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无论沈绥昌去哪家酒馆,都能听到月容的消息。
有的人说月容姿色一绝的,有的人说月容心思细腻体贴入微的,还有的人说听了月容姑娘的曲感觉宛如置身仙境的,铺天盖地全都是夸月容的,勾得沈绥昌也有些好奇这月容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了。
沈绥昌没喝几口酒,就匆匆结了账,朝着京都最有名的烟花之地而去。
他不知,这些人就是沈熙宁专门为了他请来的,就是为了让他注意到月容,这样才能得以实施下一步计划。
沈绥昌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他前脚刚从酒馆出来,后脚他的消息就被递到了醉花楼里。
“看来你爹他上勾了。”
月容轻饮果酒,媚眼如丝望向沈熙宁。
沈熙宁轻轻点点头。
“看来他比我预想中的要晚,等会他就要点你了,我就不在这多留了,记得按照咱们之前计划的来,他吃那一套。”
沈熙宁起身,潇洒的抖开折扇,如同俊俏公子般遮挡住脸,匆匆的下了楼。
待沈熙宁走后,月容赶紧在脸上涂涂画画,不是为了自己更美艳动人,而是将自己化得病态一些。
望着镜中的病弱美人,月容很是满意。
不多时,沈绥昌有些局促的走进了醉花楼,望着醉花楼里富丽堂皇的装饰,沈绥昌在心里赞叹不已,但面上依旧平静。
“客官里边请,客官第一次来吧,想点什么样的姑娘陪您?我们这什么类型的姑娘都有,给您介绍一下。”
老鸨知道眼前这人是沈熙宁的父亲,她在这醉花楼经营多年,不能一下就将月容推出来以防眼前这人起疑。
“你们这里的月容姑娘是哪一个,今日可能接客?”
沈绥昌一脸严肃,看样子以为是来查抄醉花楼的而不是来享受的。
闻言老鸨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而后陪笑道“真是不巧了客官,月容姑娘身体有些吃不消,今日病倒了,今日恐怕不能接待您了。”
“我们楼里还有其他会弹琴唱曲的姑娘,我绝对给您安排一个最好的!”
沈绥昌有些不耐,转身欲走,没想到从楼上走下来一名姿态万千的素衣女子。
那女子一袭淡紫色罗裙,纤腰盈盈一握,姿态翩跹,面上却显得有些病容。
“妈妈,听说有客人专门寻我?”
月容将自己最耐看的角度刻意对着沈绥昌,有气无力的和老鸨说话。
“月容啊,你可是咱们醉花楼里的新招牌,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再想有的没得了。”
“没事的妈妈,我能行,不过是昨夜吹了风有些受了凉,不碍事的,既然客人都来寻我了理应我好好服侍客人才是。”
“这……行吧。客官,月容的身价与旁的姑娘不同。我们醉花楼的规矩就是客官先压二百两,多的您退回去,少的您给补上,您看可以的话……”
老鸨笑着讲清楚收费标准,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沈绥昌从怀中摸了二百两银票交到老鸨手中,用余光瞟向月容的方向。
见她还是那副病西子的样子,心中泛起不易察觉的心疼。
“客官,走吧,奴的房间在楼上。”月容笑容得体,一点也看不出勾引来。
说着,月容便引着沈绥昌往她的房间去。
到了月容房里,沈绥昌以为会看到一个装饰艳丽颜色的屋子,一般烟花之地不都是用那种艳丽的料子给恩客营造一个暧昧的环境么。
可眼前的房间典雅别致,处处都是让人舒适放松的熏香。
月容的房间还有窗户,推开窗向外看一眼就能看到外面来往的人群,完全没有逼仄孤独之感。
“多谢客人今天捧场,奴感谢您支持奴,奴给您唱歌小曲如何?”
月容给沈绥昌倒满酒后便自觉的坐在琴前,提议道。
“可。”
沈绥昌也不知是不自在还是刻意为之,总之说话很少,毋自坐在桌前,端起酒杯慢慢饮着。
婉转美妙的琴音从月容的指尖流淌出来,听的人身心舒畅,沈绥昌马上跟随着琴音进入到场景中。
月容弹的是一首名叫《早春》的曲子,描绘的是一片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
正当月容的歌声出来时沈绥昌所想象的美好的画面都粉碎殆尽。
月容大惊失色,赶紧跪地求饶。
“客人实在抱歉,奴昨日吹了风,受了风寒嗓子才这样的,奴不是故意的,求您不要告诉妈妈!”
月容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小小瘦瘦的身躯抖若筛糠,看着好不可怜。
沈绥昌瞧着地上的人,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曾经也是这样战战兢兢的沈熙宁。
“起来,快起来,这是干什么?生病了不是你的错,瞧你这么说难道你在这醉花楼过的不好吗?”
沈绥昌见月容给他跪下,当即心疼更甚,赶紧上前扶起月容询问她的情况。
沈绥昌双手触到月容柔嫩的柔荑时不自觉细细摩挲了一下,触之柔软,让他想一直这样握着。
见沈绥昌依然抓握着她的手,月容一脸娇羞,不好意思的抽出来,半晌后道。
“客官可能不知,这醉花楼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无论我们多努力,依旧不能让妈妈满意。即使是风头最盛的花魁娘子也不可避免,犯错了依然要罚。”
“我们这些清倌还算好,那些出卖肉体的姑娘待遇更是惨,只要客人不满意老鸨就会让人拿针扎她,伤口细小,接客时完全看不出。我今日是病糊涂了才和客人说这些,若是您将此事告诉妈妈也没什么的,索性不过时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这些都是沈熙宁教她的。
月容抬头时目光中噙着一汪清泉,泪珠将落未落时再随手擦去,她擦拭眼泪的动作恰到好处她确定沈绥昌看到这一幕肯定心生怜悯。
果然,下一秒,沈绥昌当即心疼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来拂去月容眼角残留的泪。
“姑娘放心,我不会说的。姑娘既然病了就不要再劳累,钱我照付,姑娘好生休息,今日打扰姑娘了。”
“客官可还会再来?”
见沈绥昌抬腿要走,月容作势想要留下沈绥昌,而后又想到什么,生生停了脚步。
“若是有机会,我还会来。”
沈绥昌的心砰砰的跳,她刚刚是想留他一会吗?他都多久没有体会过心跳如鼓的感觉了,眼前这过月容姑娘果然如传言一般和其他姑娘不一样。(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