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赵弘脸上露出一丝得色,大手一挥,便是说道:“好!既然诸位兄弟信得过我赵弘,从今日起,我便是南阳黄巾渠帅!吾必带领兄弟们,为张神使报仇,守住宛城!”
就这样,这南阳黄巾的主帅之位以一种近乎玩笑般的方式落到了赵弘的头上。
只是,这主帅之位虽是尘埃落定,但更棘手的问题也立刻摆在了面前。
“赵…渠帅,”一个头目忧心忡忡地开口,“如今官军新胜,士气正旺,陈默、曹操皆是虎狼之辈,更兼城外正在大造攻城器械…我等虽侥幸退回城中,然兵力折损严重,士气低落…这宛城…还守得住吗?是否…是否应考虑…”
虽然头目的话并未说完,但“撤退”二字已呼之欲出。
“放屁!”听得此言的孙仲立刻炸毛,再次拍案而起,道:“逃?往哪儿逃?宛城是南阳根本,城高粮足!放弃了宛城,我等就成了丧家之犬,流寇不如!官军骑兵追上来,我等皆是死路一条!守!必须守!凭宛城之坚,耗也能耗死他们!”
“孙将军说得轻巧!”另一个头目反驳道,“守?怎么守?张神使在时,八万大军野战尚且败亡!如今城内可战之兵不过四五万,且多为伤兵!官军器械一旦造成,日夜猛攻,我等能守几日?一旦城破,皆是玉石俱焚!”
“难道弃城而逃就不是死路?”支持守城的一方激动起来,“城外一马平川,我等步卒为主,如何跑得过官军铁骑?更何况,我等家眷多在城中,岂能弃之不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还在,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卷土重来?谈何容易!失了宛城,如同蛟龙失水!”
“留在城内更只有死路一条,别忘了,朱儁所率数万汉军也已经在路上!”
“那就更不能走了,守城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出城,更无生机!”
......
瞬间,争论瞬间变得激烈起来。
主战派以孙仲为首,认为据城而守尚有生机,撤退必死无疑,且无法放弃城中的根基和家眷。
主退派则认为实力悬殊,坚守徒增伤亡,应保存实力,向南或向西进入山区险地,再图后计。
而刚刚升任赵弘坐在刚刚到手的主帅位置上,听着下面吵作一团的将领,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显然,他对是战是逃的问题,也并没有决断。
也正因为赵弘的犹豫,这个问题的争论也是变得越来越激烈起来。
终究,讨论到最后,也只能是“再等等、再看看”。
只是,就连赵弘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看什么......
就这样,数日时间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与紧张的备战中流逝。
就在这短短数日的时间里,汉军营寨后方,攻城器械已初具规模:
数架高大的云梯车如同巨兽般矗立,蒙着浸湿的生牛皮;
冲城车的骨架已然搭起,工匠们正忙着铺设踏板和加装护板;
最为显眼的则是十余架箭塔,已经建得与那宛城城头一般高了。
可以说,曹操和陈默已然为这最后的一击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眼看着陈默就准备发起试探性攻击了,可就在此时,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打着南阳太守的仪仗,竟从西北方向迤逦而来,直抵汉军营寨之外。
“报——!都尉!司马!南阳太守秦大人,已至营门外!”传令兵的声音随即响起在了中军帐内。
正与曹操在沙盘前推演攻城细节的陈默,闻言眉头瞬间锁紧。
对秦颉也颇不感冒的曹操也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凝重:“秦颉?他不在堵阳好好待着,来此作甚?”
曹操此言,几乎就是陈默心底的话语。
不过,表面上,陈默还是开口道:“其毕竟是南阳太守,如今宛城光复在即,前来犒军也有其理。既然来了,吾等不可失礼。孟德兄,吾等一同出迎吧。”
“好。”曹操当即也是点了点头答应道。
随即,两人整理了一下甲胄,带着一众将领,便是来到营门外迎接。
只见,秦颉在一群郡府僚属和护卫的簇拥下,正端坐于马上。
战马之上的秦颉依旧穿着太守官袍,与快下战马相互映衬之下,颇有些不和谐。
“见过秦太守。”随着仪仗来到近前,曹操也是上前一步,拱手为礼,语气平淡而道。
虽然那战事上是陈默说了算,但曹操的官职到底高出一截。
因此,曹操在先也是应有之义。
而随即,陈默也是拱手而道:“见过秦太守。”
见状,秦颉也是微微颔首,道:“曹都尉、陈司马有礼了。”
一番见礼之后,曹操也是径直开口问道:“不知秦太守突然亲临这战阵凶危之地,有何要事乎?”
显然,曹操是一点都不想看到这秦颉的出现。
出身高贵的曹操,也一点都不担心恶了这位秦太守。
有了曹操这一问,倒是让陈默可以安居幕后。
而听到曹操这明显带刺的话语,秦颉却是并不以为意。
略略清了清嗓子,秦颉随即也是开口道:“曹都尉,陈司马。本官听闻我军于黑石滩大破张逆,阵斩贼酋,心甚慰之。然,宛城乃南阳郡治,百姓稠密,宫室众多,若强行攻打,战火一起,必然玉石俱焚,生灵涂炭。本官身为南阳父母官,实不忍见于此。”
听到此言,曹操与陈默心中顿时便是一惊。
不用说,两人已然听出了秦颉话语中的隐含之意......
不等两人反应呢,秦颉便是接着疏导:“况且,冀州战事吃紧,朝廷屡屡催促朱儁将军北上。陛下亦有旨意,望尽快平定南阳乱局,以安民心。故此,本官一路疾行而来。”
“秦太守。”不等其说完,陈默便是开口打断道:“吾记得在堵阳城,已经明告于大人,南阳之战,朱儁将军已明令由本将为主。如何战之,却不需太守担心了。”
听到陈默粗暴的打断,秦颉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反而是笑道:“陈司马误会了。吾带来的,正是朱儁将军,最新的将令!”
此话一出,陈默与曹操两人的心情顿时咯噔一声沉入了谷底。
见状的秦颉明显越发地开心了起来。
当即,秦颉也是从怀中抽出了一卷帛书,随即展开朗声而道......(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