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小姐、姑奶奶!”
老管家抚额道:
“老爷最近得罪了王天龙,对方说不定会打击报复,这等待区外的地方,是不法之地,咱们回等待区、回重阳市,好不好?”
柳翠花咬牙切齿:
“不好!我爹一天不同意我改名,我就一天不回去!”
她双手一抱,气啾啾道:
“我因为这个名字,被笑了十八年了,好不容易成年,我要改名,必须改名!”
老管家有些牙疼:
“老爷专门请了大师,算出来的这个名字,是能镇住小姐你体内恶变的”
“呵呵!呵呵呵!”
柳翠花冷笑,一边走着,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头。
老管家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挠头道:
“小姐,那咱不回重阳市,回等待区总行吧?这外头真大不安全,盘踞着不知多少法外狂徒,甚至是偷渡的邪教徒!”
他指了指附近一些摆摊的摊贩,无奈道:
“这些人就多多少少有些问题,卖的都是来路不正的东西,否则不会在远离等待区,远离监管的地方摆摊。”
摊贩们神色不善,但并没有说什么——那老家伙气息不俗,一看就是六炼以上的武者。
这种人可招惹不得。
柳翠花斜着眼睛:
“拉倒吧,要不王伯,你和我讲讲怎么偷渡?我想去下级城市玩一玩。”
老管家翻了个白眼:
“咱直接买票去不行吗?非要偷渡?”
他牙疼道:
“大小姐,我可不是在吓唬您,老爷最近树敌很多,说不得就有人动歪心思,拿您下手。”
“知道了知道了!”
柳翠花嘟囔道:
“王伯,你可是十一炼的武者,不说纵横八方,那也不至于随便来个人,就给我捉了吧?”
远处,有耳尖的黑市摊贩倒吸了一口凉气,十一炼??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们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生怕惹怒对方。
柳翠花此时气呼呼的走出黑市,踢石头踢的更用力了些,一粒小碎石被踢向远处,落在地上,滚了滚,然后在原地震颤、跳跃着。
“哎?”
柳翠花好奇的看着那粒在原地颤跃的碎石。
‘咚!’
地面剧烈震了一下,柳家的大小姐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所幸眼疾手快的老管家将她搀住。
“王伯.地震了?”
老管家拧巴起眉头,刚想说话,又是闷响,伴随剧烈一震,地面出现一道裂纹。
“发生了什么?”柳翠花一惊。
大地震动的越发剧烈,一下,一下,又一下!
仿佛地底有什么蛮荒怪物,正要冲出来!
“不对!”
地面剧震第九次,看着撕扯至脚下的裂隙,老管家色变了:“小姐,先走!”
他搀着柳翠花,就要奔离。
‘咚!!!’
第十次剧震。
布满裂隙的大地轰然一坍,黑市商贩们奔逃,老管家抓着柳翠花左右腾挪,堪堪冲出了塌陷区,
两人惊魂回头,看到巨大烟尘冲起,地面撕裂破碎。
“那里.有一个人?”
眼尖的柳翠花指着巨坑中的少年,惊疑开口:
“是被地震卷下去的?”
老管家瞧去,那少年浑身是血,状态很不好,正坐在大坑里艰难的晃着脑袋,
显然是在地震引起的塌方中,收了不轻的伤。
“王伯,快去将他捞上来呀!”
“这,大小姐。”老管家苦笑道:“有善心是好事,但这里是黑市,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话虽这样说着,但他还是跃下了巨坑,
背起负伤的少年,短短几个呼吸,就爽利的跳了上来。
“少年郎,你没事吧?”老管家将少年放在地上,平和问道,倒也不担心对方真有什么问题。
一个小少年罢了。
张福生剧烈咳嗽着:
“我没事”
他坐起身,回头看向坑洞,只有一片碎石,似乎自己撞破天顶薄膜,又或者说撞破‘泡泡边界’后,
就直接‘跨越’了空间所以,每一座下级城市的天空之上,都通往这里吗?
这儿,就是等待区了?
难怪去到上级城市,必须要先通往等待区.看起来,等待区就是某种类似于‘枢纽’的地方。
“王伯。”柳翠花道:“我看他伤的不轻,要不咱给他送回等待区的医院吧?”
“小姐,你.”老管家抚额:“也行,正好回等待区,这外面实在不安全。”
说着,他看向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少年郎,你还能走吗?”
张福生爬起身,晃了晃脑袋,脸上的灰尘洒下去了些许:
“可以走。”
他好奇的看着这一老一少,又看了看不远处乱做一团的摊贩,这里明显是荒郊野岭,
怎的有这么多摊贩?
“能走就行。”老管家微微颔首:“也是咱小姐心善算你运气不错。”
柳翠花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清秀的少年:
“你也是黑市贩子吗?你看着年纪也不大嘛我叫柳翠花,你呢?”
“张福生。”
张福生揉了揉眉心,想到瘟癀之神最后的冷嘶,心头发着沉。
“走吧。”
老管家看了眼天色:
“等待区远着呢,这走回去,得走到一两个小时”
张福生点头道谢,这地方人生路不熟,自己又身无分文,这遇到两个好心人,还真挺难得。
老管家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将大小姐拉到了一旁,带着少年朝等待区走回。
一路上。
“你是哪里人呀?”柳翠花好奇问道。
“额,一座下级城市。”
张福生回答道:
“准备去重阳市来着。”
“重阳市?”
柳翠花惊异道:
“还挺巧的,我们就是重阳市来的。”
张福生眼睛一亮。
少女似乎是个话唠,絮絮叨叨:
“下级城市,我还没去过呢,本来这次想去玩的来着,但我老爸不让,说是一个叫江州的地方,出了什么大变故呢。”
“你知道江州嘛?”
张福生神色一暗:
“知道,我就从那里来的。”
老管家和柳翠花脚步同时一顿。
“你从江州来的??”
管家讶异道:
“那里不是被邪教占领了嘛?”
“逃出来了。”
“是么?”老管家上下打量着少年,忽然皱眉:“少年郎,你有2级通行证么?该不会是偷渡来的吧?”
“偷渡?”柳翠花兴奋了起来:“真的假的?你知道怎么偷渡?教教我好不好?”
管家老脸一垮,只觉得有些牙疼了起来,
而张福生刚想回答,却忽的眉头一皱。
自己好像的确算是偷渡,在等待区可没有信息记录。
有些麻烦了。
………………
重阳市,第七区。
“还是打不通。”
周桂芳放下手机,看着这个新家,却没有半点喜悦。
“儿子,是不是真出事了?”
她轻声问道。
张文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周桂芳忽然伸手拍打起张文涛:
“你不是说,你是什么调查局的吗?现在儿子失踪了,你为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我就说不该去东岭雪山,我就说!”
她哭了起来。
“周老师”老张声音干哑,拳头紧了又紧,捏了又捏。
他抱住哭泣的妻子,轻声道:
“会没事的,福生会没事的。”
周桂芳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还想说些什么,门铃声响起。
夫妻二人猛的扑向屋门,却忽然反应了过来——这里是重阳市,是新家。
儿子找不到新家。
两人泄了口气,复又蔫巴。
张文涛轻叹了一声,打开屋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胖老头。
胖老头穿着朴素,手掌上缠绕一圈绷带,精气神看上去很消沉。
“你是?”张文涛低落问道。
“我姓洪,是福生的师父。”老人轻声开口,周桂芳一下子冲了过来,嘴唇发颤着:
“您,您有福生的下落??”
她听老张说过,儿子好像在学武的武道馆里,被馆主收为了徒弟,
此刻,本应该在江州的武道馆主忽然出现,是否意味着
张文涛的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胖老头黯然摇头,轻声道:
“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
他递上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洪天宝三个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如果福生回来了,请务必联系我,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打这个电话。”
想了想,洪天宝又递上一张林东西的名片:
“第一个电话打不通,就打这个。”
张文涛默默接过,没有去问这个老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洪天宝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但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思索了。
目送老人离开。
夫妻二人又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谁也不说话,什么事也不做,
只是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儿子的电话号码。
居民楼下。
“师父。”
才赶来重阳市的林东西,轻轻牵起师父的手:
“小师弟的死亡证明都发下来了,您为啥给拦走,不给他们呀?”
洪天宝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给他们留个念想吧。”
他睁开眼,低沉道:
“虽然缘分短浅,但究竟师徒一场,你大师兄、二师姐都没有家人,但你小师弟有。”
洪天宝看向林东西:
“能照看一下,就照看一下吧。”
他来这里,根本意图就是给上两张名片,至于福生回来?
他不抱任何希望。
江州已经彻底没了,联邦的身份系统上,小福生都已经被打上了‘死亡’的标签。
洪天宝走路颤颤巍巍,遭此变故,他似乎被抽走了骨头,彻底断了心头那口气。
“你等下离开重阳市吧,去等待区,然后去其他城市,如果师父死了,不要回来祭拜。”
老人牵着小豆丁,边走边说:
“这里不安全。”
“师父,是因为大师伯吗?”小豆丁问。
老人不答。
小豆丁轻轻叹了口气:
“师父,等我变厉害了,就替你报仇。”
她扬了扬小拳头,真心实意道:
“把师父受的所有委屈,都还回去。”
“嗯,东西乖。”老人拍了拍林东西的脑袋,神色怅惘:“走吧,走吧。”
他牵着小豆丁来到机场,将最后的徒弟送上了前往等待区的飞机,目送她离开。
“现在,老夫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洪天宝佝偻着身子,闭着眼睛,摇摇欲坠。
他伸手,在身体上轻轻点了数次。
被秘法封印多年的戾气,轰然冲出,他也猛的直起身,猛的睁开眼睛。
“无牵无挂。”如同孤狼般的胖老头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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