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吗?
这真的对吗?
这不对吧
起诉书上什么时候写了要告正阳城了!?
自己这个审判长怎么不知道!?
刘庭长嘴角隐隐抽了抽,面色有点古怪,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说实话,这已经脱离了本次庭审的范围,毕竟庭审应当围绕张山来进行审理。
但.
好像又脱离的不是很完整,因为就徐良所说的这些东西,也与张山的死有一定的因素!
不等刘庭长开口,耳旁便继续传来对方的声音。
只听徐良拿着起诉书,继续开口道:
“一,六月十三日,我方在正阳城发现张山尸体后,曾拨打过立案电话,但赶到现场的警方仅只有一名,已经违反出警纪律。”
“二,对方只以短短五分钟的时间,便将一起案件定为自杀案,此为不作为,玩忽职守!”
“三,当我方前去市局,申请重新针对本案进行合理复议时,市局吴国涛将本案以自杀案定死,此为滥用职权!”
“四,正阳城法院”
“.”
整整四条违纪脱口而出。
好似被告席坐着的不是朱浩毅,而是吴国涛一般!
这.大炮的打击范围偏离了点吧!?
不,这不是偏了一点,而是完完全全就没将炮口对准自己!
“什么情况?”
朱浩毅眉头紧皱,他还以为对方会率先对矿企进行发难。
毕竟正阳矿企虽不为了赚大钱所以安全稍微有点保障,可即便如此,矿下也时不时出条人命,这完全可以当对方的突破口来用。
可就眼下对方所说的话.
“坏了.”
李阳忽的心中一沉,他立马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
“说!”朱浩毅眼神一凝,催促道。
“他或许是想通过吴国涛那边将我们卷进去.”李阳沉声开口。
这么说吧。
如果徐良用张山的死当突破口。
那即便他是有证据的也奈何不了矿企,最终的处罚无非两点。
一,赔点钱,二,找个公司的替罪羊进去,说一切事情均为对方所为,是对方想升职加薪,所以在对方没有贩卖欲望时逼迫张山签字画押并将其杀害!
可若是针对吴国涛那边
对方经不住查!
先不说前阵子送的那些月饼有没有吃完。
单单是调查对方的资金流水,就足够官方发现问题,对方再开口将矿企卷进去。
到时,是谁送的东西还需要解释吗?
这东西下属就背不了锅!
“稍微有些棘手.”
李阳呢喃着,开始陷入头脑风暴之中。
徐良此时却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他说的差不多后,便抬头,看向审判席上的审判长,缓缓道:
“尊敬的审判长,我方诉求已陈述完毕。”
闻言,刘庭长这才回过神来,旋即脸色一黑。
不是说好证据突袭的吗
怎么还有起诉书突袭的!?
但他也没追问,更没在法庭上当场追责,毕竟听审席还坐着几十个记者,但凡失态,明天的报纸头条必定有自己一份!
“被告方,针对原告上述所言,你方是否要进行辩驳?”刘庭长开口道。
此话落下。
听审席几十双眸子齐刷刷落在李阳朱浩毅身上。
他们此时也很好奇对方究竟会如何反驳了。
只见李阳顿了顿,连忙站起身,开口道:
“尊敬的审判长,听审席诸位。”
“对方律师纯属一派胡言!”
他深吸一口气,语速放慢,好似在给自己争取一个思考的时间。
李阳没用提前准备好的文件,他知道这些东西完全没有用。
证据突袭就是这样。
你压根没有任何准备时间,只能临场应变,但凡法官不惩戒证据突袭者,你就必须进行应对对方的突袭,很考验个人能力与临场应变。
“我要先针对对方律师起诉书后半部分所言进行解释。”
“首先,我问被告方第一点,13日当天下午,警方是否前往润东编织厂进行核实案件?如果核实,当时你们的回答又是什么?”李阳缓缓说道。
话音落下。
众人的目光如刷子般,齐齐落在徐良身上。
准确来说是刘金水身上!
但他脸色却白了一度,内心不断懊悔,却也无济于事,只能欲言又止,却哪怕一道声音众人也听不见。
刘庭长沉声开口,“原告方请做出回应。”
闻言,徐良开口道:“当时,我方所说本次事件为自杀。”
他记得很清楚。
前往润东编织厂的第一天发现张山死亡,警方到来后,因为矿企长期和吴国涛有勾结,所以刘金水只能说自杀。
否则哪怕说破天也不会立案。
甚至矿企还会将目标盯上刘金水!
“没错,我方承认,当时出警人员确实只有一名警察,并不符合出警条例。”
“但判断现场却合法合规,有理有据!”
李阳笑了笑,条理清晰的反驳着。
“首先死亡现场呈上吊自杀现象,同时死者张山体表没有任何外伤,尸检结果为机械性窒息死亡,符合上吊的结果。”
“且,当时对方委托人亲口所说案件属于自杀,所以给出警人员造成了错误影响。”
“同时,因为正阳城警力资源短缺,所以才会造成出警人员只有一人的现象,且依旧因为资源短缺,所以不得已,警方会面对社会进行招收警察。”
“因此导致其工作出现纰漏。”
“这属于个人能力上的问题,而非态度!!!”
说着。
李阳忽的话锋一转,再次强调一遍。
“但是,出警人员虽有些的判断却并非错误,本案死者的确属于自杀身亡而非他杀!”
“尸检已经做出判断。”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口音说出。
听审席众人顿了顿,眉头蹙起。
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在他们底下逐渐蔓延开来。
“能力问题.啧,这倒是可以解释啊,合同招收的普遍能力不强,会出现纰漏实属正常。”
“出警方面不用多说,只是普通违纪,好像确实扯不到正阳矿企头上。”
“那这庭审到底怎么回事?原告是在咄咄逼人?还是被告在诡辩?”
“不好说,原告律师我见过不少次,不是个善茬,敢说违纪和警局有问题应当是有些理由的。”
“话说起诉书上有这一条吗?我怎么没见过.”
“举证期都没这一条你还想在起诉书上看到?你是新记者?头一次来看原告的官司吗?”
“.”
听审席议论纷纷,大多人都在迷茫和迟疑。
无他,眼下案子属实是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
站在双方角度上来看,所说的都没问题!
“不好办啊.”
刘庭长皱起眉来,脸上流露出些许咂舌。
良久,他才看向原告上的徐良,却见对方脸上没有流露任何的情绪,便开口问道:
“原告方,针对被告上述所说是否要做出辩驳?”
闻言,徐良点点头。
只见徐良冷笑一声,旋即掏出一张照片,上面
赫然是一只腐烂的断手!
他将照片递交给书记员,书记员再传给刘庭长。
“这是.”
审判席上三人皱着眉,互相看着,良久几人才抬起头,扭头看向身穿短袖的刘金水。
对方的左手空空如也,甚至即便是普通人,从伤口的形状也能看出手的消失是被人活生生砍下,而非意外!
刘庭长心中一惊,瞬间知晓徐良要说什么。
下一秒,耳旁就传来对方的声音。
“诸位。”
“这只断手的主人是我方委托人刘金水的左手,dna检测已经核实我上述所说。”
“根据切口来看,犯罪者是用砍刀一类,在手臂挥动十几下,仿佛剁肉一般才将手掌砍下!”
“而为何会导致这一点出现.”
说着,徐良顿了顿,扭头看向一旁的刘金水。
下一秒,刘金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挺起胸膛,脑海中回忆片刻,便沉沉道:
“大概是两个月前,5月中,正阳矿企针对我们做出断水断粮的措施,对方将周围的小型商铺买下,同时找人切断自来水供应,贴出为其一个月的维修时间。”
“同时夜里还会将编织厂编制成品进行打砸,期间矛盾频发,发生多次恶性殴斗。”
“于是我便去警局进行上诉,但被警局以正常维修搪塞。”
“而从警局回编织厂的瞬间.”
接着,便是矿企的人赶来,对方将刘金水等人进行好一顿殴打。
前脚报警,后脚知晓.
这其中有什么情况很明显,至少明眼人是可以看出来的!
甚至说.
“旋即,我又走出正阳城,准备前往省里告状,但还未出市,仅仅只是买了张车票,便被矿企之人强行拖走。”
说话间,刘金水也不知该哭该笑,他举着空空如也的左手,道:
“接着对方便砍掉我的左手。”
依旧是前脚后脚的因果关系。
能做到这一点的必然不是一个矿企能完成,必须有人与之配合!
这样的话
那正阳城的吴国涛真若与这件事有关系的话。
这就不单单是不作为的关系了。
而是
“正如起诉书所说,我方认为正阳城市局吴国涛.”
徐良深吸一口气,顺势接上流金水的话,他面色严肃,看着众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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