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人都快废了。
她当然想不到同样的剧情,短时间内会重复来两次。
她怕死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以乔妗婉为主角的世界,剧情究竟是能不能更改的。
祈愿很怕它还会来第三次。
所以她果断吩咐助理,再次把房间换了回来。
她要死死的盯住祈斯年,至少在姜南晚来之前,她要盯住这个倒霉的亲爹。
可不能再让他晃悠两条腿到处乱跑了。
祈愿这个小心脏,真经不起第三次惊吓。
午夜,床头的电子时钟慢慢将数字拨向十二点整。
祈愿睡的不算太死,她不认床,基本上是属于睡天桥都能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人。
但因为这两天祈斯年给她的阴影实在太大了,祈愿只要一闭眼,就开始噩梦缠绕。
她做的梦很诡异。
她梦到乔妗婉拎着她爹的两条腿,站在自己面前掐着腰狂笑不停。
而自己则是非常命苦跪在地上,哭着喊:“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祈愿当时就吓醒了。
她坐在床上,被瘆的止不住打寒颤。
恐怖!好恐怖的梦!
砰——
幽静的夜里,一切声音都被放大的很明显。
祈愿隐约听到了两声很类似捶墙的闷响,再然后,就是清脆的物品扫落声。
祈斯年。
祈愿几乎是马上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是从祈斯年房间里传来的。
她的房间和祈斯年的房间,中间虽然隔了个大的客厅,但晚上实在太安静了,她又睡醒了,能听到也很正常。
神金,又发什么疯?
祈愿翻身下床,她穿过客厅,刚来到祈斯年的房门口,不等推开门,就马上听到了有人在砸东西的清脆响声。
门没锁,祈愿轻轻拧开了一点缝隙,房间很昏暗,几乎是没开灯的状态。
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高楼霓虹的灯影被投射进房间,照亮了一地的狼藉。
祈斯年就站在桌前,他双手扶着桌面,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扫落一空。
祈愿又立正了。
她站在门口,表情苦的像皱皱巴巴的苦瓜。
世界以痛吻她,祈愿当时一下就退开了,说不行这是另外的价钱!
祈愿很无语。
祈斯年这人,真他妈治她。
祈愿没有姜南晚的勇气。
她不敢确定这种状态下的祈斯年会不会伤害她。
她只敢站在距离祈斯年最远的角落,在他挥拳砸向地面的时候,揣着手出声。
“咱说,手和脚就非得断一个吗?”
祈斯年这时才终于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他握紧被抓挠到满是血痕的手,声音压抑的低吼:“滚,滚出去!”
祈斯年到底是个什么病,祈愿也不清楚,因为书里没写。
她大学的时候是选修过心理课程,但她那时候只是单纯觉得老教授讲课的时候很催眠。
每次失眠的时候去听一听,回寝室能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但是,所有外放的疯狂和宣泄,其实最后指向的原因,都只有一个。
本能的希望能被看见,然后阻止他,安慰他,救赎他。
祈愿左右扫了眼,最终在沙发上获取了一个小抱枕当盾牌。
她往前挪了一步,两步,三四五六步。
直到在祈斯年两米远的位置停下。
好了,不能再多了。
她能走到这,已经是出于人道主义,和为数不多的父女情给她的勇气。
祈愿警惕的问他:“你又怎么了?谁惹你了?”
祈斯年显然是有理智的。
他扶着桌面,侧着身体将自己的脸,自己癫狂的神态藏起来。
他说:“出去。”
他不回答,祈愿就壮着胆子,又靠近了几步。
一直走到祈斯年身边,他都没什么反应。
祈愿皱了皱眉,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祈斯年,说话!”
祈斯年:“……”
他好像冷静了不少,祈愿见状,也放下了自己身前的小抱枕。
她随手丢在地上,又一屁股坐了上去。
“祈愿大王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
祈斯年不想回答,也不能回答,他寻找着熟悉的感觉,用自己的双手抱住自己。
“说什么……”
看他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祈愿也心累了。
她摸了摸下巴:“那就让我猜猜你想说什么。”
祈愿停顿几秒:“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想要很多钱,你想要很多爱?”
祈斯年微微偏头,他看了一眼祈愿,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冰冷逞强的话。
他垂下眼眸:“是又如何,权势富贵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见这话,祈愿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好他妈气人啊……
还能不想要很多钱,你想要很多爱~
装货!不要给她。
祈愿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想要很多爱,别人不是已经给你了吗?”祈愿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你总不能奢望让全世界的人都爱你吧?”
她的话,祈斯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祈斯年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他痛苦的合上眼:“一个,只要有一个就够了。”
祈愿抱着小腿:“想想你的亲人和朋友,他们不爱你吗?”
祈斯年:“……”
祈愿眼皮一跳,突然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她找补的又问:“难道你过去就没有幸福快乐的回忆吗?就没有值得让你怀念的事吗?”
祈斯年:“……”
他突然看了祈愿一眼,眸光更暗。
祈愿:“……?”
真没有啊?!
祈愿扶额,痛斥自己:
杂草的,你会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祈斯年不会真被她说到跳楼吧?
祈愿有些宕机的小脑瓜飞速旋转。
最后,她眼神一亮:“那你想想妈妈,想想你的妻子,难道你不爱她吗?”
祈愿已经不敢再反着说了,她怕祈斯年发现自己连爱情也没有,就更崩溃了。
反正祈愿就不信了,祈斯年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又和她前前后后生了三个孩子,目的总不能是为了做恨吧?
提到姜南晚,祈斯年黯淡的眼眸微微亮起,他抿了抿唇,笑容却更加苦涩。
“我……爱她。”
这句话,这三个字,祈斯年藏了十年,他藏着,不肯宣之于口。
“我爱她,所以我甘愿做托举她的桥梁,属于我的财富,我的权力,我的一切……我全都愿意献祭给她。”
祈斯年偏过头,在落地窗的倒影中,他审视着自己。
“可我,只有这些。”
“她也,只要这些。”(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