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对浴室没什么好印象。
看他变了脸,心顿时发慌。
她怕他用强,忽然冲过去推开他,想往外跑。
她太慌张,迈出没两步,就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躺下去。
边澈心口一空,赶紧蹲身扶住她,“摔到哪儿了?”
姜梨疼得直吸气,反手按住后腰,不敢乱动。
看她这个样子,边澈没敢轻易挪动她,先要叫救护车。
“不用……”姜梨拦他。
边澈执意拨了120。
大晚上跑了趟医院,好在姜梨没有大碍。
躺几天,腰不再疼也就好了。
重新回到别墅。
边澈抱姜梨进到卧室,把人放到床上,自己则翻身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背靠床沿。
“姜梨,能不能把我当成个有喜怒哀乐的正常人,别怕我。”
以前他不高兴,她会和他沟通,会想办法调节他的情绪。
而不是着急避开他,匆促之下,把自己摔伤。
姜梨不说话。
他做过太多疯狂事,她很难不防备他。
那是她的避险本能。
“我累了,想睡了。”她闭上眼睛,不想再和他多说。
她是被他困在这里,不是自愿留在这里。
没必要通过沟通来改善彼此关系。
边澈没再吭声。
一直等她睡着,他才起身去浴室冲了澡,上床抱住她。
天气一天暖过一天,姜梨也一天比一天自由。
只要她傍晚按时回湖畔别墅,其他时间,边澈只需要知道她大概在哪。
不会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日子看似好过起来。
可这天,姜梨忽然开始吃什么吐什么。
佣人第一时间把消息上报。
边澈立刻推了所有事回到别墅。
“是看到吃的就反胃?”他在二楼露台找到了姜梨。
姜梨正在平板上涂涂画画,闻言动作一顿,“不是。”
“那是闻到油腥就想吐?”
姜梨默然看向他,不说话。
她这样子像是默认,边澈眼底瞬间多了点光亮。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走,我们去趟医院。”
姜梨摇头,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你觉得我反胃,是因为怀孕了?”
边澈想说她上次怀孕,就是吃点就吐。
但最终,他没提那个让他们都痛苦的孩子。
“去检查一下才能放心。”他说。
姜梨垂下眼睛,脸色冷淡,“边澈,你能不能别再天真下去了?”
“哪次上床不是你强迫我的?你觉得我会愿意替你生孩子吗?”
边澈眼底不明显的那点期待瞬间凝固、变冷。
片刻,他还是抱着侥幸,说:“万一……”
姜梨打断他:“没有万一,我每次都吃了避孕药,就算不幸怀孕,孩子也不能要。”
周围的空气好像凝固了。
边澈咬紧牙关,闭了闭眼睛,哑声说:“说你是开玩笑的。”
“什么?”姜梨拧眉。
边澈胸口起伏着,“告诉我,你刚才是开玩笑的。”
抿紧双唇,姜梨起身,本能地想避开他。
刚迈步,她就被用力扯住手腕。
边澈拉她面对自己,眼睛盯紧了她,“你连骗我一下都不愿意吗?!”
姜梨被他毫无道理的指责点燃所有情绪。
一直压抑的怨恨瞬间决堤。
“我因为你失去过两个孩子,是两个!你竟然还妄想我会怀孕?”
“你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凭什么要为了你的感受撒谎骗你!”
“我就是吃药了,每次都吃,哪怕吃避孕药各种不舒服,我也生怕哪次忘掉!”
啪!
姜梨被打得偏过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眼泪滚落,她冷笑着转过脸,“装深情装到现在,你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边澈挥手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他慌忙上前抱紧她,不断摇着头,“不是,对不起,你打我……”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姜梨用力推开他,快步离开露台,跑回房间摔上门。
她躲进被子里,蜷缩着无声恸哭。
前后两个孩子都因为边澈“被流产”,他却这么快就忘了,还开始期待下一个孩子。
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失去孩子的痛!
从傍晚到深夜。
姜梨始终没有出过卧室。
边澈没找她,留在露台,手里一直捧着她留下的平板。
平板上,简单的线条勾画出婴儿的脸。
两张脸无一例外都皱着五官在哭,有些扭曲,有些可怕。
是类似孕反的呕吐,让她想起未出世的孩子了吧……
在她心里,两个孩子一直在哭吗?
喉咙吞咽一下,边澈红着眼尾低头,伸手想摸摸那些线条。
可最终还是怯然缩回手,熄灭整个屏幕。
他下了楼,来到卧室门外。
明明可以直接开门,但他没有,只是趴在外面,额头抵着冰凉坚硬的门板。
“姜梨,你说要放下过去,你根本就放不下!你只是……”
“你只是要放弃我。”
屋子里没有给出半点回应。
边澈站了很久,久到双脚失去知觉,才垂着脑袋转身,带着满眼的红血丝,踉跄往外走。
他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但却任何地方都不想去。
像只游魂野鬼,在临近午夜的时段,在郊区随处走。
兜里的电话在响。
边澈知道不可能是姜梨,可还是自欺欺人地掏出看。
是孙羌。
边澈站住脚,环望漆黑一片的四周,空虚感和孤独感随夜风灌满心口。
他接起电话,主动说:“出来喝酒。”
电话那头有些吵,孙羌安静两秒,挺意外地说:“正好正好,你来‘夜枭’,快到了喊我,我下楼接……”
夜枭是间会员制的酒吧,一般人消费不起。
第一次去夜枭,边澈是被孙羌带过去的。
进到隐藏门后那间奢华包厢时,还被里面高傲的公子少爷们调侃嘲笑过。
而今时不同往日。
边澈到夜枭后,除了孙羌和他并排,包括酒吧老板在内的其他人,都一起跟在他后面。
包厢里人不少,生、熟面孔都有,看到边澈进来,有一个算一个都站了起来。
边澈谁也没理,走到角落坐下,自己动手开酒。
他喝酒像喝水,看得周围人面面相觑。
见状,孙羌打圆场:“大家该怎么玩就继续怎么玩,澈子这阵子太忙了,累,让他自己放松会儿。”
“哥,我陪澈哥喝几杯。”白正阳凑过来。
他是个毕业没多久的愣头青,管孙羌生母叫姨妈。
最近想借孙羌的关系,在边澈手底下找个事做。
孙羌看向边澈,试探性说:“这我弟,你要不要看两眼,问他两句?”(记住本站网址,Www.WX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