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蚀心崖寻母,血煞显底牌

    蚀心崖的风比万尸谷更冷,裹挟着细碎的冰晶,打在避尘珠的防护罩上噼啪作响,凝结成薄薄的霜花,又被鼎焰的余温融化,顺着罩壁滑落,在石缝中积成小小的水洼。

    崖壁上覆盖着暗紫色的苔藓,叶片肥厚如指,分泌着粘稠的毒液,滴落在石缝中,发出“滋滋”的轻响,将岩石蚀出蜂窝状的小孔——正是《异毒考》中记载的“腐心苔”,连筑基期修士触之都会灵力紊乱,经脉如被蚁噬。

    “你娘被关在崖顶的‘寒晶洞’。”凌战指着崖壁上一道隐蔽的裂缝,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边缘覆盖着冰棱,那里散发着微弱的寒气,与周围的腐心苔格格不入。

    “血煞门的余党用‘锁灵链’困住了她,那链子能吸噬灵力,还布下了‘冰魄阵’,阵眼与寒晶洞的地脉相连,一旦强行破阵,就会触发寒晶崩塌,整个崖顶都会塌下来。”

    他的气息仍有些虚弱,说话时胸口微微起伏,却执意跟着前来,手中紧握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剑鞘是普通的桃木,剑身却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凌家祖传的法器“镇邪剑”,虽品阶不高,却蕴含着一丝至阳之力,能勉强抵御腐心苔的毒气,剑穗上的红绳已褪色发黑,显然陪了他多年。

    凌尘望着寒晶洞的方向,心焰在丹王鼎中跃动,能隐约感应到母亲的气息,微弱却坚韧,像寒风中不灭的烛火:“爹,您在这里接应,我和敖长老上去。您刚解蛊,不宜再动灵力。”

    敖广取出三枚“避寒丹”,丹药通体雪白,散发着寒气:“寒晶洞的温度极低,堪比冰狱,这丹药能护住经脉,抵挡寒气侵蚀,我们速去速回,避免夜长梦多。”

    两人顺着崖壁的裂缝往上攀爬,避尘珠的蓝光与丹王鼎的金光交织,形成半透明的护罩,将腐心苔的毒液挡在三尺之外,毒液落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黑烟散去。

    行至中途,裂缝突然拓宽,露出一个天然的平台,平台中央竖着块黑色石碑,石碑上的血字未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上面写着:“欲见其妻,先过我关——血煞门主留”。

    “血屠不是死了吗?”凌尘皱眉,指尖的剥灵刀微微颤动,刀身的阳火因警惕而跳动,“难道血煞门还有另一个门主?”

    “是血煞门的‘影主’。”敖广的脸色凝重起来,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

    “传闻血煞门有两位门主,血屠掌明,负责正面冲突;影主掌暗,掌管暗杀和情报,影主的修为深不可测,连蓬莱岛的典籍都没记载他的样貌,只知他擅长用蛊和隐匿之术。”

    话音刚落,平台周围的阴影中突然冒出数十个黑衣人,个个气息阴冷,黑袍上绣着血色骷髅,竟都是筑基初期修士!

    为首的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修士,面具上刻着扭曲的鬼纹,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削薄的嘴唇和尖下巴,手中握着柄骨扇,扇面画着血色骷髅,扇骨是用人指骨打磨而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正是影主。

    “凌小子,别来无恙。”影主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变得沙哑难辨,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你爹娘的‘同心蛊’可是我亲手种下的,子母双生,只要我捏碎母蛊,你娘就会立刻心脉尽断,死状凄惨——想救她,就得乖乖交出丹王鼎和《九转炼神诀》的完整功法。”

    同心蛊?!

    凌尘心中一沉,难怪父亲刚才提到母亲时,气息会突然紊乱,脸色发白,原来两人被下了子母蛊!

    他看向影主手中的骨扇,扇坠果然是个黑色的虫茧,核桃大小,正微微蠕动,散发着与父亲体内相同的邪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血神丹对你就那么重要?”

    “很简单。”影主骨扇轻摇,扇风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丹王鼎能净化邪力,正好用来炼制‘血神丹’的最后一步;你的《九转炼神诀》能淬炼肉身,是最好的鼎炉——只要你自愿成为药引,让我吸噬你的金脉之力,我就放了你娘,还她自由,如何?”

    “做梦!”凌尘引动心焰,鼎身的金光暴涨,将平台照得如同白昼,“有本事就凭真本事来抢!别用我娘威胁人,算什么英雄!”

    “冥顽不灵。”影主骨扇一挥,数十个黑衣人同时出手,血色灵力如潮水般涌来,在平台上空交织成网,竟组成了“万煞阵”,阵法启动时,空气中的灵气都被染成血色,将整个平台笼罩,“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先废了你的修为,看你还嘴硬!”

    敖广立刻祭出长剑,蓝色剑气纵横交错,如暴雨般劈向血网,却被血煞修士的阵力压制,剑气刚接触血网就被吞噬,渐渐落入下风:“这阵法能吸收修士灵力,转化为邪力,不能久战,必须尽快破阵!”

    凌尘见状,将丹王鼎抛向空中,心焰化作漫天火雨,金色的火焰落在血网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血网竟被烧出一个个小洞。

    同时,他运转《九转炼神诀》第三重,金脉之力顺着经脉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金色铠甲,铠甲上的纹路与丹王鼎的火焰纹呼应,闪烁着金属光泽——这是他突破炼气八层后领悟的新能力“金铠”,可硬撼筑基初期修士的攻击。

    “铛铛铛!”

    血煞修士的攻击落在铠甲上,竟被弹开,金色铠甲只是微微颤动,连一丝白痕都没留下。

    影主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冷笑:“有点意思,难怪血屠会栽在你手里——可惜,这点能耐还不够看。”

    他亲自出手,骨扇化作一道血光,直取凌尘眉心,速度快如闪电。

    扇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成霜,竟能冻结灵力流动,显然是件中品邪器“蚀魂扇”!

    凌尘不敢怠慢,剥灵刀与骨扇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

    他发现影主的招式虽阴邪,却带着青岚宗基础剑法“流云十三式”的影子,只是将剑招化作扇法,阴狠毒辣,显然也曾是青岚宗弟子!

    “你也是青岚宗叛徒?”

    “叛徒?”影主狂笑,笑声刺耳,面具下的嘴唇因愤怒而扭曲,“当年若不是青岚宗容不下修炼《血魔功》的弟子,将我打成废人,我又怎会叛出宗门?”

    他的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左脸的一道疤痕,从眼角延伸至下颌,像一条狰狞的蜈蚣,“这道疤,就是拜药尘所赐!当年他一剑毁了我的灵根,让我只能修炼邪功!”

    药老?!

    凌尘心中巨震,原来影主与药老也有旧怨,这仇恨竟埋藏了百年!

    就在这时,寒晶洞的方向传来一声女子的清喝,声音清亮,带着凛然的正气:“影煞,休要伤我儿!”

    一道白影从裂缝中冲出,身姿矫健,身着素白长裙,裙摆上绣着冰莲图案,手中握着柄白玉剑,剑光如练,竟一剑劈开了万煞阵的一角!来者正是凌尘的母亲,苏婉!

    “娘!”

    苏婉的修为竟已达到筑基初期,完全不像被囚禁的样子,她的裙摆扫过腐心苔,毒液竟自动避开,显然身上有克制毒物的宝物,发髻上的冰晶簪子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正是用冰灵体灵力凝结的法器。

    “娘,您……”

    “说来话长!”苏婉长剑护在儿子身前,对影主怒目而视,眼中的坚定与凌尘如出一辙。

    “当年我假意归顺血煞门,就是为了查清他们炼制血神丹的秘密,没想到他们竟用同心蛊控制了你爹!”

    影主见状,反而笑了,笑声带着嘲讽:“冰灵体,果然名不虚传,被锁灵链困了这么久,还有力气破阵。”

    他骨扇指向苏婉,“你以为藏得住‘冰灵体’的秘密吗?血神丹缺的最后一味主材,就是你的心头血,只有冰灵体的至阴之力,才能中和血神丹的燥性!”

    冰灵体?!

    凌尘这才明白,母亲被掳并非因为父亲,而是她的体质!冰灵体是万中无一的水系灵根变异体,心头血可中和至阳之力,正是炼制血神丹的关键,也是影主一直觊觎的目标!

    “原来你们的真正目标是娘!”

    “现在才明白,太晚了。”影主骨扇指向苏婉,扇面上的血色骷髅突然活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啸。

    “念在你曾为血煞门效力,帮我寻过不少毒物的份上,只要你自愿献上心头血,我可以饶这小子一命,让他成为青岚宗的废物。”

    苏婉毫不犹豫地摇头,白玉剑的光芒更盛:“我儿的命,比我重要百倍!要动手就来吧,我苏婉虽女子,也敢与你这邪祟一战!”

    她的白玉剑突然亮起,冰蓝色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竟在平台上凝结出一片冰原,冰层蔓延,将血煞修士的脚腕冻结,万煞阵的运转顿时迟滞——冰灵体全力爆发,竟有抗衡筑基中期的实力!

    “好!好!好!”影主被激怒,骨扇上的血色骷髅扑向苏婉,“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血神丹,今日必成!”

    他捏碎手中的虫茧,“咔嚓”一声轻响,崖下传来凌战的惨叫声,声音痛苦,显然母蛊发作!苏婉脸色剧变,灵力瞬间紊乱,冰原出现裂痕,影主趁机攻向她的破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万尸谷的方向疾驰而来,药老的声音带着怒意响彻崖壁:“影煞,你的对手是我!”

    剑光如流星般撞向影主,将他的骨扇震开,发出“铛”的巨响。药老落在平台上,手中长剑滴血,剑身的血迹未干,显然是刚解决了万尸谷的残余血煞。

    “你以为青岚宗的援军是摆设吗?五位筑基长老已封锁了蚀心崖的所有出口!”

    影主看着越来越多的青岚宗修士出现在崖下,红蓝交织的灵力如同星火燎原,知道大势已去,怨毒地看了苏婉一眼,眼神像毒蛇般阴冷。

    “冰灵体,我记住了!血煞门还会回来的,下次定要你们一家死无葬身之地!”

    他化作一道血光,没入蚀心崖深处的黑暗中,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血煞修士见门主逃走,阵脚大乱,万煞阵不攻自破,很快被青岚宗和蓬莱岛的修士击溃,哀嚎声、兵器碰撞声在崖壁间回荡,最终归于平静。

    苏婉立刻冲向崖下,抱住痛苦挣扎的凌战,将一枚冰晶状的丹药喂入他口中,丹药遇唾液即化,正是用冰灵体灵力凝结的“解蛊丹”。

    凌战的痛苦渐渐缓解,虚弱地睁开眼,握住妻子的手,声音沙哑:“婉儿,让你受苦了……”

    一家人终于团聚,凌尘看着父母相握的手,父亲的粗糙与母亲的纤细,心中百感交集,之前的担忧与紧张在这一刻化为暖流。

    药老走到他身边,望着影主逃走的方向,低声道:“影煞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血煞门隐藏的‘老祖’——百年前与我同辈的修士,也是《血魔功》的真正创始人,墨尘。”

    西方的天际,黑色的云层越来越厚,如同墨汁泼洒,隐隐有血色闪电穿梭,雷声沉闷,更恐怖的风暴正在酝酿。

    凌尘握紧丹王鼎,感受着父母的气息,心中明白:血煞门的底牌才刚刚露出,墨尘的出现意味着更大的危机,而他与这邪派的恩怨,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寒风吹过蚀心崖,带来远方的嘶吼,也吹动了少年衣襟上的火焰纹——那是丹王鼎的印记,也是他守护家人、对抗邪祟的决心,如同风中不灭的火焰,坚定而炽热。(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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