了成年人的思维。
乔依沫牙齿打颤,文字只记录到了这里,后面都是他画的配图,瘦得只剩骨头的小男孩抱着水罐喝水,他蜷缩在笼子里。
那是他生日前后。被饿了三天。
最后一行字,他说:「我讨厌生日,我再也不要记得生日……」
这句话光看文字就让人难以想象他的遭遇。
后来他做到了,他真的忘记了自己生日是几月几号。
乔依沫眼尾发红,湿漉的黑色眸子看着这些配图,难以想象举手投足尊贵的男人,小时候居然活得不如罪犯……
她细细想了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与她在贝瑟市初次相遇的时候,也是在三月底……一切也都是命运……
乔依沫垂眸,将他的生日记在心里。
一想到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乔依沫心里说不出的酸与涩。
她要把这个生日牢牢记下来,以后的每一年都给他过。
这是她第一次记男孩子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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