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啊,快停手!”
“八弟,你干什么?这牡丹园乃是皇家御园,你如此施为,万一父皇怪罪下来......快住手!”
“殿下......”
李瑶也慌了,题诗,的确是雅事一桩。
但关键在于,雅事也要分场合啊。
这西苑乃是皇家御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有规制,岂能随意破坏?
但任凭他们怎么劝,李琚都像是已经陷入了忘我的境界,浑然不觉。
随着一个个斗大的大字逐渐从他的笔下成型,他整个人也找到了装逼的最佳状态。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装逼,就要往大了装!
打脸,就要往死里打!
至于其他的,都得等他装完再说!
李琚如是想着,下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得益于他大学时爱去公园闲逛,和公园里的大爷学了一手地书笔法。
所以,这个时空的文字与写法,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顷刻之间,一首诗仙李白作于天宝年间的《清平调》,便跃然墙面。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而随着这首《清平调》现世,上一秒还急切不已的众人,下一秒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众人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墙上的四句诗,眼珠子瞪得老大。
李琚没去理会众人的反应,而是继续落笔。
不消片刻,中唐诗人刘禹锡的成名作之一的《赏牡丹》,也提前四十年登场。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上下两阙诗词,皆是传世之作,李琚一气呵成。
最后,便是杜甫写于安史之乱后的《孤雁》。
李琚的脑海中,写雁的佳作很多,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首。
因为这首诗,写的仿佛就是他眼下的处境。
莫名其妙,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就好像那被雁群抛弃的孤雁,独自徘徊于群鸦之中。
纵然脑海中雁群痕迹依旧清晰,但他却已经无法归去。
“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
一诗完,李琚也红了眼眶,心中莫名酸胀。
尽管他现在的处境,还不算太糟糕,但这个跨越了上千年的时空对他而言,还是太陌生了。
所以,他既是写雁,也是写他自己。
“啪嗒~”
他手中斗笔坠落,心绪莫名失落起来,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逼装的其实也没甚意思。
还不如抡起拳头,揍李琩一顿来得痛快。
李琩要把他变成人肉烤串,他把李琩抡成饺子馅,也很合理吧?
“啪嗒,啪嗒,啪嗒~”
而随着李琚手中的斗笔垂落,整个牡丹园里,也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却是众人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来,正眼神呆滞的朝着墙上的三首诗靠近。
一开始,众人的脚步声很轻。
像是生怕惊动了墙上的惊世巨作。
紧接着,众人的脚步陡然急促起来。
尤其是一些出身世家,极善诗文的贵公子,更是一瞬间像是恶狼看见了猎物一般,朝着白墙猛扑了过去。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会想瑶台月下逢。”
“唯有.......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
有人冲到墙边,颤抖着声音,哆嗦着念出了三首诗词。
“好诗!”
“当真是绝世佳作!”
“如此佳作,可传世矣!”
陡然间,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讨论声。
有人称赞,有人激动,有人浑身颤抖,将一瞬间的嫉妒,化作了深深的崇拜。
开元二十三年,大唐的诗文虽已进入了极尽的繁荣。
如李白、贺知章、王维、孟浩然、王昌龄等大诗人更是已经名动天下。
但可堪传世的佳作,却依旧难得一见。
更别说是三首传世之作,同时现世。
今日有幸得见如此盛事,又怎能让这些自幼饱读诗书的高门公子心中不激动。
“好诗,真真为传世之作,这首清平调,我愿称之为古今美人诗第一。”
“这首赏牡丹,亦不失为一首佳品,我愿为之张目,令其传唱世间。”
“最绝的便是这首孤雁,某只是稍作品读,便已忍不住落下泪来。”
“光王殿下有大才,有惊世之才啊,方才是我等眼拙了,还请殿下见谅。”
李琚这三首诗,成功令在场的高门公子与贵女心悦诚服。
不少人更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提笔誊抄,准备为其张目。
身为大唐的读书种子,他们自觉他们有这个责任与义务,让此等传世之作名动世间。
否则,便是暴殄天物,别说他们家中长辈饶不了他们,就连他们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随着场中交口称赞的声音此起彼伏。
身为今日女主之一的杨玉环,那一双如剪眸秋水一般眸中,也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她......眼拙了,但......她也猜对了。
这位光王殿下,果真没让她失望,果真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多美的诗啊......
这是,赠给她的吗?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她忍不住反复呢喃此句,眼神逐渐迷离,嘴角也微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位殿下,他是在借花喻人吗?
还真是,应景呢......
只是,相比众人我为诗狂的态度。
身为始作俑者的咸宜公主与李琩,却是彻底傻眼了。
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惊。
这一幕,和他们预想之中的结果,差太远了。
“这怎么可能?”
李琩突然怪叫一声,随后气急败坏道:“这不可能,如此佳作,怎么可能是李琚所作?他不过是一胸无点墨的莽夫。这怎么可能?”
咸宜公主的面色也很难看,但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多少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风度。
只是她眼中的嫉恨与恼怒,怎么也藏不住。
这个结果,她无法接受。
一个李琚,莽夫般的蠢货,他怎么能作诗,又怎么能真的会作诗?(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