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上寥寥数字的纸条,沈熙宁神情复杂。
这几日醉花楼的动向她不是一无所知,她不过是稍加点拨月容就能在短时间将她爹的心抓得死死的。
男人或许都那样,都是见一个爱一个,每个女人都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们本性如此。
沈熙宁第二日就又见了月容一面,和老鸨一起商量下一步对策。
结果就是让沈绥昌冲冠一怒为红颜,让他冲动之下将人带走。
临走时,老鸨叫住沈熙宁。
“姑娘又费钱又费力,就为了将她送到你爹身边,真的值得吗?”
“值得,只要能让他们都不好受,就值得。”
说完,沈熙宁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留给二人的只有决绝的背影。
老鸨望着越走越远的沈熙宁回头又瞥了一眼月容,忽然才觉得女子想要替自己讨个公道是有多难。
“妈妈,不用担心,只要恩人能成事,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助她的。”
月容嫣然一笑,她们都走到这一步,不应该再犹豫什么,搏一搏,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老鸨目光复杂,点了点头继而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晚间时候,沈绥昌照常上了二楼,他喜滋滋的提着在福满楼买的糕点走到月容房前。
这是昨日月容说想尝尝福满楼里盛行已久的莲花酥,他今天就给她带来了。
沈绥昌在月容房前站定,刚想敲门就听里面老鸨的声音传了出来。
“月容啊,都这么长时间了,我叫你接待徐公子你推三阻四,满脸的不情愿。现在每天就接那一个客人,他若是手笔大也就算了,每次来就只点那么一点酒,剩下的什么都不碰,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你就要落到一楼去了知不知道?”
“你是有才艺在身上的,何至于在一个穷鬼身上栽跟头呢?你若是还这样,那休怪妈妈我不近人情,叫外面的龟公来教教你规矩!”
沈绥昌从门缝瞧去就见月容跪在老鸨的面前,老鸨则是叉着腰,满脸怒容的训斥眼前可怜的女子。
一听到老鸨说要教龟公来惩罚自己,月容赶紧拽着老鸨的裙角哭着哀求。
“妈妈,求求您网开一面,饶过我这回吧。”
跪在地上的人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绞得老鸨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
“饶你?我都饶过你多少次了?之前那是因为你能为楼里带来收益,现在呢?就守着一个穷鬼老男人,下面陪客的赚的都比你多!你还真指望那穷鬼来赎你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今天你若还执意不从,那还是让那些龟公教教你规矩吧。”
老鸨气急,伸出脚踢了踢月容,月容借着力直接倒在地上,模样好不可怜。
“住手!”
沈绥昌看不下去了,推开虚掩的门直直的冲了进去。
老鸨一改面上的郁气,瞬间挂上笑脸。
“哎哟客官,您这么早就来了啊,真是不巧了,今天有个客人点名要月容姑娘作陪,您要不改天再来吧。”
哪有什么客人,不过是她们为了引沈绥昌上钩编出来的罢了。
沈绥昌怒气冲冲,上前将倒地的月容扶起来,仔细查看月容伤在哪里。
“沈郎,我没事。”
月容小声呢喃,让沈绥昌安心。
“我要将她赎走需要多少银钱?”
沈绥昌声音中带着坚定,她对他如此坚定,他也定不负她。
“沈郎,不要……”
月容声音中都带着些许颤抖,眸中全是恳求,像是在恳求不要为了她这样,又像是在恳求他带她走。
“呦,客官这样豪爽呐。当初,这丫头可是我花大价钱买下的,您出个数,看看能不能让我满意。”
老鸨拿足了捧高踩低的架子,就是要激他出钱。
沈绥昌摸了摸怀着揣着的八百两银票暗自咽了咽口水。
这是他的私房钱,他前段时间将庄管事的私产都变卖了之后手里面整整一千五百两,这几日夜夜都来找月容花掉了些,算下来只剩八百两可支配的了。
“五百两。”
“不成不成,也太少了点吧,我们月容姑娘此前一日赚的都不止五百两。”
“那再加一百两。”
“哎呀,不成!”
“我只能出八百两了。”
沈绥昌面上极为窘迫,他不好在女人面前坦言说自己没钱。
“妈妈,我这自己也攒了一些赎身的钱,加起来可否能抵些银子?”
说着,月容从床底抱出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不仅有大大小小的银票,还有一些恩客赏的珠宝首饰,满满一匣子。
“月容,不可啊!”
沈绥昌急道。
眼前这姑娘将全部身家都交出去,只为了能和自己走,沈绥昌内心说不震撼是假的。
老鸨伸手接过月容的匣子,宝贝似的摸了摸里面价值连城的首饰,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哎呀,能,能!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客官,等会我就将月容姑娘的身契给您!”
老鸨笑着捧着匣子走出了房间。
“月容,你不该这样……”
沈绥昌一阵心疼。
“只要能和沈郎厮守,奴便什么都不顾了。”
月容柔若无骨的靠在沈绥昌的胸膛,紧紧环住沈绥昌的腰。
待老鸨差人送来身契后,月容和沈绥昌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去。
出门时,月容再一次回头向醉花楼里望了望,不知作何感想。
出门后,沈绥昌兜里空空,连赁个马车的钱都没有了,面上稍有窘迫。
“为了给你赎身,我将仅剩的钱都给老鸨了,现在只能委屈月容和我走着了。”
“没事的,夫君,只要能天天和夫君呆在一处,干什么我都愿意。”
月容甜甜的笑,仿佛能将人融化。
沈绥昌见了,情不自禁刮了刮月容的鼻子,极为宠溺的搂紧了怀中的人。
两人走了一阵,终于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门前。
沈绥昌从青砖下方长了苔藓的石头下面拿出了已经生锈的钥匙。
鼓捣了一通,终是将锈蚀了的锁给打开了。
“这里是我以前的住所,一直没有卖,如今又派上用场了。咱们先将东西放这,我给你开家客栈先住着,等房子收拾妥当了我再接你住进来。”
沈绥昌将月容的东西搬到一个稍微看着干净点的空地,遂开口说道。
“嗯,夫君安排就是。”
这一声一声道夫君将沈绥昌的心都叫软了,他没告诉她的是,这处宅子就是当初他买下来给薛姨娘住的宅子。
薛姨娘曾经在这生活了五年。(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